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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譚，聽小可說，你會三門語言，日語，法語...”朱春生想了半天沒想起來。

“爸，不是法語，是日語，英語，還有俄語。”朱依可說。

“對對對，還有俄語，”朱春生嘆了口氣：“我是教物理的，特別羨慕那些會俄語的，想當年，我就是憑着一首俄語版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追到小可媽，練習了好久，現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你當着孩子們的面胡說什麽！”李鐵菊板起臉，這個老糊塗一點都不害臊，在閨女兒子面前是一點威嚴都沒了！

“這是事實啊，當年你別提多愛聽我唱了。”朱春生回首往事，露出向往表情，作勢就要唱起來。

“你可別唱啊！”李鐵菊及時制止他。

朱依可噗嗤一笑，朱小輝笑得合不攏嘴。

連譚靖也露出笑意。

“爸，給咱唱一個呗？”朱小輝鼓動老實的朱春生。

“去去去，就會拿你爸開玩笑！”朱春生老臉一紅，才發現自己差點在小譚面前出醜，咳嗽一聲，又對譚靖道：“小譚，你家裏有多少人？”

“爺爺奶奶去世，只剩下父母，還有一些叔伯堂表，侄兒外甥也不少，小龍和我是最親的。”說到這裏，譚靖為朱春生倒了點酒：“叔叔阿姨，小龍父母忙，打小孤獨，沒什麽朋友，你們對他好，他全都告訴我了，我在這裏替他謝謝你們。”

“小龍那孩子乖巧，不像我家小輝頑皮的緊，我們特別歡迎他來家玩，以後你們要是沒空，就讓小龍到這裏來。”朱春生言語中，俨然已經把譚靖，甚至譚家的孩子當成自己人了，而且譚靖沉穩，卻對外甥一片真心，以後對自己孩子也會好。

李鐵菊放下筷子，直直看向譚靖：“譚先生...”

“怎麽叫的這樣生疏？”朱依可插嘴。

李鐵菊沒理會閨女，對譚靖道：“你是做什麽的？我每次問小可你是做什麽的，她只說你有正經工作，有穩定收入，那你究竟是做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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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春生不滿：“鐵菊，你今兒怎麽了，跟逼供似的，人家小譚第一次來家裏，你別這樣。”

“請你回答我，你究竟是做什麽的？”李鐵菊再問譚靖，看也沒看朱春生。

氣氛就這麽僵硬下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譚靖淡淡說道：“在公司上班。”

“什麽公司？”李鐵菊問。

“高恒。”

朱春生愣了一下，他在報紙上看過關于高恒的新聞，沒想到小譚在那裏上班，心裏對譚靖的好感又多了一分，在那樣的大集團上班，言行舉止好，外形也好，有譚靖照顧女兒，他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譚靖竟然在高恒工作，這是朱依可萬萬沒想到的，難怪今兒這麽大手筆，看來他不是在安慰她，而是真的工資高，朱依可笑了笑，雖然比不上自己，不過好歹譚靖能養活他自己了。

“工資是多少？”朱小輝插嘴，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人家程一航一個代言過千萬，每年收入過億，這個譚靖要是工資比不上她姐，和那個吃軟飯的錢宙有什麽區別。

“你閉嘴！”李鐵菊呵斥。

“媽，你剛剛不是也問了嗎？”

“我問的東西和你問的東西是一樣的嗎，何況你一個小孩子胡亂插什麽嘴，以後再管大人的事，面壁思過去！”

問工資總是令人尴尬的，朱春生擔心譚靖心裏不舒服，便打圓場：“小譚，工資多少不重要，只要有正經工作就成，現在男女平等，女方比男方掙得多的比比皆是，我們家李老師就比我這個朱老師工資高兩成，我不僅不覺得丢人，還特別驕傲。”

譚靖淺笑，沒說話。

朱春生又說：“你別看小可收入多，但在娛樂圈問題特別多，對了，小譚你是本地人不？”

“是。”

“在A市有房不？”

譚靖淡笑：“有。”

“是和父母一起住，還是自己住？”

“我自己也有房子。”

朱春生有些驚訝：“你是本地人，又自己有房還有車，那真是不錯，而且在高恒這樣的大集團工作，工資恐怕過萬了。我們這邊給小可準備了一套房，她自己剛剛買了一套，剛付完首付，每月的房貸也在她能力範圍內，這樣過日子已經非常穩定了。”

“爸，您究竟想說什麽呀？”朱依可裝模作樣的問，心裏別提多喜，她只是想和譚靖确定關系，他娶不娶自己還不一定了，不過他爸的問題問到她心裏去了，她也想知道譚靖究竟是怎麽想的。

“我是想讓小譚替我勸勸你。”朱春生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下朱依可，又看向譚靖：“小譚，她是A大材料工程畢業的，我拖朋友給她找個單位，每天的工作也輕松，記錄儀器數據，分析，偶爾做做研究，工資又高又穩定，比那個娛樂圈輕松多了。你讓她別再瞎折騰。”

