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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因為需要保持身材，溫遂很久沒有吃這麽多了，吃完後就打算回公司繼續練習。

想着這會兒應該沒什麽粉絲圍在門口了，賀池臨就直接把溫遂送到公司前面的十字路口。

臨下車前，賀池臨又對溫遂說道：“你有空還是回家一趟吧，叔叔阿姨和你哥都挺擔心的。”

知道賀池臨會說這些話，溫遂有些無奈：“我心裏有數。”

溫遂是家裏最小的一個，因為某些原因跟媽媽姓，但從小就被家裏護的很好，甚至幾乎沒人知道海城大老板秦思禦其實有兩個兒子。

可他不願意永遠被人護着，也不願意讓自己變成溫室裏的花朵。

秋末的陽光難得像今天一樣耀眼，溫遂在等紅綠燈時摘下帽子，閉上眼感受陽光。前方五十米就是公司大樓，不遠處圍着零零散散的站姐代拍，沒有人注意這邊的溫遂。

風卷起他大衣的一角，溫遂緩緩睜開眼，信號燈正好轉綠，便大步向前走。

興許是身高出挑并且氣質特別，沒走多久門口就有人注意到溫遂，接二連三地舉起了手裏的長.槍短炮。

“我靠這也是藝人吧，哪位啊？怎麽是走過來的。”

“我靠，有點像退團那位啊…”

“等等，這衣服有點眼熟啊。紅姐，你看，這不是那誰嗎？”

紅頭發的“紅姐”摘下墨鏡，看得更清楚了些，面前這個身穿駝色大衣，乍一看酷似林澍的人，只會有一個。

“他還真是搞特殊，”紅發站姐說道，“怎麽連輛保姆車都沒有，啧啧，剛出道的小可憐兒。”

“不是吧姐，這就憐愛了？”

紅頭發站姐冷笑一聲，心想跑這來的隊友粉加起來都沒幾個，還有些是前隊友的，加起來有八百個心眼子。

“別來，我就喜歡時舟南那種有實力還拽的，對小可憐沒興趣。”

她們交談的這會兒，溫遂已經走到門口了，這次他乖乖聽時舟南的話，直接給保安出示證件後刷卡進去，一點也沒多停留。

門口的“紅姐”吹了下口哨：“看不出來，挺有個性的。”

話音剛落，人群中不知是誰喊了句：“哎家人們！林澍上熱搜了！！”

溫遂正好聽見這句話，一愣，拐進電梯間後才拿出手機，發現#林澍車庫#的詞條冒了出來。車庫裏發生的事情被人錄了下來，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發給營銷號，瘋狂轉發。

剛點進視頻，溫遂就聽見賀池臨獨一無二的語調，雖然經過變聲處理，但這股子故意怪裏怪氣的勁非常有辨識度。

好在拍視頻的人比較有道德感，把賀池臨和身後的溫遂打了碼，也只是草草拍了一下，就轉向了林澍。

溫遂擔心後面林澍叫他那聲也被錄下來，直接拉視頻的進度條。

就在溫遂拉着賀池臨離開的時候，視頻正好被跟在林澍身邊的那個男人打斷了，并沒有錄進去。

溫遂松了口氣，一擡頭發現電梯還停在一樓，這才按下按鍵。

站在風暴中心的是林澍，視頻剛發出來不到一個小時，不管輿論會發展成什麽樣子，暫時都和溫遂沒有關系。

只是這種時刻都被人注意、拍攝、評價着的生活，讓溫遂心有餘悸。

他突然想起鮮少被拍到的時舟南來。

如果最先了解到的“偶像”不是時舟南，溫遂大概也不會這麽果斷。

可時舟南的确很特殊，在這樣一個普遍被框住的身份中，他依舊有着自由且真實的靈魂，還被人喜愛着。

溫遂沒時間繼續想，電梯就已經到達練習室的樓層。他收回手機，徑直走到練習室門口，裏面聽不見任何聲音。

溫遂敲了敲門，還是沒聽見動靜，便按下密碼鎖後直接推開門，可就在門開的瞬間聽到了裏面傳出的鼓點。

隔音這麽好，今天上午時舟南肯定沒聽見他和武楊的對話。

溫遂輕輕推開一個小縫，探了個頭進去，發現挺大的練習室只有一個人。

時舟南背對着門口，難得取下帽子，原本的狼尾有些長了，但絲毫不影響顏值，反而随着動作甩得很好看，明明不亂，卻添了點野性與張揚。

這舞溫遂之前沒見過，應該不是AERX的團舞，多半是時舟南的solo。

因為時舟南是ACE，任何一個定位都有他一份，但唯獨時舟南和林澍“雙主舞”這個名頭特別響亮。

而現在，另一方換成了溫遂。

溫遂開門也沒有影響他的動作，眼神很專注，氣質也和平時截然不同，不像個普通偶像，反而有種專業舞者的氣場。

一直等到他主動關停音樂，溫遂才推開門走進來。時舟南随手擦掉流到下巴聚成水珠的汗，擰開水喝了一口：“有事？”

