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尾聲

尾聲

一室旖旎。

到後來許眠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了。

第二天醒來時，也不是自己的房間。

她慢悠悠的坐起來，薄被從肩頭滑了下去。

下一秒，就有吻印了上來。

她側過頭，就看見段醒正看着她。

“餓不餓？”段醒問她。

許眠腦子宕機了一會兒，才遲鈍的點了點頭。

她剛剛還沒回過神，總以為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可渾身酸痛的感覺無一不昭示着昨晚發生過的一切。

她身上穿着段醒不知道什麽時候給她穿上的寬大襯衣。

許眠的臉又燙了起來。

昨晚的段醒完全沒有了理智可言，每每她想要他把燈關掉，他就會越發兇狠，總是要聽到她被撞碎的求饒聲才肯讓她喘氣。

段醒已經起來去給她做飯了，她稍稍活動了一下，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穿戴洗漱好，段醒也把飯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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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眠剛收到消息，她今天要去段醒他們班帶節課。

但段醒還不知道。

她瞄了他一眼，還是決定先不告訴他。

她是下午去代課，段醒早上就有課，給她做完飯後，段醒就收拾東西要走了。

等他關門走人了，許眠忽然想到一個詞——拔.吊無情。

她也只是忽然想到了，并沒有真的有這麽認為。

因為段醒中午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專門跑回來給她做飯。

正好許眠下午要去學校，段醒走的時候，她也跟着一起去了。

“段醒，”走在路上，許眠叫他，“你平時上課是什麽樣子？”

段醒怔了一下，随即道：“你不是見到過？”

“那不是專業課，不算。”許眠晃了一下他的胳膊。

段醒：“那你自己來看？”

“好啊。”許眠點點頭，“下午我抽空去看看。”

段醒以為她是開玩笑，附和了幾聲。

直到下午的某節專業課，是她走進來後。

她上學期當過一小陣輔導員，大家都記得她，也很喜歡她，見她這次悄無聲息的來給他們代課，一個個看起來比段醒這個男朋友還要激動。

因為是上課，許眠沒和他們扯太多，随便說了幾句就進入了狀态。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段醒總是看着她出神。

“從右往左第五列第三排的同學，”許眠放下粉筆，“你來給大家解釋一下這道題吧？”

班裏安靜了一會兒，然後齊刷刷地看向段醒。

段醒掃了一眼旁邊人的筆記後，不慌不忙的站起來說了起來，眼神像是黏在了許眠身上。

“學姐如果覺得我說的有問題，歡迎你私下指導。”末了，段醒沖講臺上的人笑笑，吐出一句誠懇無比的話來。

有知內情的人憋着笑，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瞟。

不知內情的人只覺得段醒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冷漠。

許眠嘴角抽了下，臉上維持着笑意：“請坐。”

段醒乖乖坐下。

擾亂自己女朋友的課堂紀律，怎麽聽怎麽覺得是個很危險的行為，所以他見好就收，接下來的時間一直都很認真，也讓許眠如願的看到了他上專業課時的樣子。

後面還有一節實驗課，許眠照舊要去，但不是上課，是跟着段醒他們實驗課老師學習。

段醒下了課等人走完了才湊到許眠那去。

“學姐，下節課還要去？”段醒不知從哪道聽途說來了消息，關鍵是還很準。

許眠嗯了一聲，然後觑他一眼：“不過我不是上課的人，還是原來那個老師上課。”

“啊，那個老師還挺兇的，你要去嗎？”

“不想去也要去啊，這是學校安排的，我別無選擇。”許眠也有耳聞那位老師的嚴厲，她上學的時候還在慶幸自己不是他的學生，但沒想到，該來的一個也不會少。

段醒摸摸她的頭發：“沒關系，他要是罵你，我就吸引他的注意力，讓他來罵我。”

“……噗。”許眠沒忍住笑出了聲。

兩人打打鬧鬧的去了實驗樓，在段醒的同學面前，兩人又變成了學姐學弟的陌生模樣。

實驗老師一直都在實驗教室待着，段醒先進去了，徑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許眠抿了下唇，走到實驗老師的身邊：“陳教授。”

她小聲地打了聲招呼。

陳教授擡起頭看她一眼，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然後直接把一個量杯放在她面前。

“微信上跟你說的，你先調出來。”

“……好的。”

底下的學生大氣也不敢出，他們最害怕的就是上陳教授的課了。

段醒盯着許眠的動作，感覺比她還要害怕出錯。

好在什麽狀況都沒有。

陳教授不知道盯着量杯看了多久，才滿意的點點頭。

此刻距離上課還有十分鐘，底下的學生相對安全，但許眠就處于危險區了。

陳教授在短短的十分鐘內，提了無數角度刁鑽的學術問題，涉及到了底下學生沒有學的領域，連段醒都聽的腦子一陣一陣的疼。

但許眠還是一副應對自如的模樣。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快，手心出了多少汗。

這個陳教授是老教授了，很有聲望，大家都很尊重佩服他，他在這個專業裏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所以許眠才會很緊張。

