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與皇後結盟

與皇後結盟

皇後冷冰冰的話，大大地傷了永琪的心。他很想沖上去，晃得皇後的身子，跟她好好理論一番：我說皇後娘娘啊，你不至于要這樣吧。雖然我不是你親生的，但我好歹也是跟你生兒子的男人的另外一個兒子啊。我嘴上一直管你叫額娘，把你當娘一般敬着，怎麽您就不能給我個好臉色看呢？古語說得好，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你看我親娘都死了，你就不能對我好一點嗎？

這是一大段廢話，略過不提。永琪就算心裏真的這麽想，面子上也不可能對皇後說出這麽一番話來，這可是大不敬啊，就連小燕子那種沒腦子的，也不會跟皇後這麽說。她只會歪着腦袋，壞笑着道：“我聽說，皇後娘娘，很想要摘我的腦袋？”

永琪郁悶了，再次郁悶了，可是看皇後這副樣子，又着實覺得她很可憐，想了想，還是客氣地說道：“兒臣見皇額娘身子不大好，要不要宣太醫來瞧一瞧？”

這話算是憔中了皇後的軟肋了，她一下子就擡起頭來，兩只死灰的眼睛盯着永琪，恨恨道：“怎麽，你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你跟小燕子他們是一夥兒的，現在應該春風得意才是啊，居然還不忘來‘看看’我，是想看我怎麽可憐，是吧？”

“不不，皇額娘誤會了。兒臣完全是關心皇額娘才來的，兒臣還有一件事情要澄清一下，兒臣與小燕子，絕對不是一夥兒的，我是我，她是她，請皇額娘千萬不要将我們兩個混在一志兒。”

“哼，什麽時候，五阿哥的嘴皮子，也變得如此利索起來了。怎麽，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麽對我的了，為了小燕子，你什麽事情做不出來呢？”皇後雖然看上去眼光無神，但其實卻一直用一種探索的目光在打量着永琪。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有一種錯覺，這個五阿哥，跟自己平時那一個，可有一些不同。

“皇額娘，兒臣知道，以前做錯了很多事情，不應該跟着小燕子胡鬧，不應該縱容她沒規沒矩，這一切，全是兒臣的錯，請皇額娘原諒兒臣吧。”開什麽玩笑，他才不要被視為是小燕子同夥，那種人，離得越遠越好，倒是這個皇後，可以略微親近一下，再怎麽說，她也是後宮之母。更何況，自己剛剛沒了親娘，正缺乏母愛，适當的時候，可以來皇後這裏尋求一點安慰。

皇後聽得永琪的話，果然就有了反應。她慢慢地站了起來，走到永琪面前，然後就圍着他，一圈一圈地走着，看着，似乎要透過他這層皮囊，看透他的內心，究竟起了什麽樣的變化。

永琪被皇後看得有些心慌，擡起頭，沖皇後友善地笑了一下，想緩和一下氣氛，卻聽得皇後道：“不是一夥的？皇上現在連婚都給你指了，以後你跟小燕子，可就是一家人了，說什麽你是你她是她，這話聽着可真讓人心裏發涼啊。”

永琪愣了一下，腦子飛快的轉着，可是還是沒有嘴快。他連想都沒有想好，就直接說道：“兒臣已經去求過皇阿瑪，請他取消這門指婚了。”

“哦？”皇後這下子，興趣是大大地來了，消停了幾天之後，終于又有好玩的事情了。皇後的眼中，閃動着八卦的神采，饒有興致地問道，“怎麽，五阿哥又看上別的姑娘了？嫌棄小燕子了？”

“不，兒臣沒有看上別的姑娘，其實，兒臣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小燕子。以前只是出于兄妹之情，做出一些糊塗的事情，請皇額娘千萬不要再生氣，一定要原諒兒臣才好。”對于以前的事情，永琪通過小太監的嘴，已經全知道了，對于他這麽一個正統的皇子來說，那些事情，實在是太離經叛道了，簡直是大大的不該。所以，他說那是糊塗的是，并非只是為了讨好皇後，而是說出了自己真實的感受。

真是奇怪，皇阿瑪什麽時候成了老糊塗蟲了，居然對小燕子如此縱容，不僅不處罰，而且還大力贊賞，真是讓人難以置信。真是的，皇阿瑪後宮的女人是越來越多了，腦子卻是越來越不好使了。是不是聰明勁兒全讓女人給吸走了？看看後宮的娘娘們，一個比一個更能想壞招兒，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呢。

皇後轉了半天，也有點累了，伸出手來，讓容嬷嬷扶着她坐下。永璂在旁邊看得莫名其妙，一會兒看看自己的額娘，一會兒看看哥哥，終于忍不住，撲到皇後懷裏，嘟着嘴道：“皇額娘，你為什麽對五哥這麽兇啊。他對我很好啊，皇額娘，你不要生他的氣啦。”

