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狼崽被強吻了!
狼崽被強吻了!
雖然到最後也沒有問清楚裴雁洲為什麽會在敖星家牆頭出現,“十一皇子和太子身邊的人關系密切”這件事已經在敖明胤心頭紮下了深深的根。
聽着敖明胤的馬車離開的聲音,敖星拍拍手從墊子上爬了起來,那雙灰藍色的眸子往牆頭上意味不明地掃了一眼:“你傷好了?天天爬..牆頭算什麽将軍。”
裴雁洲猛地從牆頭跳了下來,正好落在敖星面前:“明日圍獵我不可能和你一道。”
明日他需要只身替敖明光尋找獵鹿,若是有人跟随就露餡了。
“哼,說得好像我樂意似的,不過是借你的出現把那家夥趕走罷了。”敖星狡黠勾起唇角,伸手一勾,裴雁洲趕忙後退一步,卻發現他只是将自己懷中的大肥貓搶了過去。
那偷了魚幹落荒而逃的橘貓在敖星懷裏舒服地眯起了眼睛,還沒等他享受多久,就被裴雁洲一把抓住了後頸拎了起來:“告辭。”
“裴雁洲。”敖星看着他的後背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指腹摩..挲着腰間的狼牙短刀。
雖然他沒有再說話,裴雁洲卻能猜到他在指什麽,頭也不回地留下一句“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便大大方方地從皇子府的大門出去了。
敖星看着再度被關上的大門,目光晦暗不明,直到皎月從身後蹭蹭他的腦袋,他才笑着拍拍狼頭:“你跑到哪裏玩去了?”
……
次日清晨下起了大雪,裴雁洲跟着太子的馬車早早就到圍獵場做準備,自從到了獵場,敖明光的視線就一直停留在皇上的帳篷上。
帳篷門口兩個捧着新鮮水果等待的宮女在他的目光下微微發抖,卻也無可奈何——根本沒人能想到,皇上會荒yin無度到這種地步,竟然把寵妃帶到了獵場來尋..歡作樂。
聽着帳篷裏女人的笑聲,敖明光在身後..握緊了拳頭,複又松開,只有掌心留下的印痕提醒他父皇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明君。
“殿下,雪下大了,可要進去躲躲?”鄧長鈞手中拿着一把長弓,臉上凍得通紅——他本就不是武職,只是迫于無奈才不得已跟着來獵場。
敖明光收回視線,轉身拿起了自己的長弓和箭袋:“不必,本宮去看看紫玉。”
“紫玉明明有馴馬官在照顧,殿下這是怎麽了?一大早就心神不寧的。”鄧長鈞打了個噴嚏,裹緊了披風。
裴雁洲低着頭正在調整弓弦,聞言頭也不擡道:“帳中是徐貴妃,二皇子的生母,他怎麽能高興起來?”
鄧長鈞了然,眉頭卻緊緊地皺了起來:“我聽父親說皇後娘娘鳳體抱恙,不能來也是正常的吧?”
即便如此,宮中也還有比徐貴妃年輕貌美的妃子,皇上卻專寵她一個,言下之意使不能不多琢磨。
“也許只是想避開紛争。”裴雁洲輕聲道,将弓弦擰緊,就聽鄧長鈞嘀咕一聲:“喂,十一皇子過來了,臉色看上去像是要吃人。”
裴雁洲擡頭看了一眼就猜出大概:“估計是不讓他帶那頭巨狼吧。”
這圍獵場中的生靈見了巨狼哪裏還能給他們捕獵的機會?怕不是都要四處亂竄了。
敖星似乎沒看見這邊兩個人,背後背着一把巨大的弓,幾乎有他半個人高,一頭小辮子也紮成了一個馬尾,穿着一身勁練的小甲,找了個石頭坐了下來,看樣子是在生悶氣。
“你有沒有和他道過歉?我覺得他應該還好說話。”鄧長鈞這也才是第二次見到這位十一皇子,除去好兄弟被他揍了一頓之外,他對敖星的印象還不錯,“看起來挺親人。”
“他又不是小狗,而且看上去也不親人。”裴雁洲咬牙切齒道,“不信你去搭個話,別怪我沒警告你。”
鄧長鈞哦了一聲,勇敢地走到了敖星身邊,裴雁洲心下大驚,心想這小子怎麽這麽直腸子,我讓你去你就去?!
然而讓他更加吃驚的是,鄧長鈞和敖星竟然和和氣氣聊了将近一柱香的時間,回來之後他還興奮地和裴雁洲說道:“殿下說下次可以讓我摸摸巨狼。”
“他沒諷刺你?沒拿刀對着你?”
“……他為什麽要諷刺我,還拿刀對着我?”鄧長鈞不解道,“我又沒怎麽他。”
就在此時,廣仁侯世子程子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了出來,确定沒有太子的人在他們身邊後,貓貓祟祟地湊到二人身邊道:“我死纏爛打讓我爹帶着我來了,等會兒一道嗎?”
