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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該死的啊，這哪個天殺的将我寶貝兒子弄成這樣？是發羊癫瘋了嗎？欺負個小孩子也不怕被雷劈！真是畜生，畜生啊！！”

顧雲回抱着卓陽，遠遠就聽到阿蛋他媽鬼哭狼嚎似的叫罵聲。

卓陽也聽到了，小小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別怕，有我在。”輕柔地在他的身上拍了拍，看到他臉上的血痕，她的眸光霎時暗下幾分，“以後要是有人想欺負你，打不過你就跑，等着姐姐替你去教訓他們，知道沒？”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脆生生地道。

“诶，你這小屁孩竟然還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錯不錯，這一天的書沒白讀。”顧雲回瞬間覺得異常驕傲，好像是她自己被人誇贊了般。

卓陽暗暗翻了翻眼，伸手輕摸她的長發。

“姐，是你自己教我的，你忘啦？你買給我的圖書裏有這一句話。”笨笨的姐姐，原來記性也很不好，不過他為什麽會高興得好命？好像……好像姐姐越笨，就更加凸顯他的聰明，沒錯，這樣的話，姐姐就會越來越依賴他，需要他，再也不回天上去。

顧雲回：“……”

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唉，她發現在某人的眼裏，她越來越笨了腫麽破？

顧雲回正在心底暗自嘆氣，突然，一陣從阿蛋嘴裏發出來的刺耳哭聲從卓家傳了出來，那不同凡響的高分貝幾乎能穿透人的耳膜，卓家的左領右舍聽到哭聲都好奇地走出家門，往噪音來源處看去。

“怎麽回事啊這是？”李媽媽第一個出聲。

以前的卓家基本上每天都能聽到大人打罵孩子的聲音，卻很少聽到孩子的哭聲，因為卓陽不是一般能忍，而就算阿蛋真的惹惱了卓家偉夫妻，那也只是很假地嚎那麽兩三聲，還從未聽過像今天這樣哭的。

看到顧雲回抱着卓陽出現，那些因為好奇而在卓家門外探頭探腦的人都愣了一下。

“哎呦，陽陽的臉是怎麽了？和誰打架了？”李媽媽第一個跳出來關心，“你看看，都腫了，雲回啊，你怎麽沒給他上點藥啊，萬一留下什麽傷疤就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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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提醒，這不，阿蛋那小子在放學回家的路上搶弟弟的東西不說，還将他壓在地上打，我這也是急着來找他爸媽，所以忘了給陽陽上藥了。”

卓陽聽到顧雲回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他被阿蛋壓在地上打，小臉頓時一窘，連忙伸手撩開她的頭發遮住自己的臉。

察覺到他的小動作，顧雲回失聲一笑，繼續說道：“沒事，我就和阿蛋爸媽說幾句，回去就給陽陽上藥。”

“原來是打架了……”

看熱鬧的人了解到事情的緣由，各自暗暗在心底“噫”了一聲。

“哈哈，陽陽這是害羞了吧？”一位站在李媽媽身邊的婦女故意逗了逗卓陽，還将他用來遮臉的頭發撥開，露出他的小臉蛋，“陽陽也六歲了吧？都這麽大了還要姐姐抱，羞也不羞？”

“才不羞。”卓陽嘟了嘟嘴，義正辭嚴，“我受傷了，需要愛的抱抱。”

此話一出，衆人開懷大笑。

“小不點，我發現你最近總是語出驚人，到底哪裏學來的這些話？”他不是一直都跟在她的身邊嗎？可是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變化，就像原本封閉的內心慢慢打開了，心思活絡了不少，話也變多了。

卓陽捏了捏她的耳垂，無語地瞥了她一眼，嘀咕道：“姐，我覺得你也應該和我一樣，多讀讀書，不對，是多背背句子。”

瞧，她的記性多差？

最近這一個月，她每個晚上都會講故事給他聽，還會和他講解漫畫，所以裏面有很多句子他都記得，就算有些不是很理解的詞或句，他也會努力記下來，總有一天他肯定能知道那到底是什麽意思。

顧雲回：“……”

她竟沒辦法反駁，無言以對。

他們在卓家門外聊天的聲音雖不大，但按道理來說，卓家偉夫婦應該早就聽到他們的聲音才對，可是卻一直沒人從屋裏出來，就連阿蛋那在不久前嚎得驚天動地的哭聲也停止了。

卓家內外都透着一股詭異的氣息。

顧雲回對圍觀的村民笑了笑，不帶一絲猶豫地走向卓家大門，在屋子裏找了一圈，最後，她發現他們一家上下竟全部窩在廚房裏。

卓老爺子拿着煙杆，吞雲吐霧；卓家偉低垂着頭坐在木凳上，似乎在想事情；卓家偉的老婆餘氏餘慶美正抱着阿蛋，哭啼啼地不知道在念叨什麽。

阿蛋是第一個看到顧雲回他們的。

他的嘴裏含着一根棒棒糖，撞上顧雲回的視線，那胖嘟嘟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接着，小嘴一扁，仿佛随時都能給你嚎個震天撼地。

