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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聿無意識地撒嬌,小爪爪一下一下地拍,試圖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得到的回答依然是拒絕,頂多從幹脆利落的“這個不行”軟化成底氣不足的“場地不合适”。

然後兔兔又産生新的疑問:

“為什麽不合适?哥哥,我只是看一下,也不會做其他的事情呀?”

郎栎:“?”

這小圓球怎麽回事?

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雪色巨狼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随後無可奈何地嘆氣,緩聲解釋道:

“寶寶,你确實是不會做,但我的自制力非常有限……算我求求你,不想被‘欺負’哭的話,這個話題就到此為止好嗎?”

“什麽!”

兔兔驚恐,赤瞳連眨數次,還慌亂地捂住圓嘟嘟的小肚子。

“不要!不可以!”

塗聿生性敏感,那幾次爽到極點的經歷,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粉嫩的兔耳立時變得軟塌塌,不明白雪狼哥哥為何會這麽……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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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曉他會害羞!

還偏要提起!

讨厭!

他忍不住龇出潔白的兔牙,當即“嗷嗚”一口咬在雪狼的頸間,自以為氣勢十足。

然而長毛之下是結實發達的肌肉,不僅沒能造成一絲半點的傷害,反而硌到自己。

正準備脫口而出的“哼哼,哥哥怕了吧!”被塗聿默默咽了回去,眼眸之中暈染着水色。

他可憐兮兮地吐出殷紅的小舌頭,舔了舔兔牙,略帶哭腔地說:

“嗚嗚嗚……哥哥我讨厭你!”

面對這麽個說哭就哭的嬌氣包,郎栎對他根本沒招,低聲勸道:

“寶寶,你往後不要再咬我了知道嗎?很容易弄疼自己的。”

含着淚珠的兔瞳更加晶瑩透亮,塗聿委屈極了,說到底還是哥哥的錯。

“我不想聽!都怪你!”

若不是哥哥亂說話——

他怎麽會生氣?

又怎麽會硌到牙呢?

“好好好,是我的錯。”

白狼重新邁開步伐,地面的厚雪被踩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而嬌氣的小兔子只需躺或趴在狼背上,根本不需要将心思分給路面。

“要不然這樣——

“寶寶,等找到栖身的山洞以後,我自己動手,傷到什麽程度都由你說了算,好不好?”

雪地上映出長長的兩排腳印,彼此間的跨度不小。

如同放大的梅花,其上還生長着四個尖刺,帶有顯而易見的危險性。

郎栎這話并非說說而已。

而是當真這麽想。

萬靈森林中多的是強大的靈獸,想要站上食物鏈頂端全靠拼殺。

弄得全身鮮血淋漓是常有的事。

如今用這種方式來哄哄小兔子,又有什麽不可以?

而且嬌滴滴的寶貝也不會手痛或牙疼,豈不是一舉多得。

“啊?”

塗聿一下子懵了。

眼淚原先如斷裂的珠鏈掉落,這會兒倒是突然間停住。

他呆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小聲嘟囔道,“不、不行!我不要你受傷……”

“好,那就不動手。”

郎栎從善如流地改口。

塗聿縮回小爪爪,用一種極輕的力道,撓撓摸摸白狼的頸項。

“我給你呼呼……”

沒過多久,他就換了一副模樣,态度堅定,認認真真地強調:

“反正我說了哥哥不能受傷,包括在外面的時候,不要跟其他的靈獸打架啦……哥哥要聽我的!”