“我有任務在身,你和長鈞一道吧。”裴雁洲站了起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敖星,就見敖星正撐着臉看着他們三人,見他看過來,沒好氣地扭過頭去。
就在此時皇上從帳篷裏走了出來,懷裏還摟着那位徐貴妃,女人臉色紅潤,已經不年輕的她用名貴脂粉掩蓋了眼角皺紋,小鳥依人窩在皇上懷中。
程子平飛速地回到了父親身邊,廣仁侯在沒人的地方踹了自己不争氣的長子一腳,程子平龇牙咧嘴地躲到了他身後,聽見父親低聲道:“我警告過你,不要和太子走得太近。”
“哦。”程子平無所謂想着,我是和兄弟們走得近,關太子什麽事。
皇上叫來身邊的大太監,衆人聽着他用尖細嗓子誦讀完皇命,最後宣布冬日圍獵正式開始。
“走。”太子騎着馬來到兩人身邊,臉上是難得不加掩飾的志在必得,卻沒發現從圍獵開始後,敖明胤就不見了身影。
裴雁洲在中途就假裝走岔了道,和敖明光鄧長鈞兩人分開,一心想着要趕在二皇子前面找到鹿,任由雪落了一頭一身。
不知道走了多久,裴雁洲猜測自己大概是來到了獵場的邊緣,至今為止也沒有聽見號角聲,也就是說還沒有人獵到鹿。
就在此時,他在雪地上發現了鹿蹄的痕跡,趕忙翻身下馬,循着腳印找過去,然後越往前他就越奇怪——腳印的間隔越來越大,鹿像是受了驚吓開始狂奔,難不成已經被他人獵到了?
不可能,一旦有人獵到鹿,便會吹響身上的號角,他伸手摸摸自己身上的號角,确定還在後,這才微微放下心來,繼續尋找鹿的蹤影。
雪愈下愈大,就連裴雁洲都沒發現,自己的腳步已經被大雪掩埋。
他最後停在一處亂石灘邊上,到這裏為止,鹿的腳印停了,而不遠處還留着一支箭——和一小灘還沒來得及被雪蓋住的血色。
“射空了?還是有人受傷了?”裴雁洲自言自語着,準備去檢查一下那到底是什麽東西的血,還沒邁出兩步,腳下忽然一空,他暗道不好,整個人就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洞中,根本沒能有反應的機會。
他才剛落地還沒看清楚周圍,就被什麽東西咬住了小腿,疼得他大叫一聲,正想拔刀刺過去,就聽一聲劃開皮肉的聲響,咬着他的玩意兒終于松了口,倒地不起,抽搐幾下沒了呼吸。
裴雁洲捂住小腿,腿上血流不止,他這才看清把自己咬得皮開肉綻的竟然是一頭黑熊,看來他是掉進了這黑熊冬眠的洞裏。
他暗中把布置圍獵場的人罵了一遍,卻發現這熊身上竟然都是傷口,被箭射傷的,被刀劃傷的,看見那刀的劃痕,裴雁洲心想不會吧?
就在這時,一個人喘着粗氣從黑熊的屍體後面站了起來,他擦了擦臉上被濺上的熱血,手中握着的狼牙短刀在他臉側輕輕劃過,卻未曾留下傷口。
兩個人一見面,都是一愣:“怎麽是你?!”
……
“我得想辦法出去,我還有事沒辦完。”裴雁洲硬撐着站了起來,腿上鑽心剜骨地疼,他額前冷汗津津,卻還是在找掉下來時的洞口,敖星的話給他潑了一臉冷水:“別找了,這黑熊挖出來的洞有九尺深,我都爬不上去,更何況是受傷的你?”
裴雁洲扶着不算光滑的土壁:“要是踩在熊身上呢?”
“夠不到的,別想了,還是等着人來救吧,我已經在這底下呆了一會兒了,這邊有個可以休息的地方,跟我來。”敖星說着轉身朝深處走去,卻發現身後的人沒有跟上來,“喂,你怎麽了?”
裴雁洲捂着傷口跌坐在地上,臉色發黑:“這熊……有毒。”
敖星幾步跨過熊屍,拍開他的手,果然看見那猙獰傷口開始發紫:“它應該是吃了毒蛇,現在轉移到你身上了。”
裴雁洲呼吸急//促,原本冰冷的身體也變得越來越燙,敖星看他狀态不對,拉着他的手想要把他拉起來,卻被裴雁洲狠狠甩開。
“……不識好歹!我這是在救你!”敖星重新把他拉起來,一手攬着他的腰,一手抓着他無力的胳膊,帶着他繞過熊屍,“別亂動!再亂動拿你喂熊!”
“咳咳……你松開我,別管我……”裴雁洲意識逐漸模糊,也發現這毒似乎有點不對勁,傷口依然疼,只是某處隐隐叫嚣着,而緊貼着自己的敖星身上的冰涼讓他不由自主想要靠近,心中又在告誡自己不能這樣。
敖星沒好氣地把他扔下,看着這人都快死到臨頭還這樣發脾氣真是不可理喻:“我是想殺你,不是讓你自己死掉!”
“你走不走?”裴雁洲眯着眼睛看他,敖星身上沾滿血污,臉上也像只花貓,然而看着自己的那雙眼睛卻在此時亮得驚人。
敖星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領:“不走你還能……唔!!”
裴雁洲用唇堵上他還要喋喋不休的嘴巴,霸道地攻城掠地,占領不屬于自己的領地。
敖星在被親到窒息之前踹了他一腳,這才讓人把自己松開,他雙眼發紅,憤怒到極點,卻只能擦擦嘴罵出一句:“我要殺了你這流氓!”
“我本來也沒說自己不是流氓……”裴雁洲說完這句終于慘烈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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