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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擁擠的格子間,還剩下的二十幾名員工急忙跑過來,其中一位說:“怎麽樣了老板?要是不行我們就全部給你衆籌律師費,無論怎樣也要打官司!”
“應該不會吧,我聽說他們公司新換了領導,說不定不會像之前的那個老板一樣。”
“怎麽可能啊?他們都是一派的,就算再怎麽施壓我們也不會怕!”
其餘人紛紛響應。
溫涵滌環視了一眼,這些人都是跟着他辛辛苦苦努力的高知人才,他們的同齡人早就在各個穩定的企業安身立命,只有他們跟着自己,受了很多苦。
“不用了,”他擺擺手,“盛霖科技不僅沒有反駁抄襲的事情,而且……”
溫涵滌深吸一口氣,興奮的說:“他們還願意給我們公司注資!”
格子間裏靜谧了幾秒,驀然地爆發出一陣歡呼。
“我來接你,”慎煙在前面領路,“司寇儀給你安排的地址是?”
盛慕白是這一代裏面的佼佼者,她所有的商業理念都是他教的。
這是她和盛慕白之間的相處模式,彼此之間十足默契,不會因為離開了幾年而變淡。
“槐花路450號。”
那是她家的地址。
慎煙瞬間明白了:“司寇儀!王八蛋。”
與其說他們像朋友,不如說像是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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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先去看雅禮。”他開口。
車廂裏的氛圍一下子沉下來。
墓地上冷風呼嘯,天色陰沉沉的按壓下所有的輕松愉悅,她心裏沉重一片。
雅禮是她的弟弟,僅僅比她小一歲。司寇家是由年紀最小的幼子成為臨時繼承人,雅禮就成了這個替代品。她從來沒有見過雅禮抱怨,他像一個精致的模子,被套上司寇家的牌子。
雅禮是他們三人之中最懂事的,被司寇儀欺負的時候,乖乖巧巧的叫着哥哥。被慎煙生病的時候,安安靜靜的貼心照顧。
他一邊喂粥一邊說:“因為我是司寇家的繼承人,要照顧姐姐和哥哥,啊,張嘴……”
後來慎煙才知道雅禮一出生就有疾病,幾乎活不過十五歲,所有人都瞞着她,讓生病的他去當繼承人,被壓迫成長。而健康完好的她,被這個弟弟庇護着享受人生。
雅禮重病一場入院,事情瞞不住了。
她把所有的文件都撕碎。
他身上插着管子,依舊微笑,強忍着咳嗽,讓慎煙給他找些動畫片來看。
她把片子取回來,他已經不在了,他故意支走了她。
所有的儀器平緩的一條線。
只有他手中握着兩張千紙鶴。
慎煙愣在門口,平板應聲落地。
那是他自己折的,他偷偷問了護士有什麽能寄托思念的東西,護士教了他折紙。
兩只千紙鶴,一只給哥哥,一只給姐姐,在雅禮死之前握在手心裏,他像睡着了一樣,很香,酒窩淺淺的。
“他一生都是為司寇家而活的,為司寇家犧牲的。”司寇儀站在他面前,高大的身影在她身上落一片陰影,“這就是他的價值,你也是。”
天氣一派柔和,無風,陽光燦爛,慎煙哭到不能自已。
“雅禮很喜歡你,”慎煙久久矗立在墓碑前面,“他說能在你身上學到很多。”
盛慕白放下白菊花。
車上氛圍也很滞澀,慎煙沒從剛才的氛圍裏緩過神。
盛慕白手機輕輕的震。
“我聽說你在國外已經訂婚了,”慎煙轉過頭,想要讓氣氛好些,剛要說恭喜。
盛慕白手指揉着眉心:“不是和那個人。”
他們之間有一種默契,那是少年時代培養出來的,僅僅幾句,她懂了,便又是一陣沉默。
