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英雄救美
英雄救美
到了三樓,四周環境果然比樓下靜谧了許多,左右兩邊都是深不見底的長廊,霧色燈籠一直往後蔓延,羅雀探出半顆腦袋向他們招手:“宋公子。”
七彩的珠簾被掀起,羅雀一邊将他們迎進屋,一邊說:“宋公子可是有段時間沒來了,九月姐姐很念叨你哦。”
江渡與宋昭對坐在茶案前,羅雀跪坐在兩人中間,神态自若地滾燙茶具。
行雲流水間,清香茶水已經泡好,宋昭接過羅雀遞來的茶,輕輕抿了一口:“恐怕不是念叨我,是念叨我的東西吧。”
“是是是,那宋公子什麽時候帶過來呀?”羅雀小手一攤,看着宋昭:“距離上次,你已經欠了我們整整一匣子了,九月姐姐可是說了,這次不補齊,下次你可別想進千金樓的門。”
“哈哈,”宋昭讪讪地躲過她的追問:“再等等,再等等。”
羅雀拿扇子拍了一下他的手,又開始說着沒頭沒尾的話,江渡聽不懂,也沒興趣聽,她還是更關心那些花郎在哪裏。
昨天和宋昭約定好後,她就派林仲探查了黃佑恩的行蹤,他每月的單日都會來千金樓,找一個名叫以丹的花郎,酉時到,亥時走,風雨無阻。
感覺屋內有些悶,她走到窗邊,只輕輕一推就有清涼的夜風飄進來。
從巷子裏看千金樓,只能看見挂有招牌的輝煌閣樓,但透過三樓的窗戶,卻能看見閣樓後茂密的紫竹,以及一座青瓦懸山頂小樓。
與燈火通明,笙歌妙曼的千金樓不同,那座小樓雖然也點着燈,卻安靜得如雨後深山,探出霧簾的尖塔,安寧明曠。
“小公子在看什麽呢?”
柔軟玉手攀上肩膀,江渡後背一緊,剛想躲開,可對方像是預料到了她的動作一般,單手攔住了去路。
羅雀湊到她耳邊輕語:“小公子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和宋公子的一樣。”
濃烈的香料味再次包裹了過來,江渡頓住,不敢呼吸。
一直坐在後面看好戲的宋昭嗤笑一聲,起身像拎小貓似的把她往後提:“我看你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去給我們上些小菜和酒來。”
說着,又給了羅雀一小錠金子,羅雀得了金子,立馬笑得合不攏嘴,退出房間。
宋昭走到窗邊,往上一趴,神情慵懶:“你是在找花郎吧?”他指着竹林後的那座小樓說:“他們都在那。”
“其實找花郎的不止有男人,也有女人,只不過自古以來出現在世人眼中的,都是花娘,所以就算是千金樓,花郎也是要‘藏’起來的。”宋昭說。
“你對這裏很熟?”一進門就有花娘迎接,說的還都是她聽不懂的話。
知道三樓最安靜,也知道樓裏的布局,就跟回家了一樣。
被問話的人鳳眼一勾,嘴角上揚着:“是啊,金玉樓,美人鄉,誰不愛來?”
江渡冷笑一聲,不想再過問他的私事。
忽地,聽到門外一陣響動,像是有人奪門而出,在長廊裏奔跑,依稀間還夾雜着呵斥聲。
“站住!”
“把她按住!”
聲音很隐晦,卻也引起了兩人的注意,江渡繞過茶案,剛推開門,就看見一個薄衫女子在四處逃竄,身後還跟着五六個藏青色苦衣打手。
沒等江渡看清女子的模樣,那女子先呼喊出聲:“江大人!江大人救我!”
女子身型嬌小,因為受驚,嗓音破碎得厲害,但江渡還是聽出這是玉兒的聲音,來不及去想她為何會在這,江渡箭步沖上去,将人攬在身後。
為首的苦衣打手鼠目微眯,擡手示意身後的人不要亂來,對江渡說:“這是我們樓裏新來的花娘,正在教她規矩,還請客家不要多管閑事。”
“花娘?貴妃身邊的侍女,什麽時候成了這的花娘了?”尖銳的目光移一掃過這些人,右手習慣性地往腰間摸去,當觸及到柔軟衣料時,江渡才反應過來,今天沒有帶刀。
她暗自咬牙。
那人見江渡說出了玉兒的身份,先是一驚,随後露出一股狠色:“原來是進過宮的貴人,即使如此,難道還想不通她為何會在這裏麽?”
民間女子一旦入宮為婢,不到年紀便不得出宮,但也有例外。那就是立了大功,得皇帝批準,才能提前出宮。
又或者……
江渡垂下眸子,是犯了錯,被消除了奴籍,送到民間做娼。
苦衣打手見她沉默這麽久,以為是想通了,語氣也軟了下來:“千金樓裏會服侍的花娘數不勝數,客家若真喜歡這個,也不必急于一時,等我們調教好了,自會親手送到客家面前的。”
說着,就要伸手抓人,江渡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往反方向扣,即刻聽到一聲脆響。
苦衣男子疼得龇牙咧嘴,空着的手不停向後面的人使喚:“還愣着幹什麽,人要是跑了,你們通通沒命活!”
