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從一而終
49.從一而終
次日,阿星親自盯着徐雲書一張張撕掉道觀四周的禁符,莞爾一笑,自由地在山間來回穿梭。
盡管徐雲書不再害怕阿星逃跑離開,但還是會擔心她的安危,情況允許之下,他盡可能不讓阿星單獨走太遠。
過了一周,徐雲書收到餘晖消息,讓他去黎北幫忙解決個厲鬼。
徐雲書去了,自然也帶上阿星。
餘晖早從徐雲書的消息中得知阿星回來,他并不意外看到阿星。
阿星第一次見餘晖,徐雲書給她介紹:“這是餘晖,我們以前來黎北認識的朋友。”
“你好。”阿星小幅度揮揮手,扭頭極小聲地和徐雲書吐槽,“他好花啊。”
“淦!”一身五彩斑斓的餘晖斜眼瞪阿星,“你這鬼怎麽當人面說壞話的,懂不懂禮貌,失憶了就能随便亂講話嗎?”
阿星語氣挑剔:“哪有人粉衣服配綠褲子再配紅頭發的啊,你這色彩搭配不行。”
“幹你屁事,老子愛穿啥穿啥,你管得着嗎?”
眼見一人一鬼又開始互噴,徐雲書拉了拉阿星衣袖,趕忙插嘴問餘晖:“幾點去驅鬼?別耽誤了時間。”
餘晖哼了聲:“老子什麽時候誤過點。”說罷,認真給徐雲書分析起那鬼的情況。
那厲鬼失了理智,會無差別攻擊其他鬼魂,徐雲書打算以自身為誘餌,配合餘晖将鬼逐去地府。
為了保證阿星的安全,他沒讓阿星跟去現場,讓她在市區的酒店裏等他。
怕她無聊,又留了自己的身體給她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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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阿星用着徐雲書肉身去街上吃美食,買衣服。徐雲書專心致志和餘晖去幹正事。
一直到夕陽西下,徐雲書才忙完回來。
他循着對自己身體的感應,轉了三四條街找到阿星。
只見一家美甲店裏坐着一個着裝整潔的男人,他兩眼放光,興致勃勃地挑選最新款的美甲。
徐雲書看見“自己”笑眯眯和店員小姐姐交談美甲款式,手上還塗着他看不懂的細閃甲油,眼前一白,連連咳嗽了幾聲。感覺老毛病犯了,扶着門框快咳出血。
“這只手要烤一下。”美甲店的小姐姐溫柔提醒。
阿星“噢”一聲,扭頭,注意到飄進來的徐雲書。
他的神色很複雜,阿星睜着晶亮的眼眸問:“不可以做這個嗎?”
“你的手很好看,不做美甲好可惜。”
她表情無辜,隐隐約約對他放電。
很奏效,徐雲書頓時說不出一句反對的話。
阿星沒有完整肉身,很多女孩子喜歡做的事用徐雲書這副身體都做不了,她下午逛街看到這家店一下就走不動路了。
徐雲書手指修長,骨節明晰,甲床長度完美,非常适合做美甲,阿星便想體驗一把。
徐雲書看着自己手上那些亮亮的甲油,嘆了口氣,妥協:“你做吧。”
阿星開心起來,毫不吝啬甜言蜜語:“愛你愛你,真的很好看。”
想了想,她又友好退讓一步,“這樣吧,咱們做一只手,給你留一只。”
徐雲書乖順地點點頭。
小姐姐不知道面前這個出神的男人身體裏,正在進行怎樣一番讨論。
陳十七亦不知為什麽師父從黎北回來後,連續一個月都将左手揣在衣袖中。
-
回到清雲山,阿星和徐雲書每晚同床共枕,體驗淋漓的快樂。
到了連續幾個“不宜雙修”的日子,她像之前一樣鬧脾氣。
阿星有理有據:“徐雲書,老實說,你是不是不行了、力不從心了,才想出那些借口來婉拒我?”
