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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2:17:52 字數:6557
徐紹熙徘徊在舒家氣派的鐵門前。
自那天和紹亭發生沖突後,他不曾再回過家。這些天,他就像個游魂似的在外面流浪,任深沉的無奈和悲哀啃噬着自己。突然,他渴望能找個人聽他傾訴一切,而他唯一想得到的人選,就是舒妤。
紹熙伸手按鈴,很快的便有人來應門。在女傭禮貌的帶領之下,他走進舒家富麗堂皇的大廳:但迎接他的不是舒妤,而是一個美麗、氣質優雅的中年婦人。
紹熙禮貌地與邱欣蘋問候,“想必你是伯母,請問舒妤在嗎?”邱欣蘋忘了原本想說的話,心弦也因他而震人蕩””眼前的他長得如此像紹亭,
那他是……她絕不會錯認陳家男人出色的特征,“小強?”她呼喚這個一直存在記憶中的名字。
“你認識我?”他感到意外。
“當然,我是你”””她吞下已到舌尖的話,改口說道:“你和小豪長得非常像,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小強”這個名字連他自己聽起來都覺得陌生:他不明白舒伯母為什麽會用這個長久被他遺忘的名字來叫喚他?
“大哥會把從前的事情告訴你,可見伯母在他心目中已經占有特殊的地位;他一向是絕口不跟任何人提起那些往事的,”邱欣蘋無言以對。她怎有勇氣承認,她之所以知曉這一切,是因為她就是狠心抛棄他們兄弟的親生母親。她再次身陷于椎心的痛苦中,面對着自己的兒子,她卻無顏相認,她明顯的愁苦突然令紹熙不自在起來,于是他起身想告辭。“舒妤不在吧?那我還是先走妤了!”“不!”她激烈的喊住紹熙,仿佛他的離去會踩碎她的心一般。面對紹熙充滿疑惑的眼神,邱欣蘋緩一緩語氣,強擠出笑容。“我正無聊找不到伴打發時間,你能不能留下來暗我多聊一會兒。”在她殷切的邀請下,他無法拒絕的留了下來。她似乎并不急着跟他說話,只是不斷的招呼他喝飲料、吃精致的西點;他感覺得到她的眼神從不曾須臾離開過他,她怪異的舉止并不尋常;但很奇怪,他發現自己非但沒有排斥她,反而對她産生一種樂于親近的感覺。
“好吃嗎?”她綻開真心的笑容,仿佛只要看到他吃東西的模樣就能令她感到無比的滿足。
他無法自己的回以一笑,似乎連日來的陰霾在瞬間也淡去了不少。“我已經好久沒有過這麽好的胃口了:其實我應該感謝你留我下來,因為,我也沒有什麽地方
可去了。”“怎麽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和初次見面的她如此投緣,絲毫不介意将自己的隐私告訴她,“我和大哥發生了争執,這陣子我一直在外面游蕩。”她的心一陣刺痛。“為什麽?難道你大哥他”””“不!伯母別誤會,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就是我大哥。”他俊挺的臉龐充滿感情。“自從我們家發生變故之後。我大哥便一直将我當成是他的責任;他對我要求很高,所以有時候我會覺得他根本不懂我,但這些卻絲毫無損于我們兄弟之間的感情。”邱欣蘋無法自抑的流下淚來。
“伯母?”紹熙手足無措的看着她,不懂自己說錯了什麽。
“沒事。”她輕拭淚水,因自己情緒的失控而尴尬不已。“我只是聽你說這些話,太感動于你們兄弟之間深厚的情誼而已!”“舒伯母真是一個感情豐富的女人!”紹熙心裏這麽想;她的關懷令他感到一片溫暖。
“小強,伯母希望你能回家,別再讓小豪替你擔心了。”她柔聲勸道。
想起自己的問題,紹熙眼中再度覆上一層陰影。“我的心還很混亂,在我還沒想出解決的辦法之前,我不願意就此面對大哥。”邱欣蘋擔心地緊蹙雙眉。“但在這之前,你要如何生活?如何安頓自己呢?”“我已經是個獨立的大人了,我總會想出辦法的。”“不:我不能任你一個人在外頭吃苦!”邱欣蘋深吸口氣,怒力平複翻騰的情緒。為自己激烈的反應找借口。“我們能在茫茫人海中相遇,是一種難得的緣分,我已經将你和小豪當成是自己的兒子一般看待。”紹熙感動的握着她的手。“謝謝你!多了伯母這份關懷,我一定會更加振作,相信我。”