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顧雲回原以為自己肯定會摔得很慘，沒想到卻在他們摔倒的那一刻，卓陽一個旋身，然後理應被壓的她結結實實地撲在了他的身上。

兩道身軀毫無預警地貼合在一起，屬于她身上的淡淡體香撲鼻而來，與此同時，一種酥麻顫悸的感覺猛地撞進卓陽的四肢百骸。

老天，真是要命！

低沉的悶哼随之響起。

聽到他壓抑的哼聲，顧雲回驚慌失措地爬起，問道：“阿陽，你沒事吧？”她剛好像還聽到他頭磕在地板上的聲音。

“姐，你是不是故意的？”緩了緩呼吸，他的聲音很哀怨。

“沒有，絕對沒有，我發誓！”她坐在他的腿上，言辭振振，“要怪只能怪裙子太長。”說着，她還提起自己的裙擺甩了甩，“不能怪我烏鴉嘴。”

卓陽被他逗笑，胸膛微微震動。

顧雲回見他笑，心知他并沒有受傷，松了口氣的同時，她也忍不住笑出聲，都說沖動是魔鬼，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在他的臉上用力地香了一記，末了，還在他驚愕的表情下拍了拍他的胸膛。

“阿陽，我發現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可愛。”眼睫毛長長的，眼睛大大的，白白嫩嫩的臉蛋笑得腼腆又克制，簡直可愛到爆。

卓陽的臉悄無聲息地變紅，還要故作鎮定。

“姐，你趕快起來啦。”不知是不是想掩飾什麽，他忽地捂上臉，悶聲道，“不然，你要在我身上坐到什麽時候？”

“啊？哦。”顧雲回悻悻然地爬起身。

小屁孩已經長成大男孩，變冷漠了，也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毫無芥蒂地和她打鬧了。

她怎麽有一種老母親的心酸感？

Advertisement

微撅起嘴，她氣呼呼地背過身，可就在她轉身之際，躺在地上的卓陽迅速起身，奪門而出，仿佛身後有什麽妖怪在追他似的。

好吧，她就是妖怪！

她有這麽可怕嗎？

“嘭”地一聲關上門，剛剛所有的好心情在頃刻間消失得一幹二淨，轉身坐回床上，一時間，她也不能理解自己在糾結或郁悶些什麽。

阿陽可是她親手帶大的孩子呢，她怎麽可以和自己的孩子計較？

想到這，她的心情慢慢放松下來，禮服也沒脫，直接躺上床，沒過多久竟就這樣再次睡去，直到半夜才醒過來。

一道細微的開門聲響起，顧雲回從門後探出頭，就着窗外微弱的月光，依稀可見隔壁卧室的門正緊緊地合着。

她赤着腳走向卓陽的房間，握上門把，轉動，“咔嚓”一聲，房門并沒有反鎖。

緩緩地将門推開，看到躺在床上的人影，心下悄然一松，輕手輕腳地邁入，正當她準備進入天海之淚時，躺在床上的卓陽卻倏然睜眼。

“姐？”他的嗓音略顯喑啞。

“啊？”顧雲回吓了一跳，“你怎麽還沒睡？”

卓陽不語，只是緩緩地坐起身，用一雙比黑夜還黑的眸子凝望着她。

“那個……我剛剛做了噩夢，所以……”她的聲音漸次低了下去，剛開始說就已然心虛，殊不知卓陽卻信了她的話。

他伸手打開電燈，刺眼的燈光讓他們兩人同時閉了閉眼。

“姐，你怎麽還穿着這件禮服？”卓陽起身，将她轉過身，推出門外，“乖，先将衣服換了，這樣睡了大半個晚上，你也不覺勒得慌？怪不得會做噩夢。”

“誰讓阿陽你眼光這麽好，姐姐我一穿上這禮服就舍不得脫咧。”她忍不住開口逗他，“好了好了，我現在就回房間換掉，你不用來一場‘十八相送’。”

卓陽：“……”

什麽十八相送？虧她說得出來。

換上睡衣，顧雲回徹底沒了睡意，幹脆坐到客廳看電視，可是換了好幾個電視臺卻沒有翻到讓她感興趣的。

“唉，這都是些什麽破節目，我想看電視劇。”她哀嘆了一聲，軟軟地趴在沙發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我想看神話電視劇，武俠電視劇……”

好無聊啊啊啊！！！

“姐，晚上熬夜對身體不好。”卓陽從衛生間出來，走到她一旁的沙發邊坐下，“你要是因為做噩夢不敢再睡，那我在這陪你，你可以安心睡覺。”

顧雲回還能說什麽？

當然只能答應啊。

下課鈴聲響起，卓陽站起身準備離開座位，然而，他的同桌不知看什麽看得入了迷，當卓陽的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對方的身子竟突然顫抖了一下，只見他面色潮紅地擡起頭，神色間竟還有些慌亂。

