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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小說·作者橋舒芸·獨家首發——

谷教授的突然去世,讓馮斯晚一下子又陷入了絕境。挂下電話之後,他就這麽在車裏坐着,忽然想不出要去哪裏。不敢面對谷妤,不敢跟她提解除婚約的事;同時,又不敢回雲琳那裏,他還沒邁出第一步就再一次僵在了原地,他沒有勇氣見她。

最後,馮斯晚想了又想,還是去找了谷妤。

谷妤哭成了淚人,見他過來,又撲到他的懷裏哭,這一哭,倒是讓兩年來故作強硬的她不見了蹤影,又回到了大學時那個把所有感情都寫在臉上的谷妤。

谷教授的葬禮在三天後舉行,前來悼念的有他生前的同事,還有不少他帶過的學生,也有谷妤跟馮斯晚的大學同窗。

因為谷教授的去世,按照當地風俗,一百天之內不能辦喜事,他們的婚禮就理所當然地押後。馮斯晚得到消息已經是谷教授頭七之後,他坐在電腦前,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因為谷教授的不幸去世,谷妤就變得特別脆弱。馮斯晚可以理解,唯一的親人突然離去,換了誰都受不了。所以馮斯晚天天陪着她,終于兩個星期之後,谷妤情緒穩定了些,他跑到雲琳家裏找她。

前段時間占戈受傷,雲琳經常去醫院看他。而現在,醫院那邊一個小護士正跟占戈眉來眼去,雲琳也沒想着做電燈泡,見占戈恢複得差不多了,便減少了去醫院的次數。

馮斯晚坐到她沙發上的時候,雲琳正擦着頭發出來,那串鑰匙在那天之後又被他拿了回去。

雲琳走到他身前,她早就知道了谷教授的事情。見他面色憔悴,眼下挂着兩個黑眼圈,不由心中一軟,抱着他的腦袋,柔聲道:“累壞了吧,洗個澡早點休息吧。”

她閉口不談他跟谷妤的事情,倒是讓馮斯晚悄悄松了一口氣。然後,松氣之後,又無端湧上愧疚。

他一手攬着她的腰,一手拍拍她的臀,低聲道:“雲琳,再給我點時間,谷妤她……”

雲琳攔住他的話,跨坐在他的腿上,摟着他的脖子說:“斯晚,今宵有酒今宵醉,不管半年之後究竟是什麽樣子。”

馮斯晚語塞,最終點了點頭,拉過她的手在唇邊吻了一下,“我聽你的。”想了想,他又不放心地說,“雲琳,如果,我是說如果,因為跟我在一起,你被範娜缇封殺,你會後悔嗎?”

雲琳笑了起來,親親他的唇,“你以為我還是以前的我嗎?單憑範娜缇,根本不可能封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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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斯晚笑了,帶着些釋然。他起身去洗了澡,回到卧室的時候,雲琳正貼着面膜躺在床上看雜志。馮斯晚湊過去,抽走她手裏的雜志,揭掉她臉上的面膜,吻着她的唇低喃:“雲琳……”

雲琳彎了彎嘴角,捧住他的臉,“斯晚,你太累了,改天吧。”

馮斯晚欺身覆在她身上,下身在她腿心頂了頂,笑道:“你說我累不累?”

雲琳發出一聲細碎呻|吟,眼裏泛濫了一潭春水。

馮斯晚在她胸前咬了一口,“這麽敏感?”

雲琳沒有說話,環住他的脖子,雙腿緊緊地夾住他的腰身。

高|潮的時候,馮斯晚居高臨下地睨着她,汗水從他下巴落下,滴到她的眼睛裏,火辣辣的刺痛。

雲琳繃緊了腳尖,胡亂地晃着腦袋求饒,“斯晚,夠了……嗯~真的不要了……”

馮斯晚忽然壓下了身子,捏着她的下巴對上她的視線,沉聲道:“雲琳,這兩年,有別的男人進入過你的身體嗎?”

話音剛落,雲琳下面一緊,馮斯晚低低地呻|吟一聲,又狠狠地頂了一下。雲琳仰起頭,從脖頸到胸脯再到小腹,連成完美的曲線。她昏沉地搖着頭,“沒有……你是我最後一個男人……”

馮斯晚嘴角彎了彎,又接連沖撞了幾下,終于在她身體裏射了出來。

雲琳渾身黏膩地側躺在床上,馮斯晚從身後抱着她,親吻着她的背,嗓音低醇,“你平時真沒白補水,哪哪兒都有那麽多水。”

他說着,一手摸到她的下面,掐了一把。雲琳雙腿縮了縮,剛清理過的地方又濕了。她甩掉他的手,啞聲道:“斯晚別鬧。”

她說着,忽然想起做|愛時他問過的話,拽着他的手說:“如果我已經跟別的男人做過了,你會嫌棄我嗎?”

