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自斷心脈

38.自斷心脈

老頭不敢耽誤時間,快速言明當時情況:“有個瘸腿老道士把她抓走了,就在鬼街門口。那老道士拿了很邪乎的繩子,我不敢靠近,只敢遠遠跟着……”

還沒說完,老頭發現徐雲書臉上頓時失去血色,他想安慰:“道長,你先別急……”

徐雲書第一次沒禮貌地打斷,從滞澀的喉嚨裏找回自己的聲音:“在、哪?”

他沒發覺,自己在抖,連說兩個字都無法連貫。

老頭說了個位置,“他肉身回到了那破屋裏,我沒敢久留,趕緊來您這報信。”

徐雲書匆忙道了個謝,即刻去往老頭說的那個荒村。

他完全不知曉宋明義何時盯上的阿星,更不敢想象他會如何對待阿星。

燦爛陽光覆滿他周身,無法暖化任何一寸肌膚。

徐雲書心亂如麻,腦中只有一字,快,再快。

要快一點找到她。

往常半小時的下山路,硬生生讓他在七八分鐘跑完。

他攔車,司機被大冬天還滿頭大汗的年輕人吓了一跳。徐雲書報了地點,轉去賬上所有餘錢。

司機“哎喲”一聲:“小夥子,你這、我們過年也沒漲這麽多價。”

“師傅……求你快一點。”

“再快也不能闖紅燈啊。”司機看他一眼,年輕人臉色慘白,雙眸痛苦地盯着讀秒的紅燈,像是快要無法呼吸。

“你別急你別急。”他趕緊踩下油門,“我馬上給你送到。”

徐雲書狠掐一下大腿,意識清醒幾分。

他是接受正統道教知識的道士,沒有人告訴過他煉一只鬼需要多久,他只聽長輩們提起煉鬼時鬼所要經受的慘烈折磨,因而他們不能剝奪鬼生的權利。

徐雲書怕極了,怕她痛,怕她等不到他,怕她遭遇非人虐待。

最怕他會失去她。

“師傅……求你再快一點……”徐雲書無助求喚。

他真的不能再等了。

多一秒都是熬煎。

司機開到荒村,不知徐雲書要找的是哪一間,停下來問他,身邊人已奪門而出。他喊着說要把餘錢轉還給他,年輕人已沒了蹤影。

老頭說宋明義的屋前有破竹竿,徐雲書在村裏一路狂奔,遠遠看見那根竹竿。

他三步并作兩步疾奔而去。

屋門緊閉,隐約有女子呼吸傳出。徐雲書想都沒想,擡腳猛地踹開。

木屋狼藉又破亂,那一腳帶起了一陣灰塵,他在灰暗塵沙中看清了裏面景象。

一堆雜亂的書旁,阿星被綁了手腳,身前放了符。

她處于昏迷狀态,頭發淩亂,臉上一塊淤傷,衣服有撕扯打鬥的痕跡。

而在她身側,宋明義正閉着眼對一個開了口的葫蘆念念有詞。

徐雲書眼神冷肅,眉峰壓下,周身寒意頃襲滿整屋。他直直朝那端坐的老道士揮拳,明明身體抖得不行,拳頭卻分外堅定不移。

靜坐的宋明義驀地睜眼,從身後取來拐杖抗他的拳。

那拐早已被他煉化成法器,于他人而言有千斤重。徐雲書手腕受到重擊,被迫換了方向。

宋明義輕笑道:“年輕人,誰教你如此毛毛躁躁用拳的?”