顧雲回微垂下眸，只見阿蛋的掌心被塗上了一層藥膏，那是灼傷的痕跡。

是她幹的，必須讓他長長記性。

別人的東西，千萬不要肖想。

“如果你們還想在這個村子裏待下去，那就看好你們的兒子，若他敢再欺負卓陽……我可不會再對你們客氣。”離開前，她腳下一頓，半回頭過道，“記住，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從顧雲回出現到離開，卓家四口，誰都沒敢吭一聲，仿佛有什麽把柄落在了她的手上。

回到家，卓陽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姐姐，你好棒！”

“嗯哼，別崇拜姐，姐只是個傳說。”

“姐，什麽是傳說？”

“嘎……”這小子故意的吧？“食不言，寝不語，吃飯，下午還要上課呢。”

好香的雞湯，好鮮嫩可口的雞肉。

卓陽看她大快朵頤的樣子，默默地将砂鍋往她的方向推了一點，沒辦法，誰讓她姐還是個吃貨呢，他就喜歡看她吃東西吃到滿足的模樣。

碗裏多了個雞腿，卓陽的身子陡地一僵。

放下筷子，他邁着小短腿“噠噠噠”地跑向側門，走進側門外的院子，仔仔細細清點了下院子裏的雞鴨，見數量一只不少，他這才松了口氣。

等他回到飯桌上，顧雲回偷偷看了他一眼，暗自慶幸。

吃完午飯是午睡的時間。

躺在床上，看着已經睡熟的卓陽，顧雲回從他的衣領後掏出天海之淚，默默在上面下了一道禁令，防止有人像今天的阿蛋一樣對之強搶。

以後，一旦卓陽遇到什麽危險，她也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原先，卓陽是用銀色的鐵絲固定住天海之淚，不過顧雲回已經拆掉鐵絲，換上了被她設計成花托模樣的貝殼，恰好好處地包裹着天海之淚的尖端。

挂墜上的紅繩依舊沒變。

*

最近一段時間，顧雲回迷上了看電視，每天準時八點到李春花家報到，而卓陽自然也像小尾巴似的跟着，雖然他很不喜歡。

“卓陽哥哥，我們寫作業好不好？”

對了，自從他和顧雲回到李春花家看電視後，愛豆就纏上了他，像個小迷妹般，成了他的小跟班，也就是小尾巴的小尾巴？

卓陽不喜歡一個人和愛豆待在一起，因為她就像本三千個為什麽，不僅喜歡問他問題，還是一個小話痨，讓他疲于應對。

搖了搖頭，他直接拒絕。

愛豆還想和他說話，誰知卓陽突然站起身，而後坐到顧雲回的腿上，假裝要睡覺，別人或許認為他是真的困了，但顧雲回可不是別人。

一眼看穿他的小把戲，她輕輕地捏了捏他的鼻子，低聲道：“真是粘人的小妖精。”

卓陽不依，玩起她的頭發。

“我是怕你迷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他撇嘴，假裝不經意地說出這一句。

原來還在怕她突然和他玩消失呀。

可憐的小不點。

顧雲回一臉同情地看着他，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調侃道：“小不點，你不會是害怕一個人在家，所以才執意要跟着我吧？就算是這樣，現在我們都在愛豆家，你完全不用害怕，出去陪愛豆做作業，也可以精進一下你自己的功課，怎麽樣？”

“不要！”他想都不想就拒絕。

雞同鴨講，好氣哦。

“我才沒有害怕，害怕的是小狗。”他的食指無意識地卷着她的頭發，一張小臉鼓鼓的，怒瞪着她的眼滿是委屈。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顧雲回真是怕了他了，忙不疊地舉手投降，“我向你道歉，真誠道歉。”

她應該不是他姐，而是他老媽子才對吧？

顧雲回苦笑。

“哈哈，你們姐弟兩感情可真好。”坐在旁邊的李春花将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從頭看到尾，見狀，不由地笑道。

“我看是冤家才對。”顧雲回故作嫌棄地皺了皺鼻子，“每天只會嘴炮，還說自己是男子漢，卻一點也不懂得謙讓姐姐，我有沒有說錯？”

“姐，我有寵你的。”卓陽坐起身，一本正經地說道。

聞言，顧雲回和李春花同時笑出聲。

“媽媽，嘴炮是什麽是意思呀？”聽得雲裏霧裏的愛豆窩進李春花的懷裏，茫然地問道。

不等李春花回答，卓陽猛地從顧雲回的腿上滑下，抓住顧雲回的手就往外拉，叫嚷道：“姐，我困了，回家睡覺！”

“诶，等等，電視還沒看完呢。”說好的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