多年之前,她和雅禮還有盛慕白,偷偷的商量。她最熱衷于逃離這一切,雅禮是接受一切的人,而盛慕白往往是提出解決辦法的那一個人。
她曾經等來的,是他為了心愛的女人,執意去外國留學,又在美國接受了家族繼承。
“我早就不記得她了。”
盛慕白補充,他的嗓音像是籠着一層緩緩升空的白煙,幹澀清亮。
他手上有很微小的動作,兩指指尖并攏,那是習慣性夾煙的動作。
慎煙心情複雜,那個讓她感覺充滿了背叛的人,現在輕描淡寫的對她說一句,當年那個心愛的人早就不記得了。
“到了。”
這裏是一棟私人別墅,她不住在這裏,只是把他安頓下來。
盛慕白從後車取出行李,關好車門,他靜默的看着她,唇微微抿着。
“還有事嗎?”慎煙見他未動,打開車窗,外面絲絲雨氣撲面,“你如果有公司上的事情要處理,我先把你送過去再讓司機來……”
“慎煙。”他聲音壓得很沉,心事濃重。
“我不是背叛者。”
盛慕白仰頭看天空,一陣陰霾,也許是絲絲寒寒的雨,也許是多年未見,再見時,他們中的一個人已經不在人世,而另一個人,讓他期待過、又害怕面對過的人态度冷冷淡淡,讓他從心底發酸。
她和雅禮還有他,他們定下來計劃,從司寇家逃出去,而他最後卻不辭而別,帶着他心愛的女人遠走高飛。
車窗要上升,是她按了按鈕。
盛慕白聽着刺耳,像是下了決心,放開行李,拉開車門,一只手拉住她的手臂,讓她下了車。
“我從未背叛雅禮,他從來沒有說過有逃離司寇家的意志,一直是你,咎由自取,一往直前。”
多年未見,盛慕白還是冷靜且冷漠,他像是沉冷穩重的兄長,對于雅禮的離世理智分析,剖幹淨皮血,露出清清楚楚的骨肉給她看。
慎煙一剎那間變了臉色,恍然過後,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沒人比盛慕白更清楚,只要涉及到雅禮,她就手足無措。
他從小到大,謹遵教導,循規蹈矩,努力成為最優秀的繼承人,只在她面前失去了清醒和冷靜。
他卻覺得暢快。
雨傘落地擋住,身體全都暴露出來,他們暴露在雨天裏,沒有絲毫一點風度和體面。
慎煙的睫毛沾染到雨水,卻倔強的一如當年。
出乎意料,他主動打破僵硬的氛圍:“如果還有重來一次機會,我願意同你一起,咎由自取,一往直前。”
這下輪到慎煙愣神。
盛慕白當年執意追尋心愛的女人去留學,很快盛家就切斷了所有的經濟。
在潦倒落魄的時候,腦子裏出現的都是慎煙最後離別的眼神,在每一個入夢的時刻,魂牽夢萦。
尤其在得到雅禮離世的消息後,他不清楚,是不是他在給自己暗示和一個理由,她需要他。他一瞬間對心愛的女人,感不到悸動了。
這麽多年過去,當年的師徒關系。早就變質了,他回首發現心裏一直裝着這個人,他從來沒有忘記。
太奇怪了,他心愛女人的模樣早就忘得一幹二淨,唯獨她壓在他心裏很重的位置。
當了這麽多年的繼承人,他心裏早就已經忘記了情情愛愛,他本來就是功利冷靜的人,在失去所有後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商人,他僅剩的那點情絲全都來源于她。
他後悔了,在美國的日日夜夜,曾經最開始有過甜蜜,但很快被現實沖淡,心底裏最深處,為什麽這麽落寞?
兩個人沉默了很久很久。
“是我對不起,”她安靜半晌,喊的是,“雅禮……”
盛慕白苦澀,冰冷從臉上一絲絲裂開。
“慎煙,我後悔了。”
這麽多年,他唯一想留住的是她心底那一點情愛,如果當時他沒有出國,而是陪在她身邊呢?
大雨裏,他擡手覆住她的眼睛,不顧一切的摟抱住她,他的手撫在她的腰間。
“姐姐?”
