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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施漫珂連着三天都沒再去培訓中心。

按道理，她是老板，确實可以不用每天去點卯。不過培訓中心有不少學生家長就是沖着她在國內舞壇的名氣才選擇報名的，而且有幾個孩子正趕上要比賽，排練任務很緊張，她在的時候便會在練習的閑暇指點指點，孩子們都很歡迎。

幾天沒去，好些個學生都向宋芷問起。

宋芷迫于無奈，只好在這天下午吃晚飯時打了個電話給施漫珂。

電話一接通，她立馬開門見山：“施老師，你最近是沉迷溫柔鄉無法自拔了嗎？我可好幾天沒見到你了啊！”

施漫珂正好也在吃晚飯，今晚司綦有應酬不回來，偌大餐廳只有她一個女主人。

傭人給她盛了一碗溫熱的紅棗燕窩，她垂眼心不在焉的，也不吃，就拿勺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攪拌着，一邊聽電話。

等宋芷半打趣半牢騷地說完，她才緩緩開口給出原因：“懶得動。”

白天要練舞，晚上要應付司綦，她這幾天都沒出過靜水公館的門。

宋芷聽出了她的畫外音，暧昧地啧了好幾聲，才回歸正題同她聊了會兒培訓中心的工作，最終讓施漫珂松口答應明天去看看。

其實宋芷不說，施漫珂明天也準備出門，正巧趕上了，倒是沒什麽所謂。

……

司綦在夜裏十點才回來，身上帶了一股淡淡的酒氣。

他極其注重生活品質和個人形象，從來不會向任何人展露自己狼狽的一面。即使帶了一身酒氣回家，也依舊是風度翩翩矜貴卓然的貴公子模樣。

施漫珂這會兒已經躺在床上準備入睡了，甚至沒有機會直面帶着酒氣的司綦，他早在隔壁的浴室清洗過換了睡衣，回到卧室後又成了那個貴氣慵懶的司家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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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矜貴是他的表象，當他靠近被睡意裹挾的施漫珂時，才勉強從這層優越漂亮的表象中窺得幾分敗類禽獸的真實內裏。

施漫珂醞釀好的睡意被突然打破，有些不高興，半睜開眼借着昏暗的床頭燈看到面前這張放大了也絲毫無損英俊的臉龐，此時卻無心欣賞美色，而是不耐煩地皺起眉。

“我要睡覺了。”她低聲說道，聲線因為困意多了幾絲沙啞。

要是沒喝過酒的司綦，說不定這會兒就善解人意地放過她了。可他今天喝了點酒，雖然不至于醉，但大腦也難免被感性占了上風，借着幾分本性行事。

他低頭不管不顧地在她頸邊吻着，輕吻漸漸變成了啃咬，惹得施漫珂不耐地低嘶出聲，伸手想要推開他。

此刻的司綦除了眼力見之外，身手和觸感都和往常一樣十分敏銳，眼也不眨就捉住她準備推拒的手，動作毫無阻滞地扣住她五指，十指交扣壓在枕邊，帶着不容反抗的力道。

他的啃咬也變回了柔和的吻，落在她臉頰和嘴角，極低沉的聲線帶着誘人沉淪的蠱惑意味：“漫珂乖一點，我就做一次。”

輕聲送出一句低哄，他便不等施漫珂拒絕，強勢地以吻封住了她的唇。

＊

第二天一早，施漫珂在司綦起床的動靜中艱難轉醒。

她也不想這麽早醒來，但今天要去舞團，還得去培訓中心看看，不起不行。

司綦正在換衣服，看到她醒來的動作，微挑了一下眉梢，低頭看着她：“要起了？”

施漫珂緩了緩神，輕輕應了聲“嗯”。

司綦便也沒問她起這麽早是不是有什麽事，徑直按下遙控，将窗簾盡數打開，大片的晨光頓時傾瀉而入，晃得施漫珂眯了眯眼，擡手壓在眼簾處，一副不想動彈的懶怠模樣。

司綦走到床邊，正好替她遮住了一部分陽光，逆光低頭将她端詳了一番，忽然笑道：“不想起就多睡會兒。”

他大概還存了些許良知，知道自己昨晚借着幾分酒意犯渾，把她折騰了好久，這會兒也許是良心發現才給出這樣的建議。

刺眼的晨光被他挺拔的身影擋住大半，施漫珂得以順利睜開眼，看到他一臉揶揄笑容時，又冷漠地別開，半句話也不肯多說。

司綦猜到她可能是在跟自己生氣，覺得有些好笑。

在婚前，他一直覺得她這副對誰都冷冰冰的性子，或許連氣都不知道怎麽生呢。

後來他也見識到了，她的氣性都藏在心底。

夫妻床笫之間難免有失控的時候，那時的他理所當然地想着，懷裏抱着的是自己點頭認可娶進門的妻子，是他名正言順的司太太，他要“過分”一些，有何不可。

幾次刻意為之的“過分”之後，他終于在自己這個冷漠寡言的妻子身上看到了略微不同的一面——原來她也會鬧別扭。

她不高興時，就是懶得多看他一眼，連話都不樂意多說半句。

可惜他沒有哄人的經驗，便選擇用自己的方式，在下一次溫存時盡可能地讓她覺得舒服。不得不說，這個方法很管用，他的妻子很好哄。

司綦想起結婚這一個多月的相處經歷，便彎下腰，伸手出去輕輕揉了揉施漫珂的頭頂，換來她皺眉不解的回視時，面不改色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記，做足了溫柔丈夫的姿态。

