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倒V開始

倒V開始

“聽個歌,不至于。”

“本來我也覺得不至于,但看到有人把整個系列連起來解讀之後,我就不太好了。”

“說不定下一首的故事就峰回路轉了呢。”

“網上不是說沒有下一首了嗎?”

“你看那些碎片新聞,簡直浪費自己浏覽的十多秒時間。”

“dusk《慕》系列第一首出來,火的時候就被不少人唱衰,第二首出來的時候就有大V說‘江郎才盡’,這第四首都出來了,他們不趕緊趁着正火揣測點兒什麽吸引流量,能幹什麽其他好事?”

“如果真的結束了,我想dusk他們自己也會說出來。”

“是的,畢竟《慕》系列算是他們大熱門的一系列,不知道能不能湊個專輯出來。”

“看這進度,十來年我等得起!!”

“不說這個了,你們去音樂節了嗎?Dusk現場版的《想讓你知情》!正式版心都給我唱碎了,live簡直炸裂!”

“如果說正式版是懷揣青澀心思從喜悅到悲傷結局,那這場live簡直就是,開心,老子要去看你了,想跟你唠嗑!掰了,再NMD見!Dusk的主唱簡直是人間瑰寶!!”

“dusk不一直都這樣嗎?他們的歌,正式發表的版本和現場live一樣都不能錯過!”

“west創作了作品,dusk賦予了它們靈魂!”

“dusk其實不是兩人,而是三人吧!!”

“west是dusk的編外成員。負責幕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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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話題都聊到了音樂節和dusk這個樂隊身上。

看到這,自閉的成了劉逝川,他忍不住地鐵老爺爺看手機:“就這?因為一首歌,你大晚上在馬上哭嚎?我要是附近的居民,我馬上報警抓你!”

周洋已經不哭出聲了,只是一直在抽噎:“沒了,他們說《慕》系列沒有了,相遇相知相愛的兩個人分開再見後be了,好難過啊。”

“我想把你斃了,就因為看了一個網友的推測就哭成這樣?明天要不要讓逝川陪你去醫院看看??”謝暮好心建議着。

周洋不想理這兩個壞人。

他也不想哭,作為男孩子不能這樣,但是他就是忍不住,相遇相知的兩個人,怎麽就這麽分道揚镳了呢,他接受不了。

把人揪起來後,謝暮對上向夕一言難盡的神情,比周洋和劉逝川兩個人還想原地消失。

周洋把人丢完了,能消失幾天再見向夕。

而他接下來幾天還要去向夕家裏練琴,不知道現在說和這兩個人不熟來不來得及。

和劉逝川周洋分開後,兩個人一路無話到家。

緩和優雅的琴聲回蕩在暗灰色的房屋中,只是不過片刻,突然像卡頓的磁帶,在同幾個音間來回試探。

向夕正躺在琴房的飄窗臺上看書,他坐了起來,光腳走到鋼琴旁站定。

彈琴的人依舊沒有找準節奏。

向夕伸手過去按了幾個音。

謝暮看到眼前琴鍵上突然出現的時候還有點驚訝,但他很快就恢複了鎮定,這個房子也沒有第三個人了。

謝暮接着向夕按的節奏彈完一整段,停了下來,開始思考自己的問題所在。

“你是不是累了?”向夕低聲詢問。

謝暮搖搖頭,他只是一直惦記着剛剛的事,說到底他不知道向夕那雙沒什麽情緒的眼睛會怎麽看他們,而後他道:“可能有一點。”

“你可以給自己放個假,你還是學生,不用那麽着急。”向夕勸說道。

“這和是不是學生沒有關系,機會稍縱即逝,也許就在明天。”

經過幾天的相處,謝暮在向夕面前坦率了許多,他覺得向夕和他是同類型的人,不愛多問閑事,這種人相處起來格外舒服,他們距離的很近,卻又相互給了足夠的空間。

是謝暮自己變了,他發現自己過于在乎向夕對他們的看法。

向夕沒有多說其他什麽,他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那首歌你覺得怎麽樣?”

“《好想你知情》?”謝暮腦海裏閃過正确的答案,并将其宣之于口。

“嗯。”

“dusk整個系列所有單曲成績有目共睹,這次的發揮和往常一樣。”

“不好不壞是嗎?”向夕笑了。

“啊......”謝暮也不知道應該說好還是說壞才能說到對方心上。

“一首歌的好壞和他的成績沒多大關系,聽的人喜歡,那對于聽的人來說就是好的。”

“嗯,這個說法也沒錯。”謝暮看着眼前的黑白鍵,回答的很模糊。

“那你喜歡嗎?”向夕又問。

謝暮微微思索:“作曲很好,歌詞......”

“不愛聽情情愛愛?”

