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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南琛破天荒六點就穿戴好坐在客廳了。

舒玉從卧室出來,看到人還挺驚奇,“你今天怎麽這麽早?”

“昨晚你說你平時不怎麽開車,我想了一下,還是帶你去練一下比較好。”

一想到她那慌張毛躁的性子,開車上路再橫沖直撞,南琛夜深輾轉反側。

“哦,好。”

其實,舒玉根本就沒打算開,要不是估計南琛的面子,她在車行就打算退了,買車的錢她也會還他,明目張膽給他,他肯定不好意思收,那就一點點轉到他給的那張卡裏。

舒玉慣會居安思危,以她這些天與南琛的相處來看,他和南奶奶說的判若兩人,如若以後真離婚了,她也希望能平和順利,畢竟在她二十五年的人生裏,南奶奶真的很重要。

初冬的六點種,天剛擦亮,鮮有人跡。

舒玉雙手握着方向盤,找了下手感,才低頭系上安全帶,還不忘囑咐了一下副駕駛的南琛,“系安全帶。”

安全帶拉好後,車子遲遲沒動,南琛側頭看了眼儀表盤,“點火。”

“左離合,中剎車,右油門。”

舒玉低聲順了一便口訣,低頭一看檔位,“這怎麽是字母呀!”

“這是自動擋。”南琛扶額,“踩緊剎車,挂D擋。”

兩眼發直,伸着脖子,幾乎趴在方向盤上的舒玉點火後,盯着輕微震動的引擎蓋龜速挪動。

好不容易挪出停車位,南琛凝重出聲,“放手剎。”

“哦。”了一聲舒玉照做。

“別開出去了,就圍着小區轉一圈就回來吧。”南琛聲音低低的,帶着深深的挫敗和擔憂。

臨上班前,南琛攔住舒玉,再一次發出請求,“今天太冷了,我送你不行嗎?”

“現在正是上班的點,路上堵得很,不送了,讓你晚上去接我可以嘛。”

“好吧。”舒玉堅持,南琛只能妥協,擡手替她攏好圍巾,這才放人出門。

周思喬見舒玉又騎着那輛小雅迪來了,開門便問:“怎麽沒開車過來?”

“我記得你有駕照呀!”

她記得去年她倆還一塊去車管所換的證。

進了店裏,舒玉摘下圍巾,給自己倒來了一杯熱水,一口氣喝了半杯,覺得暖和了一些,才說道:“你算算駕齡有多長我就有多久沒摸車了。”

“好吧。”周思喬的駕駛技術跟舒玉也差不了多少,她平時都是騎摩托車,“對了,昨天忘了問了,買車花了多少錢?”

“十來萬。”

“全款還是只給首付?”

“我家那位給了全款。”

周思喬笑開了,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舒玉,可以呀,這麽快就拿下了你老公的心,讓他大手筆地送你一輛車。”

“我就知道你哪怕是閃婚,也能迅速地拿下對方的,咱們念念這麽優秀,不動心,他就是睜眼瞎。”

在周思喬的眼裏,好友是最優秀的。

這邊的南琛在見識過舒玉的車技後,憂心忡忡,一上午都是繃着臉,把至唯集團所有人都吓得提心吊膽的,不知道誰得罪了大老板。

陸敘言是不在乎這些的,看見人就湊上前,“怎麽一臉欲求不滿的樣子。”

他與南琛并肩走着,還碰了一下南琛,壓低聲音打趣着:“怎麽,還沒有哄住嫂夫人?”

南琛偏頭瞪他一眼,繼續往辦公室走去。

“就你這性格,還真是辛苦嫂子了……”

“我們好得很!”

南琛沒好氣地低冷地說了句。

陸敘言哦了一聲,又八卦地問道:“那你幹嘛一臉的欲求不滿?”

“你哪只眼看到我一臉的欲求不滿了?”

他都沒有嘗過那種所謂的銷魂滋味,怎麽會不滿?

“我讓你辦的事辦的什麽樣了?”

陸敘言笑道:“我辦事,你放心,這不給你送來了。”

南琛嗯了一聲。

陸敘言把那小疊的紙張放到南琛的辦公桌上,他随即坐了下來。

南琛拿起了那疊資料,先是随意地翻看了一下,問道:“都在這了?”

“嗯,都在了,未出五服的,都整理出來了。”

“才這麽點?”