卓陽微皺眉，下意識地往他的手裏瞥了一眼，可是就因為這一眼，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什麽都沒有說，在對方猛地起身為他讓路之時，清冷的眸光淡淡地掃過對方羞窘的臉，而後提步離去。

走出校門，卓陽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有賣光盤的商店，挑來挑去，最後他挑了一部武俠連續劇。

回到家，顧雲回正切好了菜準備下鍋。

“姐，我來吧。”放下肩上的書包，卓陽主動進廚房幫忙，說道，“我今天買了一張武俠劇的光盤，無聊的話，你可以看看。”

“在哪？”顧雲回雙眼驟亮，将鍋鏟都交到他的手裏，她沒發現，在她的手碰上他的時，他的身體竟不自主地輕顫了一下，雙耳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他還誇張地後退了一大步。

“幹嘛？”顧雲回被他吓了一跳，“我手上有電？”

“不，不是。”卓陽窘得手足無措。

顧雲回雙手叉腰，一臉奇怪地盯着他。

他的表情不正常哦，仿佛做了什麽壞事怕被她知道的樣子。

卓陽被她盯得滿頭大汗，忙拿着鍋鏟越過她走進廚房，催促道：“姐，你先出去，廚房裏油煙味太重，一會飯做好了，我會叫你的。”

什麽油煙味太重？說得她沒做過飯似的。

顧雲回噘了噘嘴，轉身走了出去。

透過隔絕了廚房和客廳的玻璃，看着她走進自己的卧室，卓陽繃緊的神經這才放松下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剛剛在碰到她的時候，他的身體會有這麽大的反應。

腦海裏掠過今天在同桌手上那看到的一幕，他臉色一變。

那是一本彩色的漫畫書，而且還是“黃色”的，上面人體交纏的圖案非常清晰，害他的大腦差點當場當機。

吃過晚飯，顧雲回拿着換洗的睡衣進了浴室，而卓陽則從書包裏掏出新買的碟片放進DVD，伸手按下播放按鈕，原本黑屏的電視機立刻顯示出彩色的畫面來。

他坐回沙發，低着頭開始整理東西。

倏然，一陣暧昧而又詭異的嬌吟聲響起，卓陽的手一哆嗦，剛拿上手的手機随之掉在地上。擡頭看到電視機顯示屏上的生動畫面，那香豔的程度比他今天在學校瞥過一眼的漫畫還要來得震撼數百倍。

什麽鬼？

他挑的明明是武俠連續劇。

神色慌亂地轉頭看向衛生間的方向，下一刻，他像安了彈簧似的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啪嗒”一聲，電視機再次恢複黑屏。

緊接着，卓陽手忙腳亂地想要取出碟片，哪知越緊張越容易出問題，不管他用力按了多少遍開倉按鈕，播放器就是紋絲不動。

“咔嚓”一聲，浴室門和播放器同時開啓。

卓陽迅速取出碟片，藏在身後。

“阿陽，剛剛你有沒有聽到什麽奇怪的聲音？”顧雲回從浴室走了出來，沐浴後的她已經換上一套可愛風的睡衣，拿起毛巾擦拭了下頭發，她一臉莫名地瞅向他，“難道剛剛是我産生了幻聽？”

客廳裏很安靜，哪裏傳來的聲音？

“什，什麽聲音？”卓陽吶吶出聲，一張臉紅得像熟柿子，眼神閃躲間，就是不敢看向她。

要命，萬一被姐發現……

“沒事，可能是我聽錯了。”她一邊擦頭發一邊向他走近，“阿陽，你不是說買了碟片？在哪？”将毛巾丢在玻璃茶幾上，她用一種撒嬌的口吻說道，“碟片給我呗，我把聲音放小點，一定不會吵到你學習。”

這幾天都沒有她喜歡的電視劇，無聊透了都！

“那個……”卓陽表情緊張，呼吸也很困難，體內血液奔流的速度更是莫名加速，不僅如此，他的臉也紅得要淌出血似的，“姐，要不你先去将頭發吹幹？不然以後會得偏頭痛。”

顧雲回低頭看向還在滴水的頭發，贊同地點了點頭，不過她不是擔心什麽偏頭痛，而是不想卓陽費心再拖一次地。

趁她拿起毛巾走回衛生間時，卓陽快步閃進自己的房間，找出剪刀，毫不猶豫地用力剪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他的心神卻顫動得厲害。

無良商家，差點害死他！

如果剛剛他沒有試着先播放……如果是他姐先看到了剛才的視頻……如果……如果……

後果，他簡直不敢想象。

吹風機的聲音停了下來，卓陽從容不迫地将碟片裝回原來的盒子，再塞進書包裏，等顧雲回探入半個身子進他的房間時，他正裝作認真地做作業。

顧雲回：“阿陽，碟片在哪？”

“應該是書包裏，你自己翻翻看。”他埋頭在作業本上，聽起開像似随意地一說，殊不知他的內心其實早就慌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