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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楚衣滿心哀戚,他這是什麽命,兩輩子都沒活過25歲。當他吐出舌頭準備狠狠地咬斷時,臉頰被重重的打了一拳,他的身體順勢飛出去,正巧落在兩撇胡腳下。他還沒做出躲閃的動作,就被兩撇胡一腳踩在臉上,那個嘶啞的聲音桀桀的笑着,他驚恐的瞪着眼睛,因為有兩個人拿着刑具朝他走來。
兩撇胡蹲下身捏着楚衣的下颌,看了一會兒,朝那倆人揚了揚下巴,那倆海盜便一前一後捉住楚衣的手腳。楚衣奮力掙紮,他不要像豬一樣被綁起來!
海盜半天也沒綁好,不耐煩的拍打着楚衣的臉頰,帶着十足的羞辱意味。兩撇胡煩躁的一揮手,瘦骨嶙峋的手指直指着剛才的型架,說:“吊上去。”
“不……!”楚衣撕心裂肺的喊出這一個音,他顧不上嗓子的焦灼感,顧不上沒多少力氣的身體,都得像個篩子。
他更不知道,這一聲凄厲的讓門外的戴納心都一抖,差點就要沖進去救人,幸而巴倫還清醒,一直注意着侯爵大人的臉色,給自己人打了暗號他們才秩序井然的不動聲響的解決了門口的守衛,然後他們一個個貼牆等待,等待最佳的時機,救出人。
盡管楚衣的發聲讓海盜們有些意外,但他們一直也沒有相信他就是個啞巴,所以在那短暫的一愣之後,麻利的捉了他的胳膊往那邊拖去。兩撇胡更加興奮了,嘴裏說着亂七八糟的下流話,揮着皮鞭就往楚衣身上抽,一邊抽打一邊還叫嚷:“啊,叫出來吧,你這個騷 ·貨,使勁的浪 ·叫吧,我要讓你原形畢露!”
楚衣扭動着躲那些鞭子,但是他這樣子也只能小幅度的左右掀動身體,可鞭子還是一下下都落在單薄的身體上。門外的戴納聽着鞭子抽到皮肉上的聲音,緊緊的閉着眼睛,King本來可以不用受這些罪,怎麽都是自己連累了他。他命令自己冷靜,現在只有他能救出他來,對着巴倫他們打了幾個手勢,然後慢慢的小心的欺近門口。
楚衣終于還是被拖上了型架,他的雙手已經被套進了皮質的手铐裏,他們正在搬動他的身體準備套牢他的腰和腳,嘴巴裏被強行送進一個圓形的檀木球,連着的帶子繞到腦後系緊。
兩撇胡興奮地在虛空中揮舞着鞭子,他很久沒碰上這麽讓他有興趣的人了,這個人不言語很少掙紮,在航遠號上很冷靜,身體薄瘦修長,皮膚白皙滑嫩……他這麽想着看着,就忍不住要看到這個俊秀的男人滿身開滿紅梅的場景,那将是多麽美妙的事情啊。假以時日,讓他徹底成為自己的寵物,讓他愛上這種被鞭打的感覺,然他自己來求自己鞭打他,那麽淡漠禁欲的表情,說出淫 ·蕩的求·歡的言詞……單單是這麽想着他就興奮的要發抖。
這個未來簡直太美妙了!
