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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顧雲回發現，卓陽這小東西有的時候是超愛記仇的，特別是從海島的那兩日游回來之後，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氣什麽，但她确定他心裏的那小本本上一定記了她好幾筆。

唉，姐姐難為哦。

難道是因為她将他丢給張逸和張凝寧，自己跑去沖浪的關系？如果張逸不在的話，她的确會帶着他一起去沖浪，可這不是有人和他作伴了嗎？

顧雲回想不通，唉聲嘆氣地看着面前的泡面。

她不想再吃泡面了，這幾天三天兩頭吃泡面，早就已經吃膩了，能不能換種口味？她想吃肉，雞肉、鴨肉、兔肉、羊肉、豬肉、牛肉，不管哪種都好，沒有這些……魚肉也是可以的嘛。

她不挑的！

擡頭偷偷瞥了眼坐在她對面的卓陽，又迅速地移開目光，顧雲回在心底暗暗下了決心：明天她一定要重新掌勺。

端起泡面，心情瞬間放松的她三步并作兩步跑到電視機前，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唔，這男的好不要臉，竟然腳踏兩條船！”顧雲回用力地吸了一口泡面，滿臉嫌棄地指着電視劇裏的人物罵道，“應該拉去浸豬籠！”

放下碗，卓陽回頭看了她一眼。

他姐到底是神經大條還是沒心沒肺？他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她是有吃萬事足，有電視看的話，她能一個月不踏出房門半步，而他……排在最末位。

因為他姐都沒發現，這幾天他在和她使性子。

“姐，現在都什麽年代了，哪裏還有浸豬籠的事？”原本他是想暫時和她冷戰一下的，可是等他發現的時候，這句話已經沖口而出。

抿了抿嘴，他轉身背對向她。

“啊？你說什麽？”顧雲回的臉被泡面塞得鼓鼓的，轉頭看向他時，眼睛睜得超大，有點滑稽又特別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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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是了，以前他從沒仔細研究過她的臉，最近才發現，這麽多年來，她姐好像一點變化都沒有，皮膚依舊那麽白白嫩嫩的，還帶了點嬰兒肥。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她以前是沒有身份證的，後來之所以會去給自己辦身份證，是因為要考駕照，而那已經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按照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到今年，她的虛歲應該是二十一？

“阿陽，你在想什麽？”顧雲回端着超級大的碗，也許應該叫湯盆，挪動到他的身邊，“阿陽，你想誰呢？想得這麽入迷？”

“除了姐，我還能想誰？”他面無表情地回答。

顧雲回：“……”

這孩子該不會是有……那叫什麽病來着，自閉……對，自閉症？她以前都沒發現诶，自從她白天和他一起去學校上課，她才發現他的人緣真的很差很差。

哦，她當然不是真的和他一起上課，而是躲在天海之淚裏面修煉罷了。

至于他的人緣究竟是種什麽樣的差法，她一時還真說不清，就是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狀态，完全不和同學交流，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種生人勿近的氣息，以後會不會變成個書呆子？

她好擔心……

其實剛開學的前一兩個月，也不是完全沒有同學和他交流，只是不論是誰，他對他們的态度都很冷淡，久而久之，同學們也就慢慢減少了和他的談話，而他也一直都喜歡獨來獨往。

她開始有點懷疑，當初不讓他住校是不是個錯誤的決定？

“阿陽啊，在海島那兩天玩得開心嗎？”顧雲回慢慢地蹭到他的身邊，意味深長地道，“我記得凝寧那小丫頭很喜歡黏你哦，雖然你的臉一直臭臭的，但是她竟然一點都不嫌棄。”

佩服，大寫的佩服！

以前是愛豆，現在是張凝寧，唔，她應該不用替他擔心未來的婚事吧？

“這樣，我們這個星期天去市裏找她玩？我今天早上還收到張逸的短信，說是他這幾天沒去學校，還說要請我們看電影。”漫不經心地夾了一根泡面吸進嘴裏，她繼續道，“反正是免費的電影，不看白不看。”

“姐，如果你不想吃的話就不要勉強，把碗給我。”

“啊？等等！”生怕他将她手裏的碗給搶走，她三下五除二，瞬間解決了餘下的泡面，竟連湯水也咕嚕嚕地喝得一幹二淨，“喏，辛苦你啦，阿陽。”

卓陽：“……”

不是說吃不下泡面，想換口味？

這叫吃不下？

将碗洗好放進櫥櫃，卓陽從廚房出來時，顧雲回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手裏還拿着半個沒吃完的桃子，而她對面的電視則一直開着，一首柔和溫情的曲子回蕩在客廳內。

