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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二天是周末，司綦在家休息。

施漫珂難得睡了一個整覺，補上前面幾天缺的，睡到早上九點才起。

起來收拾好下樓吃早餐時，都沒用她開口問，傭人就主動告訴她司綦在游泳池游泳。

靜水公館有兩個游泳池，一個在室外一個在室內，今天陽光正好，司綦是在室外泳池。

結婚這一個多月來，施漫珂也發現了他有極好的生活習慣，不抽煙不酗酒，只在應酬和朋友聚會時喝一些，從來不會喝得醉醺醺。日常保持定量的健身運動，所以才會有那麽好的身材。

而且這人似乎曬不黑，頂着陽光明媚的天氣在室外泳池游泳，卻還能保持那樣白的膚色，連女生都羨慕。

幸好施漫珂皮膚也白，只是不喜歡豔陽天，更不喜歡頂着大太陽健身游泳，對他的習慣只能尊重祝福。

慢悠悠吃完早餐，司綦也游完泳回來了，進屋時一頭濕發一股腦往後抹去，身上松松披了件黑色的浴袍，敞露出半片溝壑分明的胸肌腹肌。

那身外形和氣質不知道吊打如今娛樂圈的多少鮮肉頂流，是能當場入鏡登上頂級男刊的程度。

施漫珂正好從餐廳出來與他迎面遇上，淡淡斜了眼，招呼都沒打就要上樓。

司綦腿比她長，大步流星邁過來擋在她面前，垂眼含笑看着她：“還在生氣？”

“沒有。”施漫珂微擡下巴，示意他別擋路。

司綦卻看着她沒動。

吃了東西想動動，她便沒走電梯，而是走的樓梯，這會兒卻被攔在樓梯口，不知道這人想做什麽。

“有事嗎？”她看着他問道，語氣很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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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綦搖搖頭。

他最近突發奇想，時不時就想逗逗自己的老婆，想看看她除了在夜裏的某些時候，還會不會外露出其他的情緒。

也許他骨子裏是有些惡趣味在的，看到施漫珂被自己逗得生氣惱怒時，竟然覺得她特別可愛，就又忍不住想多逗逗她。

“沒事，”司綦低頭盯着施漫珂清冷無波的眉眼，“你這就上去練舞了？”

她面無表情地應道：“嗯，月底要比賽。”

司綦問過施漫珂的比賽日期，在月底，還有段日子，他的行程暫時還沒排到那個時候，但也不能随意許諾，免得臨時有了安排不好交代。

不過他目前是有心想去的，畢竟是他們結婚後第一次趕上她比賽，他這個合法丈夫去撐撐場面，也是理所應當的。

“好，加油。”司綦面含溫笑點了點頭，側身讓開路。

施漫珂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毫不留戀地上樓，連個頭都沒回一下。

……

司綦回房沖了個澡換身衣服，便進書房處理一些工作，剛和公司下屬打完電話，就又接到了司家老宅的來電，是母親何徽宜打來的。

先是提醒他別忘了晚上帶老婆去老宅吃飯的事，随後順勢問到施漫珂，得知她正在練舞，語氣便有些不大好了：“她在練舞你在工作，都在一個屋子裏，你們各忙各的？”

司綦漫不經心看着電腦上的數據資料，随口應道：“嗯。”

何徽宜當即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人家是要準備比賽，你呢？工作到公司再做不行非得在家做？你就不知道去陪陪她？”

司綦張了張嘴，想說“她根本不需要我陪”，但最終也沒頂嘴，任由母親責備。

“司綦，這門婚事可不是家裏人逼你答應的啊！你既然做了人家的丈夫，就得好好盡到為人夫的責任，別把漫珂當成公司那些下屬對待，高興了給點獎勵，不高興了扔在一邊。”

“漫珂從小性子就獨，有什麽事都悶在心裏，她爸爸去得早，媽媽又忙着打拼事業，沒好好享受過幾年父母溫情，你可得好好照顧她，平時多關心關心她，別委屈了她，知道嗎？”

“知道了，”司綦繃着後槽牙笑了笑，“我把她當祖宗一樣哄着，行不行？”

他那位老婆氣性那麽大，還得送點特別的禮物才能哄好她，要是這樣都算委屈她，他簡直不知道該怎麽做人丈夫了。

“你正經點說話，少跟我胡扯！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晚上早點來，別讓你爺爺等。”

何徽宜幹脆利落地挂斷了電話，司綦耳邊陡然沉寂下來，卻沒有第一時間繼續投入工作，而是靜靜坐着失神了片刻。

其實他并沒有母親以為的那樣沒正經，甚至輕慢自己的妻子，他認為自己尚算一個合格的丈夫。

施漫珂是他點頭首肯認下的伴侶，他自然不可能對她毫無感覺。

司綦比施漫珂大四歲，十幾年前施漫珂初到司家時，也不過剛上初中的年紀，那會兒司綦都已經在讀高中了，正是學業繁忙的時候。

他當時要規劃的事情很多，又不常住老宅，自然沒有精力關注家裏多了一位長住的客人。

司家老宅那麽大，光是住家的傭人、安保以及老爺子的醫療團隊加起來就有幾十號人，不過就是多一張嘴吃飯而已，完全養得起，并不需要他來操心。

當年的司綦和施漫珂的交集并不深，她留給他最深的印象大概就是初次見面時的片刻驚豔——是個生得像瓷娃娃一樣的漂亮小妹妹。

她不僅生得十分漂亮，也因為生長在書香門第自幼耳濡目染，加之學習藝術類特長的緣故，身上自有一股獨特卓爾的氣質。

至少在司綦周圍的圈子裏，學藝術的沒有她水平優秀，家世優越的沒有她長得漂亮，比她長得漂亮的……好像也沒幾個。

但那時他也僅僅是覺得她漂亮又有本事罷了，或許還因為她的安靜內斂不招人煩，從而有幾分好感，此外并沒有生出多餘的情愫。她畢竟還那麽小。

直到多年後的再次重逢，當年長得像瓷娃娃一般的女孩不僅出落得更加妩媚動人，而且褪去少年時那幾分青澀稚嫩，一舉一動越發綽約婷袅，無論男女都忍不住被她的獨特風情吸引目光。

