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親吻

親吻

旋澈點了超大一杯芒果奶昔，咬着吸管喝了一大口，非常滿足地嘆了口氣，然後摸着肚子說，“我們才消化了那麽一丢丢，就又開始喝果汁，這樣是不是太放縱了？”

“沒事。”何梓牧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果汁補充維C促進消化，不會胖。”

“哦……”旋澈半信半疑點了頭。

說着說着走過海報牆，旋澈之前和何梓牧提過的電影恰好上映了，旋澈停在海報前看着宣傳，何梓牧戳戳她，“想看？”

“還行吧……”

何梓牧掏出手機刷了刷，然後對旋澈說，“票買好了，運氣不錯搶到了兩個好位置，十分鐘後開始，走，咱們取票進去坐着等吧。”

旋澈覺得今晚這運氣好的難以置信。

何梓牧趁這十分鐘還去買了一大桶奶油爆米花，店家贈送了一個紅彤彤的聖誕帽，被他一下扣在旋澈的頭上，挨了她一記狠瞪，卻也沒有摘下來。

他一手抱着自己的果汁和旋澈的超大杯奶昔，一手抱着爆米花進場，領眼鏡的時候騰不出手拿，就擡腿踢踢走在前面的旋澈，“幫我戴上。”

旋澈瞪他一眼，然後纡尊降貴地給他戴好眼鏡，還不忘叮囑，“裏面黑，自己注意別踩空了。”

他們太引人注目了，一旁有人竊竊私語。

旋澈聽不清也懶得去聽，拉着何梓牧的圍巾牽牛似的把他簽進去，找到座位坐下，她把爆米花放在中間，邊吃邊等着電影開始。

何梓牧幾乎沒看電影，所以完全不知道演了個什麽，他全程都盯着旋澈看了。

看光影在她臉上變幻，看她一會兒激動一會失落一會兒傷感一會兒哈哈大笑，看她一口口吃着爆米花，無知無覺地拿起中間卡槽裏的果汁喝一口才發現自己拿錯了這是他的，然後以為他沒發現又給偷偷放回去，裝得一臉我什麽都沒幹的鎮定自若。

喜歡她，無法控制地喜歡她，想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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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梓牧滿腦子都是這個聲音。

如果能永遠這麽下去就好了。何梓牧想，然後又想，一定可以永遠這麽下去。

影片結尾有點煽情催淚，旋澈雖然沒哭，但眼眶紅了，悶悶的一時沒有說話。何梓牧不知道演了什麽，又擔心她意猶未盡要和他讨論情節，趕緊趁她出來了上洗手間的時間亡羊補牢地百度了一下，免得待會兒一問三不知。

是個比較熱血又比較費腦子的“高智商”電影，裏面有她喜歡的男星，演男星的好基友的正是友情出演的莫曉川，倆人“兄弟情深”，但是在任務裏一起挂了。她估計是為這個難過。

這家夥拉郎配連哥都不放過，要讓莫曉川知道了，非得挨一頓揍不可。

何梓牧突然有點擔心，自己在她這兒是不是也有很多個假想的“男朋友”，他是在上面還是在下面。

奶昔還剩半杯，扔了可惜，何梓牧依舊幫她抱着，見她從洗手間出來，眼眶不那麽紅了，嘴裏咕哝着什麽，走近了才聽清，“……他們怎麽不抱一下親一下再死，太可惜了……”

何梓牧：“……”

旋澈感慨完，伸了伸坐得僵直的四肢，“接下來還有什麽安排嗎？剛剛在洗手間老媽打電話過來問我回不回家。對了，我後天要去C國找儀叔叔和peony姐浪，估計得大半個月才回來。”

何梓牧看着她，“明天坐最早的那班公交回學校來不來得及？”

旋澈一愣，“那你得做好翹掉早自習的準備，或者還有可能上不成第一節課。”

何梓牧說，“我們去你的房子那兒吧。”

旋澈這下子愣了有好一會兒說不出話。

何梓牧揉揉她的頭發，笑着說，“開玩笑的，不早了，送你回家，我回學校。”

旋澈還是沒說話，被何梓牧牽着往外走。商場外夜色正濃，脫離了中央空調，旋澈覺得更冷了，使勁把脖子往圍巾裏縮，新買的圍巾柔軟溫暖，像何梓牧手掌輕輕拂過的觸感。他倆等在商場外的公交車站旁邊打車，這個點是回家高峰期，人太多了，一時半會兒的不太容易打到。

旋澈突然問何梓牧，“你在學校睡得暖和嗎？”

“還行。”何梓牧說，“有時候會被冷醒。”

“你不是火爐嗎？”旋澈的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的，“精力那麽旺盛，還會被冷醒？”

何梓牧說，“我只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才是火爐。”

旋澈：“……”

兩人一起坐上出租車，旋澈在何梓牧開口之前報了地名，是她那小窩所在的小區。

何梓牧看着她的目光深沉。

旋澈湊過去，咬着他的耳朵說，“我也天天被冷醒。”然後又說，“先聲明，我那裏幾個月沒有打掃了。”

