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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你教我用槍吧。”在腦子裏演習了很多遍，終于說出這個請求，比想象中容易，其實早在在西藏親眼看到卓瑪遇害之後，她就有了這個打算，但一直抱着僥幸的心理，也許他們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也許她能過不了多久就回家，也許喪屍病毒的全面蔓延還需要很久很久，但現在，一切的也許都被打破，她知道自己身在一個怎樣危險的世界，而她的家鄉，或許現在還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如果他們不努力找出解決辦法，總有一天全人類要面對他們三天前面對的那種可怕的事，并且手無縛雞之力。

南謹給她武器想必也有這個想法，但他還算比較尊重她，也許之前也是看出了她得過且過的小市民心理，但終究要認清現實。

她想先保護自己，做可以幫助南謹的那種人，而不是一直連累他。

“可以。”南謹果然果斷答應。

“我會很努力學習的。”她立刻表明态度，“我發誓。”還順勢做出了發誓的樣子，“等我有了自保的能力，就不會太拖累你了。”

南謹一直沒有說話，兩人之間常見的尴尬時刻再次來臨，沒一會兒，南謹坐在她旁邊，“其實你并沒有拖累我什麽。”聲音非常柔和，以至于木子沉浸其中好久才緩過神來，故作輕松的聳聳肩，笑笑：“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應炀說的沒錯，你這麽厲害的人，其實适合跟你一樣厲害的人在一起，呃……我是說一起戰鬥……”感覺越描越黑，她甩甩腦袋，咬了咬唇，“雖然我是不可能有朝一日變得和你一樣厲害啦，但我會盡力的。”

看對方半天，他也沒說話，和平常不一樣，他這次有些像想說什麽終究沒有說出口。

過了許久。

“木子，你要知道，一切事情的發生都有它的理由。”

又是一句聽不太懂的話。

她笑笑，也沒追問，總問他問題會顯得很蠢。

得知還可以和南謹在一起之後，木子簡直有如神助，一下子各種不舒服全都消失了，其實本來也沒什麽了，只是心情有些郁悶而已，現在一切解決，心情無比舒暢，第二天一大早醒過來一切收拾妥當之後，就等着南謹派發任務似的跟在他身後。

“我已經和應炀談好，這段時間我們暫時和他們在一起，相互有個照應，行事也比較方便。”南謹在給她講解關于槍的基本知識的時候突然說了這麽一句題外話。

“他們不準備離開嗎？”

“當然，這裏的問題一天沒搞清楚，他們的任務也沒有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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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木子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你們在忙啊。”一個男生鑽進來，看到他們兩個在說話于是開口問，南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他有什麽事。木子注意到，他叫鴿子，之前一直讓他離開的男生，年紀不大，個子小小的，應炀叫過他的名字，是個好孩子的感覺，于是對他好感度立刻提升。對方看着她笑了一下，木子也禮貌的笑着點點頭表示回應。

鴿子随後轉頭看向南謹，“老大說他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讓我來看看你忙不忙，想讓你和他一起去看看。”

南謹若有所思，停頓了一兩秒，“好。”答應了他，看着木子，“你也一起去？”難得争取她的個人意見，“當然。”木子忙不疊的點頭。

三個人走在街道上零零散散遇到兩三個喪屍，不用等南謹出手，單靠鴿子就幹脆利落的把他們都解決掉了。

鴿子很好相處，也許是看出來木子比較好攻克，于是主動和她搭話，“這幾天沒看見你，聽說你病了，好些了嗎？”“已經沒事了。”木子禮貌的回應。

“诶，聽說你們組織的性質和我們差不多，但是老大也沒有明說，你們到底隸屬哪個組織啊？”

木子看了看走在一側的南謹，看他沒有說話的欲望，于是尴尬的對鴿子笑了笑，聳聳肩，“我也不太清楚。”鴿子心裏跟明鏡似的，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就覺得他們兩個人不可能是一隊的，但是也沒好明說，現在只是證實了想法而已，而且看身邊的男生口風很緊，估計也什麽都問不出來，于是幹脆不問了。

都沉默了一會兒。

鴿子重新起了話頭：“你們聽老大說了那天我們遇到的奇怪的事了嗎？”

“什麽……奇怪的事？”木子産生了一些興趣。

“那天喪屍最開始是被關在那些倉庫裏的。”