邱欣蘋反握住他的手,深深的凝視着他,“小強,伯母尊重你不願回家的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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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但至少讓我幫你。”他搖頭。“我不能麻煩你!”“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她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只求能稍稍彌補對他的虧欠。“我在外雙溪附近有一幢別墅,你先在那裏安頓下來,讓我照顧你。”不給他反對的機會,她接着又說:“就算是為了讓我安心,我無法眼睜睜看你一個人居無定所的在外頭流浪,好嗎?”在她的百般堅持之下,紹熙終于滿懷感激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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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菱!”紹熙在幽暗的巷子口攔住她。
乍然面對紹熙,芷菱的忿怒多過驚吓。“這些日子你究竟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紹亭找你找得幾乎要發狂!走,跟我上樓去!”他搖頭。“不,我想先跟你單獨談談!”芷菱本能的退離他。“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麽好談心的了,我的想法、我的決定永遠不會改變。”“該死的!”他忍不住咬牙低咒。“你至少欠我那麽一次人情,就算是你給付從我身上尋求慰藉的報酬吧!”不給她猶豫的機會,紹熙強拉着芷菱,朝巷口外僻靜的公園走去。
芷菱沒有掙紮,雖然他加諸于她手臂上的力道并不足以捏痛她,但她知道,他的堅持卻是堅定如鐵。
幽暗的公園裏幾乎沒有人跡,他們需要的正是這種不受打擾的寧靜。
昏暗的燈光下,紹熙仔細的端詳她那張僵硬卻依舊美麗的臉蛋。“你好嗎?孩子””好嗎?”芷菱不肯回答。
突然一個駭人的念頭襲上他的腦際;紹熙激動的抓住她纖弱的雙肩,失控的拔高音量。“告訴我,你沒有傷害他””沒有!”“我沒有!”她深吸口氣,無法殘忍的欺騙他。“我曾經多次想這麽做,但最後,我知道自已根本做不到:!”他的神經陡地松懈下來,卻因此而微微顫抖。“謝謝你肯給他一個生存的機會。”“紹熙,我并不想一再的傷害你但我不得不說;我絕不會讓這個孩子和你之間締結任何關系。”在這一刻,他好恨它的無情。“你怎能如此殘酷?他是我的孩子!”“紹亭會給予孩子所需要的父愛,希望你能徹底放棄他。”她本能的保護意識擡頭,用雙臂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軀,仿佛也因自己冷酷無情的話語而覺得寒冷。
一股悲憤壓在他的胸臆間,幾乎使他窒息。“芷菱,你太自私,大哥明明深愛着舒妤,你怎麽忍心利用他的慈悲和對你的關懷,而破壞他和舒妤的感情?”她混亂迷茫得只想保護自己。“我不在乎你怎麽說我,我只是堅持自己所想要的一切,而這一切無非是想給腹中孩子一個安定的家,給他一個最好的父親。”“我才是孩子的爸爸,而且我會是一個最好的爸爸,只要你肯給我機會證明。”深沉的無奈幾乎就要擊垮他。“芷菱,我要如何做,你才肯相信我的真心?
為了證明自己,即使你叫我去死,我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如往常般,他的出現總會撼動她的心,這使得芷菱更瘋狂的想傷害他。“就算你因此而尋死,我也不會相信你!”地無情的言語終于徹底的打敗了他,悲痛過度的他幾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芷菱強忍住幾乎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她不懂,她為什麽非得一再的傷害他不可。
就在此時,原本寧靜的公園卻突然變得不再寧靜:越野機車像怒吼般的引擎聲破壞了一切;伴随着車上數名男女瘋狂的呼嘯聲,由遠而近地朝紹熙和芷菱沖過來,其中一部越野機車的車頭燈刺眼的照在紹熙的臉上:他微眯着雙眼适應這道強光,并試着看清陸續跨下機車的數條人影。