戴納(兒子,為毛我打你的名字總是錯,大奶= =|||還有二奶麽?)帶着人突然沖進去,驟然響起的槍聲讓所有人都一震,楚衣扭頭去看,發現是戴納頓時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他現在腰已經被吊上去了,彎着身子看他收拾這群欺負他的海盜,心裏異常的痛快。
兩撇胡沒想到會有這個變故,從來沒有人回來營救同伴,他們能自己逃出去誰還再送到狼窩呢?何況,他們縱橫這麽多年,從手裏逃出生天的也不過一兩艘船,而他們占據稱王的這個小海島,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所以眼前的事情,他真是一點都沒想到。但是畢竟是在道上混了這麽多年,他很快冷靜,并且借着身子瘦小的優勢躲在一塊門板之後,黑皴皴的鞭子朝着楚衣揮過去,卷住他的腰向自己這邊帶,刑架跟着滑過來。
他知道,來人要救的就是這個了,只要人質在自己手上,他勝利的籌碼就要多過對方。
話是這麽說沒錯,抓住對方的弱點就能決勝千裏,這經過無數事實論證得出的結論。但是,他面對的是戴納,戴納手裏的是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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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沒什麽,關鍵的是戴納槍法精準,從來沒有失過手。他深谙綜合各種影響因素以加大精準度之道,想達到什麽效果都是輕而易舉。(其實我好想這麽寫啊:連子彈出膛的力道都能控制,我神話了,大家就當射箭看吧= =)所以,戴納很是漫不經心的笑了笑。
然而當他看着兩撇胡把架子拖過去,并沒有挾持着跟他提要求,而他的瞄準也只能跟着一直變,等到兩撇胡徹底用楚衣和門板擋住自己的時候,他不禁心裏咒罵,這個海盜頭子果然夠狡猾。
現在他根本找不到射擊的角度,開槍可能會射傷楚衣,也可能打在門板上卻傷不到兩撇胡半點。戴納與兩撇胡對峙着,巴倫帶着人迅速的解決其他海盜,皇家訓練出來的精英戰士,在抛棄華麗章法之後,招招取敵性命,沒有絲毫的猶豫,死亡瞬間而至。
他們所向披靡,但是戴納卻絲毫沒有進展,他想過各種取巧的辦法,但是都有可能傷到楚衣,他已經看到楚衣胳膊上拿到猙獰的切口,那就是在給他擋那一刀的時候被硬生生穿透的。他浸泡過海水,又在這裏被困了将近兩天,經受了這麽殘暴的場面,他的體力早就不支。如果他再傷到他,在這一切上雪上加霜,楚衣可能會沒命。
戴納集中全部精力看着兩撇胡的舉動,他也注意到身邊厮殺的酷烈,正巧有個海盜轉到他身邊,估計是想趁着他不注意下黑手,偏巧他這回正在考慮怎麽曲線救人,他嘴角勾起一絲笑,踢腿拔出綁腿上的匕首的同時,還幫巴倫一把将一個海盜踢倒在地,然後轉身一劃,刺中那偷襲的海盜。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戴納朝着門板那裏瞄準,對着稍微有點松懈的兩撇胡嘭的開槍。
兩撇胡非常狡猾,在戴納瞄準他的時候就開始拖動楚衣,當子彈飛出來挨到邊的時候戴納目瞪口呆的希望時光倒流收回這一槍,因為那子彈正好是打在楚衣腹部的。
楚衣此時勉強的靠着毅力強撐,但指望他躲開子彈那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戴納緊緊的閉着眼把頭扭到一邊,他無法再看到楚衣身上再次染上血跡。
12.2
子彈射入肉體的速度快的只是一眨眼,戴納卻覺得過了千萬年,但他沒有聽到預期的悶哼,而是什麽墜落到地面的悶重聲。回頭一看,那是巴倫的弟弟——丹尼,撲過去把吊着楚衣的鐵架子推到了一邊。
戴納抓住這個空當,連着開了幾槍,但是他本意也不是要打死兩撇胡,因為他們已經驚動了其他的海盜,有人陸續過來和門口的自己人打了起來,他們現在需要趕快撤退。所以丹尼拖着鐵架子就把楚衣往門外推,戴納和巴倫殿後,他們且戰且退很快退到門外,戴納大喊着“撤退撤退”。(對手指,瓦實在不擅長這種激烈的打鬥場面,寫的不好,大家将就着看吧。)
