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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倘若有人來到長安,那必定是要先去上長安最有名的酒樓裏吃上一遭的。
在長安城裏,最有名的一個酒樓,名字叫做鳳仙記,鬼知道為什麽會起這樣的名字,聽起來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花樓裏的姑娘們,畢竟那裏的姑娘們,可真是沒少用過鳳仙這樣的名字。
而在二樓的雅間裏,尤嫣正單手托腮,往窗外看得起勁兒。
她今天是來赴約的,約她的人自然不會是別人——自打上一次分開之後,都已經過去了大半個月了,實在是難得有這樣的空閑,可以坐在這裏曬着冬日的暖陽。
她整天只要一有空,就得跟着青陽公主趙青瑜這邊跑跑那邊跑跑,參加一大堆在她看來都是亂七八糟的宴會,跟她們那一群“上流社會”的诰命夫人和千金小姐們打招呼,看起來可真是風光無限。
但實際上,她還是覺得心裏苦。
之前安安生生待在蘇州城的時候,即便是也去參加官家太太官家小姐們的宴會,也都挺有意思,她半點不覺得自己這商賈之女的身份有什麽不妥,但一進長安城,關于身份差距的壓力可就立馬追上來了。
也許是因為階層跟階層之間還隔着一道鴻溝吧,反正在蘇州的時候她覺得挺好玩的宴會,等到了長安,可真就成了催命符。
她是真心不樂意去,但又不得不去。
不樂意,完全是因為那群人可都是在明裏暗裏瞧不起她這身份呢,覺得尤家是做行商的,跟她們多說幾句話都透着嫌棄,不得不去的話,還不就是因為青陽公主逼的。
尤嫣有時候就在想,青陽公主是不是因為看她不順眼,才會這樣千方百計帶着她到處找不痛快,看見她這個模樣,就覺得爽了不成?
煩人。
她真是巴不得陳景律趕緊把那寶貝拿到手,到時候他們就可以演一場苦肉計,然後徹底跟這長安城說拜拜了。
所以這分開大半個月後再收到對方消息,尤嫣幾乎都想抱着密信尖叫一場了。
正巧,今天她出來赴約,也剛好撞上張貼皇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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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武狀元已經有了新人選,而在書裏,正好就是第一章剛開始的情節——李麒禾在不停被排擠的日子裏,終于是忍無可忍,被大人物之點了一番過後,收拾了東西就進京趕考來了,然後起起落落但最後總歸是風光無限的仕途在這裏有了個很不錯的起點。
然後就是和青陽公主趙青瑜的不愉快相遇,倆人成了相愛相殺的冤家,最後莫名其妙就走到了一起,開始你強我也強,雙方互寵寵不夠的劇情。
尤嫣現在已經完全對劇情沒了興趣,她閑着沒事的時候還在想,等到那天要是有機會可以回去,她一定要把那本書直接翻到最後,看完結局就從書架裏頭删除掉,從此江湖不見,她再也不想看見那本書了。
可惜啊,目前是沒有這個機會。
不過尤家所有人現在還是好端端的,沒有在劇情開始之前被抄家流放,然後她走上原主家破人亡被賣進花樓抵債的結局,甚至還能過一把當王妃的瘾,雖然只有很短的時間,但這就已經是個很好的消息了。
她看着樓下擁擠的人群,不由得感慨萬千。
因為她覺得自己這半年來,好像什麽事都沒有做,又好像做了一堆的事,沒完沒了。
樓下敲鑼打鼓的聲音真是喜慶得不得了,她正伸着脖子想看看作為武狀元的李麒禾現在變成了什麽模樣,就忽然聽見門口有人輕笑,問她:“看什麽呢,這麽起勁兒啊。”
