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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第二天，卓陽還沒踏進教室，就收到不少詭異的視線，這些視線大多來自他的同班同學，只見他們面帶異樣地盯了他一會，之後交頭接耳地不知在讨論些什麽。

他并沒有理會，而是直接走進教室。

一看到他出現，剛剛還鬧哄哄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氣氛詭異得幾乎令人窒息，然而，身為這一幕主角的他卻一直置身事外，毫無所覺。

就在卓陽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時，張凝寧緊跟着他走進教室，不過還沒等她走到自己座位邊坐下，張凝寧的同桌林婼忽地上前迎上她。

“凝寧，卓陽是不是有個長得很漂亮的姐姐？”她低聲詢問，臉上的表情顯得神秘兮兮的，“昨天李浩在城華森林公園碰到了卓陽，還看到一位據說是他姐姐的美女。”

“應該是雲回姐，怎麽了？”他們昨天去了城華森林公園？

“原來真是他姐姐呀？”林婼噘了噘嘴，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失望，“聽李浩說卓陽和他姐的關系很親密，還手牽手呢，看起來不像姐弟，倒像是情侶。”

張凝寧聞言，不由地朝卓陽看了一眼。

“你們別亂說。”她将書包放到桌上，“他們是姐弟，關系好不是很正常嗎？林浩這個三八到底在班上瞎編亂造了些什麽？我說怎麽感覺今天教室裏的氣氛怪怪的。”

“大家都對卓陽的姐姐感到好奇呢。”林婼湊到她的耳邊，低聲問道，“他姐姐是不是真的長得很好看？比我們學校的校花還要漂亮？”

張凝寧皺眉，臉上的表情明顯拉了下來。

“是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她坐到凳子上，從書包裏抽出書本，頗為不耐地道，“你們不好好讀書，這麽八卦幹什麽？”

林婼見她不高興了，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這時，張凝寧突然起身，衆目睽睽之下，她走到卓陽的座位邊，淺笑嫣然地對他道：“卓陽，上個星期的數學模拟試卷做完了嗎？能不能借我看一看？我想參考一下你的答案。”

卓陽停下手中轉動的筆，從書本下抽出張凝寧口中的數學試卷，放到桌角，從始至終，他眉眼未擡，就連話都沒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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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了，一會就還你。”張凝寧取過試卷，微笑着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教室裏所有的同學都看到了方才的這一幕，一個個眼底透出暧昧之色，至于卓陽那未曾露過面的姐姐，衆人已然将之抛于腦後。

又是一個即将來臨的周末，卓陽所在的班級準備舉辦一次野外聚餐，而從來沒有參加過班級集體活動的卓陽竟然破天荒地出現在了這次聚餐的名額當中，讓不少人大吃一驚。

“阿陽，你現在就準備出發嗎？”看到卓陽背着書包走出卧室，顧雲回放下手裏啃了一半的蘋果，起身問道。

“嗯。”換上一雙運動鞋，卓陽打開房門，“姐，你不要趁我今晚不在家睡就通宵看電視，知道嗎？”

“好。”她異常配合地點頭。

離開前，卓陽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顧雲回走到門邊，和他面對面而站，見他一直皺着眉，她露出詭異一笑，忽地微踮腳尖，傾身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而後迅速退開，“好了，你不用擔心我，安心去玩吧。”

說完，她不顧他呆滞的表情，當着他的面将門關上。

卓陽擡手摸了摸臉，似要燃燒起來的熱度從她剛剛親吻過的地方極速擴散，急促的心跳更讓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發現這段時間，有一種古怪的情感在他的心中逐漸擴大，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讓他既想和她進一步親近，又想躲避着她。

每當看着她小巧卻飽滿的紅唇，一種快要擊潰他理智的沖動侵襲而來，他不明白他這是怎麽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對她産生這種邪念，同時也為自己的想法感到不齒和懊惱。

所以，他必須離開幾天！

他需要冷靜，需要好好想一想。

卓陽轉身離開後，一直躲在門後的顧雲回直起腰，神色複雜地一撇嘴，感嘆道：“兒大不由娘啊……”

臭小子一定開始嫌棄她了。

她不是沒發現他最近的異樣，也知道他在有意無意地躲着她，不僅如此，他臉上的笑也越來越不走心，即便他們還是和以往一樣同住一屋檐下，她卻覺得他離自己很遠很遠。

剛才她是故意親他的。

她還是喜歡以前那個動不動就害羞卻又傲嬌到不行的小不點。

卓陽他們班這次組織的野外聚餐就在距離城華森林公園不遠的另一座山腳下，除了本班的同學之外，還有幾位男生帶了自己的女朋友一起前來。

山上空氣清新，山下風景極美。

卓陽獨自一人上了山，再下山，最後坐在一塊石頭上，靜靜地看着眼前流淌的山泉。

“卓陽，我到處找你，原來你躲在這。”張凝寧手裏拿着幾串烤串朝卓陽的方向跑來，“這個給你。”她将手裏的烤串遞給他，并在他的身邊坐下，“那邊已經烤了不少好吃的，你要不要過去吃？”