郎栎清楚地感受到那點軟綿綿的安撫,呼吸一滞。

眼前似乎浮現出了過去的記憶。

那會兒的兔兔躺在床榻上熟睡,而他趴伏在地,緊緊守候在榻邊。

睡着的小兔子總會胡亂翻滾,徑直從床的邊緣處滾下來,正好砸在他頭頂。

小家夥只有一丁點大,壓根沒什麽重量,更別說砸疼了。

郎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卻有一只毛絨絨的小爪摸索着湊上來,在他的面部來回輕撫。

兔寶顫顫巍巍地踮起腳尖,身後圓球狀的小尾巴都繃緊了。

正在認真地确認他有沒有被砸傷,軟乎乎地說,“哥哥,對不起呀!我不是故意弄疼你的,也打擾你睡覺了,我給你呼呼……”

兔兔從未變過。

一直是善良體貼的甜心。

郎栎沉默了很久。

久到小兔子都陷入沉眠。

夜幕降臨,星子綴滿天際,體型龐大的白狼熟練地攀上山崖,尋見一處洞穴。

他把雪團子放下來,動作格外輕柔,再以尾巴将其穩穩地圈住。

“寶寶,我永遠聽你的。”

翌日。

塗聿在狼背上醒來,睜眼即見一堆紅彤彤的小巧果實,正是最愛的那一種。

“這是給我的嗎?”

他明知故問,話音未落便探出小爪子去抓,開始自主投喂。

“是啊,誰都不會跟你搶。”

郎栎溫聲回答,盯着正前方的小山丘,又問他,“小寶,你家會不會在這裏?”

“甚莫呀?”

塗聿忙着吃東西,含糊不清地回話,只來得及抽空瞥上一眼。

“補時啦!”

他分明記得……

以前是住在土洞裏呀?

究竟是哪裏的洞穴呢?

雪狼背負着小胖團繼續往前走。

只是萬靈森林大到不可思議,在不辨方向的情況下,想要找到小雪兔的家絕非易事。

兔兔略微糾結了一會兒,就将所有的煩惱抛于腦後。

毛乎乎的小臉蛋染上紅色的汁水,他吃飽了就想要活動一下。

于是拍拍小爪,軟聲開腔:

“哥哥,我想下來啦~”

下一瞬,塗聿瞥見那收起尖端利刺的寬厚爪墊,自顧自地擡爪推開。

“我不要哥哥幫忙,唔……我可以靠自己下來的!”

“行,我明白了。”

郎栎并沒有強求,無比順從地放下單側前肢,默默停留在原地。

雖然他一口答應,但還是在暗中保持警戒。

空氣中隐有波動,那道看不見的風牆可以随時托住滑倒墜落的兔兔球。

塗聿慢吞吞地挪蹭到狼背偏下的位置,水潤的大眼睛緊緊地盯住目标。

——哥哥的尾巴。

不久前,他剛跟阿洺哥哥說完話、往回蹦的時候,就有看見那條純白的狼尾搖晃起來。

是毛絨絨的大尾巴!

可惜的是塗聿生得小小一只,稍微走近些,視線就被巨狼擋了個完全。

而且以他的身量,站在地面上想摸都摸不到,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從狼背出發!

兔兔撅起小屁股,爪墊扒住狼身上的長毛,小心翼翼地調轉身形,緩慢往下蹭。

他有自知之明,不敢随意飛撲,萬一方向沒找對,摔下去可就變成兔餅了。

“嘿喲,嘿喲!”

圓滾滾的雪團渾身上下都在使力,帶着幾分一望而知的緊張感。

小兔子全身緊繃,頭頂的小耳朵時而直立,時而耷拉下來。

身後卷成小球狀的尾巴也一并在使勁,輕顫數下,彰顯出他的努力和拼搏。

塗聿的确不敢往下看,生怕自己看上一眼就當場退縮了。

毛乎乎的小臉蛋緊貼着白狼的後背,每挪一下,他就要輕輕地噓一口氣。

“呼……”

聽覺極為敏銳的郎栎:“?”

這小家夥究竟是在忙什麽?

塗聿沒辦法回應雪狼哥哥的心聲,只專注于眼下這件重要的事情。

終于,拼盡全力的成果是他成功抵達狼背的邊緣,一只短短的小腳平直地伸了出去,懸于半空。

小胖球習慣性地蹬了好幾下,幾乎是對着空氣奉上一套連環踢——

什麽都沒能扒住。

“诶?”

