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霧海觀

第六十二章 霧海觀

“梁明喻給你發的消息？”魏至新看陸青森看了眼手機回了消息，臉上竟然帶着明顯愉快的笑容，湊近他小聲問。

“嗯。”陸青森沒有否認，剛剛确實是梁明喻給他發的消息，甚至還是一個大新聞。

“你都在他家住了大半個月了，還這樣天天發消息。”魏至新故意露出一個吃醋的表情。

雖然清風觀的大家确實關系親密，卻并不是會黏糊糊每天消息往來的那種。一個是他們都是心思不那麽細膩的男子，覺得知道對方近況就好，平時見面也算頻繁。二是除了在觀裏練功課，他們都偶爾會跑到一些信號找不到的地方好久也很正常，幾天不聯系實在是常态。

但是陸青森回到清風觀幾天，魏至新旁觀着，就見陸青森和梁明喻消息不斷。他有的時候在旁邊看見，其實就是一些日常的對話，沒什麽內容。

似乎在魏至新提出來之後，陸青森才發現梁明喻确實成了他聯絡頻繁的對象。他思索了一下，回答，“大概梁明喻話比較多吧。”

魏至新自然不信，繼續湊在陸青森身邊問，“你們兩個是不是交往了？你真的看上梁明喻啦。”

“還沒有。”陸青森的回答，算不上否定。那天梁明喻給他告白之後，他沒有回答，梁明喻也沒有繼續追問，他們自然算不上交往。只是兩個人的關系，好像确實變化了一些。魏至新是自己親近的哥哥，他也沒有隐瞞自己感情狀态的意思，所以陸青森補充了一句，“他正式跟我告白了，不過我還沒說接受。目前算是，暧昧期？”

“！”魏至新沒想到自己随便打聽到了個大新聞，連他們旁邊站着的蔣至良也看了過來。陸青森說話的意思明顯是在考慮接受，讓一直想象不出來陸青森會喜歡什麽人的魏至新很驚訝。

魏至新和梁明喻并不熟悉，在他眼裏，梁明喻和那些到山上找他們去布置家中風水的老板們沒什麽區別。即使他有那麽點道緣，人也很帥。

他正要繼續和陸青森繼續聊聊，就見韓至文蹦蹦跳跳跑了進來通知他們，“師祖和師傅師叔回來了。”

等在院子裏的幾個人都站起身。

陸青森，還有魏至新他們前幾天都回到清風觀，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外出交流學習幾個月的清風觀的大家長終于要回來了。

陸青森的師傅，現在清風觀的師祖陸太淵，在整個天師圈子也是有名的人物，就不用多說。而和陸青森同輩，但是年長他很多的兩位師兄，吳玄虛和孔玄遇也是清風觀現在還活躍的兩位道長。至于其他人，一位袁玄明師兄，近兩年迷上了廚藝，除了跟廚藝相關的事情外概不過問。還有兩位女道長，也是陸青森的師姐，現在都在其他觀裏清修。

這次，就是陸太淵還有兩位師兄終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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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一起去陸太淵所在的地方，魏至新邊走邊好奇，“師祖他們每兩年都會一起去交流，但是從來不跟我們說內容是什麽。而且這次去的未免太久了，從初夏走，這都入冬了。”

“是呀。”陸青森也不清楚，“我小的時候還想偷偷藏在他們的車子裏一起去，也被發現了。去他們的房間裏偷聽，也沒聽到什麽。”

陸青森說的自然，沒有在意周圍人的視線。

魏至新則在心裏感嘆，不愧是清風觀小祖宗，現在看着陸青森每天懶懶散散的樣子，好像都忘了少年時期陸青森在觀裏折騰的日子。

陸太淵他們是馮至元去接的，回來之後到了清風觀的後殿。陸青森他們剛走到門口，就見到了站在一起的一行人。

陸太淵已經八十幾歲了，須發還都是黑的，看起來就像電視劇裏的仙風道骨的道長。他的面容看起來十分年輕，初見的人大都覺得他就五十幾歲的年齡。

陸太淵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陸青森，笑眯眯地看着他走過來。

當時青森被他們氣的離家出走，他又因為交流的事情離開了觀裏，後來青森原諒他們回來，還是至元告訴自己的。單看青森這麽久沒有給自己聯系過，就知道他對自己還是有氣。

陸青森一直到走到陸太淵身邊，都只是看着他沒有說話。

陸太淵年輕的時候是嚴師，對他的幾個徒弟十分嚴厲。到老收了陸青森這個小徒弟，從一個需要抱着的小娃娃養到現在，自然嚴厲不起來。見陸青森走到自己身邊，他笑呵呵地，“森森，原諒師傅了？”

雖然不讓別人叫自己的小名，也說陸太淵不道歉是不會原諒他的，實際上只這麽一句話，陸青森就柔和了表情，只是說話還帶着生氣的味道，“只要你和師兄，還有他們的那些好徒弟，不要再像演電視一樣，為了那種莫須有的預言就要把我逐出師門。”

“沒逐，沒逐，只是說讓你出去散散心。”脾氣最好的大師兄吳玄虛馬上接話。

“都是你們把他嬌慣成這個脾氣的。”這是嚴肅的孔玄遇，不過剛說一句話他就破功，顯然也是嬌慣陸青森的人之一，“我們給你低頭，你也給我們個臺階下，冷着個臉像什麽樣子。”