“也不是,故事是很好的,很想看看作詞眼裏,陽光,大雨下的蜜柑林是什麽樣的。”謝暮想說生活已經夠糟心了,聽歌都找悲劇結尾的,容易抑郁。但他擔心說出來在對方心裏,這是不是不成熟的表現,誰都這麽活着的,怎麽就自己的生活糟心了?他們還沒有熟悉到可以向對方倒苦水,讓對方接受自己的人生價值觀的地步。

他對向夕一直以來的印象就是,睡不醒,迷糊,弱小。所以第一次見的時候他說的那麽不客氣,連周洋都把他放在‘被保護者’的位置。

但長時間和這個人單獨相處後,他發現這個人也是有脾氣的,甚至氣性還不小,反複挂別人電話,有時候接電話的語氣還非常強勢。

在他面前,這個人懶洋洋地,總是似笑非笑,生命和時間于他來說,仿佛沒什麽分量,有沒有好像都無所謂?他也分不清到底是真的相似,還是他把自己的人生觀擅自套到了對方頭上。

好像站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俯瞰着他,所以和向夕說話,他總要再三思慮,他怕自己說出什麽惹人發笑的話來。

“南都東部有一座龍環山,那裏有非常廣袤的果林,明天是個好天氣,你有空嗎?”向夕又問。

謝暮一動也不動,搭在琴鍵上的手甚至有點抖,他不敢看琴蓋上自己的倒映,也怕看到琴蓋倒映出來對方的笑顏。

向夕确實在笑,謝暮的動作盡數被他收入眼裏。

“抱歉,明天有工作,你可以約周洋,他一定很樂意。”謝暮慌亂了那麽一刻,做好措辭委婉拒絕了。

向夕垂在小腹的雙手十指指腹相對,食指不停地點着:“他應該很長一段時間不想看到我。”

“不,他的羞恥标準比普通人高十倍左右。”

“那就改天。”

“......”謝暮很無奈,他就是順口一說,這個果林還非看不可了?

“後頭也是個好天氣,後天早上你有空嗎?”

“......我一會兒看看工作安排表格。”

“好,希望能得到一個好消息。”

謝暮失眠了,如果說一次是錯覺,那兩次三次呢,他也不願意自作多情,但對方的一舉一動,總是在不經意或者刻意地撩撥他,他想不到自己哪點兒被小少爺看中了。

他是男的吧......

男的對男的也能産生情感?

他也不讨厭向夕。

但要說喜歡,時間太短了,如果說喜歡,只能是見色起意。

他做不到。

謝暮心情開始沉重起來。

因為胡思亂想了一晚上,謝暮的鬧鐘再次醒的比他早。

他洗漱收拾好出門時,他發現向夕早早地也起了,經過再三溝通,對方放棄了早起做早餐的大業,謝暮想象不到對方為什麽起這麽早。

謝暮出來時,看到向夕穿着黑色的襯衫,黑色休閑褲,正一邊理着袖口一邊和開着免提的手機說話:“十分鐘。”

“想吃什麽?我給你帶點兒。”電話的男聲說。

“不用了,沒胃口。”如果不是生命需求進食,向夕對食物的欲望能低到負值。

“那我就随便買,十分鐘我要在地下車庫看到你!磨蹭到我上去找你,我要給你手動上腮紅,揪痛!”

“......好。”

“快點兒,快點兒......”

向夕抽出手挂掉電話,打斷對方的催促,理起了另一只袖口,和謝暮打招呼:“早。”

謝暮還是第一次見向夕穿的這麽正式,平時的向夕無論家裏家外,身上的衣服都松垮垮的,似乎買的尺碼全都不合身:“早,你要出去?”

“嗯,有點事,一起吧?”

“好。”

“你兼職的地點在哪兒?”電梯裏,向夕問。

“在南三環那邊。”這沒什麽好隐瞞的。

“我也要去那邊,我送你。”向夕一錘定音,似乎覺得自己太強勢,他又道:“這個點地鐵都還沒運營。”

謝暮也沒矯情:“麻煩你了。”

向夕笑了笑:“所以明天有空嗎?”

謝暮微笑中透露着無奈:“下午一點開始有一個工作。”

“夠了,那就明天。就我們,我和你。”向夕幹啞的嗓音讓人聽不出他的情緒。

也許接觸一下,小少爺就會發現他并不是他心目中想象的那樣的人。

一想到兩個人可能會陌路兩離,謝暮捂了捂心口,早上沒吃東西,出現低血糖産生了錯覺吧。

到地下室後,出了單元門,謝暮看到通道停着一輛普通打工人一輩子都不可能買到的車,看到向夕徑直走過去和駕駛位的人打招呼,他突然覺得心裏沉甸甸的。

“這是?”晉楠按捺住激動地心,面上淡定地問。

“不該問的不要問,不該說的不要說。”向夕認真囑咐着。

聽到向夕的叮囑,晉楠只在對方上車時打了一個招呼。

直到把人送到目的地,看到人離開後,晉楠才開啓話匣子:“你學壞了呀!陸昭和元晨景知道這個人嗎?”

向夕想了想:“他們見過。”

夕夕:我柔弱嗎?我裝的。

謝希望:......眼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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