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祭奠是生死相隔的雙向思念
祭奠是生死相隔的雙向思念
“小叔的錢,你只能繼承一部分,爺爺也要繼承一部分,我們家用的,是爺爺留下來的那份!”油頭滿面的青年理直氣壯地嚷嚷着。
幾個不知內情的外人都氣笑了。
“還做過功課。”劉逝川語氣帶着幾分譏諷。
“在南城從小長到大,也就遇到這麽幾個極品,大多人都不是這樣。”陸昭特地跟另外幾人解釋了一下,免得他們外來者還以為他們南城是什麽窮山惡水的地方。
與那位慈祥的老人相關的記憶在向夕的腦海裏已經模糊,哪怕再不想忘記,時光也是無情的,沒有任何商量。
“爺爺去世前在醫院做了一系列檢查,腦震蕩,身體多處骨折,你不會忘記是怎麽造成的吧,爺爺的好孫子,我的好堂哥?”向夕覺得上天對待曾經的他很殘忍,讓他失去父母失去親人還不夠,還讓這樣的一家人是他父親的至親。
他們是扣不下來的螞蟥,跗骨的蛆蟲。
他想起最無助的那段時光,腦海裏有過無數惡毒念頭,最輕巧的一種便是希望這家人全部暴斃,可惜他們不僅活的好好的,還用從他這裏搶奪走的一切過的舒舒服服。
直到他死去,這家人都好好的,還舔着臉去問能不能繼承他的巨額遺産,可惜他早就公證了遺囑,把他的創作版權給陸昭,其他的全部捐出,如果陸昭不要或者無法獲取,則全部捐獻。
他讓人在他死後直接揚了他的骨灰。
他有預感,這些人沒吸到他的血,死後都不會放過他。
祭奠是生死相隔的雙向思念,他沒有原諒陸昭,也不需要其他人來看望,他希望自己能散在空氣中和着灰塵,無處不在。
這樣,他就能一部分陪着陸昭,一部分守着元晨景,還有一部分随風去找到謝暮長眠的所在地。
他們四個還是在一起的。
就像他小時候的願望那樣,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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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沒有任性的想見謝暮就好了。
如果沒有他們,他和陸昭還有元晨景一定不會那麽辛苦,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
“你以為我為什麽這個時候回來?這裏有什麽值得我留念的嗎?”看着青年驚恐的表情,向夕笑:“看來你想起來了,有啊,值得我惦記的,不就是你們嗎?”
“爸媽......我們走吧......”青年心虛又害怕地拉了拉父母。
“走什麽走,事情還沒完呢,你爺爺留的財産憑什麽讓他個孤兒全部霸占!”中年男人憤恨地說。
“就是!”中年婦女也附和着。
“你們不走我走!!”青年突然發火,轉身只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離向夕遠遠的。
“我聽到聲音出來的時候,爺爺躺在樓梯腳無法動彈,他還念着,他不追究,你還是個孩子。”向夕覺得爺爺的離世,和這一家人脫不了幹系。
爺爺很好,只是最後時光,還相信自己的大兒子、大兒媳,讓他們成為向夕的監護人。
人死後應該是見不到死去的人,至少他沒看見,如果能看到,他也想對父母訴訴苦,對爺爺抱怨幾句,等那家子人百年之後,讓父母和爺爺給他出氣。
“不.....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吧?”随着他們一起來的陸昭父母震驚不已,他們一直都知道那個孩子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對方還沾有人命,還是自己的親爺爺。
“你胡說八道什麽?誣陷造謠是要負法律責任的!”興許知道自己兒子什麽樣,中年男人疾言厲色,語氣卻飄忽不定。
“時間也不算太久,就算你把家裏的病歷處理了,爺爺當初住院的醫院應該存有病歷。就同你們一直沒有放過我一樣,我也不會放過你們。”上一世他就是聽了爺爺的話,這家人也沒有任何改變,哪怕不能把人送進去,他也要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如果爺爺要怪他,就托夢來找他。
中年婦人不斷扒拉着自家男人,這件事她是知情的,怎麽說老頭兒都是自家男人的親爹,給他知道了,他們娘倆肯定讨不到好,事情發生了好幾天那邊也沒反應,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沒說。
現在被提起,事情雖然過去了,但病歷是真的。
妻子一扒拉,中年男人就知道這事的真假沒跑。
夫妻倆小聲說着話,匆匆離開,走之前還不忘放狠話:“你給我等着,編造謊言我要去告你!報警把你抓起來!”