徐雲書低聲細語和阿星解釋。
阿星半信半疑。
他哄了好一會兒,她才勉強接受他的說法,打算在之後的時間裏讓他狠狠補償她。
寒來暑往,四季更疊,時光流轉不停。
春天,他們看野花芬芳,夏天便坐樹蔭乘涼,秋天聞蔬果飄香,冬天依偎在床上。
他們在覆滿白雪的清雲山邊接吻,徐雲書給阿星講他們以前的故事。
她沒了記憶,但漸漸有了許多愛意。
他們一起去演唱會,聽臺上的歌手唱“你是重要的存在,是某人的星星”,徐雲書主動低頭吻了阿星的臉,笑眼彎彎。
阿星摟着徐雲書脖子問:“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怎麽辦?”
徐雲書搖了搖頭,那一點也不重要。
一日,徐雲書被邀請去武當論道,要在那裏住兩天。他舍不得阿星,便讓她一起跟去。
一位老道士同樣開了陰陽眼,他見到阿星十分驚訝,問徐雲書:“徐道長,跟您同行的那位是?”
徐雲書微笑介紹:“是我的太太。”
老道士頓時想起許多年前的事,試探着問:“您是不是十年前來武當詢問過補魂之術?”
他猶記得當年有位執着的小道士求問了三天三夜,他不忍心,便告訴他去另一座高山上找那個老道。
“沒想到你真的成功了……”
老道非常感慨:“十年如一日取喂心頭血,天下再沒有第二個人了。”又關切問,“你的身體如何,心頭血失去過多,恐怕會留有後遺症……”
徐雲書咳了聲:“無礙。”
這次武當聚集了不少道士,并不是所有道士都對鬼存有善意,阿星被徐雲書叮囑待在房間不要出來。可她實在太過無聊,便偷跑出來透氣,誰知聽到了這番對話。
阿星愣在原地,見徐雲書要過來,極快地閃回房間。
嘴裏反複念着,十年如一日,取心頭血……
心頭血……
難怪、難怪。
阿星紅了眼眶。
他什麽都做了,卻什麽也不說。
從武當回清雲觀的當晚,阿星纏着徐雲書做。
脫下他的衣服,細細盯着那千百道傷口,用手摸,用唇吻。
徐雲書又遮住她眼:“別看了,看我……”
阿星緊緊摟着徐雲書,眼淚吧嗒吧嗒地流。
徐雲書在這事上一向專注投入,很照顧她的感受。他用她喜歡的方式,卻發現阿星顫抖着哭了。
徐雲書緊張停下,俯下身問:“弄疼了嗎?對不起,我……”
阿星把臉埋進他的左胸口,無聲掉淚,哽咽着說:“我好像想起一點了……”
不知道為什麽,看着那些斑駁的傷痕,腦中便冒出零星奇怪的畫面。很多都是徐雲書和她講過的事,他溫柔請她出來,他帶她鬼市,聽演唱會,買衣服……
他們笑着牽手,動情接吻,在窗邊做着愛,看新年的煙花。可最後的最後,他雙膝跪下,她哭着讓他放棄。
淚水模糊眼眶,阿星在徐雲書懷裏整整哭了半個小時。
“你個笨蛋……”她按着他的胸口,“痛不痛啊……”
徐雲書幫她擦眼淚,堅定地搖頭:“一點也不疼,很值得。”
“蠢死了,你怎麽這麽蠢,十年啊……”阿星一直罵他,又摸他的頭。
徐雲書操勞過度,僅僅三十四便生了半頭白發。
阿星哭個不停,“嗚嗚為什麽有這麽多白頭發,好難看……”
徐雲書耐心撫着她後腦勺哄道:“別哭了,我明天去染成黑色。”
阿星心疼死了,抽噎着問:“現在你比我大了,我還能叫你小道士嗎?”
