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chapter66

第66章 chapter66

[chapter66]/半夏小說首發

節日氛圍格外濃郁的聖誕節過後, 也迎來了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晚上八點,省電視臺一號演播廳,跨年晚會直播現場。

舒雲念和另外四位同事在臺上演出, 臺上的她和其他人一樣,穿着統一的月白色繡花旗袍, 抱着琵琶, 翹着腳尖, 笑意溫婉地唱着“花好月圓人長久”。

傅司衍一身黑色高定羊絨大衣, 靜靜坐在嘉賓席一角。

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明明是同樣的旗袍和妝造, 其他人這樣裝扮不過爾爾, 可坐在正中位置的舒雲念,皎若月明,清雅昳麗, 見之忘俗。

他的視線從她上臺, 始終落在她身上。

似是有所感應,她撥弦擡眸時,朝他這邊淡淡投來一眼。

旁人或許沒看見, 但傅司衍清楚捕捉到她眉眼間一閃而過的驚詫。

薄薄唇角微翹起一抹弧度, 他仍是望着她。

直到一曲唱罷,臺上演員們抱着琵琶,身形袅袅的退場, 他也緩緩收回目光,略一擡手。

旁側宛若影子的方秘書見狀, 立刻躬身上前, 推着他離開會場。

才走到觀衆席出口,便見幾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腳步匆匆走來。

那為首的見到輪椅上的男人, 神情一凜,态度也變得更加客氣:“傅先生您好您好,不知您大駕光臨,實在是有失遠迎。”

傅司衍濃眉輕折,一旁的方秘書彎腰,低語介紹:“這是省電視臺的新臺長邢宏維,原先那個六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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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産業雖涵蓋文娛界,但那只是部分業務,并非主業,所以對于電視臺這塊,傅司衍并沒多少關注。

現在聽方秘書這樣說,再看這消息還算靈通的新臺長,他淡淡颔首:“邢臺長,你好。”

“傅先生您客氣了。”邢臺長道:“現場節目還在繼續,傅先生這麽早離場,不再看看嗎?”

“不了。”

簡單清冷的兩個字,讓邢臺長愣了下,又很快堆起笑:“難得您能莅臨我臺,不如去我辦公室喝杯茶?正好也可以給我們一些指導建議,您看怎麽樣?”

“改日吧。”

傅司衍淡聲道:“今晚跨年,得陪我太太。”

眼見這氣度卓然的男人一臉不欲多說的淡漠,邢臺長也知趣,賠着幹笑兩聲:“看來傅先生和傅太太的感情一定很好,今日看演出,怎麽不把您太太一起帶來?要是沒位置的話,您盡管說,我保證給您安排妥當。”

“我太太剛結束工作。”

傅司衍垂眼,看了下腕間精美華貴的藍寶石腕表:“我先走一步,邢臺長請自便。”

一旁的方秘書會意,上前推他離開。

邢臺長等人見狀,連忙退到一旁,“傅先生慢走,下次您再來臺裏看演出,可以提前聯系我,我好替您安排位置。”

直到那兩道身影消失在視野裏,才有人壯着膽子湊到臺長身邊:“傅家這位自從出了車禍,就跟銷聲匿跡了似的,可今天看他的樣子,除了不能走,狀态還不錯。”

“沒想到他竟然結婚了?這半點消息都沒漏出來啊。”另一人咕哝:“不過像他這個身份,出行還多有不便,怎麽會突然跑到臺裏看現場?”

邢臺長心裏也納悶着。

要不是總導演眼尖認出傅司衍,及時給他打電話,他都不知道這位不可怠慢的主兒竟然來了他們臺裏。

有時候這些權貴太低調,也搞得他很無奈。

不過傅司衍這回親臨現場,方才還提了句“太太剛結束工作”,難道……

一個大膽的猜測在腦海中浮現,邢臺長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吩咐助理:“今天晚會的演出人員名單給我一份,尤其是女演員的信息,最好都附上照片。”

助理愣了下,等反應過來,錯愕:“臺長,您是覺得傅太太是今晚的演出人員?”

“照理說像傅家那樣的家世,應該瞧不上娛樂圈那些女明星。但保不齊哪個女明星手段高,借機上位了。”

邢臺長擺擺手道:“先查查看,如果能弄清是哪位,以後碰上了可千萬不能得罪。”

現場演出還在繼續,後臺的舒雲念卸完妝,便換上她自己的黑色羽絨服。

這件羽絨服就像條大被子,從脖子到小腿肚,将她裹得嚴嚴實實。還在鏡前卸妝的同事見她出來,不由打趣:“這大晚上的,你這副樣子走在街上,近視眼瞧見了還以為垃圾袋成精了。”

舒雲念聽到這打趣也不生氣,兩手揣進口袋,彎眸笑道:“你們要是知道這衣服多保暖,肯定也天天穿着。”

同事們不置可否,又道:“雲念,我們幾個打算去吃羊蠍子,你一起嗎?”