馮斯晚身體僵了僵,一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沉聲道:“我會自動把那些歸結為你是被迫的,然後加倍做回來。”

雲琳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馮斯晚揉捏着她的胸,又說:“我不會讓別的男人有機會碰你。”

雲琳想說,很多衣服遮不住的地方都碰過了,但最終沒有說出口。

馮斯晚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雲琳已經出門工作,床頭留了一張紙條,大意是她今天不能回來。

他們好像回到了兩年前的日子,好像又沒有。

馮斯晚離開雲琳家之後,就開車回了馮家。谷妤自父親去世之後,就在馮彥之的做主下,搬進了馮家。

馮斯晚到大廳的時候,谷妤正從樓上下來,看見他,說了一句,“斯晚,我有話跟你說。”然後便掉頭回房了。

馮斯晚跟着她走進房間,谷妤站在窗口,背着光瞧不真切她的表情。見他進來,谷妤沉沉地開口,“斯晚,你又跟她在一起了嗎?”

馮斯晚心頭一跳,別過頭去,“這些事跟你沒關系。”

“什麽叫跟我沒關系?!”谷妤轉身從抽屜裏拿出一疊照片,摔在他腳前的地上,“你把我放在哪裏?!”

馮斯晚撿起幾張照片,上面是他到雲琳家裏,還有他跟雲琳坐在同一輛車上的照片。還有一張,是從樓下拍的,飄窗的簾子留着一條縫,露出他跟雲琳抱在一起的樣子。

馮斯晚驟然火起,惡狠狠地盯着她,“你讓偵探跟蹤我?”

谷妤揚起了頭,咬牙切齒,“馮斯晚,你有什麽理由生氣?明明受害人是我,你憑什麽生氣?!”

“你!”馮斯晚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谷妤又扯了扯嘴角說道,“斯晚,你說馮叔叔看到這些照片會怎麽樣?”

“谷妤……”馮斯晚眯了眯眼,“你怎麽會變成這樣?”

“是啊,我為什麽會變成這樣?”谷妤喃喃,然後擡起頭看着他,“我只是想保護我的東西,難道我錯了嗎?”

馮斯晚語塞,谷妤沒錯,錯得是他跟雲琳。

想到這裏,他忽然失了力氣,頹然垂下手,對着她請求道:“谷妤,不管怎麽樣,還是希望你不要讓爸爸知道這些事……我……是我對不起你……”

“馮斯晚,除了這些你就不會說別的了嗎?”谷妤忽然流下眼淚,馮斯晚不知道如何安慰,轉身就要離開。谷妤沖上去,從後面抱住他的腰,泣不成聲,“斯晚,我只剩下你了呀……為什麽我們會越走越遠……”

馮斯晚仰起頭,雙手覆在她的手背上,然後拉開她的懷抱,轉身對她說道:“谷妤,我可以給你任何我有的,除了愛情。”

谷妤哭得幾乎斷氣。

馮斯晚跟雲琳又回到了以前的關系,如果說有什麽不同,那就是他們之間又多了一個谷妤。原本兩人正大光明的關系,一下子蒙上了一層暗紗,多了些不可說的因素。

半年的期限并不長,馮斯晚跟雲琳現在都很忙,一個忙範娜缇的公事,一個忙自己的演藝事業。馮斯晚承諾解決的問題沒有進展,兩人難得在一起的時候就瘋狂地做|愛,好像明天就是末日。

谷妤跟馮斯晚承諾不會把他們的事告訴馮彥之,但馮彥之還是知道了,說起這件事的不是谷妤,而是馮太太。

這天晚飯的時候,馮彥之又提起谷妤跟馮斯晚的婚事,他看着兩人說:“既然一百天已經過了,你們也該找個日子登記,籌備婚禮了。”

谷妤看了馮斯晚一眼,馮斯晚正要開口推拒,坐在馮彥之右手邊的馮太太就放下筷子開了口,“恐怕斯晚跟那個女人偷情上了瘾,都沒心思結婚了吧。”然後她又添上一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

馮斯晚猛地看向谷妤,後者卻一臉無辜地看着他。馮太太無聲地笑了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馮彥之臉色鐵青,放下筷子沉聲道:“斯晚,你跟我來書房。”說着,就起身上了樓。

馮斯晚跟上去,一進書房,冷不防馮彥之就一巴掌扇過來,他氣得臉色由青轉紅,指着他喝道:“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爸爸,就馬上跟那個女人斷掉!”

馮斯晚捂着臉,咬着牙瞪着他,“憑什麽?!”

馮彥之看着一臉倔強的兒子,沉了沉呼吸,放緩了語氣,“斯晚,那個女人不清不白,馮家是絕對不會讓這種女人進門,侮辱門風的。”他凝視着兒子,繼續語重心長,“更何況,她比你大了六歲,而且,你想過谷妤嗎?”

