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活見鬼了

活見鬼了

金鎖看紫薇和爾康為了小燕子，有一種要吵起來的趨勢，便趕緊擺擺手阻止他們二人的鬥嘴，神秘地說道：“小姐，爾康少爺，我覺得小燕子最近之所以這麽反常，是跟她夜裏總遇到鬼有關。”

“什麽，遇鬼？”紫薇和爾康兩人同時轉過頭來，吃驚地望着金鎖。

金鎖一臉神秘地說道：“嗯，是的，我聽明月和彩霞說的。她們說，小燕子最近夜裏，總是無緣無故地就醒了，醒了之後就一個人在屋子裏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麽。等到她們進去的時候，小燕子就會到處找那個鬼，說是她們把她給吓跑了，要把那個鬼給找回來。”

金鎖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聽得紫薇和爾康面面相觑，完全沒有了語言。倒還是紫薇，接觸小燕子的時間比較多，在那裏想了片刻後，不确定地說道：“金鎖，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什麽。你還記得嗎，不久之前，有一天夜裏，小燕子說見到了愉妃娘娘。當時明月彩霞讓我過去瞧瞧，我安慰了她許久，她才安靜下來。”

金鎖一點“你猜對了”的表情，拍着掌道：“小姐，就是愉妃娘娘。明月說了，小燕子最近遇見的那個鬼，就是愉妃娘娘。”

爾康在旁邊聽得一頭霧水，不解道：“愉妃娘娘？這關愉妃娘娘什麽事情呢？她早已去逝了啊。”

紫薇忍不住白了他一眼，突然覺得自己愛得要死要活的男人，怎麽有點拎不清。她開口解釋道：“就是因為小燕子說跟愉妃娘娘整夜聊天，我們才懷疑她是撞見鬼了呀。若是個大活人，又何來見鬼一說呢。”

爾康被紫薇當着金鎖的面搶白了一番，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站在那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金鎖才不管他有沒有形象，是個聰明蛋還是個蠢貨呢，她只顧着自己在那裏八卦。當下便帶着一臉的擔心，問紫薇道：“小姐，小燕子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什麽問題啊。她的幻想症如此嚴重，我怕她有一天，會闖出大禍來的。”

“應該不會吧，小燕子平時看上去，還是很正常的。至于夜裏說話一事，或許只是說夢話罷了，也許只是她在做夢呢。”

“做夢整天夢見愉妃娘娘？這也太吓人了吧？”金鎖邊說邊哆嗦了幾下，“而且現在老佛爺又回來了，整天盯着漱芳齋，要找你和小燕子的麻煩。若是小燕子夜裏撞鬼的事情讓老佛爺給知道了，不知會不會讓人把小燕子抓起來，找大師來做法啊？”

紫薇聽了金鎖的話後，也忍不住抖了幾下。她擔心的是，老佛爺到時候不僅會給小燕子驅魔，還會拉着自己一同兒去做法。這可是她最感到屈辱的事情，是萬萬不能的。

爾康也略帶擔心地說道：“紫薇，金鎖的話，聽上去也有幾分道理。老佛爺現在，确實一直緊盯着漱芳齋，小燕子又是個愛闖禍的。她就算夜裏不見鬼，平時大白天的也總會惹出點事情來。這個撞鬼的事情，我想你們還是要注意觀察一下的好，最好是讓人陪着小燕子在一個屋子裏睡幾晚，看看情況再說。”

在這一點上，三個人達成了共識，一致覺得确實不應該再放任小燕子這樣胡鬧下去了。就算不為了自己，為了她的安全着想，跟愉妃娘娘聊天這種荒唐的事情，是萬萬不能讓老佛爺知道的。

當天夜裏，紫薇就以心裏有煩心事兒為借口，睡進了小燕子的房間，美其為曰要跟好姐妹聊聊心事，其實只是為了監視小燕子的一舉一動，親眼見證小燕子的撞鬼一說。如果說，小燕子是真的撞見而只是做噩夢的話，那麽自己也一定能夠見到那個鬼。

想到這裏，紫薇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雖然為了小燕子，可以稍微勇敢一點，可是一想到要親眼跟傳說中的女鬼——愉妃娘娘相見，她還是抑制不住地感到有些害怕。那可真的是女鬼啊，不是什麽好玩的東西。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神經都跟小燕子一樣粗壯，見了鬼還能嘻嘻哈哈地樂個不停的。

小燕子對于紫薇有心事一說，表現地非常好奇，當天夜裏便精神大振，拉着紫薇跟自己睡一張床，細細地打探着她的心事。紫薇哪裏還有什麽心事兒啊，這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可是小燕子興趣高漲，非要打聽個清楚。紫薇也沒有法子，就編了點心事出來，借口說自己擔心爾康會變心，轉而喜歡上晴兒。