別墅門口,黑色的鐵栅欄顯得肅穆莊嚴,天空中陰冷的雨水落下。
沈時恹無聲的開口。
嗓子裏如同繃緊的弦,幹澀發緊,一句話也開不了口,說出的那一刻就會崩斷。
他嘴裏喘出拉風箱般的氣音,一切好笑極了,在瓢潑的大雨天,他衣服全部被打濕。
透過不清楚的欄杆,他看起那個男人的臉,後退半步,雙手撫到自己的臉上,不可思議的摸着,從額頭到鼻尖再到嘴唇。
他知道她的消息之後,驅車不吃不喝,四個小時趕到江城。
他們到底算什麽?
沈時恹咳出血了,入目的紅,雨水混雜在血水中。
他的心裏如同撕裂一般拉扯,像狂躁的犬,他拼命才找到她,她卻和別的男人在拉扯?原來是這樣才會放棄他的?
滿天的大雨。
原來如此。
怪不得她絲毫沒有觸動,也從來沒有過來看他,他只是一個替身。
他有着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的臉,是她寂寞時候的消遣。
他為她迷醉,他獻上忠誠和信任,他為她擋了傷,在她心裏不過是笑話。
他觸上眼角那顆淚痣,拇指愈發的用力,恨不得把它撕爛掉,他的手指漸漸用力幾乎斷裂。
這張一模一樣的臉,就連一個借口也不能給他,她深愛過他的?根本不是。沈時恹笑起來,眼底猩紅一片。
他的底線任她欺踩,他的感情任她玩弄,偏偏他還在所有人都勸阻他的時候,依舊對她信任。
他的最後一眼看上她的頸間,那裏幹幹淨淨。
雨水混雜着血水,很髒,背後的傷口裂開。
三個月後,江城。
摩天大樓的頂端,日光最充足,窗外大廈的藍光像海洋波浪。
一沓文件被甩在地上。
沈時恹雙腿疊放,笑得開懷:“東西都替你準備好了,如果自動投案,能保您不吃槍子兒。”
胡四旭老了,堵得呼吸困難,坐在地上拼命往後爬。
“想去國外?”沈時恹身體前傾,居高臨下,把胡四旭的護照本輕輕塞到衣兜裏。
他還慢條斯理擦了胡四旭的拐杖。
“您親口說的我太弱了,該害怕的是有人把我拉下來,我覺得您說的很對,我會托人在獄裏好好照顧你,最起碼不會讓您被人碰,毀了您的老來清譽。”
胡四旭想過會被惡犬反噬,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麽快:“南笙,過來,扶我起來。”他沒有了拐杖,像是被抽去了最後一口氣。
角落裏,藏着一個漂亮的女孩,臉上帶着稚氣還沒有長開,但能看出來以後會多美,她穿着校服,淚水爬滿了臉上,扭捏着。
“能帶我走嗎?”她對胡四旭的請求置若罔聞,轉而面向沈時恹,她聲音尖銳,顫着的聲音,說出人生中最勇敢的一句話:“求求你了!”
沈時恹邁步,走到窗外,整張臉被陽光照射,白得映出光澤,濃密的眼睫像在太陽下起舞,指骨突出像一座座小山,十指握緊。
“恐怕您的清譽保不住了。”他思考了下,對女孩置若罔聞。
胡四旭瞪大眼睛:“你!你怎麽敢?”
她跪下。
她生不如死。
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就是她的父母和她的弟弟。
沈時恹打量她,眼底冷漠,表情一片冰冷,春日融融都化不下的涼薄。
女孩哭紅了眼,一下子拽住他的西裝衣擺:“求您了,不要嫌我髒,我什麽都可以做。”
他把西裝面料一點一點從她手中扯回。
黑色背心的大漢安靜的守在門口,他不忍心:“跟上吧。”
女孩心領神會,這麽多年宛如地獄的生活,終于有一個人願意帶她走,她在每一個午夜都作嘔,看到一個個和她一樣漂亮的女孩子,忍受着還未成熟的果實就已經被摘取,用胡須刺撓最嬌軟的皮膚。
沈時恹依舊沒開口。
他打量她,突然笑了。
“你怕我?”