道士善用法器符文,不善近戰。但徐雲書出來得急,連張符紙都沒帶。

他并不和宋明義打嘴仗,即便赤手空拳亦不畏懼。

徐雲書面無表情撐着那千斤重的拐而起,握住兩端往膝上一頂,木拐對半斷裂。

“你……”

宋明義語聲未了,徐雲書迅速将那葫蘆口關緊。

煉鬼中斷,宋明義大怒,念咒向徐雲書身上引鬼火。

濃重陰氣聚成烏熱的鬼火,鬼火又招來陣陣陰雷。一時間,黑雲壓頂,荒村塵沙四起,鳥獸飛竄。

一旁昏迷的阿星似也受到幹擾,緊緊蹙起眉,發出低低的□□。

以陽壽為籌碼引的幽冥鬼火充滿了仇怨,徐雲書被灼得四肢疼痛,如猛獸撕咬。

但他現在已失去知覺,感受不到任何苦痛,硬是扛着這鑽心的鬼火站立而起。

他的目光透過烈烈火光望向虛弱的阿星,心在滴血。

明明中午還在甜甜地對他笑,說着愛他的情話,現在卻坐在如此肮髒不堪的地方,成為邪惡之人無辜的犧牲品。

她得有多疼。

徐雲書心裏憋着一口氣,任由那鬼火燃燒,他像地獄裏被焚的棺材般駭人,死死睨着宋明義。

瞬時,有道陰雷劈下。

徐雲書擰身躲過那雷,眼角捕捉到一物,即刻撲去。

徐雲書奪過宋明義将畫的符紙,咬破指尖,以血做筆,在劇痛下憑着本能勾出血跡圖案。

宋明義憤而念咒,卻被他用帶血的符紙強硬塞住了嘴。

鬼火頃刻滅去,雷也不見蹤影,日光重現,塵沙靜落。

徐雲書膝蓋重重抵上老頭殘破的身體,他不鬥法,全以力量壓制。宋明義胸口一沉,噴出一口血,想拿法器卻被擒住手,想念咒卻發不出聲,蒼老的雙目勃然怒視他。

“師叔。”徐雲書咳嗽了幾聲,用嘶啞的嗓音說,“我叫您一聲師叔,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可若阿星出了事……”

他看了眼阿星臉頰的淤傷,寒聲道:“我不會像師父那樣放了您。”

“怎麽?你想殺了我?”宋明義眼底露出癫狂的笑。

“她身上的繩只有我解的了,你大可以威脅我試試。”

徐雲書不會威脅人,說不來狠話,更不嗜暴力。

他是個對鬼都很溫柔的小道士。

可宋明義傷了阿星,他注視着老道猙獰醜陋的面孔,膝蓋猛地下壓,朝他臉上狠狠打了一拳。

他松散褶皺的皮肉瞬間高腫不已,浮現一大塊淤青。宋明義胸骨斷了一根,因那拳而猛烈咳嗽,從口中吐出一顆帶血的牙。

徐雲書垂眸冷冷看他:“師叔,你綁得她很難受。”

宋明義痛苦地發出叫聲,沒想到徐雲書會直接動手。

體內斷裂的骨頭如尖刀磨着他的肉,他挺不了胸,動不了身,如砧板上待宰的魚肉。

冷汗涔涔流下,宋明義額頭青筋跳起,低喘着氣向徐雲書求饒:“你且松手,我替她解綁。”

兩人此時皆是血肉之軀,青天白日下觸不到鬼魂,要解綁必須先離魂。

離魂便是将自身□□交到對方手上處置,是極其危險的行為,因為肉身一旦被毀,魂便徹底成了陰魂,再回不去陽間。

考慮到這一層,徐雲書微微松了力道。

宋明義不動聲色咬下齒間含着的禁藥,混合着口中血液吞下。趁徐雲書松懈之際,他突然暴起,也不知哪來的力推開了徐雲書。

劇烈動作帶動全身血脈爆裂,宋明義噴出一口鮮血,卻仍不停下,猛然間撲到了阿星身上。

徐雲書大驚,緊随其後撲了過去,可慢了一秒,那老頭已強行将阿星送進了軀體之中。

陽人的确觸摸不到鬼魂,可宋明義詭計多端,他和徐雲書體質相同,身體中皆能承載兩個魂魄,只要他把阿星裝進身體,便能自由随心地控制這外來的鬼魂。

“哈哈哈哈哈。”他一邊笑,一邊流着鮮血,瘋狂得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徐雲書厲呵一聲,一把掐住宋明義脖頸,将他從地上拖拽起來,咬牙道:“把她放出來。”

脖頸受到桎梏,宋明義難以呼吸,可依舊在笑,一字一頓問:“你敢殺我嗎?要不要、我讓你看看她現在的狀況?”

