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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二日一早,田遙有些擔憂劉之的情況,又上了陳家去,去之前看到家中還有些過年的時候買的糖,也全都帶上了,他沒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糖也勉強算了。
郁年對此并沒有什麽意見,只是在一邊慢條斯理地喂灰灰。
田遙走到陳家,陳旭一早就出去了,應該是去鎮上請大夫了,陳家的爹娘看到田遙過來,只是打了個招呼就讓他們兩個人聊。
劉之的臉色比昨晚好了很多,看到田遙過來,還支起了枕頭,坐起來跟他說話。
“昨晚上亂糟糟的,都沒跟你道聲謝。”劉之輕輕地摸了摸肚子,舉手投足間都是溫柔,一看就知道是要當小爹爹的人了。
“咱倆還用說這些啊,我就害怕幫不到你。”田遙看到他床邊的煮的荷包蛋還剩了幾口沒吃,順手端起來讓他吃掉,“不過昨天發生什麽了?”
說到這裏,劉之才勉強地咽下那口雞蛋,臉上都是憤恨之色。
因着懷孕,初二回門,陳旭念着剛下雪路不好走,于是自己帶着禮回了劉之的娘家。
劉之娘家在離槐嶺村有一個時辰路程的劉家村,劉之是家中最小的哥兒,他的前面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他從小就在家中就挺受寵的,兩個哥哥也能掙錢,嫂子為人也随和。
這次回娘家,他們也知道劉之懷孕,特地叫人上門來說讓劉之不要回去,雖然劉之沒回去,但劉家人讓陳旭帶了很重的禮回來的。
大年初二,所有的出嫁的女子和哥兒都要回娘家,所以陳家的陳麗也不例外,她一大早就兩手空空地回到家中,她的夫君趙明并沒有回來。
在這一天,娘家人大都不會太苛待回娘家的女子和哥兒,所以這天陳家的爹娘也算是好吃好喝地招待她,也沒提趙明的事情。
到午後,她說沒有見到陳旭,說要等他回來自己再走,正巧陳旭回來,手中拿着劉家人帶給劉之的東西。
陳麗這一下眼睛都直了,便開始哭天搶地地說自己在婆家過得如何艱難,說婆家的人如何刁難他,說趙明如何待她不好,又說她一直想讓陳旭上門去給他撐腰但陳旭一直沒去過。
最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陳旭手裏的東西,直說讓他把這些東西帶回去,這樣的話她也能夠在婆家裏硬氣一點。
劉之本不欲參與她的事情,但聽見她打自己娘家給的東西的主意,他才有些坐不住,平日上門來吵吵嚷嚷也就算了,連自己的回門禮都想打主意,他也不是什麽泥人性子。
劉之也是自小被寵着的,往常總是念在陳旭的面子上,公婆待他也很好,不欲與她計較,但今日她的算盤珠子都崩到自己的臉上了,再不說點什麽,陳麗只當她越好欺負。
随後兩個人就争執起來,陳旭拉着劉之,陳家爹娘攔着陳麗。
看劉之的态度,陳麗也知道自己讨不到什麽便宜了,哼了一聲就說要回家。
劉之的面色不虞,站在一邊,老兩口最終沒讓陳麗空着手走,給她準備了些蜜餞點心,劉之也只當沒看見。
但陳麗看到了劉之家送來的東西,有山參和阿膠,相比起來,她爹娘給的這些東西就太過廉價,但劉之太吝啬,有好東西也不知道給她分享,他就從來沒把自己這個姑姐看在眼裏。
于是她氣沖沖地,出門的時候走到劉之身邊,撒氣似地撞了他一下,她也知道劉之懷孕,也不敢太用力,但劉之還是沒能站穩,後腰磕到了。
這一下把陳家爹娘和陳旭吓得夠嗆,陳旭安撫完劉之之後直接把爹娘準備給陳麗的東西收了回來,然後關上了大門,陳麗在門口罵了好一會兒,才離開。
随後就是晚上的事情了。
“真就是個攪家精,要是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去趙家村跟她拼命。”劉之憤憤地說完昨日的事,這會兒想起來也都是後怕。
把事情都說出來,他胸中的那口氣才算是吐完了,大過年的,他也不想弄得田遙不開心,于是看向他的肚子,轉移了話題:“你呢?成親這麽久了,肚子還一點消息都沒啊?”
“那也不是像吹氣啊,說有就有啦?”田遙的耳根紅紅的,看得劉之伸手去掐他的耳朵。
“沒有就沒有,臉紅什麽?”劉之轉念一想,田遙這麽個羞澀的反應,難道是他們根本就還沒有圓房?還是郁年的腿傷了,那處也傷了?這可不妙啊。
他向來是有什麽就說什麽的人,自然也想起了剛開始的時候田遙那信誓旦旦的樣子。
“不是,難道你們還沒圓房?他腿傷着了,不行了?”