“除了年輕一輩在外面混得不錯,老的都是在村裏種地的,能有什麽?”

看完了舒家人的資料後,南琛更覺得他們的無恥,可憎。

舒昊在森雲集團名下的一間極具規模的分公司當高管,年收入百萬。

她叔叔嬸嬸名下還有一畝魚塘,雇人打理都能年收入十幾萬。

舒玉這些年的存款加一起都未必有他們一年的多吧?

他們竟然好意思叫舒玉出醫藥費。

當年欺負舒玉驟失父母,又未成年,強勢地分走大部分的賠償款,現在還要在欺負舒玉。

“臉色這麽難看,他們得罪了嫂子?要不要我幫你出手教訓一下他們?”

南琛冷冷地道:“我老婆的事,不用你管。”

陸敘言眨眨眼,總覺得南琛這句話似乎,泛着酸意,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

“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覺得你很忙,一些小事情不必你親自動手的,跟我說一聲,我吩咐下去,就能辦妥。”

“等着。”

陸敘言眨眨眼,便哦了一聲。

南琛的等着,不是讓陸敘言等着他吩咐,他是在等着舒昊出手,以靜制動。

先知道對方會用什麽方法來對付舒玉,他才還擊。

舒昊舅舅家的表哥是做自媒體的,應該認識不少媒體人。

南琛有預感,舒昊極有可能利用網絡風暴來對舒玉道德綁架。

“南總。”

“說。”

“你平時叫嫂子什麽?”

陸敘言八卦地問道,“你也別瞪我,就純好奇你這種人是怎麽和嫂子相處的,更何況你們倆還是閃婚,沒有半點感情基礎,哦,還隐婚,人家都不知道你真實身份。”

“要是嫂子在某個場合撞破你身份?你是跪下解釋還是裝着不認識?”

這個假設,讓南琛的不安如初春峭崖裏的溪流,緩流逐漸變湍流,遏不住源頭又九曲回腸。

“閉上你的烏鴉嘴,少操心。”

陸敘言嘿嘿地笑。

不說就不說呗!

內線電話響了。

南琛按下了免提。

“南總,雲小姐又來了。”

南琛臉色一沉,“老規矩,不準她進來。”

“雲小姐請人送來了一車的鮮花,在公司門口擺了花海……”

陸敘言看過去的眼神那是閃着八卦的光芒。

南琛橫了他一眼,依舊冷冷地道:“保安都是吃閑飯的嗎?放任着別人在我們公司門口扔垃圾。”

說完,他便摁斷了通話。

陸敘言笑嘿嘿地道:“其實雲書那丫頭真是勇,這些年對你有意思的女人這麽多但敢向你表白并付之行動的人,只有雲書一個。”

“你覺得她不錯,你上吧,把她對我的注意力轉移到你身上,還我清靜。”

陸敘言一噎,“我又不喜歡那類型的。我忙得很,現在就回去做事。”

趕緊溜之大吉。

雲書的心形花海,剛擺成,紅彤彤的一片,很紮眼。

值班的保安收到上面的通知,要把花海毀了,他們走出來,看着那一片昂貴的紅玫瑰,都有點不忍心了。

雲書還操縱者無人飛機,對着那棟辦公大廈,隔空喊話,“南老大,我一定會追到你的!”

至唯集團的人:……哇塞!雲小姐不愧豫州第一千金,真牛逼!

“雲小姐,請你馬上離開!”

值班保安上前去交涉。

雲書不理他,繼續手裏的操作,她都跨出了第一步,再做些驚天動地的事兒,也沒有心理壓力了。

她的大膽示愛,很快吸引了路過的人圍觀看熱鬧,拍照,拍視頻的人越來越多。

甚至有娛記聞風而來。

玫瑰花已經被保安破壞并清理得七七八八了,就是雲書還賴着不走,保安們倒是不敢碰她。

雲家的千金呢。

森雲與至唯本來就不太和睦,他們要是對雲書不友好,萬一加劇了兩家公司的矛盾,他們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很快,又有幾輛車快速而來,在至唯集團門口停下。

雲敬白下車,快步地走向那個操縱無人機隔空向南琛表白的妹妹。

接到南琛的投訴電話,雲敬白那個心塞呀。

撇下一班高層管理,他帶着保镖們,親自前來把妹妹抓回去。

“不要再做出這種讓人看笑話的舉動了,你不怕丢臉,你哥我還要臉呢。”

“丢什麽臉,我就是表白而已,這些招數哥應該很熟悉才對,我大嫂當年不就是憑着這些招數,拿下了你的嗎?”看大哥現在把大嫂寵上了天,可見,女追男,也不是什麽丢臉的事兒。

雲敬白:“……你有這閑功夫就不能替咱媽找找小姨?”

