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一定會死

第九課該死的人一定會死

入了初秋，寒風厲厲。

申念被關在偏殿裏一月有餘，外面發生了什麽，她一概不知。只見月升日落，又是一天。

太子從未碰過她。

他說，你是阿顏的妹妹，她會生氣的。

可他總是想透過她看另一個人，妄想讓申念屈服，好像這樣便也是申顏屈服。

秋風瑟瑟，偏殿大門第一次開得那樣完整。他們總是只開半扇，申念都不知，另外半扇門外，有一棵開得極好的秋桂，只是表面豔麗，內裏不知是何模樣。

陽光有些刺眼，照在床邊的申念身上。三千青絲只用一根木簪挽在腦後，額前留了不少碎發。

她瘦了許多，衣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只露出一點兒指尖和赤足。

申念擡眸，她也有許久未曾見過陽光了。

不知今日，太子又要如何呢？

“念念。”

申念聽見聲音的一瞬間，她不知如何形容這種感覺，像是幾近溺死于深海，已然無望生還，卻又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不顧腳腕上的鎖鏈，小跑着奔向那個身影。金屬拖拽的聲音在大殿裏格外突兀。

“謝殷。”申念沒有喚他殿下，沒有必要，也不想。

沒有人知道，她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有多麽希望謝殷能來救她，又有多少次萬念俱灰，一心求死。卻又想着，萬一謝殷沒有死，若是他贏了，回來了，找不到她，該有多難過。

申念知道謝殷的心意，站在一堆火旁邊，怎麽會察覺不到呢。

謝殷把頭埋在申念的頸窩裏，他沒有一天不想回來，沒有一天不想她可他答應過念念,會幫她報仇。

他也答應過會活着回家。

謝殷看着消瘦許多的申念，千言萬語竟不知從何說起，他握着申念的小臂。

“疼。”申念皺着眉頭，掀開袖子一看，上面盡是鞭痕。

謝殷真恨不得将太子大卸八塊，卻仍不能洩他心頭之恨。

“你怎麽回來的？”

“還記得羅運嗎？當年我們在京城救下的那個。他是江南人，認出了我，便助我成事。”

謝殷只用寥寥數語将無數次的生死略過，再如何緊急驚險的情況，也不及此時他的心痛萬分。

“那太子呢？”

“自是廢了。我趁他去東山掃墓，将一些密信偷了出來，人證物證俱在，他逃不了。”

申念記得，今日是姐姐的忌日。

她聽見太子叫姐姐太子妃，真是諷刺。太子往年對外稱自己已有心屬，但不幸那女子病逝，卻還是給了那女子太子妃的名號，還傳為了一段佳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