塗聿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

他明明按照計劃行動了呀!

為什麽沒有碰到哥哥的尾巴呢?

懷揣着莫大的疑問,兔兔球決定再次進行挑戰。

這一回,他徑直閉上眼睛,把心一橫,前爪微松的同時,兩只後腿朝下一蹬,不管不顧地滑下去!

剎那間,圓潤的毛絨球骨碌碌地滾下狼身,小小的前爪胡亂地扒拉一通,反而是毫無用處的動作。

眼看着快要跌到地面、摔個屁屁開花,極度驚險的時刻——他被一道無形的風牆接住。

郎栎:“。”

何為生死時速。

小東西如此亂來,不打一聲招呼,“嗖”地一下就消失。

某只雪狼險些被吓得心髒驟停,卻不能打斷嬌嬌公主玩樂的勁頭。

更何況,還有那句“我不要哥哥幫忙”擺在前面。

他只能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重新将小兔子送回原處。

塗聿全程維持着後肢使勁的狀态,自顧自地數了幾秒,才慢悠悠地睜開緋紅的眼眸。

而後驚喜地發現,自己有了一丁點進度,“哇!”

郎栎相當捧場,在第一時間接話,給予小兔子表現的機會。

“寶寶,發生什麽事了?”

塗聿沉浸在自我滿足的世界當中,并沒有回答哥哥的問題。

他頗為愉悅地笑起來,“哥哥,我是不是很棒!”

“你當然很棒。”

盡管一時摸不清楚小家夥心中有何盤算,郎栎還是配合地說道:

“我們寶貝最厲害,誰敢質疑?”

“嘿嘿~”

小胖團忍不住微踮腳尖,擡起小腳腳又放下來,幅度極小地挪動幾步。

他高興得不行。

圓球狀的尾巴也跟着搖晃。

凡事都需要挑戰!

繼續加油!

塗聿信心滿滿。

依照前一次的經驗,前爪輕輕地揪住雪狼的毛發,特地留出較多的舒展空間。

緊接着,他略微搖晃小屁股,整個身形緩緩往下墜。

基本是靠着前肢指甲與長毛的摩擦,一點點地騰挪。

郎栎:“……”

本想看看小兔子要玩什麽花招,心頭卻湧上些許微妙的預感。

狼的尾巴實際上是脊柱的延伸,沒有脊髓,按理來說感知不到刺激和興奮。

但不知怎的,伴随着小胖球小心翼翼蹭動的過程,雪狼後半部分的軀體都莫名發麻。

今日午間,兔兔又是蹬又是踩他那處,算得上是“永生難忘”的經歷。

難不成這會兒,小家夥想出了嶄新的、懲戒他的方法嗎?

“寶寶,你在幹嘛?”

郎栎按捺半天,到底還是抗不住了,扭頭去尋那顆毛絨球的身影。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他等待着,也期待着。

就像是一頭被歸屬者反複訓練過的家犬,無需任何的言語,稍微賞賜一點珍貴的觸碰便足矣。

“不用啦!”

小圓團吭哧吭哧地努力,卻忽略了自身體力不太行的現實,音量逐漸變得微弱起來。

“唔……我有點累了。”

“那我接你下來。”

郎栎說完便扭過頭,看向自己的後肢,卻發覺什麽都沒有。

他忽地停頓住,想起一件被忽略掉的、極其重要的事情。

靜默片刻,緩緩向上揚起狼尾,盡量控制着不晃動。

果不其然——

兔兔球正環抱着他的尾巴,笑得特別開心,察覺不到任何危險。

“嘿嘿!”

郎栎:“……?”

誰來管管這淘氣包,他早晚有一天會被吓死。

兔兔:什麽尾巴?是我的滑滑梯啦~

某狼:心髒驟停.jpg

忍不住又換了一張新封面……

Q版小兔兔真的太可愛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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