她身體發抖,感恩戴德,誠惶誠恐,身體的下意識反應沒法欺騙人。
“怕我還求我?”
徐哲是跟着胡思旭上來的,從他崛起就一直在他身邊,這麽多年胡四旭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看不下去了。
他突然動容。
多年來生死關頭挺過,賦予他危機感,此刻他有一種直覺:晉城和江城的天要變了。
相比于和江城名媛聚會,慎煙回到江城之後,更願意一心撲工作上面。
雅禮去世之後,她自責,沉浸在悲傷中,和司寇家鬧得很不愉快。某天,司寇儀扔給了她一本雅禮留下的遺物,裏面有過構想這家公司的方案,它像是黎明時遺留的曙光,她決定不遺餘力的要繼承下來。
她離開時,因為盛霖科技大部分的業務和主要的開發園區在江城,所以她特意把這家企業委托給了職業經理人負責,但其中難免生出瑕疵和陰暗,出現了旗下員工抄襲,而公司管理層毫無舉措,甚至袒護。
不過經過三個月的恢複,盛霖已經進入正軌。
慎煙作為盛霖科技的總裁,收到了拍賣會的邀請函。
周末的拍賣會很熱鬧,地點設在豪華的五星級酒店,酒店外停着一排排豪車,賓客如雲。收到邀請的幾乎都是在財經雜志上露過臉的商界精英。
大廳被裝飾的典雅低調。
她穿了一件深v黑色長裙,裙擺張揚,像深海的波浪疊起,延伸到腳踝,露出一整個後背,黑色綁帶順着肩胛骨系好,身形姣美自信十足。
“你到了。”溫涵滌主動向他打招呼,身形清瘦挺長,西裝褲線筆挺,是一個嚴肅而又認真的男人。
慎煙輕松舉着香槟,向他碰上:“你好。”
溫涵滌的視線停在她的下巴,喉結微微聳動,一杯酒喝下。
“哎,這不是溫總,溫總好酒量,我敬你一杯。”拍賣會開前的宴會上,有人認出他,端着酒杯便過來。
“抱歉,有些醉了。” 他皺眉推開了敬酒的手。
那人悻悻,便轉頭随意攀談。
“聽說這場拍賣會的主辦方,是那個江城新貴?似乎很多人都在談論啊。”宴會上不僅有江城本地人,更有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眼裏充滿好奇,用流利的中文交談,提問。
有知情人聚了一個圈子。
“豈止宴會上,整個江城都在談論,這人啊,也不知道是從哪闖出的,財富才剛浮出水面作用,就有福布斯榜的人過來調查。”
他們端着酒漫談。
“他背後依靠的可是中杉天啓,不僅如此,這人擴張的野心極大,聯合江城的五家集團聯和吞并了銀菁,他初來乍到,瞬間就從靶子變成了矛頭,令人膽寒,誰都害怕成為他下一個對手。”
“他聰明的還不在于此,一個新聞記者不知怎麽偷溜進著名的江城商業論壇,偷拍了張背影側臉照片,後來得知是他,吓得要死,直接把照片寄過去,人家只是淡淡一笑,照片一發布在網上,一下子把他的名聲洗得幹幹淨淨,江城的名媛們都迷死他了。”
有人立馬指出:“這可不是最好笑的,最好笑的是,他對家的佘式集團,人家的掌上明珠直接喊着想嫁過去,差點把佘總裁氣死。”
“當真有這麽厲害?”外國人眼裏閃耀出光彩。
兩人相識一笑:“這你就猜吧,在場有多少人是來釣這位商界大佬的?”
“時代雜志啊,向來嚴肅謹慎的財經雜志,畫風都變了,滿口稱贊之詞,還說他是什麽未來商界頂柱,娛樂雜志更是離譜,有錢裏長得最帥的,最帥的裏面最有錢。”
“那照你這麽說,這些女人不都得瘋了?”
