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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四人回城的座位是在一起的。

聊到這次的展會，公司雖然也簽了幾個意向單，但更多的，是感覺到技術上和其他公司的差距。

不要說他們專業人士了，連顧染染這個半門外漢都深有感觸。

她在會場逛了好多家企業的展位。和公司差不多的産品裏，人家做的不論是外形還是操作界面都更加的簡潔方便，設備的處理速度也快很多。

幾個人七嘴八舌地談論了一番。

林遠洵聽完他們的話微微點頭，“之前國外提出工業4.0的口號，但這對于國內情況來說還不現實，目前很多地方甚至連工業3.0都達不到……”

顧染染聽得一愣一愣的，在公司待久了，她真的沒發現原來他們的産品已經遠遠落後于同行了。

一直到告別了趙工李姐，和林遠洵一起回宿舍的路上，她還在想這事。

“林總，我們公司的産品真的不好嗎？”顧染染擡頭問他，語氣裏有一絲不确定。

林遠洵低頭看她一眼，她咬着嘴唇，眼睛裏有擔憂和一絲期待。

“我只能說，要養老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養老……

顧染染默念，公司的氛圍确實是輕松散漫了一點，可是……

“可本來T市就是個慢節奏的城市啊。我們公司這樣這麽多年了都挺好的啊。”她抿抿唇，還是忍不住辯解。

“嗯。所以你不用擔心。”林遠洵接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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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說公司技術落後，那以後不是很可能會被淘汰嗎？”顧染染不明白。

林遠洵沉默半晌，那是唐總太注重感情了，舍不得大刀闊斧的改革創新，公司漸漸競争不過同行也是很正常的事。

“以後？以後唐心優不就要回來接班了嗎？”換個人也許就沒有這個問題了。

“唐心優？”顧染染腳步一頓，“你認識我表姐？”

林遠洵也停下腳步，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嘆氣，“不熟。”

哦，是了，表姐也在M國。大概他們以前在華人圈子見過。

顧染染還想多問幾句，看林遠洵不甚在意的樣子又似乎沒有問的必要。

“別擔心，至少我在的時候不會讓你失業的。”林遠洵見她還皺着眉頭，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顧染染瞥了他一眼，這話一點也不好笑好嗎？

回到公司以後，顧染染漸漸發現這次項目的進度好像有些慢。

第一次發現的時候，她催了催負責硬件的李工，他連說沒關系沒關系，肯定來得及。

畢竟不太熟，對方又是老員工，顧染染也就沒說什麽。既然憑他的經驗判斷可以完成，那就應該沒什麽問題。

可後來，連采購都忍不住來催了。

快到硬件這邊的截止日期了，可李工連采購清單都給不出來。

以前公司也會發生拖項目的事情，但這是林遠洵來公司的第一個項目，顧染染不想有什麽缺憾的地方。

她忍不住在詢問進度的時候又催了幾次。結果李工反而不高興了，說還沒到截止日期急什麽。

顧染染只好閉嘴。

好吧，相信他一次。

顧染染也和林遠洵說噎埖過項目的進度好像有點慢，他只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顧染染猜不透他的心思，也就不再提了。

直到本該硬件結束的那一天，李工的設計圖還是沒有畫完。

林遠洵直接把蔡經理叫到了辦公室。

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只看到蔡經理出來後臉色不太好，沒回辦公室就直接去找了唐總。

他在唐總辦公室和唐總談了很久，出來以後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這件事最終以唐總拍板再寬限一周落下帷幕。

可就在這短短幾天內，顧染染漸漸發現蔡經理對林遠洵的态度變得很奇怪。

一方面在人前親切的很，經常誇他年少有為；另一方面，私底下在辦公室的時候卻經常對他露出鄙夷和不屑的态度。

好幾次，他都是突然看到顧染染的出現才“咻”地住了口。

快到了最後寬限期的時候，顧染染下班前去提醒李工。

“李工，明天是最後一天了哈，不要忘了。”

硬件是産品的第一步，李工沒有做好，後面的打樣軟件整機調試等等都得延期，更不要說之後還要進行第二版第三版的修改。顧染染确實是心裏着急。

“我說染染，你這麽上心幹什麽？”李工有些不滿，“就算我沒完成又怎麽樣呢？大不了再拖幾天呗。”

顧染染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呆了，忍不住頂撞起來，“又拖？！又不是多難的項目，到底要做多久啊？”

這次的項目是市政府的一個污水處理項目，之前公司有過類似的産品經驗，這回只要針對特定的産品終端再做修改就可以了。

就連顧染染都明白的事，其他人怎麽可能不明白呢？

他這明明就是故意做給林遠洵看的。

李工見顧染染生氣了，連忙說，“哎呀，我開玩笑的看你當真了。你放心，明天肯定可以完成。”

“那就好。”顧染染松口氣，轉身就走。

下班的時間到了，周邊同事開始收拾東西陸陸續續回家了。

李工磨磨蹭蹭地關電腦拿包，走到顧染染身邊的時候嘆口氣。

“染染啊。”

顧染染擡頭，不解地看向他。

“我實在不忍心了。我們同事這麽久是吧？我勸你，不要對總工太上心了。”李工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樣子。

“什麽意思？”顧染染站起身，他明顯話裏有話，“我怎麽聽不懂？”

“我知道，你們年輕小姑娘嘛，喜歡總工那樣的是正常的。對不對？長得帥！品味好！有錢！那個詞怎麽說來着，‘高富帥’是吧？可是你想想，你喜歡這樣的，別人也喜歡啊！”

“別人？誰啊？”顧染染沒有否認自己喜歡林遠洵的事實，敏銳地從他的話裏找到了重點。

“你是唐總的外甥女沒錯，長得也漂漂亮亮的，确實在公司挺有優勢的。可是你說，是外甥女重要還是女兒重要？你好好想想吧。”李工說完就要走。

顧染染攔住他，“等等！”

“你是說，我表姐喜歡他？”顧染染不敢置信。

李工轉了轉眼珠子，擺擺手，“這我可知道得不那麽清楚。但是我确實聽說林總是唐總的寶貝女兒介紹來的。況且，對于男人來說，在老板女兒和老板外甥女之間要做什麽選擇，不是很明顯嗎？”

他摸了摸自己沒兩根毛發的頭，看着處于一臉懵狀态下的顧染染說，“相信我，沒有哪一個男人會放棄這種平步青雲的機會。”

唐總就這一個女兒，以後公司還不是她的嗎？娶了她，不就白得一個公司？況且，唐心優長得也不差，百賺不虧的買賣。

聽完李工的話，顧染染下意識就搖頭否認，“不是，他不是這種人。”

不。

這不可能的！

林遠洵肯定不是這種人啊！

李工聳肩，“那就看看咯。我真的要趕不上班車了。我再勸你一句，染染，我們部門的天佑真的是挺好的一小夥子了。小姑娘眼光也不要太高了，不好找的。啊！”

李工走了以後，顧染染才猛地坐回自己位置，久久回不過神。

難怪蔡經理對林遠洵的态度突然變了。

難怪經常是她一進辦公室就有人噤了聲。

難怪李工前兩天居然史無前例地加班了。

難怪……

可是，李工說的肯定不對啊。

林遠洵說和表姐不熟的……

況且，如果他喜歡表姐，又怎麽會給她發那樣的消息呢？

不行，她要去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