這田遙可就太有發言權了,他立刻反駁說:“他行得很!我摸過的。”
劉之臉上全是促狹:“玩得還挺花啊,看來你上次說的自己動也不是沒道理啊。”
田遙的臉漲得通紅:“不知羞,也不怕寶寶聽見了,說你是壞小爹。”
劉之還想逗他,陳旭就帶着大夫回來了,田遙讓開了床邊的位置,讓大夫給劉之把脈。
大夫閉眼探了好一會兒脈象,才說确實是因為撞的那一下導致胎像有些不穩,幸虧昨夜即使喝了補氣血的藥,這會兒好了很多了,大夫也說要多卧床,又開了方子,讓陳旭去抓藥。
到現在他們才真正地放下心來,陳旭趕緊又往鎮上跑,田遙又陪着劉之,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回家。
\"郁年,我回來啦。\"田遙回到家,先是摸了摸灰灰的狗頭,然後才進卧房裏找郁年。
因為天氣冷,郁年就沒有起床,手中的手劄已經快被翻卷邊了,田遙這才想起,如果郁年不想去鎮上學醫的話,那也可以給他買些醫書讓他自己學嘛,反正他那麽聰明,肯定能夠看得懂的。
田遙在心中默默地記下了這事,下次去鎮上就可以給他買書了。
\"大夫來了嗎?\"郁年放下手劄,他這兩天已經把小爹畫的那些東西都看完了,現在看的手劄,是那個箱子裏的,倒也不是光看,他還規整了一些他能夠看得懂的字出來。
“來了,就是你說的那樣,開的方子有幾味就是你說的那些。”田遙的面上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我就說你很厲害的。”
郁年的唇角勾了勾,但那點笑意很快就消失不見:“我知道怎麽處理,是因為我娘曾經就這樣過,只是後來孩子還是沒能保住。”
聽見他的話,田遙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本來他是笑着的,但嘴角又馬上垮了下去,有些糾結,想安慰他,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郁年伸手捏了捏他的嘴角:“已經是過去很久的事情了。”他換了個話題,“灰灰剛剛一直叫,可能是餓了。”
田遙收起自己臉上的表情,去給竈房裏忙活了,他的廚藝,現在已經不需要再看小冊子,随手做一做東西都好吃。
下午的時候,郁年又拘着田遙,讓他寫了兩篇大字,田遙整個手掌上都沾了墨水,悄悄地往郁年的衣裳上摸了好幾把。
郁年無奈,衣服髒了還是要田遙洗,這麽冷的天,田遙又不想燒水,每次洗衣裳手都凍得通紅:“這篇寫完,我就教你射箭。”
“你昨天也是這麽說的。”田遙撇嘴,但還是認真地把這一篇寫完了。
郁年朝他擡了擡下巴,田遙就理解了他的意思,興沖沖地去取了爹爹的弓箭出來。
他現在都還記得郁年在山上射出的那一箭,快準狠。
郁年的手勁因為最近的活動,比原先更大了一些,拉弓拉得毫不費勁,在田遙的目光下,箭羽又是極快地破風而出,直直地釘在他們家院牆的磚縫中。
田遙情不自禁地給他鼓掌,随後湊到郁年的面前:“快教我。”
郁年把弓遞給他,田遙學着他的樣子,拉開了弓,他的力氣很大,拉弦拉出了嘭的一聲。
“拉弦要用巧勁。”郁年讓他蹲下來一點。
田遙曲着身子,蹲在他面前,他握着田遙的手:“不是要使大勁拉開,拉到一個你舒适的位置,本能地拉開就行。”
感受到郁年在他身後的呼吸聲,田遙的背都僵直了,越讓他放松,他的身上就越是緊繃:“難道不是力氣越大越好嗎?”
郁年搖了搖頭:“做什麽事情,都要處在一個自己舒服的狀态裏,才會事半功倍,如果你總是緊繃着,才會讓你覺得吃力。”
田遙深吸了一口氣,學着郁年說的,輕輕拉弓。
“雙腳開立,與肩同寬。凝視你的目标,搭箭。”
田遙還是照做,箭羽離弦,卻并沒有朝着田遙想去的地方去,反而是改了方向,朝着門口去。
就在此時,他們家閉着的門卻突然被打開,那支箭直接朝着開門的人的面門而去。
郁年的瞳孔一縮,手邊剛好有一塊石子,他的手腕一用勁,剛好把那支箭打偏,最後擦着門口那人的脖頸飛了出去,掀起了他的一絲頭發。
田遙這才松了一口氣,雖然箭的箭頭許久沒有磨過,但田遙的力氣很大,要是射到人了,還是免不了會見血受傷。
田遙定睛一看,才發現來人是先前在廟會上見過的李松。
看着他吓呆了的樣子,郁年的眼裏閃過了一絲嫌棄,不過是一支并沒有什麽力道的箭,就已經把人吓成了這個樣子,要是以後出了什麽事,豈不是還要田遙反過來保護他?
看來這個人也不是田遙的良配,在知道葉阿麽的考量之後,郁年也想過,等到哪日,田遙能有其他選擇的時候,他還能幫着把把關。
本以為這個李松,他們兩家相熟,看葉阿麽的樣子對田遙也很滿意,幫田遙留意一下也不是不行,只是今日一事,讓李松在郁年心裏的印象大打折扣。
“遙哥兒,小爹叫我來看看你。”李松頓了一下,“和你的夫君。你們這是在……”
田遙迎了上去,接過他手裏的東西:“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啊?”