阿星渾身發疼,驀地驚醒。

她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周圍黑洞洞的,散發着屍體的惡臭。

她想要捂住口鼻嘔吐,卻發現手腳都被綁起。意識回歸,四肢無盡的痛也傳達到大腦。

阿星的身體像是從高樓上墜落,摔得血肉模糊,再重新拼湊起來那般疼痛。她冷汗直流,手腳止不住地發抖。

低低哭叫:“好痛……”

忽地,耳邊傳來徐雲書的怒喝:“我叫你放她出來!”

徐雲書這一拳又要打下,宋明義硬生生将阿星拽出去頂包。

只見老頭獰笑的臉轉為驚懼不定的恐慌,嘴裏喊道:“徐雲書,我好痛、好痛,嗚嗚……”

徐雲書的手霎時僵在空中,随後垂下,“阿星……”

他叫不到她,宋明義又出來了。

宋明義的身體和徐雲書的完全不同,徐雲書的體內是溫暖舒适的小房間,宋明義的是逼仄惡心的污水溝。

阿星被丢回臭水溝中瑟瑟發抖,眼淚直流。

想要掙紮,發現越動,身上繩子縛得越緊。

身上到處是勒痕,甚而衣服也快破裂。

意識又開始流失,她聽不到徐雲書說話,低嗚着:“徐雲書,我好痛……”

阿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她只是高高興興想去鬼市買件漂亮衣服穿給心上人看,為什麽有讨厭的老道士要抓她走,她做錯了什麽。

“徐雲書,嗚嗚……”

徐雲書看見宋明義眼裏掉出淚水,那眸光中的晶瑩刺痛了他的心,他恨死自己的纰漏,更恨不得在他身體裏的是自己。

阿星的魂那麽弱小,進了老道士的身體,便只能任他支配,就算宋明義想殺了她也輕而易舉。

宋明義暫且舍不得殺這癡鬼,但他必須要讓年輕道士為他的沖動付出代價。

沒了拐,他殘破的身軀甚至站也站不起,只能躺在滿是污泥的地上。

可宋明義知道,現在主動權在自己手中。

他再次露出瘋癫的笑,用血肉模糊的嘴說:“你既叫我一聲師叔,我們也算叔侄一場。或許你跪下向我磕頭認錯,我能好心原諒你,放了她,然後咱們兩不相欠。”

黃昏将至,荒村裏唯一留下的那戶人家開始做飯。

屋頂升起青灰色的炊煙,風一吹,那煙飄向渺遠的天空。

徐雲書連咳幾聲,斂眸不語。

他看不見阿星,但能感受到她此時備受煎熬,生不如死。

她在流眼淚,她在叫他的名字,向他求救。

他沒有好好保護好她……

喉間湧起腥味,徐雲書吐出一口瘀血。

他憎恨自己的無能,不能替她承受這些痛苦,更恨自己不能就這麽殺了宋明義。

風沙入眼,他雙眸泛起水光,“你放了她,我與她交換。”

老道士搖搖頭:“我要你作甚?”

宋明義又要将阿星所在的區域縮小,提醒:“再等下去,她可不一定撐得住了。”

徐雲書驟然卸了力,彎膝,毫無猶豫跪地。

膝蓋撞到泥地的瞬間,發出沉悶響聲,又揚起一陣塵。

“哈哈哈,這就對了。”宋明義挑起嘴角,再優秀的年輕道士亦要折膝于他跟前。他擺出長輩架子:“你是我師侄,我能受你這一跪。”

徐雲書聽不見他的話,眼開始發酸。他什麽都不管,他只想要她的阿星。

只要阿星能回來,他做什麽都可以。

徐雲書低低道:“請師叔、高擡貴手。”