雲書:“媽都找不到的人,我上哪去找?”

書店裏,舒玉坐在收銀臺裏刷手機,周思喬坐在她的對面,手裏捧着一本言情小說,看得津津有味的。

自己開書店,想看什麽書,方便得很。

周思喬幾乎看光了店裏的那些言情小說。

“念念,這本小說的男女主也是閃婚的呢。”

周思喬放下了小說,笑道,“和你很像。”

舒玉看她兩眼,“你呀,別老是看小說,我怕你看得走火入魔了,男朋友就更不好找了,像小說裏那樣的男人,僅限于小說裏。”

現實生活裏是很少有那種年輕的,英俊多金的,又專情的大總裁。

“看看小說做做夢嘛,活的太清醒多無趣。”

周思喬合上了書本,掏出自己的手機,想刷刷熱搜。

打開微博,一看熱搜榜,看到一條熱搜,馬上對舒玉說道:“念念,你快看微博熱搜。”

“有什麽大新聞?”

舒玉就是瞟了她兩眼,沒啥興趣。

“有人向首富家老大表白了!”

“哦。”

舒玉依舊沒有興趣,她不想浪費時間去關注一個不相幹的人。

“我聽說很多人喜歡南大少的,畢竟是南氏家族的當家人,又是至唯集團的總裁,全身鑲鑽呢,嫁給他,那真是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

“公開表白,大膽追求南少的女人,也是來頭不小呀,舒玉,你猜猜看是誰?”

“反正不是你,也不會是我。”

周思喬一噎。

說好友:“天大的八卦新聞,你怎麽一點興趣都沒有。”

“是森雲集團老總的親妹妹,雲家唯一的千金,雲家和南家向來不和,沒想到雲小姐居然看上了南少,還大膽地表白,公開地追求,不愧是豫州城第一千金,就是有底氣,有勇氣!”

舒玉涼涼地道:“上次我們還讨論了南少,懷疑他有問題,雲小姐追求他,還不如讓雲總去追求南少,說不定還有個結果。”

周思喬:“......”

雲總已婚,大婚時,那婚禮是轟動全城的,如今,雲敬白夫妻倆非常恩愛,在豫州,雲敬白寵妻也是出了名的。

周思喬可惜地道:“難得有人敢公開向南少表白的,吃瓜沒有後續,好失望,話說,南少真的有問題嗎?”

舒玉眼波流轉,呲笑一聲,“你問我,我問誰去?”

她也就是懷疑而已。

入冬之後,學校作息時間調整了再加上南琛的再三要求。

書店一般九點就閉店了。

到家,兩人在玄關處換鞋子。

南琛把兩人的鞋收進鞋櫃,彎着身子忽然說:“我給你訂了個梳妝臺,最晚周日送來。”

舒玉沒想到他會這麽細心地添置東西,還能想到梳妝臺。

“謝謝你。”

“衣帽間你也随便用,想逛街我也可以陪你。”

他揉了揉她的發頂,“我有責任讓你過得舒适。”

晚上沒吃飯,舒玉餓了。

站在冰箱前問離自己一步遠的南琛:“你餓嗎?”

“嗯,可以吃點。”

“清湯面行嗎?,太晚了吃點好消化的。”

見他點了點頭,舒玉換了身衣服就去廚房忙。

被人從背後抱住,南琛的下巴抵在舒玉的肩膀上,用臉蹭了蹭,耳廓就被輕咬了一下,突然的親密讓舒玉手裏的勺子差點脫手。

她頓時炸毛,捂着耳朵回頭,可是那人沒有一點兒罪魁禍首的覺悟,唇角微彎,露出一個蠱惑她的笑容,“我看着你做。”

舒玉有苦難言。他不願意放手,就這樣被抱着做完了飯。

南琛吃得很滿足,卻突然把面條咬斷,“明天晚上有個應酬。”

“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她撐着下巴看他,濃卷的睫毛往上翹,碗口升起的霧氣蒙在她眼睛上,給這對明澈的琉璃遮上了紗。

有人想透過這層紗望進她心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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