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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溫遂愣了一下，時舟南用手勢示意在門口等他，溫遂這才接起電話。

“您好，請問是溫遂溫先生嗎？這邊是鼎湖雅居的物業。”

“啊，是。”

這物業十天半個月的也不打一次電話，怎麽白天他剛去一趟，晚上電話就來了？

“是這樣的，您的租戶想購買車位，您看您什麽時候方便過來一趟嗎？”

這些事之前都一股腦打包交給中介的，溫遂微微皺眉：“需要我本人去？”

“對，咱們小區每套房都有一個基礎停車位，是戶頭對應的，所以需要您來一趟。”

溫遂覺得有點麻煩，随口問：“什麽時候？”

“主要還是看您方便的時間。”

溫遂不太想讓時舟南等太久，附和兩句後就挂了電話，一推開練習室的門，就看到時舟南靠在門邊玩手機。

“還是吃食堂？”

“想回去做也可以，”時舟南說道，“我圖食堂省事。”

“還是食堂吧。”溫遂一想到回去又要經受那三個人的陰陽怪氣，就覺得頭大。

他們正好又撞上了晚上的飯點，這次時舟南讓溫遂先進去的，主動站在他的前面，一只手撐在側邊的扶手處，因為身高的原因，完全把溫遂擋得嚴嚴實實。

進來的練習生紛紛給時舟南打招呼，時舟南也只是禮貌性地微微點頭，再配上略顯嚣張的站姿，簡直跟個黑.老大似的。

當電梯到達一樓時，衆人才看到時舟南後面戴着口罩的溫遂。

雖然戴着口罩，但露出來的那雙眼睛非常特別，認出來的練習生們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準要不要打招呼。

溫遂不是很在意這些，跟在時舟南後面走出電梯，沒聽到電梯裏不約而同松了一口氣的聲音。

“今天我都碰見他們兩次了，兩次都在一起。不是都說他和退團的那位關系最好嗎，怎麽這麽快就…粉絲知道了不會氣死吧？”

“不過乍一看他們還挺像的啊，差點吓死我。”

議論聲沒有傳進兩人的耳朵裏，時舟南領着溫遂繞過公司側門的花園，走到食堂所在的另一棟樓。溫遂對公司還不熟悉，邊走邊看。

食堂挺大的，但基本都是練習生和工作人員，很少有藝人來。其他人也很自覺地沒圍上來，哪怕是飯點，兩人周圍都空了一圈。

吃飯時兩人沒什麽交談，溫遂卻能感受到落在他身上的視線，有些不太适應。但時舟南的胃口似乎挺不錯，沒一會兒就吃完了。

溫遂默默嘆了口氣，得趕緊習慣，刻意無視掉那些視線。

吃得差不多時，一直在玩手機的時舟南突然接到電話，沒聽兩句就看向溫遂：“錢亮找你。”

正當溫遂疑惑地以為他們這個團找人都要通過隊長時，時舟南又繼續說：“他說打你的電話沒人接。”

“啊，”溫遂這才想起來剛剛開了靜音模式，“剛剛靜音了，抱歉，我馬上給他回。”

電話那頭拔高聲音：“诶，不用回了，直接來上午開會那裏找我。”

聽錢亮聲音很急的樣子，溫遂擔心是他跑出去和賀池臨吃飯的時候出了什麽問題，端起餐盤就走。

時舟南倒是不慌不忙的，“他走了，挂了。”

“挂什麽挂，你也給我過來！”

時舟南：……

時舟南把餐盤放到回收處，一擡頭，溫遂已經沒了人影。

沒想到他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跑的還挺快。

等走到會議室，錢亮和溫遂已經在裏面坐着了，錢亮一臉嚴肅，看上去應該還沒開始說話。

“咋了？”時舟南關上門，率先打破沉默，“又被狗仔拍了？”

“你先坐下，先聽着，主要是和溫遂說的。”錢亮深呼出一口氣，遞給溫遂一個平板：“這上面是咱們LOCO娛樂公司的藝人管理規定，先看看。”

溫遂第一次見這份文件，有些詫異為什麽現在才給他，但還是認認真真地看完了，越看眉頭越緊。

因為裏面有些規矩實在無理，比如“藝人私人行程需要報備并乘坐專用保姆車”這一條，後面還貼心地打了個括號，寫着“有車的藝人需要向經紀人報備行程并由公司配備司機”。

這破規矩，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嫌犯保外就醫。

溫遂有些無語，再往下翻，就翻到了違反規則的處理辦法。

1.由藝人自行出錢解決狗仔和路透。

2.由此産生的一切後果由藝人自行承擔。

3.視情節嚴重程度，若對公司名譽有損的，公司有權終止合約。

就這幾條來看，簡直是霸王條款。

見溫遂看得差不多了，錢亮就開口：“這些事情…你的助理沒告訴你嗎？還有，剛入團就帶着人出去亂跑，時舟南，這是你身為隊長的失職。”

