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戒指

第25章 戒指

“我......”禹靈能隐約捕捉到鐘檠話中未盡的意思，他并不抵觸，只是很少去往這方面想，有些不知所措，“我不知道......”

鐘檠盯着他輕輕垂着的纖長分明的睫毛，得寸進尺地溫聲哄他，“那先去看一看，恩？”

他的手臂橫在禹靈背後，前傾過身一點一點地親他抿起的唇。禹靈被鬧得說不出完整的話，比起在酒店，心裏也更多了些柔軟松動，便默認地由着他。

懷中人沒有展現出抗拒，鐘檠的心跳倏然快速起來。他克制地把禹靈抱緊，扣回扣子，靜靜地待了一會兒，等過于熱烈的情緒逐漸平複，才起身坐到駕駛位去開車。

最近幾天夏轉秋，溫度起起伏伏的不穩定，晚上突然降了溫，禹靈穿着旗袍，下車時被風吹得打了個噴嚏。鐘檠走過來将他環到身前，用背擋住風，慢慢吞吞地走向單元樓大門。

他用門卡打開門，順手又把卡片塞給禹靈，“随時都可以來，靈靈。”

禹靈捏着收到的第二張卡片，“那你呢？”

“有備用的。”進了單元樓大廳，鐘檠仍舊貼着他走，黏黏糊糊地去乘電梯。

這裏是一梯一戶，電梯按樓層也需要刷卡，鐘檠握着禹靈的手按下16樓，一邊和他商量，“等周末一起去買點家具和杯子碗碟什麽的，我之前不過來住，房子裏很空。”

鐘檠意有所指地補充：“要買兩套。”

禹靈的耳廓稍稍泛起熱度，糾正道：“沒有說要過來住。”

“偶爾。”鐘檠貼在他耳後說話，放輕的聲音裏帶着笑。

說話間電梯已經到了樓層，鐘檠牽着他出去。電梯外的平臺空間也很大，都是屬于房主的，一般人家大抵會好好設計一下做成換鞋儲物的地方，鐘檠暫時沒心思管，平臺上只鋪了米白的地磚，光禿禿一片。

打開門，房子裏的風格和外面別無二致，顏色大多是白的灰的，幹淨敞亮又單調。禹靈穿上鐘檠放好的拖鞋，跟着他先把房子逛了一圈，讨論還需要再買些什麽。

鐘檠打開主卧斜對面的書房，早就考慮好了這裏要做什麽，“這間以後給靈靈當家裏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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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字還沒一撇的事，他卻說得理所應當，禹靈忍不住笑了下，輕聲道：“這件事還早呢。”

鐘檠捏着他一側的腰，垂頭親他唇邊翹起來的弧度，含糊地堅持道：“先定好。”

他擡起禹靈的臉，細細密密地吻他，溫柔的吻逐漸變得投入，彼此的呼吸交纏融合。禹靈緊貼在他胸膛，能感受到對面傳來的激烈而澎湃的跳動，不由地緊張起來，手指牢牢攥住他衣角。

鐘檠撐着他的身體和自己貼近，帶着他踉踉跄跄地撞進主卧，撲倒在床上。

旗袍的扣子再度崩散，禹靈的臉頰和肩頸浮起薄薄的粉色，他咬了咬唇，忽然斷斷續續地小聲說了句什麽。

鐘檠聽到後只挑了下眉，沒有過多猶豫地啞聲應：“好。”

只要是和禹靈，做哪一方并不重要。

他稍微起身，控制着力度主動坐下——

過了午夜，鐘檠扶着人洗好澡，幫禹靈套了一件自己的T恤。禹靈被他折騰得累了，昏昏軟軟地裹進被子裏，須臾就睡得香沉，眼尾仍存着幾絲未褪的紅痕。

鐘檠躺到他身邊，小心把人抱進懷裏，又摸到他右手，擡起來看了看。剛剛自己一直捏着他手腕壓在床上，現在腕子上一圈還是紅的。他仔細揉了幾分鐘，時不時低頭看看枕在肩膀上睡得安穩的禹靈，心中溢出的滿足無以言喻，俯身在他額角長久地印了個吻。

*

禹靈一覺睡到接近中午才模糊睜眼，卧室裏拉着半透的窗簾，陽光朦胧并不刺眼，他恍惚地望着窗外，慢慢記起昨晚的事，不自覺把臉朝下埋進枕頭。鐘檠比他醒得早，單手摟着他，察覺到懷中人的小動作，放下手機側身黏到他背後，在被窩裏摸索到他縮起來的手，硬是擠進去十指相扣。

“醒了？”

枕頭下傳出悶悶的一聲“恩”。

鐘檠又貼着他後腦勺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禹靈摩攃着枕面左右搖頭。

鐘檠笑了聲，把他撈起一點翻過身面對自己，捏捏他櫻桃紅的耳垂，貼心地沒有再接着前面的話，“起床吃午飯？”

禹靈終于擡眸看他，神色間綻露出幾分少見的腼腆，“好。”