被問的那人笑了起來:“反正我妹妹瘋了。”
就算是這些穿的精致華貴的商業名流,也愛八卦,更別說在女人堆裏已經刮起了怎樣的春風。
慎煙對這麽無聊的花邊新聞可沒興趣。
偏偏有人來找她搭話:“久仰,聽說盛霖剛擺平了抄襲風波,還拿下了溫總,可真是厲害了,提前恭祝兩位合作愉快。”
慎煙看了一眼空賀俊,又淡淡道:“這是內部消息,你怎麽知道的?”
那人擠眉弄眼。
“那我可是了解溫總,能讓溫涵滌閉口不談并且主動打招呼,想必他是真的心悅誠服,定是盛霖科技收購了他們,你還真是有魄力!”
話說完,那人眼裏是真誠的贊嘆。
溫涵滌搶先一步,向她介紹,他眼神裏稍顯不滿。
那人很快離開了。
她問:“工作進展還好嗎?”
還真是妥妥的大老板氣質。
溫涵滌本來恢複的臉色又變了回去:“我們最新想要争取到的政府投資項目,有家新成立的科技公司攔截下來了,那公司背景很深,砸血本請了國外的高精尖人才,其實這是沒必要的,很多人才心高氣傲不能相容,一加一的情況未必大于二。”
可他臉色還是不好。
慎煙抿了一口香槟,覺得頭疼,不計成本的對手确實難纏:“可以再等一等二次競标。”
拍賣會遲遲沒有開始,像是在等什麽人。宴會僅僅是為了讓氣氛熱烈,大廳裏的舞曲空蕩回響,倒确實氛圍。
“您還不出發嗎?”穿着黑色西裝的保镖在一旁畢恭畢敬。
“還差一筆。”男人骨節修長的手,執着畫筆,指尖托着調色盒。
膏體被畫筆按壓,濃墨重彩,塗上一筆。
筆尖被壓開。
男人掀起眼皮,冷白色的皮膚在光線照射下,像塗上一層顏料,鼻梁用最深刻的畫筆都勾勒不出的完美。
他勾起唇角,眼神裏透着滿意,他親自把畫處理好,罩上白色的幕布,伸長手臂,穿上送來的黑色西裝。
“走吧。”聲音冷調又帶着威壓。
拍賣會已經開始,偌大的大廳被精巧畫鳳的屏風遮擋住。
慎煙送來的拍品是一套珠寶,名字叫做溫海碧蛇,從德國古堡中帶出。
是傾力制作的稀世珍寶。
她已經做好了拍不到的打算。
它的起價高的離譜,一片嘩然。
“确實很漂亮,不過這個價格也太貴了。”
“天啊,我真的好想要,這也太漂亮了,不管多少錢我也想要,快去給我聯系瑞士銀行。”
場中真有珠寶商,看到之後滿眼放光。
“加價5000萬。”
剛才嚷嚷要給瑞士銀行打電話的女人倒吸一口涼氣,痛苦的挂掉了電話,她雖然不是名貴,但也是個富二代,家裏的家産就算随意揮霍,這輩子也花不完,卻也不敢随意拍下這套珍品。
起拍的人是一位老夫人,從小便從珠寶堆裏爬出來,耳濡目染,眼光獨到,此時她竟然毫不猶豫地出手,她滿意地看着在座各位無人出手,這套珠寶只會漲價,根本沒有貶值的可能。
慎煙抿了一口酒,指尖輕輕轉動。
溫涵滌在她旁桌,微吃驚。
“加價8000萬。”又有人突然舉牌。
沒想到平平無奇的拍賣會竟是卧虎藏龍。
大佬們的加價真是恐怖,大家又興奮起來,這是一場精彩的拍賣會,他們沒有白來,見證了一件精品的拍出。
主持人擦擦汗。
“還有人加價嗎?”
主持人篤定的要落錘,勢在必得。
“我加一個億。”聲音由遠及近,低冷。
卻不容置疑在每個人心中留存。
錘子啪嗒一聲砸到手心
主持人瞠目結舌。
一個億?