“原來真是我們的大情聖!剛剛在路上我還以為是我眼花了,所以找特地尾随來看個究竟。”女孩的嗓音有着虛僞的友善。
紹熙很快的就認出了小妮,她是他曾經交往并抛棄過的衆多女孩中的一個。
“芷菱,走!”他一把拉過她,試圖帶她離開這一場混亂;他不會傻得以為小妮尾随來此的目的,只是友善的跟他打個招呼。
“急什麽呢?”在小妮的示意下,她的夥伴擋住他們的去路。“好久不見了,大家聚聚嘛!想當初,我們兩個還曾濃情蜜意的緊抱在一起呢!就算現在已經散了,也沒必要翻臉不認人吧?”小妮仰首灌着啤酒,看起來略帶醉意,但她眼裏所流露出來的恨意卻使他相信,小妮并沒有醉到忘了怨恨他的地步。
她的同伴個個不懷好意的盯着他們瞧,紹熙的心恐懼得緊揪成一團,不為自己,而是為了躲在自己身後、明顯因害怕而顫抖的芷菱。
“小妮,我們之間的糾葛不關第三者的事;先讓芷菱走,然後我會陪你鬧到你滿意為止。”芷菱的安全是他唯一在乎的。
“何必那麽小氣呢?我記得你一向最大方了,最不把女人當一回事的。”小妮的笑聲尖銳刺耳。“就讓我這些兄弟們同樂同樂一番嘛!讓他們見識見識你身後那個楚楚可憐的可人兒,究竟有什麽法寶能馴服你這個喜歡拈花惹草的浪蕩子。我的兄弟都非常好奇,渴望能嘗嘗你的女人究竟有什麽特殊的滋味。”他們鼓課的狂笑歡呼,像終于獵到獵物的獵人般緊緊包圍着他和芷菱。芷菱緊張駭怕得捏痛了他的手,瘦弱的身軀不斷地打顫着;紹熙強迫自己鎮定,以便蓄勢待發,他發誓,就算必須犧牲生命,他也要保護芷菱。
他出其不意的率先發動攻勢,紹熙俐落的撂倒一名距離他最近的家夥,但卻引來其他同伴的拳打腳踢。
為了芷菱,他忍受劇痛不準自己被打倒;但即使他再勇猛,也敵不過這麽多人殘暴的毆打””終于,他像只洩了氣的皮球一蹶不振癱倒在地上。
“放開我!紹熙,救我”””
芷菱歇斯底裏的尖叫聲,伴随那些阿飛淫邪的笑聲,聲聲皆傳至他的耳中。紹熙奮力的拉回他幾近要喪失的意識,吃力的想爬起來幫她小妮狠狠的一腳,再度将遍體鱗傷的他踹倒在地上,她居高臨下的斜睨着他,眼裏充滿了惡毒的怨恨,“我的大情聖,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麽一天吧!”“求求你,放過她”””“你求我?你竟然也肯低聲下氣的求我?你忘了嗎?你曾經是多麽不可一世,把我像丢破鞋似的不屑一顧的丢棄;你的威風、傲氣到哪去了,就為了那個瘦得像竹竿的女人,值得嗎?”小妮像發了瘋似的,無法停止那刺耳難聽的尖笑聲。
“我愛她”””這是紹熙唯一的解釋。
小妮終于止住了笑:她漂亮的臉孔因強烈的恨意而扭曲。“你懂什麽叫愛?當你任意踐踏別人的心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感受?”兩名彪形大漢輕松的箝制住芷菱,故意用充滿淫欲的眼神盯着她,不規矩的手不時在她身上移動着,另一個甚至企圖要湊過臉來強吻她””芷菱仿佛身受着酷刑的煎熬,淚水泛滿雙頰,強烈的恐懼使她忍不住失聲尖叫。
紹熙猶如萬箭穿心,他困難地爬起,以充滿懇求的眼神看着小妮。“虧欠你的,由我一個人償還,只要你肯放過她,我願意做任何事。”“任何事?”小妮根本不相信。一臉的嘲笑。“即使我叫你去死?”他沒有浪費唇舌回答這個問題,而直接以行動證明。他從地上綸起一個空了的酒瓶,猛然朝地一敲,手一轉,毫不猶豫地将鋒利無比的玻璃,插進自己的腹部溫熱的鮮血有如香槟般自紹熙腹部噴灑而出””四周突然完全安靜了下來,沒有小妮的嘲笑聲,沒有淫邪的叫鬧聲,也沒有芷菱的哭喊聲,他們全都呆若木雞的瞪着他……紹熙漸漸不再感到疼痛,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開始籠罩着他。他茫然的看着身軀被自己的血液所浸濕,鼻前尚且還可聞到一股嗆鼻的血腥味。這是血嗎?自己受傷了嗎?為什麽感覺不到半絲的痛楚?
他的腦子和眼前漸漸變得一片空白,一股寒意自他體內竄起,繼而彌漫至他整個身軀……他覺得自己似乎正飄浮在半空中,飄飄然的觸不到任何真實的感受。
“不””不”””芷菱發出扯心剖肺般哀凄的尖叫聲。
芷菱傷心欲絕的哭泣和呼喚,終于再度喚回紹熙逐漸模糊的意識;他依稀看到芷菱正跌跌撞撞的向他飛奔而來,蒼白的雙頰挂滿了為他擔憂的淚水。他綻開一抹滿足的笑靥,喜悅充斥整顆心。值得了!有芷菱的淚,值得了!紹熙雖死無憾!
