15 起床

起床

“不放。”何梓牧開始耍小孩子脾氣，“我現在三歲，你陪我再睡會兒吧。”

“沒睡醒吧你？”旋澈彈他的額頭，這家夥真是有夠異想天開。

何梓牧捂着額頭，鹿眼半睜，“我不管，你吵醒了我的美夢，你得賠。”

旋澈實在扯不開他的爪子，無可奈何地問，“怎麽賠？”

何梓牧上下看她一眼，突然把她往床上一拉，拉得毫無防備的旋澈直接撲上來，他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用微啞的嗓音說，“姐姐，你知不知道我是有起床氣的？”

旋澈想說關我毛事，結果發現自己和何梓牧的姿勢已經親密得不能更親密，對方怕她亂動，一手按着她的手腕，膝蓋把她的腿壓得牢牢的，另一只手撐在她頭邊，臉就懸在她眼睛上方，極具壓迫性格攻占性的姿勢。

旋澈的臉一點點紅起來。

伊哲壁咚她，強吻她，她都沒臉紅，自诩泰山崩于眼前依舊心态平和談笑風生的人，卻在熊孩子無心的舉動下，毫無節操毫無預兆的臉紅了。

“你松開啊……”旋澈扭動着手腕，有些氣弱。

何梓牧不為所動。

“你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樣任性……”旋澈的聲音漸弱，幾乎快聽不清，何梓牧發現她連和自己對視都不太敢了。

“如果我一定要任性呢？”何梓牧問。

“那我就只能，”旋澈嘆了口氣，在對方閃着星光的眼神裏走投無路地說，“揍你一頓了。”

“……”

何梓牧眼中被她勾起來的那團小火苗欲燃未燃，要笑不笑的松開了旋澈，坐了起來，“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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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澈忙也爬了起來，“你不睡了？”

“你這麽吵，怎麽可能還得睡得着。”何梓牧伸了個懶腰，腰線一閃而過，旋澈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他已經趿着拖鞋下床竄到餐桌邊，“做了什麽好吃的？許久不見，廚藝見長啊！”

旋澈追過去打他準備偷吃的手背，“先去洗漱！”

何梓牧笑着進了浴室。

旋澈偷偷拍了拍自己的臉，用力搓了搓，心忖自己是不是有毛病，居然會為熊孩子接二連三的心跳加速，是受了曠展毅和伊哲的刺激，變得不正常了嗎？

何梓牧刷了牙随便抹了把臉就從浴室蹦出來了，完全沒注意到旋澈的異樣。他一口幹掉小半杯牛奶，拿起三明治，“一會兒去超市一趟。”

“要買什麽？”

“之前不是說要做菜給你吃嗎？”

旋澈皺眉，“你是來找我給你指導英語，還是送上門來兼職當我保姆的？”

何梓牧笑着問，“兼職的話，有工資拿嗎？”

“沒有，還會被趕走。”旋澈把自己那份三明治也遞給他，她早餐吃的不多，喝一杯堅果燕麥就足夠了。

“你就當我課餘活動，勞逸結合。在家裏老媽這也不讓我做那也不準我碰，在你這兒我才得點自由。”

這麽高的評價旋澈實在受之有愧，“哪裏就自由了？我念叨你的次數和時間一點也不比阿姨少。”

“不一樣。”旋澈做的三明治太精致，兩口就沒了，何梓牧兩個下肚，又喝了剩下的牛奶，才稍微有了些滿足感。他從旋澈手裏拿過勺子嘗了兩口燕麥，邊吃邊說，“我喜歡你說話，說任何話，哪怕是唠叨，批評，我也都喜歡聽。”

“有毛病啊？”

“是毛病嗎？我怎麽覺得不是。”何梓牧本來只是想嘗嘗旋澈這麽多年來雷打不動每天必吃的燕麥是什麽味道，沒想到一下子吃掉了一半，他拿着勺子不敢再動，歪着頭對旋澈繼續說剛剛沒說完的話，“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你老了，變得像我媽媽一樣，那時候我會不會像煩她的唠叨一樣煩你。”

旋澈不自覺滾了滾喉嚨，“結果呢？”

“大概不會。”

旋澈忍不住追問，“為什麽？”

“因為那時候我也老了啊，變成一個唠叨的老頭子，和唠叨的老婆婆一起，養花養草養鳥逛公園，打打鬧鬧，相親相愛。”

誰和你相親相愛！

旋澈劈頭奪回勺子，低頭一看，何梓牧這家夥已經差不多吃光她準備的足夠兩人吃的“兩人份”早餐。她頓時很尴尬，“那什麽，你吃飽沒？”

“嗯……差不多吧。”何梓牧舔舔牙齒，看着旋澈飽滿的粉色唇瓣想入非非，“如果再來點甜點或水果，就更好了。”

旋澈正欠身從櫃子裏拿麥片，錯過了他的眼神，還以為他的甜點水果是自己理解的那個甜點水果，“都在冰箱裏，要吃的話自己去切。”

她一邊往碗裏加麥片和熱牛奶，一邊說，“先寫作業，寫完了有時間再去超市。說什麽來讓我給你輔導英語，你不輔導我就不錯了。根本就是來玩的，小屁孩兒……”

旋澈沉浸于絮絮叨叨，何梓牧卻在想別的事兒。

她的反應這麽遲鈍，自己需不需要給她上個課，調-教培養一下？

但是如果開竅了，會不會有什麽後患？

何梓牧見她小口小口吃着東西，像貓舔奶似的，心裏止不住有些癢癢。

他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她對他的所有暗示做出應有的反應。

至于後患，和以前一樣，全部連根拔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