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謝暮
謝暮
第二天一大早向夕就收到了周洋多條問候。
“小學弟你醒了嗎?”
“早上你想吃什麽呀?”
“你宿舍在哪棟樓啊?我給你帶好吃的早餐去找你啊。”
“你放心,我絕對不是催你作品完成的怎麽樣!!”
前面的消息向夕一條也沒回,他也不氣餒一條接着一條發。
“我看你課表,今天早上在第二教學樓有課!”
“下課了我去等你一起吃午飯啊!”
向夕開始後悔和他交換聯系方式了,迫于周洋锲而不舍的精神,最終還是給他回了一條消息:下午六點,去錄音室找你們。
對面回得極快,仿佛一直在守着他的聊天界面。
“好的好的,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不見不散!!”
向夕露出淡淡的笑意,這麽看來如果他不回消息,那對方會一直打擾下去了?
向夕并不讨厭周洋這樣性格的人,對于他來說特別珍稀罕見,很容易讓人開心起來。
謝暮到錄音室的時候,劉逝川和周洋已經在了,一個在看手機,還有一個在邊看手機邊啃甜甜圈。
“心态挺好。”謝暮調侃了一句,兩個人都沒有一點兒危機感,對找的隊友信心倍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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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洋咽下嘴裏的甜甜圈:“謝希望你不懂,看手機,吃東西和擔心比賽一點沖突都沒有。”
謝暮笑:“确實,對比賽沒有一丁點兒擔心,自然沒有沖突。”
周洋見謝暮目不轉睛地盯着綠色紙袋,以為他也想吃,雖然記得謝暮不怎麽吃甜。
但他還是打開紙袋,邊找邊問:“我買了不少點心面包蛋糕,你要吃什麽?吃甜甜圈嗎?可能沒有了。”
謝暮只是覺得這個袋子的樣式很眼熟:“我不愛吃甜,你們吃吧,”
謝暮也說不上來自己的目光為什麽會被那個袋子吸引,可能只是這家店的包裝還不錯?
周洋連連點頭:“好哦,以前在北城都沒發現它這麽好吃,簡直錯過一個億!這個品牌在南都範圍店鋪真多,味道也不錯,奶油超好吃,一點兒也不膩,還很香甜,入口即化。”
劉逝川接住周洋扔來的蛋撻:“如果不是還有一層包裝袋,我保證把這個蛋撻塞你嘴裏。”
周洋哼了一聲,嘟哝了一句:“假潔癖!”
劉逝川的潔癖以前可不假,只是再潔癖的人這麽多年被周洋蹭着,潔癖也治好了。
罪魁禍首毫無自覺。
“我還想再買一些麻薯和榴蓮酥,等會兒逝川陪我去買哦。”周洋安排着活動結束後的行程。
謝暮聽不下去了:“你是小孩子嗎?出門還要個大人牽手手??”
周洋不甘示弱:“我至少有人牽,而你沒有。”
謝暮一把扯住周洋短衫背後帽子的耳朵。
“嗷嗷嗷!耳朵!耳朵!”謝周洋被拉的一個踉跄,雙手胡亂揮,想掙脫謝暮的掌握。
劉逝川無奈地說:“別碰到地上的器材,他要去拽麥克風了!”
謝暮這才大發慈悲放周洋一馬。
周洋長舒了一口氣:“謝暮,就你這樣的将來誰要啊,一點兒也不讨人喜歡。”
謝暮沒搭理他。
劉逝川倒是接了一句話:“被你喜歡才是倒黴。”
周洋沒有反駁,只是用鼻子重重地出了一口氣,表達自己不想跟你們凡人一般見識。
時間不偏不倚來到6點。
周洋正想出去上廁所,一打開門就看到向夕站在外面。
“小學弟!你終于來了,我們簡直等得望眼欲穿!!”周洋現在哪裏還有上廁所的念頭,他一把把人拽進來,雙眼放光地盯着向夕。
看到向夕,謝暮也想的是可算來了,再不來,他都想把周洋踢出去,總之他們二者不能在同一個地方兼容四小時。
“總算來了。”劉逝川吹了個口哨,雖然兩個人沒把戰火波及到他頭上,但是他耳朵遭了大難。
向夕撇開頭避開周洋星星眼的直射,低聲道:“吉他手要晚點兒,你們先看看譜子吧。”
說着,他把一摞歸納好的樂譜分給三人。
劉逝川拿到譜子後,只是看了一眼,帥氣的眉目逐漸擰起。
他拿到的是正兒八經的鼓譜,裏面還有一些手動标注,專門給他标注的!