練習室裏沒開空調，時舟南那件外套脫在一邊，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衛衣，卻一點也不冷的樣子。

“我來練舞。”溫遂關上門，“可以嗎？”

一不在練習狀态，時舟南就恢複了平時那副漫不經心，聽見溫遂這話也沒太大反應，只是點了頭。

練習室面積很大，他們完全可以在互不幹擾的情況下戴着耳機各練各的。

溫遂一開始是這麽想的，可是時舟南并沒急着繼續練，而是走到溫遂這邊，打開了右前方的投影。

“幹嘛？”溫遂不明所以。

“你不摳動作麽，”時舟南說道，“可以投屏到這上面看。”

溫遂還是不太習慣時舟南這麽照顧他，張張嘴，只說出來個：“謝謝。”

時舟南不接話了，打開投影就走到一邊去，溫遂透過鏡子看他，本以為他會接着練練舞，沒想到他直接走到後方盤腿一坐，就差手裏叼根煙了。

“你不繼續練嗎？”有人盯着溫遂倒是習以為常，只不過換成時舟南，溫遂卻總是會注意不集中。

“休息一下，”時舟南的坐姿就跟在自家客廳似的非常恣意，“身為男團成員，有人看着的時候不能露怯啊。”

“那我直接外放了。”

溫遂一點也不怯場，調整好狀态後就專心致志地開始跳。時舟南在後面看着，發現他很少看投影，除非記不清動作的時候。

別的不說，業務能力很強。

他跳男團舞和跳現代舞時完全是兩種氣場，很明顯更适合跳現代舞一些，氣質整個超然脫俗。而跳男團舞時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基本功紮實，少了點感覺。

溫遂的動作是沒什麽問題，但還是哪裏不太對勁，時舟南看了半個多小時終于得出結論，等這邊結束之後對溫遂說道：“你先停一下。”

溫遂不明所以：“怎麽了？”

“你動作問題不大，但太規矩了。”

溫遂還是不理解：“不是齊舞麽？”

他看的是編舞師示範的最終版本，動作都标标準準，動作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時舟南沒解釋，而直接用自己的手機投屏，點開他們之前發布的官方練習室舞蹈版，林澍也在。

溫遂愣了一下，但沒說什麽。

“你覺得我們五個的動作齊嗎？”時舟南問。

“齊是齊，但每個人都不太一樣。”溫遂見他這麽認真的樣子，也沒在意林澍，老老實實回答。

不出所料，溫遂的悟性的确很高，時舟南笑了下，繼續說：“男團舞需要跳出自己的感覺來，就像你跳現代舞一樣，才會有靈魂。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那怎麽平衡呢？”溫遂反問，“個性和團隊一致，好像挺矛盾的。”

“你看我，”時舟南指了下屏幕，“或者林澍。”

溫遂權當他在舉例子，“嗯。”

“我們兩個的動作是一致的，但各有各的風格。你剛剛看的是編舞師版本，最開始拿給我們學動作用的，所以比較規矩。等你熟練之後，最好是在上臺之前，可以琢磨一下自己的風格，多練多看。”

溫遂的視線從屏幕裏的時舟南緩緩移到林澍身上，默不作聲地盯了一會兒。

林澍擔得起主舞，跳起舞來确實很有感覺，看上去挺軟的，動作整體比較收斂，可常年跳舞的人能看出來，該有的力度卻一點也沒減。

溫遂收回視線，看向時舟南。

時舟南還是那種大張大合的動作，觀賞性很強，又讓人覺得他跳起舞來游刃有餘。

男團舞說到底和現代舞不一樣，溫遂還得多練。

時舟南說了那一長段話後，就又開始練他自己的了。溫遂也戴上耳機，沒急着開始跳，而是找了些這首歌的舞臺出來看。

AERX還沒有正式巡演，但各種正經的随便的舞臺都上過，溫遂發現時舟南有時候會即興改動作，每到這種時候臺下的歡呼聲就會大一倍。

能看出來，時舟南很享受舞臺，在舞臺上的狀态也和平時不太一樣，格外奪目。

溫遂練了一整個下午才找到些感覺，停下時發現時舟南不知何時換了身衣服，似乎已經結束了練習。

見溫遂也停下，時舟南問：“吃飯去？”

溫遂正準備答應，放在一旁的手機震了震，來電顯示的是“物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