被分到他的手下，許眠雖然覺得會成天提心吊膽，但也很高興。

名師出高徒，學校對她的期望看來不低。

陳教授願意接下她，也算是間接的肯定了她的能力。

随着上課鈴敲，陳教授直擊靈魂的提問也結束了，剩下的時間她只需要坐在下面聽就可以了。

這是大二的課程，但是有很多細枝末節別的老師不會提到，陳教授會。

這也是學校把她分在這的目的。

要想成功，細枝末節不能丢。

既節約時間又提高效率的方法，就是來聽課，當助理。

半節課過去，許眠不得不承認老教授的授課水平。

等這節課下課，許眠沒有時間等段醒，她要立馬跟着陳教授走。

段醒也知道，所以他也沒有故意放慢動作收拾，跟着同學一起走了。

許眠跟着陳教授去了他的辦公室，簡單的總結了一下今天上課的收獲。

陳教授一直沒有表情，許眠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什麽情緒都不行，只能硬着頭皮往下說，說完後靜靜的等着他開口。

“挺好的，不用緊張。”陳教授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許眠聞到一股紅茶的香味兒。

陳教授慢悠悠的喝了幾口茶之後才道：“小顏把你推給我的時候我說實話還不太想帶你。”

許眠感覺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

“不是說你不行啊，是我很久沒帶過學生了，上一個學生是五年前帶的，我這幾年一直在休息。”陳教授慢慢的說着自己的情況，“現在你可能覺得跟在我這比較輕松，但後面肯定是會很累的，你自己想好，我對你很滿意，看你怎麽選擇。”

許眠聽着他的話，不由得嘴角一抽。

他居然覺得現在是輕松的狀态？許眠頓了頓，不敢想象他說的很累是到什麽程度。

但是，她不想錯過這個學習的機會。

“陳教授，我可以的。”許眠沒有猶豫。

陳教授瞥她一眼：“很好，我很欣賞你，那，下周三之前給我交五篇論文，還有三份實驗報告。”

“……好的！”許眠聽完他的任務差點沒當場昏厥，下周三，今天就已經周五了！！

但她不敢反駁，她內心安慰着自己：這一定是人類能夠完成的任務。

從陳教授那裏出來後，許眠就沒什麽事了，剛和陳教授進行了頭腦風暴，她不想再幹別的事，給段醒發了消息說了一聲後就在外面買了份飯帶回家。

吃完之後，她便開始趕論文。

去掉今天，只有四天的時間了，她不能當鹹魚，要利用好每一秒。

于是等段醒回來的時候，就看見許眠待着防輻射眼鏡坐在電腦前，手速飛快的敲着鍵盤，身旁的小桌板上擺着好幾沓厚厚的資料。

許眠買了一個打印機在家裏，所以要打印什麽複印什麽都很方便。

段醒走上前看了看，就被一堆他還沒見過的學術性詞語晃得頭暈。

“忙了多久了？休息會兒吧。”段醒把買來的水果放在桌上，準備拿去清洗。

“今天就不休息了，陳教授太魔鬼了，我今晚先通個宵吧。”許眠匆匆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向電腦屏幕。

段醒頓了一下，看着她：“今天可以放松一點，你昨晚不是沒休息好嗎？”

“……哦。”說的也是。許眠推了下眼鏡。

段醒去廚房把水果洗好放在桌上：“先休息會兒吧。”

“我把這一塊寫完就收工。”許眠看了眼時間，今晚早早睡覺，明天早早起來繼續趕。

段醒也知道她的處境，這幾天都沒有纏着她，頂多就是親親抱抱。

在周二的下午，許眠肝完了陳教授給她下達的每一個任務。

她拿着成果過去的時候，陳教授還被她吓了一跳。

“你全都弄完了？”陳教授看着她手裏的東西，喝了口茶。

依舊是紅茶的味道。

許眠點點頭：“但是因為趕得比較急，所以可能……有的地方有些纰漏。”

陳教授點點頭：“放在我桌上吧，我問你幾個問題。”

“好的。”許眠乖乖應答。

又是幾個角度刁鑽的問題。

許眠從陳教授辦公室出來時，如獲新生。

段醒正在樓外等着她。

“怎麽樣？”段醒問她。

許眠笑了下：“感覺好像很順利？走吧，我這兩天應該沒什麽事了，今天吃點好吃的，犒勞一下我自己。”

“好。”段醒捏捏她的肩膀。

陳教授是一次性給她布置很多任務，然後再給一個小長假，許眠雖然累，但是也覺得充實。

一個學期過去，許眠的進步可以說是質的飛躍。

臨離開月城前，陳教授找到了她。

“以後是想單幹嗎？”

許眠不知道他忽然問這些是幹什麽，但還是老實的說了自己的想法。

“年輕人，有幹勁兒是好事，但是如果想積累經驗的話，我的實驗室很歡迎你。”

許眠有些驚訝：“陳教授……”

“你一個小姑娘，想一個人幹這行，沒點經驗人脈是很難走下去的，我實驗室不說大神雲集，但至少大部分人都是可以幫到你的，我只是給你個建議，看你自己怎麽選。”

