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會死

第八課別多問會死

太子倚在木椅上，侍妾跪在一邊為他捶腿。

“恭喜殿下。”一名幕僚拱手作揖。

“哦？有何可賀？”太子笑着，他自然知道幕僚為何賀他，但這種振憤人心的消息，真是百聽不厭。

“自然，是喜殿下鏟除謝殷這個絆腳石。江南重重埋伏，料他是仙人也逃不出殿下的掌心。”

太子将書案上的密信放入火盆裏燒燼，上面寫着江南羅氏助力，活捉謝殷，不日将押往京城，江南水災也在慢慢恢複。

自那日衛寧侯府遇刺，太子便命人快馬加鞭送信至江南關卡，誓讓謝殷後悔與他鬥。

“一個雜種，不過爾爾。”太子捏着侍妾的下巴。

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頗有幾分像當年的申顏，只是形似神不似，沒有人能仿出她骨子裏的堅韌。

當年申顏年滿十六，容貌才能冠絕京城，前來提親的媒婆幾乎将申府的門檻踩爛，卻仍沒有申顏想嫁之人的消息。

終等一日，他來了。

他親自帶着聘禮登門拜訪。心意相通，雙方父母亦支持，當即訂下婚約。

“怎麽來得這樣晚？”

“還不是我娘覺得聘禮不夠，一會兒又覺得有些不适合，添添減減，竟是快添了一半家産。”

求娶申顏的一行人中，亦有如今的太子。

他甚至都想過求聖上一個恩典，讓他能娶到心儀的女子。但第二日便傳來了申顏定親的消息。

他躲在茶樓上，看着申顏與心上人逛街看戲，她從未對他笑得這麽開心過，憑什麽？

他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亦休想。

愛着申顏的日子裏，他日日夜夜夢裏是她。但她總是對他疏遠，不願有半分靠近，她叫她心上人什麽？雲郎。叫他什麽？三皇子殿下。

為什麽站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

于是申家貪污受賄，男丁盡數流放，女眷充為官妓。申顏的心上人，也被他以各種理由發配邊關。

他登上太子之位，将申氏姐妹二人接進東宮。申顏真的很聰明，為了不讓妹妹受苦，竟狠下心劃了她的臉，自己擋在她面前。

他記得，申顏進東宮時懷了身子，但被他一碗藥流了。

那些時日裏，他可以每一天都看見她，喂她吃飯，聽她彈琴。

既已成了東宮的人，不願侍寝又如何？他的辦法多的是。

申顏不願見他，為什麽？

為什麽已經是他的人了還要想着別人？

申顏身上的傷越來越多。她已不再是當年名冠京城的才女，不過是階下囚，任人宰割。她自刎那日，大夫說她懷了孩子，是個男胎。

他恨她為何如此心狠，帶着他的孩子一并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