“關在倉庫裏？”木子愣了一下，又瞥了一眼南謹，雖然不動聲色，但知道他肯定也在聽，幹脆問出了他想問的問題：“誰關的？”

“不知道。”鴿子搖搖頭，“當時我們也只比你們早到幾個小時而已，還沒找好地方安營紮寨呢，因為周圍環境太詭異，看到有倉庫，想看看裏面有沒有可用物品，結果走近些就覺得有些不對。”他還故作懸疑的停頓了一下。木子很給面子的“然後？”了一聲。讓他繼續說下去。

“倉庫裏動靜很大，我們一開始以為關着些什麽動物，但沒敢有大動作，結果老大上了房頂從縫隙中看了一眼，臉色巨變，下來後神色十分嚴峻。”

木子忍不住了，努努嘴，“你寫小說呢？簡潔化點兒可以嗎？”

“好。好。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鴿子繼續敘述：“老大說，裏面關着的，全是喪屍……而且，數量不少。但不清楚是什麽人關起來的，并且能看出來關得時候很匆忙，倉庫門已經快被他們撞開了，好死不死的，老大說完那句話之後，喪屍們就破門而出了，我們只顧着抵禦，沒注意旁邊的幾個倉庫裏也同樣關着喪屍，漸漸的，喪屍群都出來了，就發展成了你們當時看到的樣子。”

“哦。”木子看着一邊的南謹若有所思，知道他也在考慮着自己考慮的這些問題。

是誰把那些喪屍關起來的？這裏還有另外一群人？能把喪屍關起來不是什麽普通人，他們人多不多？是敵是友？不對，南謹說過，在末世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

“你們怎麽這麽慢？”看着走近的三人，應炀遠遠的叫起來。

鴿子嘿嘿笑了兩聲，打頭跑到前面去，木子和南謹也加快了腳步，小跑了幾步。

“你發現了什麽？”木子先提問。

應炀瞥了她一眼，直接忽視，把目光投向南謹，語氣和神情都變得溫和，“這裏還有另外一群人的存在。”木子在心裏咬牙切齒，但面上不大動聲色，就癟了癟嘴。

“确定是人？”南謹問。

“确定，而且這裏沒有固定生活的痕跡，但附近的便利店都被翻過的樣子，不會是喪屍做得，喪屍沒有思想，而被拿走的都是些生活必需品和食物，但他們在不停的移動，而且人數應該不少，上次我們……”

“已經知道了。”南謹打斷他，木子心裏暗爽，他肯定是要說剛才鴿子剛剛告訴他們的事情，讓你忽視我，讓你忽視我，被堵回去了吧？哼哼。

但是他好像并沒有生氣，看了一眼鴿子，也明白肯定是他告訴他們的一切。

“嗯。我懷疑就是這些人把喪屍群關進了倉庫。”

“受過訓練的？”木子忍不住問。

應炀還是回答她，“不是，他們只顧當下，那時候一心想逃，如果受過專業訓練，會直接剿滅喪屍。”

木子腦子一轉，發現自己又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好在應炀沒有多說其他刁難的話，她吸取了教訓，讪讪一笑，盡量閉嘴，只聽他們分析。

“沒有固定居所……很多人……持續移動……”南謹喃喃自語。

“是房車！”三個人異口同聲，只不過南謹語氣平淡，應炀和木子顯得比較激動，說完後有些尴尬的對望，應炀難得贊許的看着木子，“你反應還是挺快的嘛。”

“要你管！”她翻了個白眼，應炀看着她笑，反常的沒有繼續反擊。

南謹沒管他們，自顧自得走進便利店，簡單查看了一下，确實有被翻過的痕跡，食物也被拿走了很多，喪屍不會對人類的食物感興趣，他很清楚。

但，能把那麽多喪屍統統關進倉庫，就算有很多人，也不大可能做到，人類有天生的劣根性，能逃避就逃避，特別是面對自己根本不熟悉的生物，他們怎麽能那麽強悍的直面呢？所以那些人，真的只是普通人而已麽？

他很懷疑。

木子通過鴿子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标是東京，之前只在書本上看到的地方，現在，基本不費吹灰之力就抵達了，不過，這座城市的樣子和書本上卻大不一樣。

夜裏的東京顯得更為蕭索，她有那麽多宏偉的建築，卻沒有人，沒有人群，目光所及之處，全是應炀的部下，木子小小惆悵了一下，看到靠在一輛車邊正發呆的南謹，向他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