尤嫣轉過頭,笑眯眯的沖着來人擠了擠眼,“看你,你最好看。”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好聽的話張口就來。
即便是已經這麽久了,陳景律仍舊是不太适應,幹咳幾聲,坐在她對面,安安靜靜和她對視了半天,忽然又笑了。
“你笑什麽?我長得很好笑啊?”尤嫣佯裝生氣,伸手去拍他,卻被抓住了手,順勢就把手往他掌心中塞了塞,故意用指尖去撓他手心。
陳景律不輕不重擰了她手背一把,“就是忽然想起了在蘇州城的時候,也是坐在窗邊,可惜,那頓飯吃的不太開心。”
尤嫣眼珠一轉,自然也想起來了那時候的事,忍不住咧嘴,沖他挑眉道:“那你要不要補償我。”
“嗯?”陳景律笑得眉眼彎彎,“你要什麽補償。”
“這樣這樣……”
尤嫣抽回手,提着裙子坐到了他身邊的位置,然後猛地摟住他脖子用力在臉頰上一親,“快轉頭,那邊也要。”
陳景律哭笑不得。
小聲鬧騰了一會兒,樓下敲鑼打鼓的聲音已經清晰了不少,尤嫣重新坐到對面的位置上,伸着腦袋往外看了幾眼。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人高馬大的武狀元可真是十分顯眼,一下就能被看見。
尤嫣支着小腦袋,看得樂呵呵,對面的人也順着她目光往下看了一眼,看清楚騎在馬上的人之後,臉色忍不住就黑了一瞬,伸出手去把她腦袋給掰回來:“說正事,不許看。”
“小氣鬼……”
她嗤了一聲,見對面的人依舊黑着臉,偷笑一聲,然後清清嗓子,裝出一本正經的模樣來,“你說吧,我好好聽着呢。”
那樣子,只怕是當初上學的時候聽老師講課都沒有這麽認真過。
不過,哄人嘛,有必要裝一裝的。
反正她現在對李麒禾是半點興趣都沒有,管他怎麽英俊潇灑呢,她說不看就不看,看面前這位就足夠了。
陳景律抿了抿嘴,“那張圖是真的,我已經确定了,只不過圖背後藏着的秘密暫時還是沒辦法破開,一天解不開,咱們就一天沒辦法從這裏脫身,你有什麽想法嗎?”
“這個啊……”尤嫣給自己倒了杯水,“要不,你讓我看看?”
“過兩天吧。”
陳景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正好冬狩要到了,我要跟着皇帝去圍場再做場戲。”
尤嫣支着下巴,唔了一聲,“那你要小心啊,有人可是要準備對你下手呢。”
“嗯?”
她故作正經地沉思片刻:“其實我也不想去的,要不然被你認為我老粘着你,那多沒面子啊——”
卻沒想到陳景律忽然皺了眉:“你也去?”
她頓了頓,“趙青瑜的計劃,我有說不去的權利嗎?”
又是那個該死的女人。
陳景律的臉色才剛好轉沒一會兒,這下,就立刻變得比方才還要黑沉了。
“她叫你去做什麽?”
尤嫣眨眨眼,在樓下咚咚锵锵的聲音中,把說話聲壓得更低了,悄悄跟他說:“救你。”
每過兩三年,在冬至前後,都會有一場盛大的活動舉行。
皇帝要帶着在京的兒子們,還有一部分的大臣們,去長安城外的圍場裏打獵,美其名曰是要鍛煉大家夥的身體,讓各位不要忘記騎射功夫,但實際上,這完全是一場挑選人才的活動,好讓一直沒辦法和衆人有太多接觸的皇帝更加了解自己手下都有什麽人可用,什麽人不可用。
說是出來打獵放松,其實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每當冬狩前後,官宦子弟們都不約而同開始瘋狂練習騎射本領,想要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好好表現一場,來展示自己的實力。
在衆人眼裏是“格外受長公主青睐”的尤嫣,去的時候,仍舊是有了別人盼不到的殊榮,就是跟公主上同一輛馬車,一塊兒出發。