何梓牧握住了她的手。

旋澈站在家門口，努力把鑰匙往鑰匙口裏怼進去，結果沒能成功，何梓牧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轉過去，把人抵在門上，迫不及待地親了下來。

真的嘴唇相貼了，他又突然害怕起來，覺得這一切是幻覺，難以置信。

他銜着旋澈的存，舌尖試探似的慢慢入侵。旋澈似乎有些茫然無措，唇齒之間全是剛剛喝的果汁的味道。濃郁香甜的芒果味，混進他那杯檸檬的酸。

酸酸甜甜，正好是戀愛的味道。

旋澈突然把躲閃的舌尖伸了出來，幾乎是立刻就和他的糾纏在了一起，她的手勾住何梓牧的脖子，踮着腳把自己往何梓牧懷裏湊過去。

何梓牧的呼吸頓時亂了，緊緊摟着旋澈的腰，用力的幾乎要把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旋澈快要喘不過氣了，使勁捶他的胸口，才終于被放開。

她實在想不明白，這小子從哪裏領會來的這讓人腳底發飄頭皮發麻的吻技。

“先，先進去……”旋澈喘着氣說。

何梓牧從她手裏拿過鑰匙開了門，兩人跌跌撞撞進了屋，他把她壓在玄關的臺子上，又吻了下來，這次旋澈卻躲開了。

何梓牧抱着她，頭埋在她的脖頸間，貪婪地嗅着她的氣味。

旋澈獨自沉默了半天，又突然笑了，“我是不是太助纣為虐了？”

何梓牧将她抱得更緊了一點，“你是喜歡我的。”

旋澈是喜歡何梓牧的，他希望的那種喜歡。何梓牧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旋澈正視了這份喜歡，還讓展示給他看，但他已經足夠欣喜若狂了。

旋澈把他推開，捧着他的臉說，“今晚不行。”

何梓牧看着她的眼睛都快冒血光了。

“等你成年了，長大了，真正想好了，才可以。”

“我知道。”何梓牧說，“我會對你好的。”

“我會用我的一切對你好。”

“那收拾房間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旋澈沒有帶太多東西回家，水電物業費正常交着走，開了空調，更換床單被套揭開沙發罩子再把地拖一遍，又是一個活起來的可以住人的房子了。

旋澈鋪好床，撲通一聲倒在床上，震得晃了好幾下。何梓牧洗好拖把回來，她還是那個姿勢沒動，湊近了一看，居然就這麽合衣睡着了，長發海草似的散在床上。

何梓牧站在床跟前看了一會兒，突然樂了。他的影子正好投在旋澈的側臉上，擋住了背後的光線，影子大大的一塊，把她完全籠罩在了自己的陰影裏。他不知道自己在開心什麽，值得開心的事太多，沒法一件件排出先後順序。

他扭了熱帕子給她擦臉，又把人抱起來脫掉外套，旋澈有點清醒了，迷迷糊糊地說，“何梓牧？”

“嗯，我在。”

旋澈伸手抓住他，“冷，要抱。”

何梓牧扔掉毛巾關了燈，脫掉外套爬上床把她抱在懷裏，兩人在大大的床上裹着被子擠成一團睡得無比香甜。

第二天早上兩人一起被鬧鐘震醒了，但全都賴在床上不想起。

旋澈戳他的腰杆，“起，你得去上課。”

何梓牧說，“你比上課重要。”

旋澈生氣了，“你再說一遍？”

何梓牧的求生欲立刻被喚醒，“好好好，我馬上起，你就不用起來了，再睡會兒。”

他去浴室随便擦了把臉，出來看見旋澈裹着大披肩打着哈欠站門邊準備送送他。

“其他的廢話我不多說，只有一個要求。”旋澈睡眼惺忪地說，“你要是不以一個光宗耀祖的分數進B大，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

何梓牧捏了一把她的臉，“奸詐。”

旋澈又說，“我明天下午的飛機，到了再給你打電話。我不在你給我乖點。”

“好。”何梓牧穿好外套戴好圍巾，旋澈跟着他走到玄關，他穿好了鞋，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我去學校啦，你要乖乖的。”

旋澈摸着額頭，笑嗔，“死小子。”

從小孩兒變成小子，何梓牧覺得今天的陽光比以往的任何一天都要亮。

旋澈中午回家，吃午飯的時候白楠盯着她的脖子瞧了好半天，“你皮膚過敏了？”

“沒有啊。”旋澈摸摸脖子，拿手機開前置攝像頭看了一眼，有個紅印子，她心裏大罵何梓牧，面上一臉的不在意，“昨晚回我那小窩睡的，好久沒住人，估計是被小蟲子咬的。”

白楠說，“下次過去住，先讓家政打掃打掃。”

旋澈用喝湯的動作擋住笑，“嗯，知道了。”

何梓牧膽子太大了，居然敢這麽整她，她是一定要反擊的，下次給他也種一個，看他回去怎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