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別人當然沒有你重要

別人當然沒有你重要

沈水車速極快,以至于許筱只能夠勉強穩住身形,卻不能靜下心來發問。直到車子在別墅前停好,許筱長籲一口氣,正要問他一個緣由。沈水已是冷冷的看着前方,沉聲道,“下車!”

許筱登時便楞在當場,她已然許久不曾見過沈水這般神色,以至于真的忘了,最初沈水便是這個形容。

她不知是真的賭氣了,還是如何,竟是當真什麽都沒問,就下了車。沈水更是迅速,她前腳下車,後腳他便迅速開走了,獨留許筱一個人站在原地,像個傻子一般。

許筱在別墅裏呆到深夜,沈水都沒有回家。

許筱當真是氣急,爬下床就開始收拾行李。可她這一整天不過吃了個早飯,一直餓到半夜,這會兒猛地爬起,眼前有些發暈。

許筱跌坐在地上,靠在床邊。良久,方才睜開眼,看着空曠的房間。

她這才想起,在晚上不适宜做任何決定。不論如何,都該聽一聽沈水的說法。畢竟就這件事而言,他興許有些苦衷。她不能什麽都不能,就做了兩個人的決定。

許筱卧室的燈,倒了一杯冰水在手邊。寒冷的味道順着喉嚨一路下滑,她感受着那股涼意直入心扉,心思也漸漸清醒一些。

今日的沈水不能說不反常,可正是因了那份反常,背後才更應該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理由。

許筱努力回憶着白天的細節,最初,沈水對待那個小姑娘還是有些耐心的。是什麽時候突然就爆發了呢?是她突然撲上來?

許筱緊鎖着眉頭,難道沈水厭倦別人的觸碰?

許筱并不确信這個結論,沈水之前做演員的時候,和配戲的女演員,親昵厮磨也并未有任何反常。

許筱歪着腦袋想了好一會兒,直到門鈴響起,她跑過去,看到門外的江浩森。

許筱還未開口,江浩森便急急道,“沈總喝醉了,吐了一身,江先生讓我來拿套換洗的衣服,今晚他們就不回來了。”

“好好好!”許筱連連應着,拿了整套的衣服走下樓的時候已然明了,微笑着将衣服遞給江浩森,一面道,“照顧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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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江浩森不明所以的點點頭,頗有一種沒被人追問十分不自在的感受。

次日中午,果然是江溪同沈水兩個人一同來到別墅,沈水面色如常,仿佛昨日什麽都沒發生。

許筱身着家居服迎接他,倒有些諷刺的意味。尤其,她看着他什麽都不打算說的模樣,愈發驚異,她竟然在前幾天就這麽輕易地答應了這個男人的求婚。他這個人身上實在有太多未知。

許筱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翹了二郎腿,雙手環胸的看着他。她難得拎了女主人的姿态,問他,“你什麽都不打算說嗎?”

沈水微微怔了怔,“我想我們的關系,不會因為無關緊要的人就出現變故。”

江溪眼見得這般情景,剛剛換好的一只鞋子,慌忙又換了回去,一面頗有眼色急急道,“我走我走我走,你們聊啊!”

“不必,我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她這卻是直直戳中沈水的傷口了,“昨晚不論是否是真的喝醉,意思我是懂得,就是你也不好過,讓我乖巧的一個人待着。可是,你為什麽不好過呢沈水?”

“許筱……”沈水看向她,眸色深沉複雜。江溪在門口張了張嘴,終究是什麽都沒說。只是他一個看客,僵硬的站在這裏,走也不是,留也不對。

許筱并不看他,只是直直的望着前方,“你說的,我們的關系怎麽會因為別人就生了變故?”

她這是在告訴他,會發生變故嗎?

沈水終于大步走到她面前,于她身旁坐下,“筱筱,我很抱歉,昨天……”

江溪瞪圓了眼睛看着沈水低眉順眼小心翼翼的樣子,果斷決定還是開溜要緊。昨晚他喝得爛醉,今日在浴室呆了一個多小時又慣了許多湯水才去掉身上的酒味。江溪自覺,有些事,他還是少知道的好,免得被滅口。

許筱定定的盯着他,“你寧可我誤會,也不願說對嗎?”她深吸一口氣,“對啊!是我自己說過的,有些事我不必知道,可是前提至少是不要傷人。”她是想過極壞的可能,但當那種可能凸顯在眼前,是否能夠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可這就是我。”沈水突然開口,嗓音極低,她卻是聽了個真切。