對此,她表示,其實這種“殊榮”誰想要誰完全可以搶走,她真的不想在脾氣陰晴不定的長公主趙青瑜身邊多待,待久了,甚至都感覺要呼吸不上來。
折磨,這就是對她的一種心理上的折磨,絕對是在試圖壓垮她,所以在瘋狂摧殘着她的精神。
想想都讓人覺得渾身起雞皮疙瘩。
真是難受極了。
可是,這些話她也就只能放在心裏說說,當着衆人的面還有那些豔羨的目光,她還是得做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來,然後在心裏瘋狂吐槽解解氣。
馬車的內部空間還挺開闊,差不多坐下五六個人都是輕輕松松。
等她上了車,就看見趙青瑜坐在最靠裏的位置,手裏頭捏着一塊桃酥,語氣不陰不陽說道:“你倒真是比本宮還嬌貴呢,可叫人好等。”
喲,這又不知道是誰惹到了這位公主大人,不過看她面部表情,三分怒帶着六分笑,剩下的一分是眼角帶着的媚态,估摸着跟正值新官上任的英俊狀元李大人是脫不了幹系。
尤嫣心裏不停碎碎念,恨不得把白眼都給翻上天去,心說等個鬼啊等,分明是她在這裏等公主的車等了好久才對,但臉上只是做出一副陪笑的模樣,打了個哈哈。
趙青瑜心裏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沒跟她多計較,揮揮手,底下人就收了令,馬車開始慢悠悠往前行。
一路塵土飛揚,車裏的兩個人離的遠遠兒的,誰也不先搭理誰。
等到了圍場,尤嫣先扶着公主把人給請下了車,才探頭出去,算是終于看見了眼前這片圍場究竟是個什麽模樣。
親眼所見,方才知道電視劇裏的不一定全部都是假的。
就像長安城外的這片大圍場,這麽一眼看過去,可真是大得驚人。
倘若使用籃球場來做例子,那這片地方可真是大到完全就像是十幾個籃球場拼成的那樣,一眼竟然真的望不到邊。
就更別說另一端還有樹木茂盛的叢林,那片林子究竟有多深,誰也不能給出一個具體的數字出來。
她們到的時間并不算晚,但前頭已經有人在策馬奔騰了,笑鬧聲和馬蹄踏踏的聲音伴随着陣陣細灰飄散着一同升起來,在陽光下揚起一層又一層的細小斑點,看起來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樣朦胧感。
皇帝現如今還留在京城的兒子,也就三四個,一個是排行老三的武王趙青維,一個是排行老六的“閑”王趙青峻,剩下的倆人,分別是小十趙青嵘和小十一趙青保,都還沒成年,年紀小得很,差不多也就是個小學生的樣子,自然是不可能離京的。
公主們就不算在內了。
而這會兒,就是老三趙青維帶着兩個弟弟在跑馬,被剩下的那個老六,這會兒沒人知道他在哪裏。
更有可能的是,他應該還沒到吧。
其實這老六在不在,一貫都不是皇帝關心的事情,但今天,他也不知道是忽然間犯了什麽毛病,剛開始還笑呵呵看着老三在逗弟弟們玩看得不亦樂乎,看着看着,等長公主去見過禮之後,他就忽然變了臉。
啪地一聲,手拍在桌子上,桌面上的杯子都被震了震。
周圍的人自然是被吓了一跳,看見他滿臉愠怒的神色,慌慌張張就跪倒了一片。
跑馬的幾個人聽見動靜也停了下來,現如今才八歲的小十一仰着稚嫩的面孔喊了一聲:“皇帝爹爹,您這是怎麽了呀?”
皇帝沉着臉,目光在跪倒一片的人身上掃了一圈,忽然就定在了某個點上。
然後他冷哼一聲,“尤家的那個丫頭,你過來。”
尤嫣:“……”mmp喊老子作甚。
但她對着公主都不敢亂翻白眼,更何況眼前的是皇帝呢,更是要做出一副謹小慎微的模樣,跑到跟前跪下,一邊在心裏哀嘆自己的膝蓋,一邊用那種細細弱弱的語調喊了聲:“見過陛下。”
“你跟小六,這些日子怎麽樣了呀?”
尤嫣垂着頭,默默吞了吞口水。
這老皇帝忽然問這個問題是做什麽,莫名其妙的,她要怎麽回答?
