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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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雞報曉好幾遍,終于迎來第一縷晨光。

開封城指揮使官邸的客房裏,粗重的喘息聲和規律的碰撞聲交雜。

王憐花睜着眼,雙眉緊蹙,齒關緊鎖。

倒不是怕路過的老媽子小丫鬟聽去了牆角,而是,他沒想到會這麽疼。

雖然沈浪事先用手指幫他進行了擴張,又在他的強烈要求下沾了房間裏備給女客的紅藍花汁制成的滑滑膩膩的胭脂,後面仍舊火辣辣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沈浪也澀得難受,在緊/窒的空間裏進難退亦難,又怕傷着王憐花,只得小心翼翼地動作,汗珠成串地滾落。

一擡頭看見王憐花死死地咬着嘴唇,原本嫣紅一片被咬的慘白,細看之下齒痕斑斑,忙伸手輕輕撫上去,引導他松開。

王憐花卻哪裏肯?扭了頭死咬着不放,沈浪便俯下\身去吻他。

他又舔又啃地,終是撬開了齒關,王憐花壓在喉嚨裏的叫聲便溢出了嘴角。

沈浪嘴巴一張,堵了他的嘴唇,便把那叫聲生生吞下。他細心安撫,湊到王憐花耳邊柔聲道:“疼就叫出來。”

王憐花怒道:“堂堂男兒豈會怕疼?”說罷順勢攀着他的肩膀擡高了身子,把兩個枕頭都墊在腰下面。角度稍稍調整,結合處咬得不再那麽死,果然舒服一些。

沈浪看他分明疼得額角的青筋都一跳一跳,卻還在那裏逞強,不由得壞心起來,動作也加快了幾分。

本以為會惹來他一記老拳,卻不想王憐花突然間輕吟一聲,整個身子也跟着軟了下來。

他意會,循着方才的方向連撞幾下,果然王憐花眼裏的神色由痛苦變成了迷亂。

得了柳暗花明的好處,兩人更是放松了心情,縱馬馳騁如行雲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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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船到橋頭,人上雲端。

錦帳微晃,被浪翻滾,日已高升。

王憐花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開始擦黑了。

身邊沒有沈浪。

伸手去撫一把酸酸的腰,才發現他身上已經換上了幹淨的裏襯。

心下一驚,他睡覺一向驚醒,從懂事以來,何曾睡得這般死?

想想睡眠中可能被人殺了都不知道,王憐花不覺後怕。恨不得立馬把那罪魁禍首拉來,一口咬斷了脖子。

他這廂正尋思的咬牙切齒,便見沈浪端了晚飯進來。

一水兒的清粥小菜,白白綠綠的正和他胃口。

王憐花大喇喇地把被子往床上一扔,坐到桌邊等着飯來張口。

沈浪笑笑,便拿勺子盛了,吹吹涼去喂他。

兩人也不說話,只四目相對,此次過後,他們心意相通,熟悉彼此更甚于熟悉自己。

五月份,雖然日頭正懸于頂的時候已經有怕熱的人扇不離手,但夜間還是有那麽一絲涼意。

王憐花一個人在時銘的院子裏悠閑地踱着方步,關于丐幫的亂七八糟事,關于熊貓兒如今身在何處,沈浪既然不說,他便也不去問。

他現在要考慮的是熊貓兒所中的毒。

曼陀羅全株劇毒,微量使用可使人全身麻痹,華佗當年曾拿它制成麻沸散,幫人開顱治病。但若加到一定量,再稍加炮制,中毒之人便是熊貓兒現如今的狀況。雖呼吸脈搏都有,人卻如沉沉睡着一般,即使滾雷炸在耳邊也決計叫不醒。

且無藥可解。

晚風習習,石桌上擺着精致的糕餅。

王憐花拈起一塊放進嘴裏,糕餅入口即化,只餘滿嘴清香。

他吃得開心,竟忘了那石凳冰涼涼硬邦邦,一屁股坐下,便又立馬彈起來。

羞恥之處還是火燒火燎一般,手裏的糕餅被捏的扁扁的,滑滑膩膩粘了一手,他看着,臉一紅,嫌棄地抛下。

正待找地方去洗手,卻見院子門口立了個人,一本正經地念着:“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憐花公子你不吃便不吃,把東西糟蹋成這個樣子卻叫別人怎麽吃?”

王憐花看他一臉忍笑的樣子,恨得牙癢癢,也只能不屑道:“沈大俠若是詩興大發,也該念兩首深刻的來聽。這三歲孩童都會念的詩,還是不要拿出來顯擺吧。”

沈浪道:“反正不管念什麽,都是魯班門前弄大斧,沒什麽差別。不如找首适當的來念。”他拉過王憐花粘了糕餅的手,舔舔幹淨,然後便立在那裏促狹地笑,直笑得他明白過來,一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沈浪也不敢再逗他,斂去了笑容道:“貓兒和錢公泰都在朱五府上。這次的事情朱家也牽涉太深,完全不像他們獨善其身的作風,我卻想不明白。”

王憐花道:“反正夜貓子也不是當了一天兩天了,覺也算睡飽了,去看看?”

沈浪道:“他們必有準備。”

王憐花道:“準備呗。反正也查不明白,還不如兵來将擋,酒來碗幹,難道你沈浪還怕了他們不成?”

看沈浪沉默半晌,王憐花又道:“你是在猜朱七七的想法?”

沈浪本來牽了他的手,低着頭來回把玩,聽他這樣說,忙擡頭去看他神色,一臉的小心翼翼。

他平時總挂着絲似有若無的笑,雖看似親和,卻讓人猜不透心思。

但從快活城出來的這幾個月,越來越多的表情竟開始在他臉上時不時地變換。

王憐花看得好玩,“噗嗤”一笑,小聲道:“沈大俠剛剛還那般下流,此時又突然這般做作,卻是幾個意思?”

沈浪本來還擔心提到朱七七會惹他惱,此時看他無所謂的樣子,才放下心來,道:“七七之前也幾次三番鬧着要殺我,或者被我殺,卻也不曾傷及他人。這次卻連貓兒也帶進去了,我有些不放心。”

王憐花道:“以朱七小姐的性子,被人利用了倒也正常。不過那範汾陽和朱五也跟着犯渾,卻是有些奇怪。這個高小蟲,我着實低估了他。”

沈浪道:“你可有辦法聯系火孩兒?”

王憐花冷笑道:“朱家的小公子,我能有什麽辦法?”

沈浪笑道:“你連拟聲都教了他,可見交情不淺啊。”

王憐花咬牙道:“沈浪你是個鬼麽?為何什麽都瞞不過你!”

看沈浪抱着雙臂但笑不語,王憐花咬牙道:“你根本就不确定是麽?”

沈浪點點頭,老老實實地迎着王憐花殺人的目光。

原來那日朱七七帶人尋至海棠苑的時候,火孩兒學那範汾陽說話學的惟妙惟肖,沈浪便猜到了什麽。方才只是試探着一詐,竟詐了七竅玲珑的王憐花。

小沈:鋤禾……

小呆:你給我閉嘴!

小沈:可是……

小呆:你再念這首詩試試!

小沈: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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