“不了,我得回了。”舒雲念搖頭婉拒。

“現在還這麽早呢,我家裏有孩子有老公都不急着回去呢,你個單身小姑娘急什麽?”這次表演同事裏最為年長的劉姐說道:“而且今天跨年,回家也無聊,不如一起吃宵夜。”

“哎呀劉姐,你怎麽知道團花會無聊,沒準人家就是趕去和男朋友約會呢?”

“啊?不是吧?”劉姐驚詫:“雲念,你要是談了外面的,小林怎麽辦啊?”

舒雲念讪讪笑了下:“劉姐,我和林師兄真沒那回事。”

為了防止她們繼續八卦,她想了想,道:“而且我有男朋友了,我們感情很好。”

這話一出,化妝室裏頓時哇聲一片。

女同事們紛紛八卦起來,激動問着,諸如“你男朋友是做什麽的”、“多大了”、“哪裏的人啊”、“什麽時候談的”……

舒雲念正頭疼該怎麽糊弄過去,口袋裏的手機響起。

是傅司衍的電話。

“還在收拾嗎?”

男人磁沉的嗓音逶逶傳來。

舒雲念心緒稍定,輕聲答道:“已經收拾好了。”

“好,我在停車場等你。”

剛才在臺下看到的,果然是他。

她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挂斷電話,舒雲念朝同事們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來接我了,我得先走了。”

“行,不耽誤你約會,快去吧。”

“等到節後回來,我們再跟你打聽。”

等那道嬌小的身影消失在化妝室,女同事們還在好奇猜測舒雲念的男朋友會是什麽模樣。

“她長得那麽漂亮,男朋友肯定也是個大帥哥。”

“那可不一定,我見過不少美女配豬頭。而且你看她連林文軒那樣的都瞧不上,應該不是看臉的。”

“她和小林只能說沒緣分。”劉姐感嘆着,又看向另外幾位單身女演員,暧昧笑道:“她現在談了外面的,小林不就落了單?你們要搶的可抓緊了。”

另外幾位女同事們紅着臉道“誰要搶了”,心裏卻是暗暗慶幸,還好舒雲念找了外面的,不然有她在前,林文軒可輪不到她們。

-

舒雲念并不知道後臺裏的泛濫心思,出了演播廳大門,她直奔停車場。

今晚天空漆黑一片,無星也無月,寒風又格外淩厲。

身上穿得厚實倒是半點不冷,就是那唯一露在外面的臉,沒一會兒就被凜冽寒風吹得泛紅。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額上忽然傳來一小片涼絲絲的濕意。

她腳步一頓,擡頭就見路燈昏黃散開的光芒間,無數片雨絲紛紛揚揚落下,直到落下的“雨絲”越來越大,又白白茫茫,她才恍然下雪了。

瑩白臉龐不禁迸出一片驚喜,前幾天那場雪下了之後就再沒動靜,她還和宋滢吐槽,難道今年的雪就那麽一小場?現在看着這一片片鵝毛似的潔白雪瓣,這場雪肯定夠大。

對于一個土生土長的南方人來說,下雪總是一件讓人歡喜的事。

她不由加快腳步,想盡快和那個人一起分享這場跨年雪夜。

才走到停車場入口,隔着一定的距離,漫天飛雪裏緩緩過來兩道黑色身影。

那柄高舉着的黑色大傘之下,方秘書推着傅司衍,正朝着她的方向走來。

舒雲念微怔,快步迎上前:“你怎麽不在車裏等我?”

“下雪了,給你送傘。”

傅司衍仰起那張俊朗面容,視線掃過舒雲念泛紅的鼻尖,下意識朝她伸出手:“冷不冷?”

舒雲念把手遞給他:“我穿得很厚,一點都不冷。”

又掃過他身上的黑色大衣:“倒是你,穿這大衣保暖嗎?”

也不用他開口,男人熾熱的掌心就回答了她的問題。

想到方秘書還在場,舒雲念也不好意思和他親密,将手抽回來,輕聲道:“先上車吧。”

傅司衍淡淡看了眼方秘書,也沒多說,只嗯了聲。

很快,幾人走到車邊。

這雪下的實在大,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黑色勞斯萊斯的車頂上就積了一層薄薄的雪。

舒雲念拉開車門,笑着道:“照這樣落下去,明早可以堆雪人了。”

話音未落,她就看到車座上那一大束嬌豔//欲滴的佛洛依德玫瑰花,九十九玫瑰用黑色包裝紙和黑色輕紗包裹住,又飾以大顆光彩絢爛的海水珍珠,白色的珍珠和飽滿絢爛的絲絨玫瑰相得映彰,浪漫夢幻,猶如一場直白又熱烈的告白。

“阿衍,這是……”舒雲念詫異看向對側上車的男人。

傅司衍道:“跨年禮物。”

舒雲念啊了聲。

“外面冷,坐進來再說。”

“好……”

舒雲念小心翼翼避開那些花,坐進車廂裏時,嗅着那淡淡馥郁的花香,看着那一朵朵花型完整、色澤鮮麗的玫瑰,恍惚像在做夢。

“喜歡嗎?”

