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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麽?”妺女吓得花容失色。
“我方才掐指一算,今夜合适生猴子。”公冶寂無放下打橫抱着的老婆,拉着她的手就進了門。
“什麽?生什麽猴子?”妺女一頭霧水。
直到進了房門,公冶寂無脫了大氅,抱着妺女的脖子啃了又啃,恨不得把她揉到自己骨頭裏,妺女才知道,自己今夜怕是要完。
公冶寂無伸手取下妺女後腦發間那一根牛骨發簪,瞬間萬綠青絲垂落肩頭,春天仿佛就要到了。
一夜春宵過後,翌日清晨,公冶寂無一臉餍足起了身,他本以為妺女這次會和上次一樣疲累虛脫。沒想到他起身的時候妺女已經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了。
“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麽啊?我臉上髒了?”公冶寂無此時純良得真的像只羊。
“把臉伸過來。”妺女朝着他揮揮手。公冶寂無不疑有他以為妺女要給他一個早安吻,心裏喜滋滋的把臉湊過去,妺女下一秒就把她左臉的臉皮捏了起來。
“啊,痛痛痛。”
“你還知道痛啊,你昨晚那麽用力做什麽?我這才用多大力氣就受不了了?”妺女躺在床上沒好氣的說,然後松開了手。看着兩個手指油膩膩的,略顯嫌棄的說:“果然人老了就油膩了,以前明明是個翩翩少年郎,現在怎麽成了這般……”
言下之意就是他現在不可愛了,公冶寂無摸着自己被她掐的左臉,本來有些氣悶,看到妺女翻了個身,香肩露在了外面,抓着她的手就塞回了被子,給她掖得嚴嚴實實的,說道:“你先睡着,我出去看看早飯。”
穿好衣服伸了個懶腰,院子外面是無垢湯的工人們在忙碌。過了初十無垢湯開門營業,趁着現在天冷還能賺一筆,等天熱就不好說了。
天香早早就做好了早飯放在鍋子裏熱着,大清早的抱着無言去街上趕集去了。
因得公冶寂無除了山鬼,在鎮子裏一下子名聲大噪,這幾天總有人找他問事兒看風水,更有甚者,還要他幫看媳婦子懷男懷女的。這有些讓他哭笑不得,左右思忖,他還是繼續教娃娃們打拳吧。
這不,妺女和公冶寂無吃罷了早飯,妺女就去處理庶務去了,而公冶寂無則繼續在廣場上教着孩子們一些拳腳功夫。
日子平平淡淡的過着,等妺女月頭又出關的時候,院子裏來了一個牙婆,她端坐在院子裏,那牙婆龇着牙花笑得合不攏嘴。
“你可去見過人了?”妺女是沖着身邊的天香說的。
“去見過了,是王家的那兩姑娘。”
“現在那兩丫頭在何處啊?”這一句,卻是沖着那牙婆問的。
“那兩丫頭過年的時候病了一場,老婆子我還給他們抓藥看了病,說起來真是晦氣,現在還在床上挂着呢。”老婆子有些不高興。
妺女抓起桌子上的五香花生豆,遞給那牙婆:“別氣,你把人送我這兒來,生死不拘,我給你雙倍的價格。這點子心意,就當我賞你的。”
五香花生豆是妺女小店裏一道名點,走過路過的老饞這一口,有時候泡完湯的男人們來上兩碟小菜兩盅小酒,就着這豆子碎嘴幾句,一個晚上就過去了。
牙婆接過那花生豆笑得合不攏嘴,第二天,就把那兩個小姑娘送到了妺女跟前。
牙婆子把人送來的時候,妺女正抱着無言逗弄。怯生生髒兮兮的兩個小女孩跟在牙婆後面。
“還不給夫人跪下,叩謝夫人大恩。”牙婆說這話的時候已然是另一幅面孔。
兩個女孩想都沒想就跪了下去,冰天雪地的院子這一跪可要受罪。但是妺女也沒攔着,微笑着讓天香從錢匣子裏取出三錠銀子,都是嶄新從銀號裏取出來的。
天香把那銀子遞給牙婆,牙婆樂呵呵的把那賣身契給了妺女。拜年的話不要錢的往外說,最後妺女說道:“你與那王家老頭子是什麽相好嗎?”
