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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和宋宥然可以一起吃飯聊天，但也僅此而已，更多的時候她還是喜歡一個人獨處。其實她不住學校，而住學校旁邊不遠的公寓。落了一整天的雨，這會都快半夜過了還沒要停的意思，已經打算上床睡覺了。把手裏的一把藥放在碟子裏，她吃藥喜歡一顆一顆的吃。

吃完第二顆準備關機，她是現如今為數不多晚上睡覺關機的人之一，可是剛要關機，何放的電話就打進來了。她有點不理解：“這麽晚有事嗎？爸媽有事？”何放趕緊說：“你回家一趟吧，叢箴說剛才聽見有人試圖撬鎖，現在還能聽見門外有腳步聲。你趕緊回去看看！”

她看了一下時間又看了一下碟子裏的藥回：“讓她報警啊。”何放有些憤怒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要報警！可她是個女生一個人在房子裏會害怕，我要不是在國外我用得着打你電話嗎！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回去看一下。”她把手表戴到手上好一會嗯一聲：“知道了。”

上車後她撥通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恭敬的喊了一聲何老師，她把事情說清楚後又說：“劉哥，去我家門外看看吧，多帶幾個人以防萬一。也不用敲門以免她害怕，等到我到了就可以了。”那邊欸了一聲：“何老師放心，我馬上帶人過去。”

出電梯時看到四個保安正安靜的站在走廊抽煙，她過去對劉哥說了些感謝的話，聽他說在他們來之後就沒見人，警察也來過了看沒事就走了，等會他回去會好好查一下監控。在他們要走時留住了他們：“劉哥稍等我一會。”說完開門進去，對一臉驚恐的蘇叢箴看一眼沒說話，到儲物室拿了兩條煙送出去對劉哥說：“麻煩了，如果監控有發現就告訴我一聲，謝謝劉哥，大家辛苦了。”

大家都有點不好意思，要說這樓盤業主要是出了什麽事他們也是有責任的，不過煙肯定是會收，只是以後會更盡心。

把門鎖好後對依然站在那的蘇叢箴看去：“你沒事吧。”蘇叢箴回過神來走近她：“我真的聽見有撬門的聲音…我…”她穩住她的肩低聲說：“好，沒事了，來我們過去坐。沒事了。”

倒了杯水給蘇叢箴，先前吃過的藥已經開始揮發藥效，她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輕甩了一下腦袋強迫自己清醒些，幾乎是低啞着對蘇叢箴說：“我在這裏，沒事了，你去睡吧。”蘇叢箴扯住她的衣袖：“會不會是手術室外的那些人找到我住的地方了…要是他們再來怎麽辦？”

何斂輕聲□□了一聲來緩解幾乎要呼嘯而出的難受感，呼吸慢慢變成重，湊近蘇叢箴想把她看清楚，可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她手搭上蘇叢箴的肩笑了一聲：“這麽膽小做醫生。放心，沒事了。我睡外面，你去睡…”說到睡字時整個人已經倒進了蘇叢箴懷裏。

因為藥沒吃完的關系，淩晨四點多五點不到就醒了過來，頭痛欲裂。在房間裏找了一陣沒找到藥，出門去儲物室找，可是家裏好像并沒有放藥，也是，她基本上不回來這裏，除了需要她回來當何放姐姐的時候。坐在沙發上倒了一大杯酒，捶着腦袋吸氣。

蘇叢箴幾乎是急跑過來坐在她旁邊焦急的問她怎麽了，她突然想起身旁的人是個醫生，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充滿希望的看着她：“有止疼藥嗎醫生？”蘇叢箴愣了一下：“你哪裏疼？”她難受的捶了捶腦袋：“好像要裂開了一樣。”蘇叢箴從她手上拿過那杯酒放遠些，拉下她的手捧着她臉頰：“告訴我你的病史，我馬上去給你買藥。”

何斂掙脫開她的手像發脾氣一樣哼了一聲，坐遠些拿起那杯酒一飲而盡，蘇叢箴想搶都來不及。還來不及發脾氣，就聽見何斂痛苦的□□聲，她跑回房間用接急診的速度換好衣服，想背着何斂去電梯送她去醫院，可沒想到何斂誓死不從，也不回答她的問話。她真是恨得牙癢，只得出去給她買止疼藥。走到門口愣了一下，她是真的害怕啊。

當醫生和膽子大小有什麽關系，問題是要是真遇上事，她一個女人根本不是那些男人的對手。可是容不得多想，何斂真是叫得她心有點發顫。當醫生這麽久了，什麽樣的病人她都見過，什麽樣的痛苦她都見過聽過，可為什麽何斂這樣她真的受不了，一分鐘都受不了。

折騰了一夜基本沒睡，這會趕論文到天亮，正好洗把臉做早餐。何斂昨晚吃過藥就睡了，她用随身攜帶的聽診器進行了個簡單的檢查，一切還算平穩也就沒再往醫院送了。

洗完臉先走到了何斂門口，輕聲開門見裏面的人還在睡，本想退開的卻莫名奇妙走了進去。何斂的房間很幹淨簡單，是真的簡單而不是簡約裝飾，像是這人是個臨時旅客，睡一晚就會走的那種。就一張床一個桌子，其餘什麽也沒有了。對床上的人看了一會，她莫名嘆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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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得你一整晚沒睡好所以這時候在我面前嘆氣嗎？”

床上的人突然說話吓她一跳，聳聳肩過去把窗簾拉開了，何斂已經坐了起來，靠在那睡眼惺忪的看着她笑。在她要走時又聽見何斂說：“謝謝你蘇醫生。”她本來有很多話想說，這會嗯哼了一聲：“不客氣何老師。醒了就起來吃早餐吧。”