“嗯,我等着,就算你們不來找我,我也會去找你們。”向夕嘴角上勾,那笑容落在兩人眼裏無異于惡鬼盯人。
走了領頭的,剩下的人也唱不起什麽戲,陸昭笑着對曾經的父母說:“你們走吧,等你們到了養老的年紀,就去起訴我,法院怎麽判我就怎麽養你們。”
“養你還不如養條狗!!”陸父罵罵咧咧的走了。
“我是對的,不要你我是對的。”陸母吶吶地念叨着。
陸昭笑意不減:“說的好像你們養過我似的。”
他陸昭能活到長大,鄰裏鄰居都給過他一口飯。
應該是除開這幾個人,另外幾個人也沒義務,他并不在意。
唯獨這兩個人,自他有記憶起,一口水都沒讨到。
來了好些人,現在只剩下元晨景父親一人。
如果說那幾個人僅僅是惡心,那這個人就只能用渣滓來形容。
“你不走嗎?”向夕面無表情冰冷嘶啞的聲音仿佛從深淵回響至此。
元父凸出的眼球打了一個轉兒,褶皺蒼老的臉上露出一個皲裂的笑,死死盯了元晨景一會兒,才慢慢挪動腳步移開,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陸昭松開捏的咔咔作響的指骨,無論什麽時候,看到那個人他唯一的想法還是把拳頭砸進那個人臉上,最好拔出來的時候能滿帶鮮血。
“真讓人不舒服。”謝暮看着離開的背影,忍着心裏的不适道。
那個眼神怎麽都不像在看一個和他同等地位的人,讓人有種說不出的惡心感。
“讓人手好癢。”劉逝川也有些不舒服,總覺得怪怪的。
“好想戳他的雙眼。”周洋彎了彎兩個剪刀手,做出一個扣眼睛的動作。
元晨景笑了,他難得有笑容這麽明媚的時候,眼淚都要出來了:“他就是那樣一個人,看我又怎麽樣,他又不能把我怎麽樣,我真的好期待他再對我動手,想試試現在的我和他到底誰更勝一籌。”
陸昭伸手捏了元晨景的臉一把:“你以為我們會在旁邊看着?別想了,你沒那個機會,他也再不會有那個機會。”
他們已經不再是別人想欺負就欺負的小時候了。
“我也不會給他再傷害我的機會。”元晨景笑,如果這個年齡還任人打罵,他不止對不起自己,更對不起一直以來想盡辦法,絞盡腦汁保護他的陸昭、向夕和謝暮。
“那個男人還打人啊?”周洋震驚。
“真不是個東西。”劉逝川皺眉道。
謝暮想到之前向夕家看到元晨景沒帶帽子穿外套的時候,那一處處傷痕,有的地方還有封針線的痕跡,不少傷口都增生了,那不是普通打人能造成的,必然是利器才對。
我明天會死嗎?死了還會疼嗎?
想到那會兒元晨景奪走的紙條,謝暮按了按自己心髒的位置,巨大的悲傷奔湧上心頭,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種感覺。
他一直以為他們都有很安穩的過去,衣食不愁,萬事無憂。
後來知道他們過的并不順利,和他無二,但他們三個人在一起,一起努力向陽生長,他是羨慕他們的,比他一個人掙紮好多了。
和他相處的時候,他們總是帶着笑容,關于過去,也只會告訴他幾個人有趣的事,稚氣的誓言和約定。
他們總是用‘發生了一些事’略過那些痛苦的回憶。
就算他不是過去的他,他們也依然珍惜着他。
謝暮好想找回以前的記憶。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太疼痛了。
現在的他得知他們被人傷害了,傷害他的人剛剛就站在面前,他甚至沒資格為他們出頭。
“如果生活中遇到這種人一定要奮力反擊,不然只會助長他習以為常,變本加厲。”元晨景對兩人說道。
陸昭譏諷地說:“這種廢物只會對比自己弱小的人出手,站在他面前的如果是一米八的壯漢,你看他還敢不敢。”
“他要是有那個膽量,今天也走不出方圓兩米。”謝暮平靜地說。
謝暮這話一出,其他人都驚了。
包括在和劉逝川。
“你們那是什麽表情?”謝暮皺眉,自己說的話很奇怪?
劉逝川:“怎麽看都很奇怪,你不是最主張,用是非真理解決矛盾嗎?”
周洋連連的點頭,至少他們兩個認識謝暮這麽久,沒見他和什麽人發生過肢體沖突,連口角都幾乎沒有。
被這麽多人護着,元晨景心頭輕快不少,笑出了聲兒:“他小時候就慣會用以理服人。”
服不了就用略知一二的律法威脅。
陸昭也忍不住笑了:“連第一次見的你都想直接上手,這個人得多讓人厭惡。”
向夕嘴角也挂着淺淺的笑意,他應該是唯一一個知道謝暮表裏不一的人。
謝暮小時候雖然表面上是別人家的好孩子,實際上小主意特別多,也不是什麽規規矩矩的人。
只是陸昭和元晨景太天真相信表面上看到的謝暮。
他們小時候做的那些事,大多數都是謝暮出主意。
這個謝暮是真的,他一直都在,從未改變。
還沒回家!!所以雙更再等等!!
其實最早的開篇是夕夕上一世的場景,感覺前面一直寫去世,重生,面對糟爛的一切,太壓抑了,才改成重生很久後作為開篇。
真的想寫點兒輕快的文。
但大綱定的太早又不知道怎麽改,所以只能兩兩穿插,不至于通篇都是看不下去的壓抑。
總有那麽一段時候有想放下一切變成灰塵和風四處游蕩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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