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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孩子,答應過我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是不是?所以我現在來也還不遲啊!”
“誰說的!”她一跺腳,愠道:“怎麽不遲?”
裴容謙一愣。“怎麽?”
隋緣怒道:“人家明明已經回來那麽多天了,你又為什麽沒有馬上來看我?”
“我……”他遲疑說道。“前幾天知道你回來了,我高興得不得了,但……又聽人說……說皇上不但複了你的封號,而且又賜了宮院,還派了幾位公公來,說要接你進宮去。”他頓了一頓說道:“我恐怕你已經答應了,所以……”
隋緣話沒聽完,已然大怒,一把推開他。
“原來你到現在還不了解我!你想你死了,我一個人還能獨活嗎?”她哽咽哭道。“枉費我為你流盡了淚、傷透了心,你卻老是巴望我別回來才好。那我留在這裏還有什麽意思?”說着一抹眼淚,倏然轉身就走。“反正也沒人疼我!我走就是!”
“緣兒;別這樣!”裴容謙大驚失色,忙拉住了她的衣袖。“你別走啊!我……”
“你走開!”隋緣一奪手,怒道:“你拉着我幹麽!”
“緣兒。”裴容謙忙說道。“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氣,我向你賠不是,都是我不好,讓緣兒受委屈了。你原諒我吧!”他伸手将隋緣緊緊擁在懷裏,生怕她會真的跑了。“緣兒,你不是說咱們永遠都不再分開了嗎?”
隋緣悲從中來,哭道:“是你不要緣兒的!是你,是你,都是你!”
“誰說的!”裴容謙忙柔聲道。“我這輩子是要定了你。”
“哼!別這麽拉拉扯扯的,我再不相信你了。”隋緣掙開他的手,又白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說道:“我要走了。”
裴容謙還待哄她。“緣兒,你別這樣,你聽我說……”
“不聽,不聽,不聽。”隋緣兩只手搗着耳朵,叫道:“這回我非走不可!”
“不,不,緣兒……”裴容謙沒想他一句話,惹惱了她,正自狼狽不堪,脹紅了臉,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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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隋緣見了他倉皇失色的樣子,卻忽然破涕為笑,嬌嗔道:“都下這麽大雨了,再不走,難不成要在這兒淋雨嗎?你愛變成落湯雞,那是你的事,我可不想啊!”
“啊!是啊!下雨了。”裴容謙擡眼一看,才發現,不知什麽時候下起雨來,再看看隋緣,果然見一滴滴的雨水,正從她額上的劉海滴落下來,肩上也濕了一片。他赧然一笑,忙脫下外衣替她遮着,又說道:“好啊,你也吓我!”
“誰叫你捉弄得我這麽苦!”
裴容謙笑道:“那這次可扯平了吧!走吧!咱們回家去。”
他帶着隋緣先回到靜心小築,換下濕衣。她因為一時沒有合适的衣裳可換,便先将就着套上裴容謙的衣服,将一把長發束在腦後。
裴容謙正端了一個火爐進來,見了她這個打扮,不免感慨,說道:“我那遠房的小表弟終于回來了。”
隋緣微微一笑,拉着他一起圍着被,坐在床上互訴分別之後的事。此時兩人均有滿腹言語要說,因此一聊起來,便沒完沒了。
隋緣見了裴容謙胸口上還裏着厚厚的一層傷布,顯是尚未痊愈,不免想起當日情景,又是心疼又是歉疚,不禁紅了眼圈,輕輕撫着,說道:“這傷就是我刺的吧?你還疼嗎?”
“你別擔心,早就不礙事了。”裴容謙輕輕一笑,說道。“明真大師說,幸好你收勢收得快,劍尖偏了一寸,總算沒傷到要害,否則就是神仙也救不活了。”又說道:“他們說你自個兒也因為猛然撒劍,而使得真氣逆轉,沖撞了心脈,受了不小的內傷。現在覺得怎樣?”說着便執起她的手,探探脈息。
“我沒事的。”隋緣一笑。“有性真和明真大師在,你還擔心什麽?”她俯身吻了吻那道幾乎讓他們天人永隔的傷痕,又說道:“你看,上回我是打破了你的頭,這次又在你身上留了個記號。不知還有沒有下回?”
“最好是沒有了。”裴容謙駭然失笑道。
“容謙哥哥,你記不記得,我們曾經碰到一個算命的?”隋緣靠着他,輕輕說道。“我覺得他說得沒錯,你的命中果然有桃花劫,桃花就是我,你的劫數都是我帶來的。”她擡眼看着他。“你怕不怕?”
“怕,怎麽不怕?”裴容謙一笑,說道。“可是我從沒想過要離開你。”他托起隋緣下巴,輕吻了吻她,說道:“那個算命的只說對了一半,他要我小心桃花劫,卻不明白這是我命中注定、不可能避開的劫數。因為我愛你,一直都是。所以再怎麽樣我也只得承受下來,永遠也無法避開的。”
隋緣聽了,心中感動不已。倚着他,半晌說道:“希望這些劫數都已經過去了。”一會兒忽然又問道:“對了,你的甄表妹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他奇道。“小◎她前一陣子已經定了人家,過年前就要嫁過去了。”
“你……你沒跟她在一起?”
裴容謙但笑不答。
隋緣低頭說道:“我是說,你不怕我若真的被皇上留在宮裏,小◎又嫁給別人的話,那你……那你豈不是兩頭都落了空?”
裴容謙一牽嘴角,苦笑道:“她既不能代替你在我心裏的位置,那我又何苦留下她,誤了她一生呢!”
隋緣眼眶一紅。“難道你不怕寂寞?”
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我只想着你,其他的沒想這麽多。”
“容謙哥哥……”隋緣心中感動,忍不住又滴下淚來。
裴容謙則以綿綿深情的擁吻來安慰她。“乖,不哭了、不哭了、都過去了……”兩人纏綿溫存了好一會兒,他見隋緣微有倦意,便說道:“緣兒,你一定很累了,先睡會兒吧!”
隋緣搖搖頭,攬着他的頸子,說道:“人家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
“明兒個再說也不遲啊!”他微笑道。
“容謙哥哥。”隋緣眼睛一酸,泫然道。“我到現在還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我不敢睡,我怕……我怕等我醒來,你又不在我身邊了。”
裴容謙聽了,想像她這些日子的苦楚,不由得也是心疼,便将她擁入懷裏,輕輕拂着她的發,又用臉頰摩掌着她,說道:“緣兒別怕,我就這麽抱着你,你可以安安心心的睡,再不用怕了。過幾日,咱們找個僻靜的小村鎮,重新來過,作一輩子的布衣夫妻。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再離開你的,也不會讓任何人拆散咱們,不管是誰……就是皇上也不行。”
“嗯!”隋緣微微一笑,靠着他的胸膛,安然合眼睡下。
過了兩日,他們便悄悄接了母親,帶着小喜子一起離開昆明,從此銷聲匿跡,再沒有他們的消息。
☆☆☆
觀音娘娘誕辰的那日,裴容謙帶着隋緣趁一塊兒在街上看完了觀音大士游街之後,便與她到廟裏上香還願,只見她焚香祝禱,十分虔敬。一時燒完了香,兩人便到廟後的櫻花林裏逛着。
裴容謙問道:“你方才在祈求些什麽,這般念念有詞的?”
隋緣一笑。迎着滿天飄下的花瓣兒,笑盈盈看着他,輕聲吟道:“妾有三重深深願,一願世清平,二願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常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