男人低醇的嗓音拉回她的思緒,她回過神:“這花很漂亮,我很喜歡,可是……”

她有些難為情:“我沒給你準備禮物。”

傅司衍:“這個簡單。”

舒雲念:“……?”

傅司衍望着她:“你心裏可有我?”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樣問,但舒雲念還是點了下頭:“嗯。”

傅司衍:“說出來。”

舒雲念微愣,視線不覺往前排撇去,司機和方秘書都還在呢。

下一秒,傅司衍就摁下按鈕,擋板緩緩升起,隔絕前後。

他側過臉,黑眸靜谧又幽深地望着她,等待她開口。

舒雲念紅了臉,但看着手邊那一大束鮮花,還是咬唇說了:“我心裏…有你。”

“那這,就是你送我最好的禮物。”

傅司衍牽過她的手放在掌心,牢牢捏着:“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缺。”

唯一缺的,就是她的愛。

不僅是今天。

明天,後天,以後的每一天……

于她的愛,他有無止境的貪婪。

黑色轎車平穩行駛着,車窗外風雪大作,車廂內卻是春暖融融。

舒雲念被男人抱坐在懷中擁吻,良久,倆人才氣喘籲籲地分開。

傅司衍垂下眼,看着懷中面色緋紅,眼角含媚的女孩兒,眸色深暗,兩根骨節分明的長指輕輕擦去她嘴角那絲透明的津液。

察覺到他這個小動作,舒雲念臉頰更燙,腦袋朝他懷中鑽去,不想面對。

也不知溫存多久,等到彼此氣息稍緩,胸前襯衣好似被輕輕揪緊。

傅司衍頭顱微低,看着懷中之人:“怎麽了?”

“我……”

最後幾個字她說的很快又很輕,含含糊糊,傅司衍沒聽清。

高大身軀微俯,他薄唇若有似無拂過她小巧的耳尖:“你要什麽?”

灼熱氣息鑽進耳廓,懷中那道溫軟的身軀似乎微僵了下,而後那揪着襯衣的細白手指攥得更緊。

就在傅司衍蹙眉時,她終于擡起臉,一雙瑩潤烏眸似是含着兩汪春水,清純又妩媚地望着他:“我們回禦湖華府吧。”

輕軟的嗓音配上的眼神,猶如一絲裹滿蜜糖的線勾勾纏纏地繞過他的心。

他喉頭上下滾了滾,啞聲道:“現在?但我準備了晚餐還有……”

“我晚上吃了盒飯,還不餓。”

她輕聲說着,又像是豁出去般,擡起兩條雪白手臂,主動纏繞住男人的脖子,紅唇湊到他耳畔,小聲道:“而且相比浪漫晚餐,我現在更想做另一件事。”

哪怕她勾引人的手段青澀又笨拙,傅司衍身上那股燥意也被她勾得愈發洶湧,手掌緩緩搭上那把細腰,長指收緊:“哪件事?”

舒雲念長睫輕動,咬唇:“你…知道的。”

傅司衍喉頭愈澀:“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明明就是壞心眼。

舒雲念腹诽,感受到腰腹間那股熱意,忽的也有了壞心思。

“既然你不知道的話,那就算了。”她扭了扭腰,直身一副要下來的模樣。

下一秒,腰間被一把猛力帶了過去,又跌回男人腿上。

她被撞了下,驚呼出聲,一張瑩白小臉也徹底紅透,仿佛能滴出血來,話也說不利索了:“你…你……”

“我怎麽?”

傅司衍按着她的腰往下,牢牢得不給她再次逃離的機會,感受到她的顫抖,他抵着她的額頭,啞聲道:“傅太太,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既然有膽撩,就得負責到底。”

他的掌心熾熱,握得舒雲念腰軟了,腿也軟了。

大腦恍惚間,她覺得她好像自投虎口的獵物,他張開鋒利的尖牙,随時能将她吃幹抹淨,渣都不剩。

一想到這個比喻,她心頭一顫,掙紮着起來:“不然…不然還是改日吧?你都準備晚餐了,別浪費。”

傅司衍将她的腦袋摁回懷中,附耳沉聲提醒:“不想在車裏辦那事,就別再亂動。”

剎那間,懷中嬌軀一動不再動,他啞然失笑。

少傾,長指安撫似的插入她披散的烏發之間,他漸斂笑意,揚聲吩咐前排:“改道,回禦湖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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