這話一出那牙婆變顏變色的,眼珠滴溜溜的轉,一轉臉那滿是皺紋的臉上笑成了一朵花:“夫人,您說什麽笑呢,老婆子比那王大老爺可大了不少呢。”
“這便是最好的。蔡媽媽,我的本事,想必你也聽過一耳朵,回頭若是那老頭子要來找你,你知道怎麽應答吧?”妺女吹了吹天香遞過來的熱茶,抿了一口。
牙婆皺着眉想了想低下了頭:“老婆子蠢笨,還請夫人明示。”
妺女沖天香使了個眼色,天香又從匣子裏掏出了一小袋珍珠遞給了那婆子,婆子瞬間眼睛都亮了,驚訝的擡頭看着妺女。
“你數數,有多少顆。”妺女說道。
牙婆謹慎的把那珍珠從袋子裏倒出來,大致過了一遍:“大概有四十多顆。”
“這不值錢的玩意兒,也夠你遠離此地,買個小宅安穩度過餘生了,那王老頭若是來尋我的麻煩,他女兒的奴籍在我手裏,我也不懼他,但是他若是敢來我這兒擺勞什子長輩的譜兒。”妺女微微一笑,伸手拿過一顆牙婆手裏捧着的珍珠。
食指和拇指輕輕一捏,珍珠受熱先是焦化然後在妺女指頭裏化成了粉。
牙婆擡眼看了一眼妺女,妺女言笑晏晏,補了一句:“我瞧着你一個寡婦也不宜再四處奔走,你女兒剛生了兒子,嫁的又不是什麽富裕的,你去了,也可以幫她帶個孩子。”
此時的牙婆腦子早已亂了,妺女這到底是什麽意思,一忽兒讓她背井離鄉,一忽兒讓她投奔女兒。咦?她女兒不就嫁去了外地嗎?距幽州有上千裏,難道她的意思是……
那婆子又看了看那被妺女攆成黑粉的珍珠散落在地上,連忙磕了個頭:“多謝夫人,老婆子知道該怎麽做了。”
牙婆走了以後,天香看着她不見了人影,高興的又跑又跳。妺女笑道:“瞧把你樂的,還不帶她們兩個去洗漱。”
從始至終,那兩個瘦弱的丫頭都沒擡頭看妺女一眼,臨走前兩個人都給妺女磕了個頭。
那牙婆和那姓王的老頭,其實算不上相好,頂多是個姘頭,一兩場露水姻緣,這些年來,牙婆時不時的也在他那兒拐得些好處。
後來王家敗落了,老婆子也不嫌棄,哄得老王高興,去借錢也要給她買新衣。最後還是這牙婆出的主意讓老王頭賣了三個女兒,王家的大姑娘,就是這女人牽線搭橋給去做的妾。
當時李媽媽把這事兒打聽了出來,告訴妺女的時候實在是把她惡心得不行,以下是李媽媽的原話:“瞧那蔡婆子,上下掐不出二兩肉來,偏道一張巧嘴惹得老頭喜歡,老頭子家裏有個漂亮的夫人不愛,偏去惹這橫來的老貨。要不怎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
今日得見那牙婆,妺女不由得想,也不知這兩人厮混的時候能有幾分興致。
晚上,天香帶着新來的兩個丫鬟在廚房裏忙活着,今日妺女說了,要做一桌豐盛的晚餐。
妺女不喜與人同桌吃飯,公冶寂無是她男人沒辦法。
今天晚上五菜一湯,有雞有魚。而同樣的菜做了兩份,另外的一桌,就是三個丫鬟吃的,分量不減一模一樣。
那個大一些的睜着大大的眼睛問:“這些真的是給我們吃的?”
她們方才在廚房忙活半天,沒想到是給自己吃的。
“是啊,夫人說今兒是你兩進府的好日子,總要給你們接風洗塵,我們平日裏也不吃這些的,夫人怕膩,但是你們跟着夫人,兩頓飽飯還是吃得起的。”天香說着。
那個小的聽了抓起雞腿就吃,大的眼眶就紅了,她看了看妺女,妺女最怕這種眼神,說了句:“吃吧,吃完我們再說話。”
後宅女眷的事,公冶寂無向來是不插手的,吃完之後,三個丫頭收拾了碗筷,公冶寂無在房裏休息,妺女則在廳裏看書。沒多久,她們洗好了碗淨了手,都來到了廳裏等着妺女的訓話。
妺女看着姐妹兩,一個八歲,一個十歲。模樣倒是清秀,倒是極為相似。妺女看了一眼,又低頭看書。
“說說吧,都叫什麽名字。”妺女頭也沒擡就問。
“我叫王樂華,妹妹叫王樂梅,我們還有個大姐,叫王樂君。”十歲的女孩回道。
“我記得你們家大姐前幾年給人擡進門做了姨娘,是在何處與人做妾?”妺女開門見山的說。
“在廣陽。”王樂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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