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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今天司綦特意提早結束一場會議趕來集訓中心接施漫珂，當然，也是為了早點拿到自己的“報酬”。

這麽久以來，施漫珂難得向他開次口求幫忙，不趁機讨點好處他就不是司綦了。

熟悉的車隊停在集訓中心員工通道外，來來往往的節目組成員幾乎都記得了，這是施老師的先生來接她下班。

司綦平時不算是個招搖的人，來接施漫珂時大部分時間都是坐在車裏等她過來，今天卻破天荒地下車立在車門口等候。

他長相極為英俊，寬肩細腰身材高大，剪裁合體的襯衣長褲更襯得身材比例優越，氣質也矜貴出挑，整個人站在那兒就是一道絕佳風景線，進出的人都忍不住拿眼睛往他身上飄。

施漫珂走出來看到這一幕時，腳步下意識加快走上前，上上下下掃了他一眼，在他春風得意一樣的溫笑裏緩緩皺起了眉心：“你杵在這兒幹嘛？招蜂引蝶？”

司綦目不轉睛看着她走近，聽見這話不由得笑了下，聲腔仿佛藏了磁：“漫漫怎麽這麽說自己？”

施漫珂：“……？”

他悠悠續話：“我不就是在這兒招你呢嗎？”

施漫珂不跟他貧嘴，淡淡瞥他一眼之後，彎身鑽進車門。

司綦緊跟着上車，車門一關，立刻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往懷裏摟，“漫漫想好怎麽報答我了嗎？”

施漫珂神情一頓，轉頭看他：“你想我怎麽報答？”

他笑眯眯看着她，聞言故作為難地捏了捏額頭，“這次不得不聯系北城的人脈去幫忙，還有點麻煩，怎麽着……”

他注意到她的表情随着自己的話語漸漸變化，饒有興味地欣賞着，賣足了關子才慢悠悠接下去：“也得請我吃頓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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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漫珂算是從他語氣裏聽出來了，這人又在故意逗自己玩，幹脆将計就計：“好啊，那就請你吃頓飯。”

說完，也不顧他臉色微滞，打開駕駛座通訊，給司機說了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廳的名字。

司綦見她來真的，慢慢收住臉上的散漫笑意，“真請客啊？”

她看着他點了點頭：“不然呢？不是你說的嗎？”

也許是注意到他臉上的僵滞，她眉眼間淺淺萦上一層笑意，仿佛扳回一局似的喜悅。

“行吧。”司綦無奈地嘆了口氣，一臉“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縱容模樣。

兩人最後就去那家米其林三星餐廳吃了晚飯，好在施漫珂是這家餐廳的會員，免了提前預訂，不然今天這頓飯還不一定吃得成。

然而回到家之後，司綦又不要臉地跟着她進了浴室，美其名曰“收點利息”，可謂是把資本家的醜惡本質貫徹到底了。

今夜的司綦還比平時更興奮一些。

在他看來，結婚這麽久，施漫珂終于向自己開了一次口請求幫忙，意義重大。

雖然辦的那件事于他來說，不過是打個電話，欠一點微薄人情的舉手之勞，但至少說明，她終于不再跟自己見外，遇到事願意向他開口。

他在那一刻無比深刻地感覺到，他是被她需要的。

＊

第二天施漫珂到集訓中心時，發現自己休息室門口的置物臺上竟然放了兩份咖啡和早餐。

恰好有演員路過，順口告訴她，是阮程程請的，她今天包了全組的早餐。

不過還是有區別的，施漫珂這一份最豐盛精致。

小苗默默對比了下面前的兩份早餐，煞有介事感嘆道：“果然如此，施老師的這份溏心蛋看起來比我的這份都圓呢。”

施漫珂其實在家裏就吃過了，還吃得比平時稍微多了一點點。

——今早家裏那個愛作妖的男人說是體諒她昨夜勞累過度，不僅給她切好了一整盤早餐，甚至還想親自喂她。

施漫珂嫌他膩歪，重重踢了他一腳才消停。

這會兒她一點都不餓，只拿了那杯咖啡，順嘴就跟小苗說：“你喜歡就都給你吃。”

小苗立馬狂搖頭：“不要不要！我最近在減肥！”

“那先放着吧，中午熱一熱當午餐。”

……

午休時，施漫珂正好不用去食堂，拿早上阮程程送的那份早餐放微波爐加熱一下就直接吃了。

吃完東西，她打開平板看了會兒排練錄像，看完後正準備休息一下，休息室的門忽然被敲響。

她起身去開門，竟看到阮程程站在門外，臉上的表情怎麽說呢，大概是禮貌中還夾雜着幾絲尴尬：“我們……能聊聊嗎？”

她頓了下，後退半步放人進來。

“有什麽事？”施漫珂并不拖泥帶水，往沙發上一坐便開門見山問道。

“昨天的事……”阮程程語氣猶疑，“是你找了關系，我才能留下的對嗎？”

這個問題，昨天阮程程問過施漫珂一遍，她否認了。

在阮程程眼裏，施漫珂一向直來直往，根本不屑于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也不屑于說謊欺瞞，嘴上說什麽事實就是什麽。

所以她昨天否認得那麽幹脆時，阮程程還懷疑過是不是自己想歪了，一時有些難辨真假。

昨晚回宿舍後她就向北城關系要好的同事朋友甚至老師打聽了一圈，這才得知原委——聽說昨天下午有位大領導去北城電視臺視察，親口對《長河華章》節目組提出要求，大概意思是要做到盡善盡美、優中擇優、寧缺毋濫，也不要埋沒人才雲雲。