兩個人起床洗漱，禹靈昨天只穿來一件旗袍，現在已經不能上身了，鐘檠找出自己的新衣服褲子給他，休閑褲有抽繩，在腰上紮緊後倒也不容易掉，只是這一整套穿在身上寬寬松松的，顯得禹靈更纖瘦幾分。

昨晚過來的路上禹靈有和呂月說過在外面住一晚，所以也不急着回家，吃完午飯可以先去店裏。他到廚房去看了一圈，冰箱裏還有些新鮮蔬菜可以煮挂面，便拿出來打算自己做一點。

鐘檠跟着他進來，拿下他手上的東西，“我來吧。”

禹靈将信将疑地把菜遞給他，“你會嗎？”畢竟以鐘檠的家境應該輪不到他親自動手做菜。

“放心，不會讓靈靈餓肚子的。”鐘檠自然而然地湊過來在他臉頰上親一口，随後拿着菜去池臺上洗。

禹靈在他旁邊，把他洗過的菜切好裝盤，等他起鍋燒面。鐘檠不是五谷不分的富家少爺，廚藝雖然不多但還算有一點，簡簡單單地做兩碗面沒問題，味道說不上驚豔，勝在鹹淡剛好。

兩個人吃完面，禹靈原本準備整理一下直接出發去店鋪，卻被鐘檠打斷抱着坐到了沙發上。他背靠在對方懷裏，仰頭去瞧身後的人，還惦記着自己的工作，“下午要去店裏。”

“晚點

再去。”鐘檠将他環在身前，放在他小肚子前的手情不自禁地去揉揉，耳鬓厮磨，“想這樣再跟靈靈待一會兒。”

此刻的氣氛溫馨安然，他有點不舍得。

這樣密切地倚靠在一起确實讓人安心放松，禹靈垂下眼默許，聽話地坐在他身前，從手機裏找出一部紀錄片安靜地看。半晌後，他抿唇默默攔住對方從自己小肚子開始揉到腰側的手，把它拿開鄭重地放到旁邊。

鐘檠反手更緊地握住他，禹靈掙紮一下掙不開，便放棄抵抗地由他去了。鐘檠笑意明顯，捏着他的手，心尖也是軟的。他湊上前，和他一起看手機屏幕上正在放映的紀錄片，腦子裏想的卻是其他——禹靈用了他的沐浴露，穿着他的衣服，全身都是他的味道。

禹靈屬于他，他想告訴所有人。

鐘檠忽然道：“靈靈，我們來拍照片。”

禹靈側過頭，不太明白，“什麽照片？”

“讓所有人知道我們在一起。”鐘檠凝視着他，“好嗎？”

禹靈微怔一瞬，他身邊親近的朋友很少，所以一直沒想到要特意去公開，知道他跟鐘檠交往的也只有母親和蔓蔓。不過對方的朋友應該很多，聽他提出這個要求，禹靈便幹脆地點頭。感情是很珍貴的事物，既然已經選擇在一起，他不會逃避，也不會刻意隐瞞。

他表現得平靜自然，鐘檠卻抑制不住地心動，捧着他的臉愛惜珍重地親了一下。

他拿過自己的手機，執起禹靈的手，在陽光下拍了張照片。

禹靈見他那麽鄭重其事卻只拍兩人的手，不解道：“這樣就可以了嗎？”

“恩，”鐘檠小氣地表示，“靈靈那麽好，不給他們看。”

禹靈無奈。

鐘檠檢查一番照片，突然記起什麽，又拉着禹靈的手換了幾個角度重新拍照，頗有幾分刻意地露出自己的戒指。

禹靈注意到重拍的這幾張照片的不同，目光落在他無名指上。這枚戒指對方似乎一直戴着，他經常能見到，之前只以為是普通的配飾，現在看來應當很重要。

他并不多想，只是單純地疑惑，“是有紀念意義的戒指嗎？”

鐘檠随着他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手指，承認道：“的确。”

他漆黑瞳孔中藏起一點笑意，假作認真地逗禹靈，“你送給我的，忘了嗎？”

“我？”禹靈驚訝地眨眼看他，努力回想卻依舊一片茫然，眉尖輕蹙，“我不記得了。”

鐘檠擡手劃過他眉心，“是靈靈有一次送我的禮物。”

範圍從戒指擴大到禮物，禹靈思索半晌，終于記起某次吃完夜宵後他結賬幫鐘檠買了一樣東西，當時他沒去留心對方選了什麽——原來是戒指。

想通之後，他望向鐘檠，迎上對方從始至終都聚在他身上的似有實質的目光。

他的雙眸似乎總帶着吸引力，鐘檠與他對視片刻，傾身去吻他眼尾柔和的弧度，淺淺觸碰過後，低聲道：“靈靈很久以前就送過我戒指了，以後也不能收回。”

禹靈在他的力道下微微轉過身，任由鐘檠的吻從眼睫、鼻梁、延至唇畔，真摯溫柔地道出承諾，“不會收回的。”

鐘檠垂眸，胸膛起伏着把他緊密地塞進懷裏。

此時此刻并非最好的時機，但自從再次相遇的那刻起，他就渴望着總有一天，為禹靈戴上更有意義的戒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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