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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夜色深沉，微弱的燈光從窗外瀉入，依稀可見睡在床上的人眉頭緊皺，呼吸粗重，突然，一雙比夜還黑的眼眸在黑暗中睜開，緊接着，他猛地坐起身。

伸手捂住發燙的臉，起伏震蕩的胸口久久不能平息，直到紊亂的心跳漸趨平靜，卓陽才翻身坐起，去了衛生間。

他夢到了以前和他姐同床共枕的日子。

那時的他還小，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養成了一個睡前喜歡在她身上亂摸一通的壞習慣，即便到了現在，他依然能感受到那種柔軟的觸感，而方才夢裏的情景……

難道他真的是變态？

打開水龍頭，捧起水潑了潑臉，等他擡起頭往鏡面看去之時，鏡中的他臉色潮紅，水順着發梢悄然滴落，俨然一副動情的模樣。

他的臉好燙，卓陽納悶地搓了搓臉，心底莫名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就覺得最近總是莫名燥得慌。

走到蓮蓬頭下，他打算沖個冷水澡，脫下褲子時，不經意地看到內褲上沾染的東西，他慌亂地将內褲揉成一團丢到角落頭裏，一張臉再次爆紅。

他不是變态，這一定是正常現象。

嘩啦嘩啦的水聲從浴室內傳出，瞬間打破夜的寧靜。

沒過多久，一道輕微到幾不可聞的“咦”聲在卓陽的身後響起。

他狐疑地回過頭，卻見顧雲回一臉茫然地站在外間，像是在思考自己究竟身在何處，直到他大叫一聲，慌亂地扯下挂在一旁的毛巾遮擋住自己的重點部位，她才陡地回過神來。

“姐，你是怎麽進來的？”他記得他明明将衛生間的門反鎖了啊，“你快轉過身去，不對，姐，你快出去啦！”他連連後退，直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一張臉紅得幾欲滴血。

“啊？哦……”顧雲回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

卓陽看着她開門走了出去，就在他長吐一口氣之時，衛生間的門忽然再次打開，吓得他弓起身子，羞惱地大叫：“姐，你別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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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顧雲回撓了撓頭，“我只是奇怪你大半夜的沖什麽冷水澡，還有……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我沒看過，所以不用害羞成這個樣子啦。”

“姐，你別說了！”他漲紅着臉，大聲叫道，“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啊？快關門！”

用力地瞪着她，待她哈哈笑着關上門，他立馬動作迅速地竄了出去，将門反鎖，擡手碰了碰像要燃燒起來的面頰，他的心情五味雜陳。

誰沒有個小時候？而且每次他都堅持自己洗澡，是她自己非要幫忙的啊，何況，他現在已經長大了，她到底懂不懂什麽叫男女有別？

将身上的沐浴露沖洗幹淨，準備穿衣服的他這才發現自己沒有拿換洗的衣服，無奈地重新套上被他丢在洗衣機上的睡衣，他這才開門走了出去。

客廳裏，顧雲回躺在沙發上，一手拿着蛋糕，一手拿着遙控器。

卓陽快速地掃了她一眼，而後閃進自己的房間，等他換上幹淨的衣服回到衛生間時，恰好看到她蹲下身子，正準備撿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內褲。

“姐！”他大叫一聲，猛地沖上前，一把奪過自己的內褲。

顧雲回被他吓了一跳，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道：“人吓人會吓死人的，你幹嘛突然叫這麽大聲？”

這段時間，她發現他的精神總是高度緊張。

難道是課業太重的關系？

“姐，你，你先出去。”卓陽将內褲藏到身後，表情很不自然地道，“你快去睡覺，衣服我自己來洗。”

顧雲回離開衛生間後，他關上門，先将內褲洗了。

當他拿着洗好的衣服走向陽臺之時，卻發現她竟然已經煮好了面，正盤腿坐在地上，手中端着超大的湯盆，吃得津津有味的。

晾好衣服，他走到她的身邊坐下。

“姐，大半夜的吃這麽多，你也不怕發胖？”看着她一臉幸福地咬了一口荷包蛋，他的目光落在她的紅唇上，不知不覺中，竟看得入了迷。

這麽多年過去，他姐看起來還是十八、九歲的樣子，如果她也去上學的話，一定會有很多男生追她吧？偶爾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總忍不住會想，如果再過十年，她姐的樣子會變麽？

他們已經有三年沒回老家，因為當年看起來和姐一般年紀的女孩都已長大，還有了孩子，她們的臉上被刻下了歲月的痕跡，只有她姐一點都沒有變化。

每每當姐回到村子，村子裏的人都會不停地誇贊姐她保養的好。

久而久之，她便不再喜歡回村子，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自然是求之不得，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他不喜歡她對別人好，她只要寵他一個人就夠了。