那個鐵架子不太好拿,巴倫指使四個人擡起四角,然後趕快掩護着離開了。他們一路上遇上幾撥海盜的阻攔,但根本不堪一擊,于是順利的來到約定的地點,航遠號已經在此恭候多時。
肯尼看到鐵架愣了愣,戴納一揮手讓人趕緊登船,他才反應過來。
楚衣整個人都覺得暈乎乎的,似醒非醒的很不痛快的感覺。戴納拍着他的臉跟他說話,他能聽到也能感覺到疼,他想說你別這麽用力,我身上已經很疼了,但是卻張不開嘴,不是幹渴,是真的沒有力氣,好像他趕了十幾天的路,終于到了終點,體力耗盡,心裏緊繃的那根弦也松懈下來。
“巴倫,你給他處理一下傷口。”戴納退開,外科傷口他們都懂一些知識,但是這麽猙獰的刀傷,還是請這裏最專業的人來收拾才好。
巴倫點頭,然後對他說:“您的傷,也要重新包紮才好。”
戴納沒當回事,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催促巴倫趕緊給楚衣清理傷口。巴倫深知這位侯爵的脾性,自然不好再多費口舌。
檢查之後,楚衣身上沒有其餘的傷,但是那道刀口被海水浸泡沒有及時包紮,邊緣有些潰爛發炎,巴倫建議剔除爛肉,他們現在帶着的藥物無法保證它盡快愈合,這樣的拖下去,肌肉會萎縮,那這條胳膊以後在力量方面就存在很大的隐患。
可是這種手術并不是巴倫能做的,他們需要盡快的找到港口靠岸找醫生。但這茫茫大海,再行進一兩天也看不到半塊有人跡的陸地。
戴納重重的嘆氣,擺擺手讓人都先出去,肯尼本來想說讓他注意休息的話,但看着他臉色不豫,實在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跟着人一起退出去。
到甲板上喘口氣,丹尼跟着上來,點了顆煙,又扔給他,才說:“侯爵好像很在乎那個King啊。”
“是啊。”肯尼正郁悶着一肚子話沒處說,聽到丹尼說出自己的想法,長出了一口氣,終于不是一個人了。
“你是侯爵的近侍,知道的肯定比我們多,不那麽保密的話就給我說說吧。”他擠了一下眼,很不懷好意的笑。
肯尼哈哈一笑,說:“我也不了解,在中土最後那天,侯爵一早出去了,等他回來就在樓下酒館和King喝酒,他們聊得很投機,然後……你們都知道了,King登船。”他聳聳肩膀,很有些無奈的樣子。
“如果只是剛認識,侯爵的性格似乎不是這麽容易就……不太可能是新認識的。”丹尼自言自語似的分析了一下,做了結論,他不信那個冷漠的侯爵突然就變成自來熟了。
“鬼才知道。”肯尼翻個白眼,吐掉嘴裏的煙,回身往船艙走去。丹尼在原地笑了笑,也跟着回去了,他要把自己問到的回去傳達一下。
戴納拿着毛巾給楚衣擦額頭冒出的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如果當時自己沒有拉他去喝酒,自己沒有喝到爛醉讓他照顧,以至于跟着自己上了船,他就不用受這份苦,生死一線。
嘆了一口氣,他蘸了溫水給楚衣濕潤嘴唇。這是當初楚衣照顧他時做過的,現在自己原樣還給他了。
肯尼進來送晚飯,說要代替他照顧人,他想也沒想就回絕了,沒有原因,他覺得自己照顧他是應該的。固體食物不能喂,戴納便一匙一匙給楚衣喂進魚湯,他可是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進食了,本來就一陣風就能吹到,現在更是瘦的脫形了。
航遠號平穩的航行在夜晚的大海,戴納手臂撐着額頭守在楚衣床頭,閉目眯一會。
楚衣緩緩睜開眼睛,打量一下周圍,想起自己已經被戴納救回來了,終于安心的笑了出來。老天還沒有抛棄他啊。
扭頭看到困頓不堪的戴納,擡手推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些使不上力,把袖子挽上去,看到上臂的包紮,才明白自己為什麽在海盜那裏會那麽無力會那麽挫敗,他本來身體就不夠強健,受了傷受了驚體力就更差勁了。幸虧戴納沒有丢下他不管,他看着那張安靜的睡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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