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修道路,還漫長的很
第十五章 修道路,還漫長的很
禪房內,無念一身紅衣,坐在蒲團上,不像平常僧人那般的念經頌佛,而是聽風聽雨聽一切的聲音,他修的佛,許仙也不懂。
此時夜幕已經降臨,洩憤拔光了草的許仙,敲門走了進去。
她倚靠在梁柱上,眼睛看着牆壁上的飛天佛像,聲音淨脆,
“無念,貧道要走了,和你說一聲。”
沒有聲音回她,許仙來到無念的面前,蹲了下來,手在他面前揮晃,無念穩坐如山沒有任何反應。
許仙想着這些日子的氣不能白受,她翹勾起一指,要去彈無念眉心的紅痣疼醒他。
食指與拇指并攏在一起,即将彈到的時候,翹起的手指被抓住往下拉,帶有涼意的指尖滑過淺色的閉唇。
一聲怒喝傳出,許仙跑在了門口處,一串白玉珠勾住了她的脖子,往後拉去。
許仙往後大彎腰掙脫了,手撐地後回身紅绫帶她往前飛去,玉珠串從頭頂降落束縛住許仙,往後拉她到蒲團上強制坐好。
“戲弄貧僧,晚飯別吃了!”
玉珠依舊落在許仙的身上,無念沒有僧人該有的好氣性,大力把門關上離開了。
許仙被無念罰不準吃飯,憋屈極了,只準無念嘲諷指使她,卻不準她反擊。
趁他不注意想彈腦門而已,至于麽!
許仙心下不解,但這種小事并沒有放在心上,想着明早就離開,餓肚子就餓肚子,也比繼續留在這裏強。
無念比她師傅還要不可理喻。
離開禪房的無念,眉間的紅痣顏色加深,緊閉的眼,沒了往日的無波松弛。
一顆石子硌到腳下,被他一腳踢飛,石子飛插在了院中的樹幹上,引得樹軀顫動不止,樹冠上的樹葉瑟瑟作響。
無念這才心情平靜了些,擡腿往前去用齋飯,就不能對許仙好,兩人很熟嗎,對他動手動腳的。
隔日清晨,鳥語叽喳,禪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小彌沙拿着水桶抹布進來,看到許仙的背影,吓得掉落了水桶,他顧不得水在地上蔓延,往前走去,
“施主,這裏是無念師叔的禪房,不可進,你快快離開。”
無念的脾性,慶蓮寺無人不知。
話剛說完才注意到了許仙身上的白玉珠,她是被無念師叔束縛在這裏。
小彌沙的臉上紅了起來,是他誤會了,緊張的聲音響起,
“施主,你繼續。”
小彌沙重新去打了水桶,在鳥語之中,手腳勤快的給禪房擦去灰塵。
許仙打坐了一夜,饑腸辘辘,睜開了眼睛,有些沙啞的聲線,
“小和尚,能喂貧道喝些水嗎?”
小彌沙露出了小虎牙,爽快應下,
“施主稍等。”
才見小彌沙淨了手去倒水,無念的聲音就出現,
“摒塵,你先出去。”
小彌沙對無念雙手合掌行禮,乖巧順從,
“是,無念師叔。”
小彌沙退出去的時候把禪房門合上,等走到一段距離後,飛速的奔跑去外頭,
“師傅,師傅,大消息,無念師叔的禪房裏————————————”
許仙身上的佛珠回到了無念的胸前,她站起來彈了下身上的塵,清冷的面容上是平靜,
“無念,貧道要走了,告辭。”
許仙的青袍與無念的紅衣錯身而過,徒留一陣袖風。
手臂被有圓潤指尖的手抓住,
“生氣了?”
許仙挑眉看着他不說話,難道她不該生氣?
蒼勁松樹下,許仙手裏拿着一個饅頭,盤裏還有一個,白白胖胖,蓬松有嚼勁。
石桌上有一壺清茶。
許仙咬着饅頭看着遠處,一名白衣女妖堵住了年輕僧人,二者言辭激烈的在交談。
女妖伸手要去抓僧人,那名僧人急退幾步,雙手合掌,
“施主請回吧,貧僧不會與你走的。”
許仙喝下一大口清茶,看得津津有味。
她是個對情愛看得淡的修道者,但是其他的,還是些保留着,比如說,這看戲的閑心。
女妖顯然不同意,她上前一步,
“相公,做和尚有什麽好的,你難道不想再考功名了嗎?”
許仕林之前有秀才功名,經營字畫是來維持生計。
胡媚娘的話顯然戳中了許仕林的傷心事,
“若不是你糾纏,貧僧何至于此!”