徐雲書溫柔說“當然。”
恢複記憶的阿星比從前更粘徐雲書,牢牢看着他好好吃飯鍛煉睡覺。
以前,阿星巴不得徐雲書早點死掉,好陪她周游世界。可現在,阿星希望徐雲書能活得久一些。
她只在陽界待過短短二十五年,便希冀他能多多體驗人間美好。
徐雲書四十歲這年,白發生得更多,臉上也長出許多皺紋。他心頭血不足,即便常年鍛煉,依舊比同齡人衰邁得快。
徐雲書時常照着鏡子嘆氣,煩憂地看看阿星。
阿星仍是年輕貌美的模樣,甚至有他的陽氣滋補,愈發光彩動人。
徐雲書別別扭扭提出分床睡的想法,他感覺自己老了,和阿星睡在一起很奇怪,也不願意再和她雙修。
徐雲書擰巴且卑微地認為,自己病弱的身軀漸漸配不上阿星,她那麽看重外貌,可他們已差距太大。
阿星要被他氣死,捏着他下巴說:“分床?想都別想。”
她安慰:“你一點也不老,比山下那些小屁孩帥多了。”又摸着他鍛煉的痕跡,“這小肌肉,明明還年輕着。”
再摸他**,“唔,也還能用嘛。”
徐雲書勉強熬過心裏這一關。
-
徐雲書四十七歲這年,陳十七意外開了陰陽眼,他開始教陳十七走陰陣法,将自己過去幾十年的經驗傳授于他。
陳十七以前是乞丐,被徐雲書招進觀裏,便選擇一輩子都待在這。
陳十七在道法上算非常晚熟的道士,他常常問徐雲書“道是什麽”。徐雲書不答,讓他自己體悟。
開天眼後,陳十七認真學習符文咒語,也是在這時,他才知道觀中有個女鬼。
阿星與陳十七的第一次碰面是在廚房,阿星嘴饞溜進來檢查徐雲書有沒有買奶油,他昨天答應她要做小甜品。
陳十七進廚房則是想起昨天的碗還沒洗,師父近幾年身體大不如前,他便主動攔下這些瑣碎活。
一人一鬼打了個照面,陳十七尖叫着摔碎一個碗。
他還只是個走陰都不利索的初學者,不曾見過多少只鬼。
“你、你……”陳十七結結巴巴。
阿星看到滿桌材料,滿意地拍拍手,然後淡定調侃:“小十七,你洗個碗怎麽毛毛躁躁的。”
陳十七:“你認識我?”
阿星正要說話,徐雲書進來了,“阿星,別吓唬十七。”
“我哪有。”她頓了頓,“為什麽沒有芒果,我想吃芒果千層。”
徐雲書解釋:“這個季節的芒果不新鮮。”
“好吧,那下個月再吃。”
陳十七迷迷糊糊聽着師父和這個年輕女子自然的對話,暗想他們必然熟識,腦中靈光一閃,他問:“師父,她是你女兒嗎?”
“……”
仿若胸口被紮了一刀,徐雲書肉眼可見垂下了嘴角,黯然神傷,默默苦着臉走了。
阿星跺跺腳,心道完蛋。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是越老越有怪脾氣。
徐雲書有這種趨向,近幾年年紀上來,他的內心愈發敏感,總擔心她會不喜歡他。
阿星好不容易哄了五年,陳十七一句給打回原形,徐雲書估計又想和她分床睡了。
“你個小十七,會不會說話。”阿星氣呼呼指着十七,“叫師娘。”
說罷,趕忙去哄脆弱的中年道士,徒留震驚的陳十七呆滞原地。
阿星有一種感受,徐雲書越活越像個小孩,鬧脾氣的次數反倒比年輕時多。
即便已成為了一觀之主,在清雲鎮上也小有名氣,但在阿星面前,徐雲書依舊是那個徐雲書。他溫柔又善良,還會因為年紀這種事而感到自卑,不願意和她接吻同床。
徐雲書再次提出分床,斂下眸低低說自己老了,和她站在一起極其不相配,還怕自己未來會有老人味。
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阿星又好笑又好氣,摸着他的臉親他的唇,一遍遍告訴他,他一點也不老。
“我們是夫妻呀,哪有分床睡的夫妻,除非你想和我離婚。”
徐雲書将半頭白發埋在她肩上,“我沒有這麽想……”