隔着重重屏風,看不見來人的臉。
只聽見有人替他拉開椅子,落座。
有人看出了叫號那桌,一號桌,那是主桌。
連慎煙都驚訝了一下。
“剛來江城,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禮物送給我的愛人,正好借花獻佛,感謝出賣人有這麽好的珠寶了。”
輕描淡寫的一道解釋,男人的嗓音刻意壓低,發啞。
拍賣界的神秘大買家不少,不知道他是新聞中的哪一個?
最終,那件溫海碧蛇幾經轉折,心驚肉跳,落入剛剛才來的1座買家手中。
散場後,兩名高大的保镖珍貴的扶着一幅畫,沖着慎煙過來的。
她可并沒有拍什麽東西。
拍賣會的工作人員解釋:“您好,這是一號桌送給您的回禮,他希望您能收下。”
工作人員眼睛裏露出豔羨,那一號桌出手豪邁,是今晚最高價格的拍主,他送出的東西肯定很名貴,很典雅,值得收藏。
所有人都退走,慎煙隐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拉開畫布,一瞬間,瞳孔輕輕放大。
“把酒店封鎖。”
她咬牙,轉而怒火中燒,毫無回轉的餘地。
宴會大廳議論紛紛。
“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有人剛準備登車,被堵在了酒店外面。
“不知道,聽說來了個大人物,把所有人都扣下了。”
“這這高級酒店是他家開的?倒也就是蠻橫。”
“聽說是出了什麽事情,讓咱們稍安勿躁,馬上調查清楚就能放人走。”
“我分分鐘幾百萬上下,耽誤了,能賠得起嗎?”有人氣惱。
酒店還是鎖了。
“慎小姐,你還真是很會惹事。出去一趟到招惹不少人回來,把酒店封鎖的賠償款又要付一筆。”奧格斯格故意拿出計算機,電子音一秒不停響着。
慎煙拿過計算機,摔在地上。
“還有什麽要說,都一起說出來!”
奧格斯格瞬間低頭斂色,畢恭畢敬。
這位野蠻的小姐,現在很憤怒。
唉,萬能的主,請保佑這個人吧。
酒店安全通道內,慎煙望過去,有個人倚在角落。他擡眼,兩人視線相撞。
男人笑笑。
他看上去什麽都沒變,又像哪裏都變了,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淡定又從容,周身沉穩的氣場。
他眼角的淚痣依舊性感到極致,嘴角似翹非翹。
一片寂靜,空氣像結冰。
“你怎麽在這裏?”
她從未想過會在這裏見到他。
“在等你。”他還如以往般,溫柔眷念牽起她的手,細長的手指被他握住。
慎煙想起往日的親密,沒有拒絕,乍一見面,她沉吟,話在嘴邊,不知如何開頭。
她不能接受他,她把他的手松開。
“姐姐,不要我了嗎?”
慎煙心被揪起來:“抱歉。”
她不忍,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沒有阻攔,唇角勾着淡淡的笑。
慎煙拉開門的一刻,一道男嗓響起,帶着一絲諷刺。
“我送給你的禮物還滿意嗎?”
他早說過,她既然選擇他,他就會陰魂不散,如同繞骨之蛆。
慎煙停住。
樓梯間只聽見高跟鞋的聲音,回蕩在空空蕩蕩的樓梯間。
“那幅畫?”慎煙很少用問句回話,黑色長裙魚尾扭成之字。
從剛才她就覺得古怪,誰會無故出現在這裏呢,哪怕她心裏百分之百的确定了,卻還篤定,她心裏多希望不是他。
心裏有個聲音,一直提示她避開,像是身體的警告。
空氣中涼意太甚,手中握緊的門把太過冰涼,她沒有問出口,怎麽會是他畫的?
“看來你很喜歡了,都追到這裏來了。”
沈時恹直接拂過耳邊的一縷頭發,撚了撚,悠然的香味在鼻尖萦繞。
他盯着露出的一片雪白,想咬上她的脖頸,狠狠的讓她知道疼的感覺:“重逢的禮物,我想總要獨特一點,才能顯示出我的用心。”
慎煙垂下眼睛,遮住全部情緒,聽着他暴露出來最惡劣的想法和品性。
“你的……用心。”慎煙重複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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