“謝謝教授，我會好好考慮的。”許眠點點頭。

這件事她跟段醒說了一下，段醒只說會支持她的每個選擇。

許父許母也是這麽說。

事情最後還是要自己決定。

她心底其實有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了，但還是有些糾結。

不過沒關系，她還有很長的時間去考慮。

這個假期林詩潮聯系她聯系的十分頻繁。

林詩潮考研沒有上岸，她也不打算二戰了，現在在一個小律所裏工作。

律所接不到什麽單，她已經接近于無業游民大半年了。

“你說我現在二戰還來得及嗎？”林詩潮咬着吸管，十分糾結。

二戰考研，無疑是很痛苦的。

許眠看着她，不敢給什麽建議，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明白身邊的人都說支持的她的選擇這樣的話。

林詩潮知道她在想什麽，拍了她一下：“你大膽說你的想法就行了。”

“我覺得你這個行業的話，還是考研會比較穩妥一點。”許眠十分誠實。

林詩潮嘆口氣：“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我怕失敗。”

“怕失敗？”許眠重複了一遍，“不要怕失敗，你要怕的不是這個。”

林詩潮點點頭：“道理我都懂，就是很難越過心裏的障礙。”

許眠理解她，沒多說什麽，“你自己能考慮好，做出不後悔的選擇就行。”

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事情陷入糾結的漩渦。

除了段醒。

“你就沒有對未來的規劃嗎？”兩人一起看劇的時候，許眠問道。

段醒搖搖頭，又點點頭：“走一步算一步不也挺好的，我怎麽樣都行。”

只要是在她身邊，确實怎麽樣都行。

她如果要加入陳教授的團隊積累經驗擴展人脈，那他可以等她，自己先為她開路。

如果她想獨自出來硬闖，那他就守在她身邊，讓她少受點傷害。

再開學的時候，許眠也做出了決定，陳教授給出了明确的答複，如果她決定加入就即刻加入，許眠衡量了一下，決定今早加入。

林詩潮也做出了最後的決定，要考研。

段醒也為了保研的名額努力着。

好像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正軌上疾馳。

一晃五年過去，許眠研究生畢業也有兩年多近三年的時間了，研究生畢業後一年她就從陳教授的團隊裏出來單幹了，現在也有了一些起色。

段醒也跟着她一起。

“段醒，”許眠枕在段醒的腿上，“今年過年就不要一個人了吧？”

段醒頓了頓，“怎麽了？”

“反正我爸媽都知道了，你就跟我回家吧。”

“我都可以。”段醒把切成小塊的蘋果喂進她的嘴裏。

兩人各自沉默了一會兒，段醒忽然問道：“姐姐，你想什麽時候嫁給我？”

許眠頓了一下，放下了手機，“你問我嗎？”

段醒啊了一聲，“這個不需要問你的意見，是嗎？”

“……”許眠嚴重懷疑這個人就是在故意逗她。

不過也确實提醒她了。

兩人在一起這麽久，确實沒有想過什麽時候結婚的問題，連許眠的父母也沒有催促，一切都讓他們自己看。

許眠拿起手機，卻看不太進去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要什麽嫁給他，甚至對結婚的概念都有些模糊。

婚姻在她眼裏一直是個很遙遠的詞彙，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是她必須要面對的問題了。

在和段醒在一起之前，許眠壓根兒就沒想過結婚，但現在，她正在考慮和這個人結婚的事情。

但段醒似乎真的只是問了她一下，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之後的一周照舊是上班下班，生活過得平靜而充實。

依舊是平常下班的一天，段醒聲稱自己回去要去和見朋友，就先走了。

許眠一個人走在路上，思考着晚上吃什麽。

兩人在市中心買了一套房，離許父許母家也不遠。

許眠回到家裏的時候，發現地上被鋪了一地的花瓣，她從來不分花草的品種，但她估摸着這些是玫瑰花瓣。

她順着玫瑰花瓣的方向走去，來到了桌前。

桌上擺着基本舊舊的高中課本，許眠拿起來看了看，是她的。

書裏面有着兩種筆記，一個是她的，還有一個醜的讓人快要看不下去的是段醒的。

書下面壓着一張燙金紙，上面認真的手寫了一句話。

随着許眠的目光看下去，她耳邊也響起了同紙上一模一樣的話語聲。

“姐姐，你願意嫁給我嗎？”

沒有番外，下章完結。

寫的越來越痛苦了，質量也在直線下降，很抱歉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就開了文，讓你們看了個爛文。

有緣的話下本再見吧，下一本我會做好充分的準備，不說有質的飛躍，但希望能比這本好……

不寫番外是因為不想讓大家花錢看垃圾，這本确實是我寫的不好（雖然之前也沒好到哪去），我躺平任嘲。

感謝你們對我這個垃圾的包容，辛苦你們了看文了，下章大概不會寫很長，今晚就熬夜更掉，再次道歉，浪費了大家的時間，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