何斂昨晚睡的時候就是穿着來時的衣服，這會也并沒有換衣服，襯衫被睡得有些褶皺，不知道為什麽這會更讓她産生些許憐愛的感覺。

“身體還有不舒服嗎？”

“萬姨沒來嗎？”

兩人同時出聲，蘇叢箴先回：“我讓她暫時不要來了，我一個人住這不用麻煩她，我讓她把狗也帶走了。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何斂喝了小半杯水才回她：“我有些睡眠問題，昨夜吓到你了吧。謝謝你那麽晚去給我買藥，我沒事了。”

睡眠不足？蘇叢箴沖她一笑，當她這醫生是假的？

周末醫院不開門診，她周六不用值班周日值班，只是等會還是要回學校。兩人沉默的吃完早餐，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開口：“何老師，諱疾忌醫真的不行，去醫院看看吧。”何斂頭也沒擡只是嗯了一聲，這敷衍得太随便了，她有點生氣。

“何…”

“我吃好了，謝謝你的早餐蘇醫生。有事可以直接打我電話。”說完她把褲兜裏的一張紙放在蘇叢箴面前，已經起身準備走。蘇叢箴看着她走到門口，有些忍不住喊了一聲：“何斂。”看她意外的回頭，她又不忍心那麽嚴肅：“我是醫生，要是有不舒服随時找我。”見何斂點點頭就走了，她又很洩氣，像是什麽期望落空了一樣。

何放打電話過來問她昨晚的情況，她随便搪塞了幾句說還要趕回實驗室準備挂電話，突然又想到何斂，欸了一聲：“對了，你姐姐，是不是有什麽不舒服，我看她昨晚有吃藥。”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回：“她可能長期出差精神有點差吧，寶寶，不要管太多她的事，沒必要。”蘇叢箴真的很氣，有必要瞞她嗎，還是說以後即使成一家人了也真的不會和何斂過多來往？可這是為什麽呢？

中午周簡束竟然過來了，她一笑蘇叢箴就知道這人不是單純來找她吃飯。追問之下得到的答案讓她幾乎想暈過去。周簡束說，她仔細想了一下放寬條件這件事情，覺得可以接受，仔細想了一下她現有的圈子裏符合條件的人選，終于讓她逮到一個，這人蘇叢箴也認識，宋宥然，正宗白富美啊。現在是九院的醫生也是學校精神科的客座講師。

蘇叢箴被這消息定了一會，舌尖在牙齒上掃了一圈，行吧，反正周簡束精神看着是有點不正常，找個專業對口的給瞧瞧也不錯。過會忍不住一把揪住對面人的耳朵：“你真是說風就是雨神經病啊，你說符合條件就符合條件啊，把人家當什麽？你喜歡這麽多年男的突然就轉性了？要是宋宥然知道你突然接近她的理由，信不信真把你拉進九院給你看看？”

周簡束有些委屈的揉着耳朵：“就不興我真的喜歡她？”蘇叢箴真的被氣死：“長點心吧周醫生，年紀不小了。”

“周簡束又哪不長心惹着咱們蘇醫生了？”

從門外進來的人讓蘇叢箴心頭一窒，這貨還真敢把人約出來了。三人也是好久不見了，坐一塊有的聊。聊到蘇叢箴快結婚時宋宥然點點頭：“當初就說過我們這群人裏叢箴肯定是最先有着落的，長得最好看嘛，仙女下凡…”

“得得得打住啊，再往下說這天沒法聊了。”蘇叢箴對她倆仔細一看突然笑了，宋宥然問她笑什麽，她說：“宥然，你現在有着落了嗎？”宋宥然轉轉眼睛搖頭：“有喜歡的，但人家不從我這不就沒着沒落了麽。”蘇叢箴看向周簡束：聽見沒，人家有喜歡的人了。

她又說：“那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的事多了，襄王神女也常見，就沒想想換個目标？”宋宥然又不傻：“感情今兒這是說媒宴啊，你想給我介紹誰直說呗。”蘇叢箴輕咳一聲：“不是我想給你介紹對象，是周簡束她要給你介紹對象，周醫生你來說。”

“別，別亂講，沒有的事，就約出來聊聊。”周簡束鬧了個大臉紅，蘇叢箴都笑得快停不下來了。宋宥然左右一看看出個大概來：“什麽情況這是，周醫生，你該不會想把你自己介紹給我吧？”

蘇叢箴一口水差點噴出來，直輕捶桌子。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周簡束簡直想找個裂縫鑽下去，她真是毫無心理準備啊，約宋宥然出來也就是好玩也想着聚聚，哪成想給蘇叢箴鬧成這樣了。看宋宥然一臉看好戲的看着她，她結結巴巴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正鬧着，宋宥然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一下手機臉色立馬恢複正常甚至還有幾分嚴肅，撥打電話過去好像對方都不願意接，她又接着打，對方終于接了說了些什麽，她站了起來：“你不要亂來，等我我馬上到。”說完對兩人歉意的看了看：“我有事先走了，下次我請。”

看蘇叢箴還在笑，周簡束挽手坐那一臉無奈：“好玩嗎蘇醫生，挺好玩的哈。”說完湊近她哼了一聲：“我畫個圈圈詛咒你，詛咒你結婚前橫生出一段絕世之戀，而你又愛而不得折磨死你。哼哼哼！”說完起身走了。

等她走遠後蘇叢箴慢慢回過神來，不知道為什麽，她竟有些害怕這個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