宋明義得意洋洋,拖拽阿星出來,阿星驚恐地看到跪在地上的徐雲書,他幹淨的頭發觸到泥地板,沾上無盡黃沙,身上衣服帶着觸目驚心的血跡。

阿星哭着想要扶他,被宋明義死死制着力量。

“徐雲書,我不痛了,我不痛了……”阿星嗚嗚喊道,“你不要跪這個臭道士,我不準你跪,你起來……”

“你為什麽流血了,嗚嗚……徐雲書,我真的不痛了……”

“你起來……”

“癡兒就是癡兒。”宋明義一腳踹阿星回角落。

徐雲書沒有跪過滅鬼師,也并不認為自己跪的是宋明義。他在跪阿星,向她忏悔自己犯下的過錯。

單純的徐雲書玩不過宋明義,這老道士又盯着他那雙和自己一樣的淺瞳啧啧搖頭:“我看你這雙眼睛礙眼,你自戳雙目,我必将把那女鬼還你。”

“修道者不打诳語,我說到做到。”

“臭道士你閉嘴吧!”阿星在他身體裏喊叫,“徐雲書,你不要聽他的話,他說的都是假話,他才不會信守承諾。”

“就算他守諾,你也不許戳自己眼睛。”

阿星疼得快不行了,身體快要不屬于自己,喊聲一次比一次小。

說一句,就要喘幾口氣。

她又流出了眼淚。

她不懂,他們為什麽走到了這一步。

為什麽讨厭的人不能去死,為什麽要傷害他的小道士。

她最心愛的小道士,她那溫潤如玉的小道士,她漂亮又善良的小道士,怎麽能受到這種屈辱。

他為她創造了一個浪漫的童話世界,給她一個溫暖的家,讓她真正感受到有人疼有人愛的滋味。

他是她的全部。

為什麽要傷害他……

阿星無法接受。

那老頭說她是癡鬼,是最關鍵的藥引,她不懂什麽是癡鬼,但隐約明白,禍從自身而起。

阿星不想看見徐雲書因為自己而受脅迫,也不想讓他受委屈,都怪她自己傻傻被抓,才害得徐雲書也受苦。

阿星寧願死,也不想他再受辱,也絕不讓老頭長生計劃得逞。

阿星已痛得淚眼模糊,她哭着說:“徐雲書,你放棄我吧,沒關系的。”

她不知道徐雲書能不能聽見,像是自言自語般反複道:“我已經被很多人放棄過了,早就習慣了。真的,沒關系的。”

“你不要愛我了,你去愛別人吧。山下不是有小姑娘喜歡你嗎,你去找一個和你一樣的人,不要再找鬼了……”

“你放棄我吧,徐雲書……”阿星眼淚不停地流,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弱,“但……我永遠愛你。”

話落,她驅動渾身鬼力,自行斷了心脈。

她體會過被愛的感覺了。

她無怨無悔。

用她一條爛命,換他健康平安,很值。

只是,吃不到他做的蛋糕了……

她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

阿星一直哭,一直哭,腦中頻閃過往日畫面,全是有關他的記憶。

第一次見到他,他好溫柔地請她出來,可是她那時候很讨厭男人,還踹了他一腳。他不但沒有責怪她,還請她去他屋子裏喝茶。他怎麽這麽善良。

之後,她強吻他,他臉紅得比晚霞還好看,一邊生氣,一邊提醒她天亮。她竟然碰到一個沒談過戀愛的年輕男人,多麽不可思議。

他給她取名字,帶她聽演唱會,幫她找記憶,問她願不願意和他和清雲山。阿星當然願意,她早就喜歡他了。

他們在雪中接吻,後來在床上。

她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第一次和他雙修,為什麽有人連□□都可以這麽溫柔。

他真的從來都不生氣,無論她有多麽煩人,都好脾氣地哄着她。她離家出走一次,他甚至都哭了。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好愛他。

這日,是難得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是正月初一。

阿星消散在臭水溝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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