小燕子向來是個好打報不平的人，一聽得爾康要變心，這下子還得了，直接就從床上坐了起來，一拍大腿道：“我說呢，早就覺得他們兩個不對頭了，原來真的确有其事啊。”

紫薇一驚，心想我不過就是胡說的罷了，怎麽你還真的言之鑿鑿了起來。當下也不再關心那遇鬼的事情，掙紮着坐起身來，擔心地看着小燕子，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看到了什麽，而沒有同我說嗎？”

“紫薇，你不要這麽緊張。”小燕子轉過頭來，抓着紫薇略顯冰冷的手，安慰道，“其實我也只是說說罷了。我每次去慈寧宮見着晴兒的時候，總覺得她似乎在那裏打量你，看得特別認真。有幾次爾康也在的時候，我又總覺得她的目光似乎總落在爾康的身上。紫薇，這個晴兒從小長在宮裏，說不定早就跟爾康關系不錯了，你有沒有問過爾康啊？”

紫薇聽了，心想連小燕子這樣遲鈍的人都發現晴兒對爾康的心思了，看來這個晴兒，必是愛着爾康無疑了。她點點頭，幽怨地說道：“這個事情，爾康同我說過，說他以前跟晴兒，确實是朋友。但他說他們只是聊得來的朋友，沒有別的意思。”

“哼，我就知道，男人最是靠不住了。”小燕子大概是想起永琪的薄情寡義了，義憤填膺道，“什麽聊得來的朋友，紫薇，你信嗎？我根本就不信。這個世上的男人，全是這樣的，見一個愛一個，從來不會把心思只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爾康以前跟晴兒好，後來見着了你，又喜歡上了你。現在晴兒回來了，我看他啊，又要左右搖擺不定了。”

“小燕子，你不要吓我。難道這個世上，真的沒有一心一意的男人嗎？我不信。你看蒙丹，對含香，就是一心一意至死不愉的。”

“蒙丹那是回人，跟咱們不一樣。”小燕子撇撇嘴道，“而且這世上，還能找出比含香更特別的女人來了嗎？含香是不可替代的，誰也沒有她那個本事，一出生就帶有香氣啊。蒙丹找不到更好的，自然是非含香不可了。爾康就不一樣了……”

小燕子話還沒有說完，手就被紫薇給扔掉了。只見她轉過身去，将頭埋在雙腿之上，只留一個悲傷的背影給小燕子看。小燕子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上前安撫她：“好了紫薇，你要生氣了。我看爾康現在，還是沒有變心的。那個晴兒要喜歡爾康，爾康也是不能阻止的，是不是？其實你已經很幸福啦，跟我比比，你應該要知足了。你看我，永琪整天嫌我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的，連面都不肯跟我見，好像我是什麽妖怪要吃人似的。我看我跟他，是不會有未來了。”

小燕子說着，情緒也低落了下來，兩個姑娘各有心事，重新又躺回了床上，彼此沉默了一夜，卻是翻來覆去，誰也沒有睡好。

一連好幾天，紫薇都陪着小燕子睡覺，可是都沒有見到傳說中的那個女鬼。小燕子夜裏睡覺雖然不太老實，總把腳擱到她身上。但除此之外，最多就是嘴裏嘟囔幾句說些夢話，并沒有像明月彩霞說得那麽誇張。搞到最後，紫薇簡直忍不住要懷疑起來。該不會中邪的不是小燕子，而是明月和彩霞吧。

因為跟小燕子睡了幾天，紫薇實在覺得很不舒服，睡得也不踏實，所以沒幾天，她就又搬回了自己屋子，準備睡個安穩覺了。卻沒有想到，便在她離開的那一晚，小燕子的房裏，就起了天大的禍事。

那一夜，紫薇好不容易睡了個安穩覺，睡到半夜的時候，卻突然聽得屋子外吵吵嚷嚷，似乎有不少人都在那裏驚叫不止。紫薇有些朦朦胧胧，頭腦還沒有清醒過來，便見金鎖朝自己沖了過來，一把将她從床上拉了起來，随手将件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

紫薇正在那裏迷惑，手又被金鎖拉住，兩個人一同跑出了屋子。這下子，紫薇是完全糊塗了，她邊跑邊問道：“金鎖，你這是怎麽了，這大半夜的，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小姐，快跑啊，漱芳齋裏着火了。”

“什麽？”紫薇愣了一下，停下了步子，只見身邊不停地有人跑來跑去，人人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樣，個個臉色驚慌，如臨大敵。再擡眼看看不遠處的宮殿，卻是火光沖天，映紅了半邊天。

糟了，那是小燕子住的地方啊。紫薇的心，咯噔一下，吓得幾乎都要停止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