孔玄遇是蔣至良和韓至文的師傅，往常嚴肅着一張臉，讓他的徒弟們害怕。不過陸青森才不怕，雙手環胸和他擡杠，“那你們要把從小養到大的孩子趕出家門，又像什麽樣子。”

“都二十歲，在外面攪風攪雨的了，還說自己是個孩子。”孔玄遇一張嘴不饒人，接話。

“好了好了。”陸青森和孔玄遇這樣的相處，從陸青森三歲喜歡吃糖開始就是這種模式，偏偏孔玄遇是教育的多，給陸青森買糖最多的也是他。師兄弟兩個說了幾句，陸太淵笑着打斷了他們。

這時候他才指了指一直跟他們在一起的那個人，“有客人在呢。”

“我之前就在觀裏學習過，算是半個弟子。之前又巧合認識了青森，發現竟然是師兄弟，不算什麽客人了。”

這個和陸太淵他們在一起的人就是鄭真江。陸青森進門的時候就看到他了，不過他剛剛一直站在一邊看陸青森師徒說話，陸青森也好奇他怎麽和師傅在一起，就沒先打招呼。

“我之前來觀裏，是一個人都沒找到。今天恰巧遇上了陸師叔和各位師兄回來，就一起過來了。”

鄭真江解釋了一下自己怎麽在這裏。

鄭真江恰巧就是在陸青森他們去B市的時候來到這裏的，一直到今天以前，他來紫輝山都找不到人。當然不是說清風觀沒人，陸青森他們不在，觀裏日常維持運轉的弟子衆多，但是能接待鄭真江這樣一位天師的人沒有。陸青森呆在梁家，給他打電話讓他回來的時間太久，所以鄭真江來過幾次，都沒找到人。

再加上他要找的人主要是陸太淵，到今天觀裏的人告訴他陸太淵回來，他才又上門。這次倒是在半山腰就和陸太淵他們遇上了。

“距離真江你上次來，也有十幾年了。”吳玄虛感慨了一句。

陸青森這就有點好奇了，自己在的時候，鄭真江竟然來過，而且他還錯過了。此時的陸青森，倒是不覺得鄭真江上門的時候，他還是個幾歲的小娃娃呢。

和往年回來之後，一切如常不同，這次的陸太淵三人，回到清風觀，拜了拜三清，帶着他們一群人到了會客的地方。

鄭真江也在其中，這顯然是有事情要說了。

各自坐下，坐在最前面的陸太淵看起來思緒惆悵，而坐在陸太淵左手邊的鄭真江看起來知道他要說什麽，神情也很低落。

“我看着怎麽好像有大事。”魏至新當然感覺到了空氣中的不尋常，低聲說着。

大事，自己這裏也有一件大事要說呢。陸青森看着陸太淵，心想。不過看起來今天這個氛圍，并不适合說了。

“至元，至新，至良，至文……”陸太淵先是挨個點了點自己的幾個徒孫，又看向他年輕的小徒弟，“還有青森。”

“我知道你們一直好奇，我們每兩年和其他道長閉關相聚，是在做什麽。”陸太淵緩緩說着，“事關二十年前一樁舊事，只是我們一直不得解決之法。只是最近從至元口中得知你們做的一些事情，反而撥開雲翳柳暗花明。”

陸太淵這麽一說，陸青森直覺是和屈兆興有關。再看鄭真江，像是想起了什麽，竟然無法忍耐自己的情緒，咬牙切齒地。現在想想，之前在趙娟家，錢慧提到屈先生的時候，鄭真江也有一瞬的愣神。

二十年前，屈兆興看起來也就四十歲左右，二十年前和自己差不多大，難道那個時候他就是個天賦超群的壞蛋了？

陸青森一邊在心裏琢磨着，那邊陸太淵直入主題，“二十年前，G省發生了一起駭人聽聞的滅門案。當年名滿全國的霧海觀全觀上下，九名天師，二十幾名道家弟子，通通殒命。霧海觀所在的C市某漁村及中心，成了死地。”

因為事情太過于嚴重，所有人的表情不自覺嚴肅起來，陸青森的視線在鄭真江身上掃過。

他現在已經幾乎要流淚了。

“二十年來，我們一直想抓到當年的兇手，并且恢複C市的靈機，但是一直沒有進展。”陸太淵看向陸青森，“但是，在青森和那個人交手，并且接連破壞了他的計劃之後，我們找到了轉機。”

“青森，我們已經聯系了A市和C市的官方，你們五人，還有鄭道長，近日前往G省C市處理死地事件。”陸太淵直接說出了安排，“并且，想辦法抓住當年的兇手，屈兆興以及他的同夥。”

“所以，當年的事情真的是屈兆興做的。”陸青森接話，“那麽那個死地，是我想的那樣，靈脈被毀導致一地生機斷絕嗎？”

“是的。”這次開口的是鄭真江，自陸青森認識以來總是嚴肅但是性情溫和的鄭真江此時已經淚流滿面，咬牙說着，“屈兆興，就是二十年前流竄到我國境內，目的摧毀我國國脈的外國術士。當年我們霧海觀發現了他們活動的痕跡，并且阻止他們的計劃。”

“但是屈兆興手段詭異，他手下有一瘋癫道人擅長制毒并且操縱人的神志，控制了我們霧海觀門下普通弟子要挾我們。将我們騙到他們已經布下陣法的靈脈，我們霧海觀上下，包括當時特事局的幾名行動組人員，統統被害。”

“只有我一個人，在師傅和師兄的拼命保護下，活了出來。”

一會兒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