做完這一切，他緩緩直起腰，“我先下去了。”

看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口，黎爰忽然從鼻子裏哼出一聲，說是不耐又更像是無語。

——總覺得這個男人把自己當小孩子在哄，以為摸摸親親她就算哄好了？

之後的事實證明，司綦還真沒有覺得親親摸摸就算把她哄好了。

他在樓下一直等到施漫珂收拾好下來，再等她吃完早餐，才提出要送她一程。

正好施漫珂今天也不太想自己開車，順勢接下了他給的臺階。

上車後，司綦問她去哪兒。

她報了舞團的地點，司綦聞言，微微擰了擰眉頭，又很快松開。

施漫珂沒有盯着他看，便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短暫的神情變化。

臨近目的地時，司綦忽然又問：“什麽時候結束？需要我來接你嗎？”

“不用，”施漫珂淡淡回道，“我一會兒去芷珂。”

芷珂就是她和宋芷創辦的培訓中心的名字，司綦知道。

他點點頭，沒再說話。

司綦的車開走了，施漫珂站在原地看了片刻，忽然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先前沒起床時，他碰到自己的額頭，有一點冰涼的觸感，原來是他戴在無名指上的戒指。

剛才她下車時多看了眼，他仍然戴着。

那是他們的婚戒，不知道是司家父母還是他自己準備的，原本是一對，屬于她的那只如今放在靜水公館她的首飾盒裏，是一顆足有鴿子蛋大的鑽石戒指。

她除了登記領證和司家長輩一起吃飯那天，便再也沒戴過，司綦卻似乎一直都戴着。

婚前，司老爺子主動與施漫珂說起過，司綦個人也認可這個婚約，要是他本人不點頭，司家還真沒人敢強逼他結婚。

再聯系婚後他的種種表現，他也确實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丈夫。

這些念頭只在施漫珂的腦海裏轉過片刻，時間很短暫，沒有引起她更多的深思，便轉身進了舞團所在大樓的門。

……

缪斯舞團創立至今已有将近三十年的歷史，在江城頗有盛名，施漫珂如今是舞團首席。

團裏的舞蹈演員們都在排練，見到她來紛紛熱情地打招呼，她最近忙着準備月底的比賽，沒有參與團內的排練活動，便留在現場看了會兒，偶爾開口糾正一些走位和動作問題。

舞團經紀楚歆從辦公室下來，沒想到施漫珂也在，風風火火地走上前，“你最近不是在閉關嗎？陳總都親自下了命令不讓我們打擾你，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

施漫珂畢業後先被國藝團選中，後來離開國藝又被楚歆說動加入缪斯，兩人之間存了幾分交情，楚歆也是少有的幾個能和她聊得上的人。

“過來看看，順便拿點東西。”施漫珂說完，見這裏沒什麽事了，便轉身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

楚歆緊随其後。

休息室門剛一關上，楚歆忙舉起手機晃了晃，“巧了，我剛接到陳總電話，他早上才下的飛機，出差兩個月，回江城來第一件事你知道是什麽嗎？”

施漫珂沒有什麽追問的興趣，但也配合地問道：“什麽？”

楚歆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來舞團看你呗，問我你在不在，我說不在，他就不來了。”

施漫珂正在開自己辦公桌上的電腦，準備拷貝一些視頻資料，聽到楚歆的話時動作微頓了頓，又若無其事繼續盯着電腦，沒有回她的話。

楚歆也不在意，往椅子上一坐悠悠轉了半圈，抵着下巴專注打量起施漫珂的臉來。

施漫珂是個毋庸置疑的美人，且不是一般的小家碧玉，是堪稱姿容綽約、風華絕色的妩媚大美人。

聽說她在國藝時就被娛樂圈的經紀人相中過，有意挖去做演員當明星；不過她一門心思撲在舞蹈上，沒有那些追名逐利的心思，不然未來的現代舞壇便要失去一位珍貴的大師級舞者了。

美人一舉一動都是賞心悅目的，又有深厚的舞蹈功底在，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坐姿，由她做起來，便是活脫脫的“柳腰花态”。

這樣的大美女，也難怪讓缪斯的大老板陳斯言多年以來念念不忘了。

楚歆默默欣賞了一會兒眼前的美色，才端出一臉嚴肅正色問道：“你結婚的事，準備什麽時候告訴陳總？”

施漫珂面不改色，甚至連眼風都沒飄來一個，完全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告訴他幹什麽？”

她結婚的事只告訴了身邊走得近的幾個朋友，至于陳斯言……在她這兒就是舞團老板，頂多再有個大學校友的關系，除此以外，沒什麽特殊的。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楚歆一臉錯愕，“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喜歡你？”

施漫珂這才愣住，停下動作轉眼看她，表情不改冷淡，好像并不覺得自己有一個高富帥愛慕者是什麽值得驚喜的事。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