話是這麽說,但他還是很熱情地接過了那些東西。
看他收下,李松的臉上多了一分喜色,忙說:“這些都是我出去走商的時候帶回來的,都是一些地方的特色,咱們這裏都買不到的。”
郁年将兩個人的交談看在眼裏,只覺得這個李松也太藏不住自己的心事,有道是喜怒不形于色,到他這裏,眼睛眨一下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了。
田遙看起來也不聰明的樣子,就把好騙寫在臉上了,這樣的兩個人以後要是真能在一塊了,這房子都有能讓人騙走了吧?
“太感謝你了,葉阿麽怎麽沒來?”
“雪天路滑,我就沒讓阿爹來。你成親,我跟阿爹也沒給你個伴手禮什麽的,就當是慶賀了。”他這話說得實在是不像是來慶賀的。
“阿麽費心了。”田遙從房間裏搬出一個凳子,擺在郁年的身邊,“你們聊聊?我去做飯。”
田遙離開之後,兩個人大眼瞪小眼,誰也不想開口說一句話,但郁年好歹是主人,怠慢客人也不是待客之道。
李松想起葉阿麽說的話,他面對郁年的時候并不像面對田遙那樣緊張:“郁兄是哪裏人士?看樣子不太像是我們西辛府人士?”
郁年回答:“祖籍原倉府,家中遭難,流落到此處,幸得遙哥兒收留。”
李松看了一眼在竈房裏的田遙,确保他聽不到兩人之間的交談,才正了正神色:“家中小爹爹也算是走商之人,見到郁兄的第一眼,就知道郁兄的來歷并不普通。小爹跟淩阿麽算是患難與共的朋友,所以很是擔心遙哥兒。”
田遙的小爹姓淩,單名一個七字。
郁年只是擡眸看他。
李松的目光迎上來,絲毫不退讓:“小爹認為,郁兄和遙哥兒成親也不過權宜之計,日後郁兄定能有更廣闊的天地,屆時,郁兄又該如何安置遙哥兒?”
郁年沒有想到他能說出這樣的話,這時他才想起田遙說的,李松也是走商的人,見的世面肯定也多,能說出這樣的話也确實不讓人意外,只是現在的嘴臉,跟初見時大相徑庭。
他的眉頭皺了皺,如此多變的人,田遙真的能拿捏得住嗎?
看來這個李松,是真的不太适合田遙,能配得上他的,必須要是幹淨純粹的,他郁年不行,這個李松更不可以。
“這是我跟遙哥兒之間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李松的面色變了變,剛想說什麽,就聽見了田遙出來的腳步聲,他也就沒再提起這件事。
田遙見他們聊得還算愉快,才放心地回了廚房,李松站起身來:“我去幫遙哥兒。”
他邊走邊說:“遙哥兒,我給你帶的東西裏,有南府那邊的特産,怕你不會,我來教你做。”
留下郁年跟灰灰一人一狗在原地,郁年朝灰灰使了個眼色,灰灰像是跟他心有靈犀,搖着尾巴就去了竈房裏,整個狗身子都擠在田遙跟李松兩個人中間。
郁年看着李松的背影,不夠高,身形不夠壯,完全配不上田遙,況且這會兒他明知田遙是有夫之夫,還急不可耐地湊上去,想來人品也不怎麽樣。
郁年又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腿,嘆了口氣。
飯桌擺在了堂屋裏,怕郁年冷,田遙又多加了一個炭盆。
田遙沒給郁年喝酒,自己倒是陪着李松喝了不少,眼看着日落西山,李松才向田遙告辭。
田遙也沒留他,畢竟他家連間像樣的客房都沒有,在郁年的指點下,田遙又準備了些回禮,讓李松帶回家去:\"跟阿麽說,我過幾日再上門拜訪。\"
李松的面頰有些紅,酒其實不太醉人,但李松喝酒上臉,看起來像是喝了很多的樣子。
田遙有些糾結,怕他喝多了,天色又暗了,回去的路上有什麽不測,他轉頭看向郁年:“要不我送送他?”
郁年沒有說話。
“不用不用,我沒有醉,能走回家。”李松趕緊說,“你一個哥兒,回來更危險,我走了。”
田遙想說他可以住在他家,但看到郁年他才想起自己現在一個不是獨身的哥兒了,他成家了,再住在別的漢子的家裏,這要是傳出去了,是會被說閑話的,雖然他不在意,但他得為郁年着想。
思來想去,他選擇了最穩妥的辦法,去找了陳旭。
陳旭一家正愁不知道怎麽報答郁年和田遙,聽說只是送一個朋友回家,立刻就答應了。
看着他們走出村口,田遙才轉頭回家,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今天的郁年不是太高興。
慶祝入V,給大家發紅包,另外昨天被鎖的情節,實際就是遙遙發燒燒到了,然後摸了小郁年,已經改得面目全非了,以後我盡量少出錯別字,然後在不危險的情況修改,太危險的章節我就不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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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