話一出,所有人都揮棍撲了上來。
身後護着個人終究活動不開,糾纏間,她将玉兒推到宋昭身邊。
這群人訓練有素,與江渡厮打的時候,宋昭都快要分不清誰是誰,他驚覺,這不是金玉樓的人。
江渡的視角盲區,一個脫離‘群體’的苦衣打手握緊長棍,目光牢牢鎖定她的身影,瞅準時機後奮力揮下。
顧不得多想,宋昭下意識沖過去擋,木棍落在背脊時,敲得他五髒俱裂,一身力氣也在那一刻被抽空,無力地壓在江渡身上。
“宋昭!”江渡回頭去看,正好看見他因疼痛緊蹙的眉。
不知何處來的憤怒充斥大腦,手上力氣驟然變大,她奪過打手的長棍,像使繡春刀一般,打退每一個揮向自己的招式。
劇烈的打鬥聲引起了樓下的注意,又有數十位苦衣打手沖了上來,江渡暗罵一聲,一手抓着宋昭,一手抓着玉兒沖進雅間,沿着窗戶跳了下去。
三樓雖不高,但帶着兩個拖油瓶終究拉慢了她的速度,她穿行在紫竹林中,想要尋找出路,卻毫無方向。
焦急間聽到宋昭的低吟:“西牆的石榴樹下,有一個狗洞,可以出去。”
喉嚨一梗,她問:“你傷得重嗎?”
宋昭靠在她身上不說話。
江渡深吸一口氣,聽到後面隐隐傳來追逐的聲音,加快腳步往西牆去,好在玉兒沒有受傷,也能幫忙攙扶宋昭。
鑽出狗洞後,江渡本想往家去,宋昭卻提醒她:“方才那些打手都是宮裏的侍衛,監視玉兒的,城內不安全了,我西城郊有處宅子,去那。”
“再有三刻就要關城門了,來得及嗎?”
宋昭虛弱地嘆了口氣:“放下我,就來得及。”
“不行!”江渡果斷回絕,叮囑玉兒:“扶好他。”
玉兒連連點頭,兩人一左一右攙着宋昭,快步向西城門走去。
她在滄都生活了十幾年,知道哪條路又快又隐蔽。一路上,肩膀的重量越來越沉,她的步伐也越來越快。
“江渡,我背疼。”
她沉着氣:“忍着。”
“忍不了。”
“……”
宋昭依舊哼哼唧唧個沒完,江渡一路上都沒有理他。
抵達城門的時候,守軍正準備放閘,她取出一包銀子塞到對方手中:“家兄病重,想要出城尋醫,還請大人行個方便。”
“尋醫?”守軍掂量着荷包裏的重量,又瞧了眼宋昭,見他一副快死的模樣,嫌棄地揮揮手:“走吧走吧。”
出城後,聽見城門落鎖的聲音,江渡也終于舒了一口氣,趁着宋昭還清醒,她問:“你的宅子在哪?可有備藥?”
宋昭微不可見地擡了擡頭:“順着官道一直走,第二處黑瓦四合院就是,裏面有人,會照料我的。”
“好。”
她與玉兒合力扶着宋昭,皎潔月光将三人身影拉得很長。
夜風微動,吹散了宋昭身上的幽幽蘭香,他像是睡着的嬰孩一般,垂着眸子,靠在江渡的肩膀上。
前路漫漫,她感覺走了很久,別說第二處宅子,連第一處都還沒有遇見,她懷疑宋昭的腦子是不是糊塗了,記錯了方向。
但理智又告訴她,一切都是因為她太心急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于路過了第一處宅子,浮躁的心得以安撫,她提起勁繼續往前走,終于在下一個彎道處看見了第二間宅子。
門環被重重叩響,裏面傳出悶悶的聲音:“誰啊?”
“宋昭受傷了,快開門。”江渡又叩了幾下。
幾息過後,門裏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又有微弱的光透過門縫,‘吱呀’一聲,門自裏開來,一位睡眼惺忪的小童提着燈。
先是看到陌生的江渡,随後瞅到昏迷的宋昭,驚呼:“公子!”
小童一把将宋昭攬到肩上朝裏走,一邊喊:“阿叔,阿叔,小公子受傷了!”
江渡跟着小童來到主房,剛将人安置到床上,就聽見外面傳來咋咋唬唬的聲音:“他怎麽了?傷得重嗎?”
一個外披薄衫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跛了進來,江渡的目光落在那人右腳上,發現長勢與左腳大相徑庭後,又迅速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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