連爺爺與母親提起她來，也止不住地誇她有多優秀，說是什麽國內舞壇新生代的領軍人物、國際上也頗有名氣雲雲。

男人都是視覺動物，或許眼高于頂如司綦也沒能免俗，他被施漫珂那張已然成熟的絕色皮相吸引，對她有了男女之間的原始沖動。

他那樣的相貌與身價，這些年想往他身上撲的莺莺燕燕多如過江之鲫，當然不缺各色各樣的美女才女，可沒有一個真正能吸引到他。

錯過了近在眼前的施漫珂，或許未來很長很長的時間都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能那樣完全貼合他的審美，勾起他的沖動。

既然如此，他何不順水推舟，名正言順地将她留在身邊。

司綦并不确定自己未來對施漫珂的感情會不會産生什麽變化，但自從點頭應下這門婚事的那一刻，他便以婚姻為自我約束，無論是做表面夫妻還是以親人情分相待，不背叛、不兩意，便是他的底線。

他會做好一個合格的丈夫。

然而婚後一個多月，施漫珂顯然不像一個合格的妻子。

她的生活重心似乎并沒有往這場婚姻偏移太多，從前是怎麽樣，如今還是怎麽樣，只是多了一個人和自己睡一張床而已。

即便如此，司綦卻意外地并不讨厭，反而願意縱容着她的孤高與沉默。

但他更想步步試探、靠近，像翻閱一本神秘莫測的書籍一樣，一頁一頁翻開，一點一滴發現書中的驚喜和隐藏彩蛋。

到了這會兒，司綦不得不承認，他對自己妻子的興趣遠遠不止漂亮的皮相和契合的身體。

他想看到她的更多。

＊

中午時，有人送了些東西到靜水公館，打的是施漫珂母親韓靜的名義。那人把東西交給守門的安保就走了，似乎還有急事在身。

送來的東西自然就是昨晚韓靜在電話裏給施漫珂提過的珍稀補品，她公司的屬下過來江城出差，便順帶幫忙捎過來了。

晚上施漫珂正好帶着這些補品去司家老宅。

司綦看到這些東西也沒追問，他這段時間表現得很有分寸感，除了夜裏的親密接觸外，平時并不怎麽幹預、深究施漫珂的行事舉動。

這一點讓她覺得滿意又自在。只是不知道最近這兩天他是吃錯了什麽藥，總愛時不時逗她好玩。

兩夫妻一路沉默到了司家老宅，下車時，司綦主動伸過手臂來，施漫珂也十分默契地伸手挽住，由司機拎着那堆補品禮盒跟在身後，看起來格外恩愛和諧地踏進門。

司家是大家族，除了許多數不上來的旁支親戚，光司老爺子司良聖就生了四個孩子，兩男兩女。

老大司正明、也就是司綦的父親，如今是家族企業明聖集團的董事長。妻子何徽宜是演員出身，在國內獲得過兩次大滿貫，國際上也有知名代表作，拿過幾次國際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名字家喻戶曉，是當之無愧的國際巨星。

之後便是司綦的二叔、兩個姑姑，二叔和三姑都在明聖集團旗下的公司負責不同領域的業務，小姑就比司綦大幾歲，航天相關專業博士畢業，未婚未育，如今在某航天所工作，一年難得回家一次。

今晚的家宴也就只有司老爺子及下面三個兒女的一大家子。

司綦是獨子，母親因為工作原因懷他懷得晚，同輩裏并非最大的，上面還有一哥一姐，都是二叔的孩子。

兩個哥姐都結了婚生了孩子，二叔如今兒孫繞膝，家裏熱鬧得很，讓司正明很是羨慕。

所以等到司綦帶着施漫珂進了屋，當爹的司正明只是輕飄飄看了他一眼，都沒怎麽和他說話，反倒和藹慈祥地和施漫珂說了幾句。

施漫珂的爺爺和司良聖是并肩經歷過生死的戰友，感情很深，她父親和司正明也是好友。

正因為有這層關系，母親才會在父親去世後無暇照顧她時把她寄養在了司家。

施漫珂的爺爺和父親都不長命，母親也不在身邊，外家也不剩什麽人了，司家人便都忍不住多憐惜她一些。

晚飯還沒開席，司家幾個老的小的便又聚在書房裏談起公事來。

司綦臨走前，正好在剝一只柑橘，三兩下剝幹淨果皮就極為自然地塞到身旁施漫珂的手裏，只捏了一瓣放自己嘴裏嘗嘗味兒，便起身走了。

他全程沒有和她有過多的語言和眼神交流，卻流露出顯而易見的親昵默契。

施漫珂在一衆親戚似乎發現新大陸一般的目光注視下，鎮定自若地吃起柑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