想了想,最中規中矩的答案就是——裝嬌羞,當自己臉皮薄不好意思說,含糊一下打個哈哈,也就算過去了。
于是,她就使勁憋氣,力求在瞬間能把自己臉漲得通紅,然後做出一副支支吾吾模樣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現在是不好意思說不出口。
果不其然,一直跟在皇帝身邊的那位太監總管出來解圍了,悄悄附在皇帝耳旁嘀咕了幾句,那老皇帝冷哼一聲:“現如今,年關将近,離你們二人的婚期也沒多少日子了,既然小六是你未來夫婿,那你這丫頭不是應當多同他相處相處嗎?”
尤嫣聽得有些古怪,然後下一秒,就聽見老皇帝的語調一下子提了起來。
“所以,小六今兒個為何這麽晚了還沒到場?是不把朕給放在眼裏嗎?尤丫頭,你倒是說說看,他會上哪兒去啊。”
這誰他媽知道啊。
尤嫣真是給上頭那位跪下了,心說求求你,想找自己兒子不痛快,盯緊那位當事人不就得了,幹嘛還得拖她下水。
讓她說,是準備讓她怎麽說?
她跪在那裏不知道如何開口,好在這會兒,跑馬的幾個人也過來了。
小十一年紀還小,插科打诨的話他來說最合适了,見狀,就裝作什麽也不懂的稚童模樣,跟個小炮/彈似的,一下子就撞進了皇帝懷裏去。
仰着頭,滿臉濡慕的表情:“皇帝爹爹,保兒聽三哥方才說,您以前馬上騎射的本事可是好大呢,在快馬上都能百步穿楊,保兒沒見過,但保兒以後也想像爹爹一樣那麽厲害!”
老皇帝的表情似乎是軟化了些,明顯對兒子這樣的眼神十分受用,也就順勢把人抱起來放在腿上,笑呵呵地摸了摸他小腦袋,說:“怎麽,保兒變得那麽厲害,是想以後也上戰場嗎?”
“對呀對呀。”趙青保咯咯直笑,“保兒以後要和爹爹一樣,變成一個大英雄!上戰場,保護咱們大周的土地和百姓!”
一句話,惹得老皇帝哈哈大笑,随意擺了擺手讓眼前這些人都退下,開始專心逗小兒子玩。
于是,身旁那位總管太監就往下頭來了些,“各位都請起吧,今兒個啊可是個好日子,千萬不要因為這些小事,沒來由就讓各位失了興致啊。”
說着,還特意走到尤嫣身邊:“三姑娘,您快起來吧。”
她小聲念了句:“多謝公公。”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随着衆人往後頭散。
等走出了皇帝的視線之後,才算是長長松了口氣。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她這小心髒都快吓到蹦出來了。
但這可不算是結束了。
她低着頭,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起眼一些,但在經過附近一個帳子的時候,正巧就和幾個看起來有些面熟的千金小姐隔着帳子擦肩而過。
那幾個人沒看見她,所以說話的時候也就沒有刻意壓低,風打着旋,把話直接給吹進了她耳朵裏。
“剛剛瞧見了沒?對着陛下呀,連話都說不利索呢,果然是小地方出來的姑娘,從頭到腳都是小家子氣。”
“是啊,不過這麽說到底,那倆人還真是般配呢,一個不受寵,整天脾氣怪裏怪氣的,腿腳還不是很方便,天天都得讓人推着走,另一個呢?就只會笑,她又不是賣笑的呀,笑來笑去也不會說話,我呀,這一個瘸子一個啞巴,天生一對呢。”
嘻嘻哈哈的聲音讓尤嫣當時就腳步一頓,轉過頭去,眼神詭異莫名。
好嘛,對皇帝對公主,那人家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她沒什麽好說的,只能裝聾扮啞,但這麽扮着可不代表她就真的什麽人都能欺負啊。
就算六皇子再怎麽不受寵,那也是皇帝的兒子,講道理,怎樣都輪不到她們在這裏背後偷偷議論吧?
真是一群蠢貨,當這裏沒人能聽得見,所以就敢這麽放肆的說了?
尤嫣深深看了她們一眼,迅速把這幾張臉給牢記在心裏,默默往前一步躲在帳子後頭,轉過頭,等着那幾個人離開。
真是讓人無言以對,本來就挺憋屈的,什麽妖魔鬼怪都敢跑出來亂說話。
也是時候露一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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