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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章

出宮建府,有時候比在皇宮方便太多。

沒有宮禁,不用顧及過多禮節。

“林将軍深夜到訪,所謂何事?”嶼王将林季伏帶到書房一角的會桌那坐下,和顏悅色道,面對林季伏,完全沒有自恃身份。

林季伏也不拐彎抹角,朝目的方向單刀直入,“你拿刺客的事威脅了婉兒?”

原正嶼的內心猛地“咯噔”一聲,暗道姜還是老的辣。

既然林将軍親自上門,瞞着倒也顯得他自作聰明,“婉妹妹和您說了成婚之事?”

“不然嶼王覺得呢?”林季伏完全沒有好臉色,正對着對方,一張挺拔的臉威嚴骁悍。

可見原正嶼在朝廷的地位有多尴尬,高階官員不把他當回事兒,低等的他又不懈來往。

以至于他只能靠這些龌龊手段來強大自己的隊伍。

“那林将軍前來是有何事商量?”原正嶼盡量讓自己的氣場能與對方持平,雖是長輩,但他是王爺。

林季伏疏離道:“商量談不上,婉兒嫁給你絕無可能,你要什麽和本将軍說,我來滿足你。”

想要抓住一個人的忠誠,手握其弱點才能一勞永逸。原正嶼不傻,不娶了林芷婉,林季伏随時可以叛變,甚至倒手出賣。

他搖了搖頭,繼而真誠道:“林将軍有所不知,我對婉兒妹妹的喜愛,從小便有了,如若不是婉兒妹妹眼中只看到大哥,我又何必這般強求一段姻緣。到底是不想看到她以及林将軍阖家遇難啊!”

前面一段是否真情實意先不說,最後一句話才是他想說的真心話吧。“呵”林将軍冷笑一聲,深不以為然,經久沙場的他什麽人沒見過,這世上,除了那個他自始至終都滿意的先帝欽定的先帝接班人之外,還沒誰能騙過他。

“嶼王若是不信任老夫,現在便可立下生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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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空氣一時安靜,不是原正嶼被說動,而是林季伏竟能為自己的女兒犧牲如此。

生死狀,不成功便成魂。

原正嶼一個從出生便體會不到父愛,母愛的人,哪受得了外人在他面前這般血粼粼地上演父女情深。

嶼王是羨慕又忌恨。

他忽然笑着邊搖頭,神色很是滿意,側面也能反映,林将軍為了女兒能做多大讓步,他便能撈多大的利益。

原正嶼堅持己見,不為所動道:“林将軍,正嶼只想和您女兒成親。”

好狡猾的小子,林季伏暗暗壓下升騰起來的怒意,他會來找嶼王,除了林芷婉,還有另一件事。

他話鋒一轉道:“雁歸你将如何?”

原正嶼內心冷笑連連,看來問題關鍵是在這,若能順利娶到林芷婉,犧牲雁歸也不是不可,“我這就着手拟稿,雁歸新婚之夜出走,不守婦道,降為側妃,而這正妃之位,便是婉兒妹妹的。”

果然,這原正嶼想這般處置小阿憐,林季伏很不高興。

雁歸新婚之夜去了哪兒,第二日林季伏便去雁府了解情況,當時雁鴻夫婦自己都滿頭問號,只道晚上再給他答複。

林芷婉來書房那會兒,便是收到雁夫人的來信。人的确是在禦親王府,但情況并不是外界所傳那般不堪入耳。雁夫人為了不讓林将軍操心,并沒将事情細講,只道是雁歸醒悟,不願嫁那嶼王,所以逃跑了。

如果嶼王給雁歸安了個不守婦道的罪名,罷其妃位,往後可真難再找夫婿。

罷了,想想自己女兒那火辣脾氣,料想也是欺負不了去,況且還有他這個父親在。

林季伏道:“嶼王妃不必動,婉兒就已側妃的身份入府,但成親還得八擡大轎從正門入府。”

沒想到林季伏會這麽快答應,原正嶼驚訝的喜形于色,趕忙出言保證道:“林将軍放心,必定以正妃的規格迎娶婉兒妹妹入府,與雁兒平起平坐,不受一點委屈。”

“哼!”林季伏冷冷一哼,對他的話半信半疑,心頭還有件事壓着他,不得不問道:“你是如何查到刺客之事?”

愣了一瞬,原正嶼哈哈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林将軍何必多問?”

林季伏打心眼裏不相信這件事是原正嶼查到的,他第一時間便将尾巴收了,将軍府又戒備森嚴,就原正嶼這點本事,除非天地倒轉。

不過從對方第一時間反應來看,林季伏倒是越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是這個猜測讓他同意了林芷婉嫁嶼王為妃。

本是林柳上官三家一邊倒的局面,一個中立,兩個支持大皇子,此方夜出拜訪,可謂直接改變了朝局天平,勢力拉鋸戰初始。

大祁未來的命運,是越發波雲詭谲,雲迷霧鎖起來。

這日夜裏,昏睡數日的雁歸,也終于醒來。

屋內燭火微微,溫馨和暖。

雁歸從床上坐起,雙目茫然地環顧四周,最後落在床尾旁的寧陌身上。

秀氣的彎眉蹙起,宛若遠山黛,秋波橫。她這是在哪,坐在對面的男人又是誰?

他好像還睡着了。

雁歸輕輕起身,跪在床上,伸出手來到寧陌面前,打算戳一戳他的臉頰。

陰影投下,一只白淨修長的手忽然湊近,将她那根細軟的手指握在掌心,阻止了她的行為。

掌心溫度瞬間裹滿手指,蔓延全身。

雁歸下意識側擡頭看去。

只見來人身高颀長,背着燭火月華,顯得五官甚為立體絕美,高大挺拔。

很顯然,對方是個男子。

臉瞬間一紅,趕忙要抽出被握的手指。

拉了幾下,卻是絲毫未動。

雁歸有些捉急了,杏眸微閃的問道:“你是誰,我在哪?”

男人這才從暗處現身,坐在雁歸對面。

“禦親王府。”

禦親王府!

大大的杏眸一瞬圓睜,捂嘴道:“就是那個禦親王嗎?”

原臻點了點頭,盡量将自己的氣場放到最柔最軟最輕切,恍若一個正要去抓捕小兔子的獵人。

雁歸颦眉蹙起,一雙翦水秋瞳透過燭光将對方仔細瞧了瞧後,才從對方貴氣逼人的外表下意識過來,他是王爺啊!

不,不對,她現在該是喊皇叔了。

她趕忙起身給對方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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