卓陽走過去走到她的旁邊，嘀咕道：“姐，你別去找張逸看電影好不好？如果你想看電影的話，我可以陪你去啊，我選的電影一定不會他差！”

他知道張逸喜歡她，就連張烨也知道。

現在她姐雖然還不知道，但難保有一天張逸不會對她表白，如果姐有男朋友了，她還會要他這個弟弟嗎？

他以後是不打算結婚的。

可要是姐姐找人結了婚，生了孩子，那她是不是就不會再寵他了？

“姐，你不要找男朋友，不要結婚，好不好？”卓陽越想越害怕，生怕自己又會變成那個沒人要的孩子，如果連唯一的姐姐也不要他了，那他該怎麽辦？

卓陽脫了鞋子，将自己縮成一團，窩在沙發的角落裏，最後在不知不覺中睡去。

待他的呼吸平穩之後，顧雲回緩緩睜眼。

“臭小子，到底在想些什麽？”她哭笑不得，起身替他整了整睡姿，“整個人縮成這樣，真像一只小奶狗。”

無聲地伸了個懶腰，顧雲回瞬間閃進天海之淚中修煉去了。

這段時間，她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修煉，白天跟着卓陽去學校，晚上則潛入他的房間，靈力加速恢複的同時，她發現自己本體的靈識似乎也有正在蘇醒的跡象。

希望在不久的将來，她可以徹底離開天海之淚。

初中三年，仿佛只是眨眼的時間，就這樣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中考時，卓陽的考場被分配在縣城的某所初中學校，而考試的前一天，顧雲回和卓陽便提前到了縣城裏，住進酒店。

張逸已經大學畢業，聽說卓陽今年參加中考，還特意過來請他們吃了一頓飯，而他的妹妹張凝寧自然也一同前來，她和卓陽是同一屆，明天同樣将上考場。

“卓陽，祝你明天考試順利。”張凝寧端了杯飲料，笑嘻嘻地和卓陽手邊的杯子碰了碰，“當然，也祝我張凝寧考試順利。”

“以你們倆的能力，想要考進當地最好的高中那是絕對沒問題的。”張逸不禁發出一聲感慨，“時間過得可真快，記得我進市裏一中的時候，凝寧還像個糯米團子，只有這麽小。”他用手比劃了一下，“沒想到現在都已經參加中考，只要她正常發揮，以後便是我的師妹了。”

“哥，你少臭美了，是不是想讓我喚你師兄啊？所以才這麽說？”張凝寧笑着諷刺了他一句。

張逸撫額，一陣苦笑：“凝寧，你就不能少拆我一次臺？”

看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流方式，顧雲回也不由地想到自己和卓陽。她那可愛的弟弟也時常打趣或笑話她，不過最後都會默默地從各方面補償她，美其名曰：他在寵她。

說真的，她覺得這樣別扭又與衆不同的卓陽真的很可愛。

“姐，我吃飽了，今晚要早點休息，明天才能有精神。”換句話的意思就是他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了。

顧雲回知道他一直不怎麽喜歡張逸和張凝寧，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他對大部分人都是這種态度，不管她怎麽勸都沒用，關于這一點，她也很無奈。

向張逸他們說了聲“抱歉”，顧雲回和卓陽便回了酒店。

這一場中考，他們連續考了三天。

走出考場，看到等在校門外的顧雲回，卓陽終于露出多日不見的微笑，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說道：“姐，我們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吧？”

“好啊，你正好可以在這段時間放松一下。”顧雲回頗為贊同，“你想去哪？這次我絕對聽你的！”

卓陽聞言悶笑了一聲：“那就這麽說定了。”

“阿陽，你說你這公鴨嗓到底什麽時候能恢複正常？”顧雲回長嘆了口氣，“好懷念你小時候的軟萌小奶音，特別是唱兩只小老虎的時候，那可愛勁……真是讓人恨不得抱起來狠狠地親兩下。”

可惜現在他長大了，都不讓親了……

可惜，真的可惜。

“姐，已經沒有軟萌小奶音，我也不可能再唱兩只老虎。”一個多月前，他的聲音忽然開始變聲，姐她被吓了一跳，以為他生了什麽病，還特意帶他去了醫院，結果才知道這是男生發育成長必經的階段。

醫生還為此說他姐大驚小怪，窘得她只能一個勁地陪笑。

從那之後，她就開始時不時地拿他的嗓音說笑一番，而他又不能開口反駁，只因有段時間很難發出聲音來，害他都想避着她了。

顧雲回嘿嘿一笑：“沒關系，再過幾年，等你結了婚，不就可以生好幾個小不點出來給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