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破産

破産

許筱的指示，沈水全部乖乖配合。可是做完後，仍舊忍不住笑着将她抱進懷裏，“筱筱，你同我說這些都沒用，我也正經是吉恩教授的學生，他的課我可是旁聽了一大半。”

許筱嗔他一眼，“我知道沒用，但既然是我，你放松警惕好麽？”

沈水傷了粉絲的事，到底是漸漸放下，過後的處理許筱也不再追問。不是沒有多餘的疑問，只不過……她還是勸慰自己，這是她自己選定的男人，況且馬上就要結婚了，她不想再有其他的事影響他們的感情。

轉眼一個月後，許筱在研究所的工作也算日漸熟稔，她偶爾接幾個病人，不必每天到所裏報到，日子過得還算安逸平穩。

這天，是她約定好取婚紗照的日子。

原本，這一個月以來，有關婚禮種種，沈水從未要她操心，只不過今日趕上他要出國，日子又是早就定下的，許筱無事便跑了這一趟。只是不曾想，會遇見王娜。她陪朋友過來，兩人相見，難免尴尬，但還是微笑着問了好。

取了底片和相框，王娜約她在隔壁的咖啡廳。“你要結婚了？”王娜看着她，唇邊泛起苦澀的笑意。

許筱淺笑，“嗯。”

“……真好。”王娜垂下眉眼，“我們離婚了。”

“啊？”許筱低呼，“怎麽會？”她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內疚，盡然是他們兩人的感情本就不穩定，可若是沒有王娜将她視作情敵，也許兩人能夠安穩的度過幾年。眼下，卻是不過幾個月就離了婚，不能不令人唏噓。

王娜直直的看向她，“怎麽不會呢？”她苦笑，“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看清他的本質。”

許筱不由得蹙了蹙眉，心知王彥良此人，雖說曾在情感上搖擺，但并非不負責任之人，會在大難臨頭各自飛。尤其，王娜也未曾被拘留過久。但他們之間的事，許筱不便多說，也不想再多說。只好轉了話題，問她，“你朋友要結婚了？”

王娜終于展顏，眉目放松了些。“嗯，我陪她過來，順便搬家。”

“嗯。”許筱微微一笑，着實不知道說什麽。是啊！撤掉了原來的情敵身份，這會兒成了路人甲乙，自然是無話可說。

只是王娜似乎難得有些興致，仍舊自顧自的說着，“我爸做生意破産了，所以……”她抿抿嘴，故作輕松的無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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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許筱若是還不能配合着陪她聊聊天，倒是顯得她沒有眼力見了。

當下，也只好順着話題問她，“那他……是因為你們家的情況，所以才……”她早已看出來，王娜不知精神狀态不大好，這一身衣裳穿的也素簡了許多。只是她不提，她也不好多說。

“對呀！”王娜無奈的嘆息，“我們家一夜回到解放前了。大房子要換成原來的小兩室了。”

許筱無奈，只好安慰她，“沒事，只要你自己好好地，未來一切都會變好的。”

王娜搖搖頭，看向她的眼光裏多了些探究。“他也要結婚了。”

“是不是很可笑？他這麽快就要娶別人了？”

許筱不能不驚訝，王娜出來應該不過才幾天，卻已然經歷了離婚，又要經歷前夫結婚。

“你看，是不是很像報應？當初我那樣對你，現在有個女人來這樣對我了。”王娜緊緊地閉上眼，淚水劃過臉龐，“我甚至不知道，在我被拘留的那段時間，他是不是就已經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你……還好嗎？”許筱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沒事沒事。”王娜又哭又笑的看向她，“我只是有些不甘心，已經不再對他抱有幻想了。只是覺得，太快了。哪怕他稍微晚一點，我也不會這麽難過。”

許筱摸摸耳朵，略有些尴尬的扯扯嘴角。

王娜自然明了，擦掉淚痕略有些歉意道，“對不起，當年我……”

許筱看着她的妝都花了，只好繼續安穩她，“沒關系，都過去了，我們都會有自己的生活。既然能夠錯過，說明也不是對的那個人。”

“嗯嗯！”王娜重重的點點頭，似乎難得有了向上的勁頭。卻也不過堅持了幾秒，便又萎靡下來，耷拉着臉嘆息道，“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好想去參加他的婚禮。”