“為什麽?”劉逝川不明白為什麽給他這個東西。
向夕偏頭想了一會兒:“我想看看,你能到什麽地步,最後用不用都無所謂,也許這個節奏和你們最終想表達的東西并不搭配。”
劉逝川明白,這個人看出他對音樂的懈怠和散漫,想看看他到底還能進步多少。
謝暮和周洋拿到的是簡譜。
兩個人都能寫一些旋律,只是看着簡譜,腦海裏旋律就出來了。
“好緊湊!”周洋覺得有些棘手,他真怕自己一口氣兒喘不上來。
謝暮大概算了一下具體結構:“不想破壞這份緊湊,三分多鐘。”
副歌很有記憶點,主歌也很适合敘事,延伸的部分沒有好的歌詞會浪費這段旋律。
配器和編曲也得慎之又慎。
除了鼓,向夕并沒有把其他樂器寫出來,每個人對旋律的理解不一樣,表現出來的方式也不同,按照他的想法來表現,未必是他們想表達的東西,只有表達自己想表達的東西,才是情感能拉滿的時候,情感表達才是現場表演最動人心魄的元素。
“如果你們需要樂器的旋律,我也可以把我想到的寫給你們。”向夕突然說道。
周洋笑了,如果不是他拿着樂譜的手在發抖,還以為他很從容:“這樣确實能解決很多棘手的問題,但是小學弟,這次比賽我會讓你知道,我們樂隊并不差,我的朋友們很厲害,我也很厲害!”
向夕點點頭,他很期待他們會怎麽表現這首曲子。
“如果我們拿了優勝,小學弟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樂隊?”
周洋的聲音再次出現。
打斷了劉逝川有一下沒一下的鼓聲。
打斷了謝暮鍵盤的聲音。
錄音室寂靜了。
劉逝川和謝暮不約而同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
自從前面兩個人離開樂隊之後 ,周洋從來沒有提起過任何要再找新人加入樂隊的事 ,哪怕謝暮經常不在,劉逝川天天劃水。
他一個人也守着樂隊,讓樂隊的主頁賬號粉絲一點點增長。
劉逝川曾經看過周洋駐唱,結束的時候周洋對所有人說:“謝謝大家,我們是ocean樂隊!Tvideo直接搜名字就能找到,希望大家多多關注!”
他有空還會自己推着音響去人多的商業廣場,公園,放個二維碼在那也不是為了賺個辛苦費,僅僅是為了只要關注就能點他列出來的歌單上的歌。
“謝謝大家的支持,我們是ocean樂隊!我們會繼續努力做出更多好聽的音樂的!”
他一個人在舞臺上,說着‘我們’這兩個字的樣子,真的蠢透了。
樂隊劉逝川和謝暮基本上沒管過,所有的支出和收入都是周洋一手在處理,只是時不時周洋興沖沖地要請他們吃飯,給劉逝川買新的鼓,給謝暮換新的合成器。
每天都得在菲雅泡好幾個小時的費用,周洋從來不問他們要,他們想給他也不收。
謝暮生氣扔節拍器,都不會動周洋送他的那個。
盈不盈利他們不知道。
但也能估摸出來,大概只有周洋說請他們吃大餐的時候,那些錢才是唯一的收入吧。
見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他 ,向夕知道他們大概是認真的 。
“等你們拿到優勝之後再來邀請我吧 。”向夕低聲回答。
周洋開心地伸手:“拍手!一言為定!”
這對向夕來說是個新奇的體驗,他伸出手,周洋用力的拍下,拍到向夕手腕上的銀環,痛的龇牙咧嘴。
“小學弟,我一定讓你看到我們的厲害 !”周洋一直都對自己和他的隊友們自信爆棚 ,并不是因為有了向夕的曲子才這樣。
就算偶爾說些垂頭喪腦的話 ,也只不過是在劉逝川和謝暮面前演戲 ,想讓他們多費心在樂隊裏。
向夕喜歡周洋這樣有朝氣的人。
如果說剛剛的話只是他的随口應承,這一刻他則開始認真考慮周洋提的事情。
也不是不可以。
“你這個是銀制品吧,沒有保存好都開始變黑了,我給你換個新的吧! ”一把人劃入自己人範圍,周洋就開始想給人買買買。
向夕轉了轉手上的銀環拒絕了:“戴的,只是一份思念而已。”
随時可以丢掉的思念。
周洋立刻秒懂:“是很重要的人送給你的禮物吧 ?”
向夕沒承認也沒否認。
周洋也再沒多說什麽,這樣的東西哪怕只是一個鐵圈兒,價值和它身價高千倍萬倍的金銀玉石也是不能相比較的 。
“這首歌的歌詞我可得找人好好琢磨一下了。”周洋轉移話題。
向夕道:“你們可以自己寫。”
如果說旋律是很意境的情感共鳴,那歌詞就是更直觀的感情抒發。
因為先有了曲,這首歌的歌詞結構和節奏注定要受曲的制約,歌詞因為要照顧演唱者發聲方便,在韻律和韻腳都要注意處理,更要考慮到聽覺的舒适感,不要過于違和。
周洋點了點另外兩個人,又指着自己:“理科生x3!”
“想表達什麽,和是不是理科生沒有多大關系。”向夕說。
詞和曲不一樣,不需要非得認識樂理,才能把腦內的旋律表達出來并記錄下來。
詞是只要你把自己想表達的內容,找到合适的字句,那你就能寫出來,傳達給別人。
周洋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的不行的,我們三寫個作文都費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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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