雖然沒有直接提到阮程程的名字，但字裏行間暗示意味極其明顯。

重點是，據說點名要阮程程退出的那位領導可是直接在會上就被大領導批評了。

至于是誰請的大領導出面，一時還真沒打聽出來。

直到今早，朋友終于打聽出了一點蛛絲馬跡，馬不停蹄給阮程程發了消息，問她《長河華章》的最大贊助商是不是明聖集團，得到确切答複後，才告訴她，原來明聖集團司家和那位發話的大領導沾親帶故，交情不淺。

明聖集團是舞劇的最大贊助商沒錯，但也不可能關注她一個分組副舞演員的去留。巧就巧在，她們的主舞施漫珂，是明聖CEO的老婆！

和朋友交流完信息後，阮程程百分百确定，就是施漫珂幫了自己。

而此時此刻，施漫珂也沒有再像昨天那樣否認，幹脆應道：“是。”

畢竟她為了幫阮程程留下，昨晚上可犧牲了不少，當得起她的謝意。

見她承認，阮程程一臉“果然如此”，表情卻也變得複雜幽微，“你為什麽要幫我？”

她們不是……宿敵嗎？

“你的專業水準、表現力、完成度都更突出，留下你有什麽不對嗎？”施漫珂一臉平淡地解釋道，“我不看人，只看資格。”

聽得出來她是在誇自己，這副拽兮兮的語氣似乎也變得動聽起來，阮程程內心五味雜陳，沉吟許久後，才鄭重其事地說道：“謝謝……謝謝你認同我。”

施漫珂淡淡道：“不用，你該謝謝你自己的努力。”

阮程程：“……”姐姐能不能別總這麽拽啊？

“不管，我就要謝你！”她快速說完，驀地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施漫珂，臉色卻寫滿誠懇，“你放心，我不會辜負你的好意的！”

說完也不等施漫珂反應，轉身快步離開了休息室，最後帶上門時力道倒是挺輕。

她一連串行雲流水的舉動發生得很快，施漫珂根本來不及說什麽，人就走得沒影兒了。

算了，睡覺。

＊

轉眼進入九月，中旬初，施漫珂向節目組請了兩天假，進入蘇寧熙的新戲劇組參與舞替拍攝工作。

戲是都市劇，取景地就在江城，離靜水公館半小時的車程。

劇組拍攝現場，蘇寧熙一身便裝正一邊和導演聊着天，一邊時不時看一眼入口的方向。

為了照顧施漫珂的時間安排，導演特意安排在這兩天統一拍完舞替的戲份，由于是做蘇寧熙這個女主角的舞替，她也要在場觀摩。

只是沒想到，女主角比舞替來得早那麽多，還一副翹首以盼的模樣。

聊到一半，導演忽然問道：“聽說寧熙你和請來的這位舞替老師是熟人？”

“哦，”蘇寧熙要笑不笑的，“算不上熟，見過幾面。”

施漫珂的名聲在業內很響亮，導演也事先了解過她的資料，當時知道蘇寧熙竟然請了這樣的人才來做舞替時，也不免感嘆不愧是豪門，請個替身都是大師級水平。

至于施漫珂和司綦的關系，只在雙方圈子裏流傳，娛樂圈這邊并不了解具體情況，自然也就沒多少人知道。

而蘇寧熙當然也不願意公開施漫珂的另一層身份，這并不利于她後續計劃的開展。

只是當那排熟悉的車隊駛入片場時，蘇寧熙整個人如遭雷擊，臉色乍然僵硬，身邊助理叫了她好幾聲都沒叫回她的魂來。

怎麽會這樣……

也許是為了配合陳斯言所謂的面子情，今天制片人也來了拍攝現場，表面上是為了給施漫珂做臉面，其實揣着什麽目的就不知道了。

但他同蘇寧熙一樣，都沒想過，司綦竟然會親自陪着施漫珂來。

別說他們了，施漫珂本人都沒想到。

今天早上她出門時，還奇怪一直對她答應做舞替這件事持反對态度的司綦怎麽那麽好說話，不僅給他倆挑了相配的配飾，而且還磨她給自己打領帶。

施漫珂之前給司綦定制的衣物已經有一部分送來了，成了他最近的新寵，每天都得穿戴出門。

關鍵是吧，他不僅愛穿愛戴還愛秀，秀起來還特別欠揍。

鄭序前兩天為此專門發過一條朋友圈吐槽——

【今天去找綦哥項談目被狠狠創了/微笑，只是多看了一眼他的襯衣，真就一眼！

誰知道他猝不及防跟我說了句：你怎麽知道這是我老婆給我買的新衣服？

我：？？？】

不僅如此，上周末回司家老宅吃飯，司昀看到司綦戴的新手表，随口誇了句：“表不錯。”

這人立刻一臉矜持地炫耀道：“确實，我老婆送的。”

坐在一邊的施漫珂臉色都木了，迎着衆人落到她身上意味深長的目光，完全不想接茬。

……

今天穿到片場這一身，司綦特別心機地選了情侶配飾，領帶都和施漫珂的裙子同色。

兩人一露面，立刻吸引來無數目光。

導演曾在一次晚宴上見過司綦，也知道司家和蘇寧熙家裏的關系，再一看被他牽着手走下車的施漫珂，腦瓜子頓時嗡嗡作響起來。

這是……怎麽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