“不用。”卓陽表情冷淡地拒絕。

他雖交了這次聚餐的費用，但也另外帶了些吃的東西。

“喂，你真不吃？”張凝寧皺眉，下一瞬，她輕揚紅唇，威脅道，“既然你不想吃，那我也不勉強。”她收回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不知道現在雲回姐在幹什麽，我打個電話問問。”

就在她準備翻找通訊錄時，卓陽面無表情地站起身，等他再次回到這裏，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上端了一盤還在散發着香味的烤串。

張凝寧笑了笑，主動伸手拿了一串香菇，問道：“不介意分我幾串吧？”

卓陽看了她一眼，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從山上流下來的山泉很是清涼，而且清澈見底，張凝寧脫掉鞋子，緩緩踏入泉水中，嘴裏發出陣陣驚嘆的笑聲。不少人因為她的笑聲紛紛聞聲而來，不過在看到坐在石頭上的卓陽之後，全都默契地往回走，有人羨慕，有人嫉妒，自然也有人恨得咬牙切齒。

“卓陽，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張凝寧上了岸，湊到卓陽身邊，一臉讨好地問道。

擡起頭，他平靜地看向她，問道：“什麽事？”

“搭帳篷。”她笑得嬌俏，“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露營，所以……幫個忙？”

卓陽沉默了一會，随後起身：“走吧。”

這裏風景不錯，他姐一定很喜歡，下次有機會的話，他們也可以來這裏野炊、露營，只有他和她，她一定會喜歡。

半夜一點的樣子，山林間很安靜，唯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

卓陽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最後無奈地離開帳篷，回到白天待過的地方，靜靜地看着眼前泛着銀色波光的小溪發呆。

不知道姐她睡了沒，會不會還在看電視？

他從褲兜裏摸出厚重的手機，想了想，最後還是塞回褲兜。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他皺了皺眉，起身往回走，誰知卻不小心撞見有人在樹影下接吻，那暧昧至極的吮吸聲在這樣清寂的夜晚顯得格外的清晰。

卓陽腳下一頓，面癱似的臉上看不出一點情緒的波動，最後，在原地停頓了幾秒的他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而另一邊正在接吻的兩人因為太過投入，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剛剛有人從他們的身邊走過。

回到露營的地方，卓陽收拾了一下東西，頭也不回地離開。

沒有驚動任何人。

卓陽到家時已經兩點半，客廳的燈沒亮，四周一片黑暗，将東西放下後，他緩步走向顧雲回的房間，輕輕轉動門上的手柄，再推門而入。

月光從窗外傾瀉而入，加上小區內的路燈，已經适應黑暗的卓陽可以将卧室內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當發現顧雲回并沒有睡在床上之後，他的心不由地沉了一沉。

轉過身，他略顯慌亂地打開電燈，回頭再看，床上還是空蕩蕩的，除了他之外，房間裏根本沒有其他人影。

沒來由的不安瞬間襲遍他的全身。

卓陽回到客廳，沙發上沒看到人，再沖到他自己的房間，同樣沒人，當他将陽臺還有衛生間等所有地方都找了個遍，卻依舊沒找到人後，他這才想起給她打電話。

“阿陽？”

就在他抖着手按下撥出鍵，顧雲回的聲音突然在他的身後響起。

聽到熟悉的輕柔嗓音，卓陽放下手機，緩緩地轉過身，看到她略帶心虛地站在沙發後，他猛地沖上前将她一把抱住，大聲叫道：“姐，你剛躲哪去了？我以為，我以為……”

“以為我又不見了？”她接下他的話，音色微啞，心中莫明動容。

她還以為他已經對她厭煩了。

卓陽沒有答話，只是緊緊地抱着她，那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有粗重的呼吸再再表明他內心的不安。

“阿陽，你不是說要在外露營，為什麽會突然回來？”要不是他的情緒波動太大，正在天海之淚中修煉的她也不會發現。

他……抱她抱得好緊，看來他真的很害怕她會再次消失。

“沒事，我在呢，其實我剛剛有聽到你開門的聲音，只不過我以為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偷，所以偷偷藏了起來，誰知道竟然是你。”

“姐，下次不要再這樣吓我，好不好？我不禁吓的。”

聽到他可憐兮兮的埋怨聲，她不由地輕笑出聲，擡手拍了拍他的後背，應道：“是是是，只要阿陽你還需要我這個姐姐，我就絕對不會離開你，這總可以了吧？”

“姐，如果我不想你只當我姐呢？”沉默了一會，他忽然啞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