馮斯晚“呵”了一聲,忽然道:“爸,當年你跟媽媽在一起的時候,有替她想過嗎?你心裏全部是門第,是利益,我的媽媽不過是你衆多女人中的一個。”他頓了頓,又說,“爸爸,我不想過跟你一樣的日子,家裏擺着一段裝門面的婚姻,外面又牽扯着一段段孽緣。”

馮彥之第一次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馮斯晚的生母,他已經多少年沒有想起過這個人了?他對她最後的印象只停留在她從高樓跳下的決絕表情。

馮彥之有些讪讪,馮斯晚的生母一直是他們之間不可提起的結。

馮斯晚又說:“至于谷妤,我不想讓她變成另一個張阿姨。”

“你!”馮彥之胸口不斷起伏,指着他怒道,“無論如何,那個戲子都別想進我馮家的門!”

馮斯晚冷笑一聲,“她不進馮家的門,我離開馮家總可以了吧?”

“你敢!”馮彥之随手掄起書桌上的文件夾摔過去,“你要是敢離開馮家,我就讓你一無所有!”

馮斯晚扯了扯嘴角,“随便吧。”說完,他便摔門離去。

不久,樓下傳來韓夏跟谷妤的挽留聲,馮彥之站在樓梯口,大聲吼道:“讓他滾!”

馮斯晚真的滾了,他跑到了雲琳那裏。今天雲琳參加一個電視節目,還沒有回來。馮斯晚進屋之後直接躺在了床上,悶頭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浴室那邊傳來水聲。馮斯晚起身走到浴室,推門進去。雲琳正泡在浴缸裏,見他進來,驚了一下,看到他臉色陰沉不由問道:“斯晚,你怎麽了?”

馮斯晚坐在浴缸沿上,拿着浴球替她擦背,然後就在雲琳被他伺候得昏昏欲睡時,他在她耳邊炸了一個響雷,“雲琳,我跟家裏攤牌了。”

雲琳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過了一會兒轉身看他,“你說什麽?”

馮斯晚扯了扯嘴角,“我離家出走了,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是馮家的二少爺,只是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斯晚!”雲琳從水裏起來,不顧裸|露的身體,捧着他的臉,陡然提高了聲音,“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意味着什麽?!”

馮斯晚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雲琳,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嗎?我這樣有什麽不好,從此之後我們跟馮家就沒有關系了。”

雲琳冷下臉,“斯晚,我以為過了兩年你已經成熟了,可現在的你跟兩年前有什麽區別?”她不顧馮斯晚瞬間陰沉的神色,繼續說道,“你以為離家出走就是抛掉一切障礙嗎?你想過被你抛下的人,想過谷妤的結局嗎?別忘了,是你把她扯進來的。”

馮斯晚冷笑一聲,“雲琳,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這麽無私。”他攥着她的手腕,把她從水裏拖起來扣在懷中,不顧她的掙紮說道,“雲琳,我只想我們有結局,我只能顧到這麽多,你懂嗎?”

“斯晚,你先放開我!”雲琳不停地推他,光滑的肌膚在浴室淡紫色的燈光下有着牛奶般的光澤。馮斯晚抱起她放在洗手臺上,身體擠到她雙腿之間,沉聲道,“雲琳,我等不了半年,我怕半年之後我們還是沒有結果,我更怕再一次跟你分開。”

“斯晚,你……唔……”雲琳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堵住了雙唇。馮斯晚吻着她的唇,一只手探到她身下抽|插着。雲琳雙腿一緊,夾住了他的腰。

事後,馮斯晚看雲琳吃藥,遞上水,低聲對她說道:“雲琳,對不起。”

雲琳以為他在說吃藥的事,搖了搖頭。馮斯晚抱着她,貼着她的耳際道:“雲琳,我想過了,我的名下還有一些股份,是當初我跟谷妤訂婚時,爸爸作為禮物送給我的。我可以轉到谷妤名下,還有城北的一棟別墅,我的車子,我都可以給她。”

雲琳見他鐵了心,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是回頭道:“斯晚,你知道你爸爸以前是幹什麽的嗎?我是說,在建立範娜缇之前。”

馮斯晚擰了擰眉,“我都不知道的事,你知道?”

“你爸爸年輕時黑白兩道通吃,建立範娜缇之後,開始慢慢洗白,才有了今天光鮮亮麗的馮先生。”

雲琳低聲道。至于她為什麽知道這些事,很簡單,當初占戈查出來的,并以此為告誡,讓她跟馮斯晚保持距離。

馮斯晚默了默,然後摟緊了他,“不管怎麽樣,我總是他的兒子……”

雲琳勾了勾唇角,“你都不認他這個父親了,他為什麽還要把你當兒子?”