皇後看着永璂，心裏充滿了溫情，聽得說五阿哥對永璂很好，難免就緊張了起來，護着兒子道：“五阿哥，你又想搞什麽鬼？你拉攏永璂，又有什麽目的？”

哎呀皇後，你真是太聰明了，怎麽連我有目的這一點，都看得出來呢？這麽聰明的女人，怎麽會混得這麽慘呢？永琪心裏嘀咕了幾句，面上裝得人畜無害的善良樣，回答道：“皇額娘，兒臣對永璂，是兄弟之情，對他好是應該的，絕沒有圖謀些什麽。皇額娘千萬不要誤會了，兒臣是真心想要改過的，為以前做過的錯事彌補一下的。”

皇後有些迷糊了，她有點分辨不清，永琪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皇後吃過太多的虧了，以至于變得有些謹小慎微了，別人說壞話的時候，她未必有什麽大的反應，別人說好話的時候，她也不太敢相信，多少有點給臉不要臉的味道。可是，皇後真是有些怕了，特別是永琪，他可是跟小燕子混在一起，讓自己栽了大跟頭的人，他說的話，怎麽可以輕易相信呢？信他才有個鬼了。

皇後越想越生氣，當初要不是永琪帶人去劫囚，自己的計謀早就成功了，小燕子和紫薇，現在只怕已經上了西天了。好好的一個計劃，就是讓這個壞東西，全盤給毀了。皇後越想越不甘心，抓着桌上的茶杯，恨不得就朝永琪臉上砸去。

可是永璂這孩子，真是天生外向，一心向着永琪，不停地在那裏撒嬌，勸皇後道：“皇額娘，五哥是真心對兒子好的，皇額娘不要冤枉他了，五哥是好人啊。”

皇後被永璂吵得頭疼，拗不過他道：“好吧好吧，皇額娘知道了，五阿哥是個好人，你就不要再鬧了。你先下去吧，皇額娘要跟五阿哥好好聊一聊。”

永璂依依不舍得跟着奶娘走了。他一離開，皇後立刻又換了一副臉孔，變得精明強悍起來，她故做悠閑地喝着茶，笑道：“五阿哥，你今日前來，應該不只是為了給我請安吧。你有什麽事情，直接說了便是了。我這兒也挺忙的，沒空招呼你了。”

忙，有什麽可忙的？忙着坐冷板凳嗎？永琪不屑地想着，讓他說出來這裏的目的，他還真是說不出來，因為他本來就只是來打個招呼罷了，根本沒有什麽目的可言。可是看皇後那架式，是一口咬定自己是有所圖謀了，不說出個一二三來，只怕會惹得她更為反感。于是，他站在那裏絞盡了腦汁，想得臭汗都要跑出來了，最終才想到一個差強人意的借口：“皇額娘，兒臣希望，皇額娘能幫我一把，讓皇阿瑪取消我與小燕子的指婚。”

“哈哈哈哈……”皇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未免也太可笑了。當初若不是你表現得這麽積極，皇上何至于會為你們指婚。本宮那個時候，極力反對你與小燕子來往，你根本不領情，此刻怎麽還有臉來讓我幫忙呢？”

還不都是你自己說的，非要我說出個目的來。永琪沒法子，只能加以利誘道：“皇額娘，過去的事情不必再提了，千錯萬錯全是兒臣的錯。兒臣一定會改過自新，萬事都幫着皇額娘的。只求皇額娘有機會的話，能幫我在皇阿瑪面前，美言幾句。”

皇後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連乾隆的面也見不着，哪裏還有機會幫他說什麽好話。可是，皇後的心裏也是有所企圖的，她知道，五阿哥現在是乾隆面前的大紅人，幾乎是最受寵的兒子。俗話說得好，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自己若是能争取到永琪的話，對于小燕子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而且自己現在，也算是暫時偃旗息鼓了，跟紫薇她們也算是面上和解了。若是先争取到永琪，再争取到紫薇和小燕子的話，到時候，說不定就有足夠的資本能夠對付令妃了。

皇後越想越覺得，這是一個絕妙的主意，她也不用費心思來培養自己的人了，索性直接搶令妃的好了，把她的幫手全都搶過來，自己豈不是就有翻盤的機會了？

想通了這一點之後，皇後對永琪的态度，一下子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突然就變得親切了起來，臉上帶着真誠的笑意，點頭道：“你若真能這麽想，自然以前的事情，我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你畢竟是個孩子，我是長輩，也沒有跟你計較的道理。只是你與小燕子的指婚，要如何取消，還真是有點不太好辦呢。”

永琪微微一笑，似乎有了十足的把握，上前一步，沖皇後拱手道：“皇額娘，太後老佛爺，就快要從五臺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