“啊？”許筱卻是真的驚異了，這般找刺激的事幹嗎要去做了。可是轉念一想，又懂了。

“我也不知道。”王娜皺着眉，“可能還是不能完全放下吧，我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底長什麽樣子，想讓自己徹底死心。”

許筱沉吟許久，終于是明白了她将她約出來的用意。原本，她還以為王娜不過是将她王彥良的前任，要一起憎恨王彥良什麽的。不想，她卻是要尋求一個解釋。這解釋尋常人給不了她。如若不是今日剛好碰見，改日，想來王娜也會去林然的診所找她。

“王娜，我想……”許筱看着她，緩緩說出口，“你只是想要一句誠心誠意的道歉。他是否劈腿你并不知道，但在你心裏，他這麽快就轉向別人，已然是對不起你。你看透了他，也對他不再抱有希望，可是你還是想要一聲對不起。”

王娜無比震驚的看着她，“你……”

許筱莞爾一笑，“我也是這麽過來的。”

王娜了然的垂下眼，轉而又是緊緊地盯住她，“那我該怎麽辦呢？也把他約出來嗎？就為了問他要一句對不起？”王娜說完，方才意識到這話明顯影射了當初的王彥良和許筱，連忙就要改口，“不是的，許筱，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沒關系。”許筱無謂的看着她，“當初雖然是他約我，但站在道德的立場上，我本不該見他。這件事也間接影響了你們的感情，也的确是我不對。現在你的情況和我當初略有些不同，那時你們邀請我參加訂婚典禮，但又在半路讓人撞我，這件事……”許筱說着，陡然想起最初，她被人撞了之後，遠遠地看見沈水。他怎麽會剛巧就出現在那裏，尤其，車流擁堵。

餘下的事，許筱不敢再多想，慌忙回過神，繼續道，“這件事，你是想要給我一個警告。但是現在王彥良的婚禮，他沒有邀請你，對吧？”

“嗯。”王娜落寞的點點頭。

許筱長長的呼一口氣，“現在有兩個方案，具體用哪一個，你自己看。”說着，又是微笑道，“其實這兩種，你應該早就想過，只是難以抉擇，我現在也不過是具體說一說。”

王娜點點頭，許筱便繼續道，“首先，如果你道德觀念很重，在他不會主動約你的前提下，你只能偷偷參加他的婚禮，你們認識也兩年了，應該很容易就會知道他的婚禮日期和具體地點。”

“第二，抛開道德，只順着自己的心意。”許筱說着，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的當初，“就像當初我發表那篇文章一樣，只是想要洩憤。”

“可是我擔心……”王娜遲疑的開口，“我只是恨他而已，沒有想去破壞他的婚姻。因為我也沒有想再和他在一起。”

許筱看着她的狀态，知曉這段時間的心理治療對她是真的有效了。

“那就悄悄去他的婚禮現場看看吧！”許筱笑笑，“也許新娘子沒你漂亮，也沒你身材好。最重要的，即便是她什麽都比你好，有一樣她不如你，她沒有你幸運。你已經錯開了那個男人，可是她卻是在和一個不愛她的人在一起。等到那個時候，也許你就不想要他的道歉了。我們歸根結底，不過是自己不肯放過自己罷了。”

“你當初就是這樣想的嗎？”

許筱一時怔住，轉而又是笑道，“這就是為什麽剛才你喝了大半杯咖啡，我還是什麽都不願意說的緣由。”因為不論她說什麽，都容易讓人将往事扯出來對號入座。

王娜得了答案，起身告別。她的朋友一早就走了，許筱依着客氣，說閑來無事可以送她一程。王娜指指路對面的小區，“不用了，很近的，就在對面。”

許筱笑笑，卻又在王娜離去後緊鎖住眉頭。

還是一個月前，沈水拿出那些文件要她簽字。她再是看不懂懶得看，也懂得簽字意味着什麽。這是沈水所有的身家，他說要給她，真的就要給她。

許筱猶記得當時有多震動，可還是拒絕了。她縮進他的懷裏，一頁一頁百無聊賴的翻看着，一面說着，“可是我要這麽多錢有什麽用啊？我要你不就夠了，你都是我的，你的錢自然也是我的。”

她的話自然是取悅了他，然後就是一夜無眠，害她第二天生生在床上躺了一天。

許筱猶記得，對面那個小區的名字曾出現在那些白紙黑字上。

那是沈水名下的産權，整個小區都是他作為負責人開發的。部分售出，部分租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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