譚靖看了眼朱依可，笑道：“叔叔，如果她真的喜歡演戲，我會支持她，如果有一天她厭倦了，哪怕她不工作，我也能養得起。”

朱依可心裏滔天駭浪，他這是明确和自己在一起了？他還說要養自己？

雖然他有可能只是說說，但已經表明了他的态度。

朱依可一顆心終于落到實處，光明正大地挽住他胳膊，終于可以坦然地告訴別人，她有男朋友。

譚靖再次看向她，輕輕一笑，眼裏還帶着光，伸手握住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

朱春生心裏有些感動，絲毫不覺得譚靖在說大話，反而有種這人無論說什麽都令人信服的感覺，對，這是譚靖給他最深的感覺，令人信服。這種可靠不是說裝就能裝出來的。

他看向老伴，卻發現李鐵菊依舊面色冷厲，而且比剛剛更加冷了，朱春生納悶，鐵菊平時對錢宙也沒有這樣，怎麽會對譚靖有這樣大的反感？

飯後，朱春生拉着譚靖陪他下棋，越下越讓他眉頭緊皺，直到最後他贏了，還是很不高興：“小譚，你怎麽故意讓着我？”

譚靖笑：“我下棋，只為放松大腦，沒想那麽多。”

朱春生郁悶，這明明就是讓了，別人可能看不出，但他下了大半輩子圍棋，怎麽可能看不出小譚在讓他。

朱依可端來一旁水果，給譚靖叉了一塊：“吃點猕猴桃，我做的。”

“水果還能怎麽做花樣？”譚靖就着她的手，吃掉猕猴桃。

“裏面加了蜂蜜。”

“難怪這麽甜。”譚靖哭笑不得。

朱春生确實對譚靖很滿意，但很不滿女兒胳膊肘這麽快就外拐，他生養了二十來年的女兒，竟然不給他喂塊水果，還完全當他不存在似的，十分不悅：“小可，爸爸好歹是個人，水果也給我吃一點。”

“爸，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您當着譚靖的面這樣說，會讓他覺得我不孝，”朱依可摸了摸譚靖的臉：“你可千萬不能被我爸帶偏了，我一直記着我爸爸牙齒疼，不能吃冷的，所以才沒給他吃。”

“還說孝順呢，你爸牙疼是上個月的事，現在早好了。”朱春生氣悶，真覺得閨女不孝。

譚靖笑出聲，将盤子端起來：“小可，給叔叔喂一塊。”

朱依可抿唇一笑：“好，我兩邊都喂，你們下棋，我就在旁邊伺候，這樣總行吧。”

“去去去，”朱春生揮了揮手，皺眉：“你在旁邊吵得我頭疼，還怎麽下棋。”

朱依可看向譚靖，眼裏帶着威脅：“你也是這麽想的？”

“現在倒真有點頭疼了。”譚靖淡笑。

朱依可掐住他脖子，“你說什麽！信不信我弄死你。”

譚靖不為所動，握着她的手揉了揉。

李鐵菊冷眼旁觀這一切，板着臉坐在桌旁，和沙發那邊的熱鬧對比，形成兩個世界，冰火兩重天。

譚靖時不時看向李鐵菊，終究什麽也沒說，繼續陪朱春生下棋。

朱依可的小手在他脖子上繞來繞去，偶爾還指點一下，每次的指點都是錯的，讓他不自覺彎起嘴角，偏偏按照朱依可指導下棋，惹得朱爸爸把閨女一頓臭罵。

李鐵菊實在忍不住了，打斷他們，對譚靖說：“小譚，不是阿姨不留你，實在是天色晚了。”

譚靖怔了下，淡笑：“确實，我還有點公事。”

他站起身：“以後再來拜訪。”

“以後再說吧。”李鐵菊淡道。

這話讓氣氛尴尬起來，朱春生和朱依可臉色都不怎麽好，譚靖還是維持着淡淡的笑意，“那我先走了，叔叔阿姨再見。”

“小可，你也別送了。”李鐵菊說。

朱依可偏不答應，最後被譚靖勸住。

譚靖走後，朱依可質問：“媽，他究竟哪不好？”

朱春生也很不滿：“鐵菊，你平時不是這樣的，對誰都有個好臉，人家小譚欠你錢了，你憑什麽對人家冷言冷語，還趕人家！”

李鐵菊板着臉不說話。

“媽，我只有一句話，我認定譚靖了。”朱依可回房，關上門。

朱春生不能理解，只是嘆了口氣，也不再理會李鐵菊。

李鐵菊抿唇不語，一個人坐在客廳。

不知道坐了多久，所有人都睡後，她将手機拿了過來，調出一個號碼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