許筱愣愣的看着他,一直不知道該用怎樣的神情面對他。

沈水記得昨晚大醉酩酊,也記得摔了太多的東西,更加記得同江溪扭打在一起。清晨他醒來的時候,江溪還嘲弄着說,“老子一向懶散,若是沒有你啊,拳法估計不會這麽精進。”

是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人這般拉練,是個人都會愈發強勁起來。

臨出門的時候江溪還忍不住勸他,“我不懂你們心理學拿套,我就是覺得……”他正說着,陡然接收到沈水冷厲的視線,默默咽了口水,才強撐着繼續道,“既然嫂子都已經答應你的求婚了,有些事,你未必不可以告訴她。女人最計較的還是是否能夠坦誠相待吧!”說着,還特意拍了拍胸脯,“你想想,我也算是談過不少女朋友了,經驗總歸是比你多吧!你總不能……真的瞞她一輩子吧!”況且,這種事也瞞不了。昨晚不過一個小小的粉絲,沈水就露了原型,總不能在往後幾十年,兩人去世外桃源生活吧!

沈水聽他絮叨完,只淡然說了句“你什麽時候換了這身紅西服,估計伯父就不天天催你了!”,随即,果斷完勝。然而江溪的話,多多少少沈水還是放在了心上。

許筱雖說不計較,但她計較的底線,他卻是一直不清楚。

許久,許筱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顫顫巍巍的開口道,“你會傷人?”

沈水看着她,坦言道,“會!”

許筱輕柔的握住他的手,緊咬住唇,輕輕呼了一口氣,才又問他,“是小時候被人欺負過嗎?”沈水看着她,沒有說話。“那你……有自虐傾向嗎?”

沈水定定的瞧着她,他眼裏全部的光影都在她一個人身上。直到眼前迷霧迷蒙,渾濁不清。

許筱見他許久沒有回應,愈發焦急的看着他,“回答我!有沒有?”

她的手幾乎是顫抖的。眼底的淚水先他一步洶湧而出。

“說啊,回答我!”許筱的氣息都有些不穩,下一秒,卻是猛地被人堵住嘴,兇猛過後是極溫柔的舔舐,他吻過她的每一寸氣息和肌膚,他再不知如何形容心中所思所想,只想着一顆心捧到她的眼前,卻又怕不能使她歡心。

一直到許筱喘不過氣來,沈水才放開她,他雙手捧着她的臉,她并非肉嘟嘟的款型,只是這會兒被他捧着,臉上的肉往中間擠,嘴巴不得以微張,模樣煞是可愛。

沈水深深地凝視着她,嗓音嘶啞粗粝,“筱筱,我真的不知道再給你什麽好。”

許筱不明所以,只好勉強發聲問他,“啊?什麽給什麽的?”

沈水俯下身,輕吻落在她的鼻尖,“今日清晨,我将我所有的資産已經轉移到了你的名下,只待你簽字就好。”

許筱果斷張圓了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現在真不知道還能夠給你什麽。”沈水眼底的喜悅和懊惱混雜着,“筱筱,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真的……”

許筱被他捧得有些難受,可她還從未見過他這般形容,眼底除卻懊惱,分明有星星閃爍着。她也不好打斷,只好咕哝着嘴道,“開心什麽呀?有什麽好開心的?”明明前一刻,兩個人險些爆發争吵的好嗎?

沈水噗嗤一聲笑出來,哭笑不得的看着她,“傻瓜!”

許筱愈發不明所以的瞧着他,沈水只好鄭重其事的看着她,“你知道我會傷人後,第一時間關心的是我是否是童年受了暴力對待,關心我是否自虐。”

許筱終于明白過來他的腦回路,立時甩脫了他的手,拍拍有些僵硬了臉頰,随口道,“對啊!不然還能怎樣,別人當然沒有你重要,只要你不自虐就好。”說着,又是猛地轉頭看向他,直直的盯着他,生怕錯漏他任何的表情細節,“沈水,你不會真的自虐吧?”

沈水抿了抿唇,形容間竟有些難以作答。好一會兒,才悶悶道,“有一點。”

許筱把玩着衣袖,思索再三,還是将昨晚的決定說出口,“沈水,讓我為你治療吧!”

沈水倒也沒有過多驚異,只道了聲“好!”

正午的陽光正好,許筱讓他背着光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腦下墊了溫軟的枕頭。

“四肢敞開。”許筱輕柔的說着,沈水配合着做,“來,我們先做幾個深呼吸,感覺新鮮的空氣充滿肺部,然後慢慢的,從肺部把空氣呼出來。你感覺前所未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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