馮斯晚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馮斯晚一個星期之後就找了律師,整理出名下的財産,然後跟谷妤打電話,讓她跟律師見面。

谷妤一口回絕,“斯晚,我不會見律師的,我愛的是你,我不要你的錢!”

馮斯晚站在路邊,看着馬路上疾馳的車流,淡淡說道:“谷妤,我能給你的只有這些了。”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城北的房子,你以後可以搬過去住。”

他離開了馮家,谷妤這個“未來兒媳婦”就顯得名不正言不順,搬出馮家是遲早的事。原本谷家的房子是學校分配的,在谷教授去世後便收了回去。

電話裏傳來谷妤尖利的喊叫,“馮斯晚,你怎麽這麽狠心?!當初要跟我結婚的人是你,你點燃了我心中的火苗,卻在它燒起來的時候又親手澆滅!馮斯晚,我恨你!”

“谷妤,對不起……”馮斯晚低聲道。

挂上電話的時候,他聽見那頭傳來低低的笑聲,像是在嘲諷他。

晚上,雲琳在看新劇定妝照,馮斯晚坐到她身邊,看着屏幕上的照片啧了一聲,“這個就是你新片的女主角?跟你完全不能比。”過後又問她,“這次你演什麽?”

雲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一號女配角,二十五集的時候死了。”

馮斯晚下巴擱在她的肩窩,“怎麽是配角?”

“我做了制片人,好不容易拉來投資,自然要在這方面下功夫,至于演戲的事,就交給新人去辦。”雲琳一邊看着定妝照,一邊又說,“我知道我的能力,在演戲上已經很難再有突破,倒不如趁現在轉型。”

馮斯晚不接話,指着一張女主角的定妝照說:“這張怎麽回事?照得好奇怪。”

雲琳看了一眼,說道:“可能是頭冠太重了吧,足金打造,擱誰頭上都受不了。”

馮斯晚呵呵了兩聲,“怪不得她的脖子不見了,”然後又說,“你沒事學那些大導演幹嘛?什麽破道具都要弄出個大陣仗。”

雲琳啧了一聲,“這是炒作之道。”

過了一會兒,雲琳關上電腦,馮斯晚纏上來,雲琳恹恹地推開他,“別,身體不舒服,不想做……”

馮斯晚試探地問道:“哪裏不舒服,要緊嗎?”

雲琳搖搖頭,“只是有點胸悶,”想了想,又問起谷妤的事,“她怎麽樣?”

馮斯晚想起谷妤電話中的咬牙切齒,心中有些難受,搖了搖頭,“她會緩過來的。”

說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挺自私的,谷妤說得沒錯,是他點起她心中的火苗,最後也是他親手将火焰熄滅。

過了兩天,雲琳正式進組開始為期三個月的拍攝。馮斯晚暫時在她公司裏跟着鄧凡安做造型,幹起了老本行。

這天雲琳拍完一場戲,助理過來告訴她有人在休息室等她。雲琳眉頭一跳,心裏生出一種強烈的預感,進了休息室一見來人,果然是谷妤。

雲琳在她對面坐下,助理送上兩杯熱奶茶之後就出去了。谷妤坐在她對面,臉色陰沉,看了她一會兒才開口道:“雲琳,你為什麽這麽賤?”

雲琳沒有說話,谷妤繼續說下去,“既然分手了,為什麽還要跟他複合?”她說着,咬了咬牙,“你們聯起手來,給了我希望,又讓我徹底絕望。雲琳,你為什麽還要回來撿剩下的?”

雲琳說不出話來,只是看着谷妤。這一刻,她像是回到了當年在車裏看着齊仲韬和于歸攜手從超市出來的情景,只不過,當年她的位置現在換成了谷妤。

這是一種道德與理智的雙重折磨。

雲琳低聲道:“對不起。”

谷妤諷刺地笑了,忽然站起來,一杯奶茶直接潑到了她的臉上。

谷妤走後,雲琳收拾了一下,繼續若無其事地拍戲。

下午有一場戲需要吊威亞,雲琳被吊到三米的高處,然後揮着劍下來。武術指導安排的動作有些複雜,雲琳一共試了三遍才正式上鏡頭。

燈光剛剛打亮,從高處下來的時候,雲琳忽然聽到滑軌處發出一道不正常的聲音,緊接着半邊身子一側,整個人就不受控制地從高處落下。摔倒地上的時候,雲琳還殘存一些意識,左腳傳來的劇痛讓她冷汗涔涔。然而,比腳上的痛更加難以忍受的是小腹傳來的陣痛。她感覺腿間有什麽東西流出,一片溫熱。

這種感覺幾年前車禍的時候也有過,如今再次出現,又喚醒了遠去的記憶。

她忽然明白了馮斯晚那句“對不起”的真實含義,不是對不起讓她吃藥,而是對不起他偷偷換了藥。

她明白了,但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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