無邊的黑暗終于完全擄獲了他。而他的唇邊仍挂着滿足的微笑。
***
舒妤輕攬着芷菱坐在醫院的長廊。
芷菱因為驚吓過度而顯得神志茫然,她不哭、不說話,蒼白如紙的臉有着怪異的平靜。
舒妤将視線轉向始終僵立在手術室門前的紹亭:她的鼻頭不禁一酸,淚珠兒立刻盈滿眼眶。他僵硬的站姿明白顯示出心中的激動,剛毅的臉龐因無邊的恐懼而緊繃着;他始終緊盯着手術房門上的紅燈,似乎它的明滅攸關着紹熙和他的生死。
自紹熙被推進手術房後,紹亭始終站在那裏,一步也不曾移動過。他拒絕舒妤的溫柔和關懷,不願将心中半點的愁苦讓她分擔,只是固執的将自己囚禁在無底的恐懼中。
“小強!”聞訊趕來的邱欣蘋急奔至手術室門前,瘋狂的想推開手術室緊閉的木門。
“媽?”母親激烈的反應令舒妤驚訝;但她暫時按捺下滿心的疑惑,立即迎向前去扶住激動異常的母親,“手術正在進行;我相信,紹熙會熬過這一關的!”“小強不能死!我不能再讓他離開我……”舒妤的撫慰絲毫無法減輕邱欣蘋心頭的惶恐,她感到一股冰冷的恐懼,使她忍不住渾身打顫。
“不會的!紹熙知道我們都在等他,他一定會堅強的熬過來的。”舒妤柔聲輕撫,她真的這麽相信,紹熙的倔強絕對足以打敗死神的糾纏。
邱欣蘋已經狂亂得靜不下來,她不斷的哭泣,不斷的語無倫次的述說着。“我
好不容易才見到他,我好不容易才有機會照顧他””我不能忍受再度失去他!為什麽會這樣?我照顧他,強留他住在別墅裏,就是怕他一個人在外頭發生事故,我想保護他,為什麽還是發生了不幸呢?”這場混亂終于震醒了紹亭;紹亭将心中所有的恐懼化成怒火,一古腦地發洩在邱欣蘋的身上。“你走!我弟弟的生死與你毫不相于,你憑什麽接近他、照顧他?
你根本不夠格!”舒妤被紹亭這段犀利的言語和怒氣所震懾,她的喉嚨緊繃得說不出任何話來。
“不!我不走!無論如何我都要守在他身邊。”面對兒子充滿怨怼的雙眸。邱欣蘋的心仿如被利刃刺得鮮血淋漓;但她卻不準自己在這緊要關頭退縮。
“我弟弟的生死與你這個“外人”毫不相幹,我不希望你留在這裏打擾他。”紹亭的眼神冷得有如冰凍千年的寒霜。
邱欣蘋再也不想繼續隐瞞這個秘密,她不顧一切後果的說出事實。“我不是外人,我是他媽!即使你再恨我,也不能剝奪我這個做母親的權利。”舒妤一臉震驚,腦中一片空白,一時間她無法言語。
“你根本不配在我面前用那麽神聖的字眼稱呼你自己!”紹亭的心充斥着被遺棄的痛苦,但他長久以來的恨意更淩駕了一切。“當年你狠心的丢下我們,從那時候起,在我的心目中,你就已經死了,永遠的消失了!”邱欣蘋痛苦的嗚咽着;小豪強烈的恨意幾乎徹底擊潰了她。
舒妤終于明白,完完全全的明白了,連日來積壓在心中已久的疑惑終于全部都找到了答案。沉甸甸的哀傷情緒迅速取代了那一團迷霧,她很想為自己、為紹亭、為上天無情的捉弄而哭泣,但她的淚水卻又悲傷得流不出來。
“手術室”門上的紅燈在這時候滅了,大家斯期待的木門終于被推開。舒妤看着父親疲累的走了出來,但母親已先她一步迎了上去。
“博文,小強---他---”邱欣蘋緊緊抓着丈夫身上的綠色長袍,唯恐他的答案會令她生不如死。
“傷口很深,血也流了很多,但那小夥子過人的意志力戰勝了一切,”舒博文
釋然的露出笑容。
邱欣蘋喜極而泣的将自己深埋在丈夫的懷裏。而紹亭也在強烈的釋然下。無力的頹坐在長椅裏,他覺得好比在地獄的煉火折磨中走過一遭,終于獲得無罪的宣判回到了天堂;他将頭埋在雙掌中,不讓別人看見他淚濕的雙眼。
身後的些微聲響引起了舒妤的注意,她轉身走向芷菱,芷菱已經站了起來。她的臉上不再有怪異的平靜,串串的淚珠滑了下來:她頓時發出了痛苦而凄厲的哭聲。但她的淚眼卻流露出一種重生的喜悅。
舒妤緊緊握着她的手,也與她淚眼相對,她們眼中有着同樣喜悅的光芒。“你聽到了,紹熙沒事,他會完完全全的好起來!”芷菱不住的點頭,任淚水盡情奔灑,最後卻出其不意的暈倒在舒妤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