胡媚娘柔美的面上挂上了笑容,許仕林并未看破紅塵。
“相公,你還俗吧,你年輕又有才華,若是來日高中,俊顏游街,定是許多人心中的佳婿,我自知配不上你,只是想彌補這個錯誤。”
許仕林站在原地,滿是糾結之色。
無念拿走了許仙的饅頭,大口嚼了起來。
許仙不滿,
“你怎麽吃貧道的,貧道都沒吃飽呢。”
“你吃的這麽慢,貧僧好心以為你吃不下了,不想浪費,即如此,那還你。”
看着已經被咬去兩大口的饅頭,許仙黑着臉,
“也不至于如此,你吃吧。”
無念繼續咬了一大口,他是因為許仕林猶豫而氣惱,才拿饅頭來吃轉移一下心中的不爽。
被女妖随便蠱惑幾句,許仕林就意志不堅定,這三年來,他不曾阻攔女妖來此地,就是想看看許仕林到底會如何抉擇。
他心中的疑惑,因他們而起,也當由他們結束。
許仙喝口清茶,壓下腹中饑餓,瞥了眼無念,見他面上的眉蹙着,心情好了些,也是有人能給他帶來不快的。
遠處的女妖與僧人依舊在糾纏,許仙看時間差不多了,站了起來,
“無念,貧道走了。”
無念點頭,沒有說任何的話語,等許仙人消失無蹤影後,移開自己面前的清水杯,拿起許仙的茶杯,給續了一杯清茶喝下。
聞之有浮香,嘗之有淡淡的甘甜停留在唇齒間。
遠處的聲音依舊在陸續傳來,陽光從松樹間落下,不算熱的光照在無念俊逸玉冠的面上,齊肩的短發,被風吹拂了起來,僧不像僧。
唇上的茶水被風帶來了涼意,好似那指尖的沁涼,無念站了起來,沒幾步踢飛腳下礙事的樹杈,走離了。
除非他同意許仕林離開,否則胡媚娘帶不走他。
離開慶蓮寺,許仙回了清心觀,在無念的禪房之中靜心打坐一夜,許仙想明白了,事情總該去解決,逃避不是辦法。
如果她還想修為精進的話,就不能有心結産生。
這一次她離開的時間有些久,踏進道觀的最後一層後,見到胡顏瘋狂給她使眼色,許仙回來前還堅定要解決問題的信心,立即崩塌了,轉頭就想溜走。
“回來。”
法海的聲音幽幽響起,胡顏感覺不妙,白狐貍跳躍到樹上快速離開,遠離了這可能要爆發的戰場。
許仙的腳從園中的門檻上往後落地,轉身去面對陰沉着臉的法海,她捏了一下自己的耳垂醒神,給自己打氣,面上露出來恍然的淺笑,
“師傅,你在啊。”
當人被扯進清冽的懷中時,許仙的耳廓紅了,法海的吻落在這上面。
洗去一切疲憊與風塵後,許仙來到了後山的碧潭打坐。
她坐在一片竹林的陰影下,盤坐的身體如竹松筆直,她的發間有一支碧綠的細竹節玉簪,上面有三片晶瑩竹葉。
青衣青竹,白淨清冷的臉上被染上了撫媚,開出了嬌顏。
許仙依舊退步了,默許了法海的行為,但是要求他不能公開,她還想做正經人,不想被異樣目光指點。
在床榻之間,法海手指去纏繞她的青絲,面上勉為其難同意了。
許仙堵不住,只能先疏,覺得日後就會退去所有情感,人是複雜多變的,一時的情并不代表會成為永恒。
許仙對誓言承諾持悲觀,不信有永恒不變的存在。
這樣的觀念,在她未修道之時就已經形成,正是如此,她的道心好似渾然天成。
法海的執念被疏散,道心上的迷障消失,他的面上染上了春風得意。
等了兩年之久,現在再次出門雲游去,白狐貍蹦跳跟在他身側,
“法海,你真陰險,居然叫許仙戴上那支簪,欺負她不懂道侶結合的規則。”
一方修士身上出現另一方的物品,基本就是默認了兩人的關系。
那支竹簪,是法海聚力制作的,裏面有他的氣息。
法海斜眼看狐貍一眼,
“管好你的嘴,否則貧道請你吃道雷。”
道心不受阻後,法海原來停滞的力量快速上溢。
胡顏的爪子僵住,然後朝他讨好一笑,
“怎麽會呢,許仙單純挺好的。”
對于才踏入修士界沒多久的許仙來說,就是胡顏,也是經驗比她老道許多的前輩,許仙有許多的常識并不知。
她心性善良,涉世也不深,最大的劫難也不過是與蛇妖有些許糾纏,殊不知,修士的糾纏,比妖難對付多了,從來是不死不休。
修士聚氣修煉之後,面上的時間會被停滞,許仙拜法海為師時,兩人皆在年輕時。
五個春過去,許仙的法印也被滋養的金光更甚,裏面的妖也換了一批,被放出去的妖基本對她罵的多,謝她的少,但許仙并不在乎,能讓他們記住就好。
卧房內,燃着清香,兩件青色道袍被甩在了屏風上,最上頭還有件白底繡梨花的小衣。
許仙仰着頭,有些吃不消法海的索取,清滟的臉上有着欲拒歡迎,想,又不想,法海雲游回來後,積累的苦情一股腦承在她身上。
“雲衡,啊嗯————————”
比沖上雲霄更甚的刺激叫許仙失口破防。
室內春暖旖旎,室外春寒還在。
這日,她收到梁安的符信,有事相求。
許仙心知他多年來慷慨資助,正是為了關鍵時刻,可以得到她幫助。
人在凡間,就逃不離塵俗,錢財是其一。
清風觀在衆道的收妖下,香火鼎盛,但還是要屬梁安是最大頭,他直接捐了各地許多處的房産,讓道長們雲游在外有固定住處。
在保持了道侶關系後,法海對許仙的正事不再管,知曉了在何處後目送她離去。
梁王府,下人們恭敬請道長入廳。
梁安見到許仙沒有變化的面容時候,心下越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正确。
“許道長,別來無恙。”
梁安與許仙寒暄一番,道出了原委。
府上的太極八卦鏡碎了,并且禦賜的青峰劍被盜了。
這顯然不是人為的,梁安緊忙聯系許仙,禦賜物被盜,這非同小可,被上知道了可是要被怪罪的。
梁安養尊處優的手裏握着紙扇,視線落在給人淡漠的許仙身上打量,她比上次見到時,眉眼之中帶了些嗔。
出塵道長,有情了。
梁安手中的紙扇“唰”打開,給自己送上清風,風度翩翩的臉上,展露出了帶些許勾引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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