“那你就別想着分床,我是你老婆诶,有我這麽漂亮的老婆,你還有什麽不開心的呢。”她說着玩笑話,“明天我就去教訓小十七,叫他亂說話。”
阿星抱他入懷,柔聲道:“徐雲書,你很好,很可愛,我永遠愛你。”
徐雲書無聲摟她更緊。
清雲山上的樹綠了又白,白了又綠。
轉眼,徐雲書已六十五。
因着被地府扣過十年陽壽,身體又常年氣血不足,這一年的他已是白發蒼蒼。
陳十七經常會看見滿頭白發的師父被漂亮的師娘指着鼻子罵,說他夜裏竟然偷偷跑到小床上睡,說要和他離婚。
師父聽了便趕緊低頭認錯,乖乖挨批不回嘴。
師娘刀子嘴豆腐心,看他一臉委屈,罵完後又好聲好氣哄他。
陳十七若是笑呵呵看戲,便會被師娘罵一通,所以他每次只敢躲在角落裏偷偷看他們吵架。
陳十七早就從師娘口中聽到他們的故事,想到那十年每夜看星星的師父,親自挖墳的師父,他唏噓又感慨。
“你要是晚上再跑別的床上去,我就打斷你的腿!”阿星又開始新一輪教育。
十七聽見,微微一笑,轉頭進門,那裏有幾個新來的小道士需要他指導。
這一年冬天很冷,雪下得極大。
徐雲書大病一場。
他對生死看得淡,從不擔憂這一刻的來臨。
這場病痊愈後,他身體更加虛弱,阿星急得幾晚都睡不着。
徐雲書笑着柔聲安慰,她才在疲倦中沉沉入睡。
幾天後的夜裏,徐雲書喚來陳十七。
十七恭恭敬敬守在師父床邊,聽他吩咐。
“十七,我若離去,喪事一切從簡,無需守靈。”徐雲書的聲音微弱,說幾句,便要喘口氣,“你知道的,我喜靜……”
陳十七知曉師父在傳達後事,跪在地上的腿不自覺發硬。
喉嚨哽咽,發不出聲。
徐雲書摸了摸徒弟的頭,看了眼身側熟睡的阿星,笑了笑:“十七,将我葬于那座花墳……她的位置,便種上滿天星吧。”
“……好。”陳十七終于說出一字。
徐雲書咳了兩聲,緩回神,指着床頭的本子示意陳十七。
陳十七拿起,翻開一頁一頁細看,裏面滿滿當當全是字。
有關于走陰的心得,符文使用的技巧,遇到突發狀況時的備用解決辦法。事無巨細,徐雲書全都羅列在其中,甚至連清雲觀的備用鑰匙放在哪個抽屜都寫得一清二楚。
讀着讀着,陳十七流了眼淚。
他想起那個寒冷的冬天,師父走到橋洞之下,問穿着一身破爛的他,願不願意和他回山。
師父雖然面若冰霜,可他的心是熱的,陳十七從來沒有後悔和他來清雲觀。
夜愈深,雪下得更大了。
世界安詳寧靜。
徐雲書透過玻璃窗看着紛紛揚揚的雪粒怔神,聲音漸弱:“……十七,往後,清雲觀便交給你了。”
陳十七顫顫叩首。
問了徐雲書最後一個問題:“師父,您的道是什麽?”
床上的人久未出聲。
陳十七擡頭看去,師父已沒在看雪,而是溫柔凝視着師娘。
徐雲書張了張唇,話語在風雪夜中即刻消散。
陳十七極力湊近聽,捕捉到了游絲般的氣音:
“從一而終。”
留下這四個字,徐雲書合上了眼。
……
阿星睡了一個好覺,揉了揉眼睛,徐雲書還在身側。
她嘀嘀咕咕道:“算你識相,乖乖睡覺就是了,再敢跑去小床上,我……”
話說一半止住,她感覺不對勁,心裏倉皇不定。
屋外積雪美如畫,阿星無心賞景,失措地察看徐雲書的情況。
可她是魂體,觸不到他,只能顫着手摸空氣。越摸,身體抖得越厲害。
她叫他的名字,可無人回應,眼眶不自覺盈滿淚水。
憂慌之際,忽地,門口傳來一聲異響。
阿星擡眸望去。
二十三歲的徐雲書站在門前,目光溫柔,清俊依舊。
“阿星。”
他回到初見她時的模樣,溫柔叫她的名字。
阿星撲到他的懷裏,笑着抹眼淚,罵道:“笨蛋。”
徐雲書笑了笑,抱緊阿星。
前路漫漫,我們再也不會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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