“昨天是我的鍋，”時舟南皺眉說道，“今天不至于甩鍋給我吧，他又被狗仔跟了？”

錢亮點開平板上的一組圖，一邊翻一邊說：“公司門口，被你粉絲拍的，人倒是好看啊，破斑馬線走得跟紅毯似的，不過你這是跑哪去了啊也不報備，時舟南，你知道嗎？”

“可是我沒有助理啊，”溫遂有些心虛，看到照片後才松口氣，“這份文件也是第一次見，事先不知道離開公司就要報備。”

錢亮一愣，一邊說一邊打字：“李子譽沒聯系你？我昨天就和他說了啊…他是林澍之前的助理，我讓他線上對接來着。”

溫遂搖頭：“沒有任何人來聯系我。另外，有些管理制度也不合理。”

時舟南先前還事不關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聽見這話時終于開始認真聽了，偏過頭去看溫遂和挂臉的錢亮。

“你說說，怎麽不合理了？”

“公司可以要求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但沒理由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私人行程，為什麽一定要報備？”

挺拽的，時舟南笑了。

“那如果出問題了呢？”錢亮反問，“如果因為你私自亂跑被人捕風捉影，那些營銷號和黑通稿可不會留面子，波及到團體、公司的經濟損失，你拿什麽負責？”

面對質問，溫遂依舊很從容：“我不亂跑，狗仔就不會捕風捉影了嗎？明明不正确的是偷拍這種行為，為什麽第一反應是要求被拍的人注意言行舉止？”

錢亮肺都要氣炸了，看向時舟南：“你這個隊長就教給他這些了是吧？”

莫名其妙躺槍的時舟南：“別，我可沒教過他。”

“我信你個鬼，這套說辭和你當時一模一樣！”

時舟南還是面不改色的，甚至有些無語：“大哥，這是正常人的思路吧？我就說你被公司PUA了，還不信。”

錢亮被噎得無話可說，又确實有時舟南這個先例在，默默在心裏翻了個白眼，“別的不說，溫遂，你現在已經是個藝人了，不能一個人在大街上到處亂走啊。”

“就這一個要求？”

“你的行程總要告訴助理吧，萬一有什麽事，需要緊急聯系你怎麽辦？我先去聯系李子譽，你要是有自己的助理也可以，但前提是要和公司簽約。沒有合适的人選就公司安排。”

“那現在呢？”溫遂又問，“沒有助理的時候，去哪和誰說？”

錢亮不是AERX的專屬經紀人，很少聽藝人報備行程，思忖片刻後把目光投向時舟南：“你先和隊長說吧。”

搞了半天就這麽點小事，錢亮說完就讓助理送溫遂和時舟南回宿舍。全程沒提溫遂去鼎湖的事，看來他裹得夠嚴實，沒被認出來。

只不過林澍突然喊他那一句，多少讓溫遂有些不安。

路上，溫遂拿出手機翻微博，發現在公司大門口被時舟南站姐拍的那幾張，竟然出乎意料的好看，還喜提熱搜。

雖然口罩擋着臉，評論區幾乎都是誇的，光線也恰到好處，像擺拍。

詞條裏很多營銷號都把文案往正向引導，溫遂沒翻一會兒就意識到這大概是公司的手筆，借幾張普遍好評的圖來提升他的路人緣。

溫遂穿得其實很簡單，但因為個子高比例好，那件大衣在冬日陽光下顯得質感很好。

退出這條熱搜，榜上緊挨着的就是林澍，仿佛專門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似的。

溫遂沒點進去，戴上耳機，轉頭看向車窗外，看的卻不是車水馬龍的城市風景，而是玻璃倒影裏的時舟南，思緒飄回一年前。

一年前，同樣是這樣一個行車的夜晚，剛剛結束比賽的溫遂獨自坐在車內，車載音響随機播放着舒緩的音樂。

路程有些長，溫遂犯困，又因為戴着美瞳不能睡，便拿出手機，随手點開了微博。

熱搜榜上一連串的“爆”吸引了溫遂的注意力，前面跟着的那個名字也很特別：“時舟南”。

#時舟南內娛抓狗仔第一人

溫遂還沒來得及搞清這個“時舟南”是誰，就接到了導師打來的電話：

“溫遂，你這次比賽表現得非常好，國外已經有幾個老師聯系我了，出國的事你盡快考慮。”

溫遂道了謝，卻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