沒錯，她只要寵他一個人就可以了。

顧雲回打了飽嗝，心滿意足的她終于願意分神到他的身上，但見她笑嘻嘻地将老大的湯盆往他的面前一推，故作一臉不舍地道：“喏，我知道你垂涎很久了，剩下的都給你。”

卓陽瞥了她一眼，嘴角輕抽。

她當他是垃圾桶嗎？明明就是自己吃不完，卻還要裝作大方。

他這個弟弟當得有夠辛苦的。

雖然他在心裏對她腹诽不休，可還是乖乖拿起筷子，将剩下的面和荷包蛋慢慢吃完，吃到最後，連連打飽嗝的他癱在她的身邊，一臉埋怨：“姐，你到底煎了多少個荷包蛋？”

他都吃到五個，她不會是将冰箱裏的雞蛋都給煎了吧？

“不知道。”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兩眼盯着不遠處的電視機，心不在焉地繼續回道，“我只管吃飽，不管計數。”

卓陽：“……”

幸好他已經長大，就算她以後不再出門做生意，他也有信心可以養活她。

“姐，天都亮了，你還不打算睡覺？”看了眼不知何時搭在他腰上的小手，他忍着想去握住的沖動，“要不，把電視關了，我們現在出發去爬山，好不好？”

“爬山？”顧雲回微撐起身，視線在電視機和他的身上來回掃了好幾遍，過了大概半分鐘的樣子，她才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好吧，不過下了山後，你得陪我去吃火鍋。”

“好。”他笑出聲，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他姐的手腕很纖細，像農村草編扇的竹柄子，仿佛只要稍微用點力，就能被輕易捏碎，然而在他年幼的時候，他卻覺得她的手很有力量，輕輕松松就能将他撈起。

或許，是因為他長大了，不僅手掌變大，就連力量也跟着變大的關系吧。

小心翼翼地牽握着她的手，他率先站起身，再将癱靠在沙發上的她拉起。

在市區邊上有座城華森林公園，可能是因周末的關系，今天前來爬山的游客來了很多，其中有一部分住在山腳下的居民在天剛蒙蒙亮時便已上山。

顧雲回和卓陽算是較早的一批游客。

爬山這項運動對于顧雲回來說根本不算什麽事，當卓陽累得癱坐在一塊石頭上，擡頭再看時，剛剛還走在他身邊的人竟已不見了蹤影。

“姐！”他下意識地開口喚她。

“阿陽，我先上山，一會再來找你。”遠遠傳來她的聲音。

他無奈地笑了笑，而後深吸一口氣，繼續登山。

十幾、二十分鐘的樣子過後，顧雲回終于再次出現，不等她靠近，卓陽便從她的身上聞到了方便面的氣味。

“……姐，你在山上吃了什麽？”她的動作要不要這麽快？

顧雲回舔了舔嘴唇，眸光閃爍了一下，立馬否認：“沒，我沒吃什麽。”他狗鼻子哦？下山的時候她特意漱了漱口，這樣都還能聞到？

卓陽：“……”

她不怎麽喜歡吃家裏煮的泡面，卻對商店賣的桶裝方便面情有獨鐘，只因他們自己調出來的配料沒有後者那麽鮮美。

“姐，這種沒什麽營養的東西少吃點。”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伸手替她将汗濕的碎發撩到她的耳後，當他的手指碰到她白裏透紅的臉頰時，他的眸光微微一顫，半天沒有移開手，心跳逐漸加速。

這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最近他的心跳總是不受自己控制？

卓陽困惑，心底隐隐不安起來，這時，一道略顯遲疑的聲音在山路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卓陽同學？”

聽到有人叫他，卓陽迅速收回手，回頭向聲源處看去，只見距離他們兩米遠的下方站着一男一女兩人，男的是卓陽的同班同學，名叫李浩，和他前後桌，兩人的關系不冷不熱，只能算是普通的同學關系，至于李浩生身邊的那位女生，卓陽則完全沒有印象。

“原來真的是你，我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人。”李浩的眼底有驚訝，他的視線轉至顧雲回的身上，一臉八卦地問道，“卓陽同學，這位……是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卓陽的心跳沒來由地漏了一拍。

“你好，我是他姐。”顧雲回微笑着朝李浩伸出手。

聞言，李浩的表情不免有些尴尬，剛伸出手，可還沒和她的握上，半路就已經被人截胡。

“你們如果是來爬山的，那請繼續。”話落，卓陽牽着顧雲回和李浩他們錯身而過，不往上，而是往下，“姐，我餓了，你餓不餓？”

顧雲回：“餓，我要吃火鍋。”

卓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