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忘了而已
第二十五章 忘了而已
“差一點咱們可就什麽也得不到了。要是再晚來一步,姓陳的直接把收養手續辦好,那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你兒子就等着被高利貸打斷腿,等着賭博,把你我的性命都輸進去吧。”
這才是蔣儀收養韓燼的真正理由。
她原來也算是蔣家的大小姐。
年少懵懂無知,碰上個漂亮又帥氣的男人,就巴巴的跟上了。
也不管周仁城窮,身上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之前一直是伸手問家裏要錢。
後來蔣家沒落了,蔣儀就只能憑自己的努力找工作賺錢。
偏偏又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做不了苦活細活。忙活大半年,兜裏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
他們的兒子還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才二十多歲,不滿三十就已經嗜賭如命。
跟人家賭博輸了,又借了高利貸。
家裏都快賠完了,高利貸也催上門要債。
蔣儀走投無路,碰巧得知了蔣冶去世的消息。
蔣冶在知道他們一家有人賭博時,就和他們斷了聯系。
現在主動闖上門,湊錢花了重金買通律師,讓律師告知了他們遺囑的隐藏內容。
所以幹脆收養韓燼,這樣他們就能得到一大筆錢。
甚至在這小孩兒十八歲成年之前,他們每年都能得到二十萬。
等到小孩成年了,他們就可以獲得最後的全部遺産,之後就可以不管不顧,丢小孩出去自己生活。
蔣冶煞費苦心,本來是全心全意為韓燼着想,生怕這孩子沒人照顧,生怕他沒有監護人看管。
可是如今他的苦心全部便宜蔣儀和周仁城。
汽車駛了六七個鐘頭,終于在一處偏僻的小巷外面停下。
蔣儀和周仁城把韓燼帶到一個小房子裏。
周圍望去都是破破爛爛的景象,頭頂的天花板因為滲水而脫落了牆皮,樓道的臺階陰暗潮濕,滋生着厚厚的青苔。
樓房的隔音效果很差,牆壁薄,能聽到其他住戶打呼嚕的聲音,深夜打麻将的聲音。
甚至還有小孩子的哭聲,打孩子的聲音。
韓燼很害怕,縮了縮身體。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地方,第一次被帶到這種環境當中。
腳下沒有幹淨整潔,被擦到發亮的地板。卧室裏沒有幹燥舒适,鋪着溫暖床墊的軟床。
韓燼哭着不願意踏入房間。
蔣儀直接伸手把他推了進去。“嬌氣死了,我看你叔叔就是拿你嬌生慣養,給你慣壞了。”
“這地方怎麽了?我們住的還不是這種地方嗎?你說說他要是有點良心,要是顧念點情誼,早就會幫我一把了。”
“還至于把那麽多錢留給一個外人,讓我在這裏自生自滅?”
韓燼跌倒在地,膝蓋蹭到地上,兩只手的手心也蹭到地上,紅了一小塊。
沒有人再來扶他。
以前自己跌倒在地上,叔叔都會很心疼的把自己扶起來。
郁青哥哥也會把他拉起來,給他拍拍身上的灰塵,揉揉他的腦袋,笑着告訴他:“不礙事的,燼燼乖。一會兒就不疼了,我給你吹吹。”
韓燼意識到不會有人會來扶他,只能委屈巴巴爬起來,一臉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連一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肚子開始咕嚕咕嚕作響,韓燼又餓又困,手掌和膝蓋都很疼,現在只想回家,只想回到郁青哥哥身邊。
有郁青哥哥在,他就什麽都不用害怕了。
周仁城一直默不作聲。
這會兒走到旁邊,拿起了手機,按下號碼撥打了個電話。
只過了幾分鐘,就有一個年輕男人從外面進來。
那是蔣儀和周仁城的兒子,腳上穿着拖鞋,頭發也沒剪,看起來邋裏邋遢的模樣。
蔣儀看到他進來,直接拿起了水杯,朝着兒子扔了過去。“周琢業,你又跑到哪兒去了?不是說讓你在家不要出來嗎?你是不是又去賭了?”
被喚周琢業的人伸胳膊擋了一下。
被玻璃水杯砸在身上,像是沒事人一樣,也不喊疼。“哪有啊?我哪裏去賭了?這不是你們太長時間沒回來了嗎?說好就去一兩天,結果一周都有了吧。”
年輕男人也沒個正經色,剛被蔣儀訓過,目光又移到了一旁的小孩身上。“喲,這是?”
“就是你舅舅收養的那個孩子,我們給帶回來了。只要有收養的證明,我們就能得到一大筆錢。之後的每一年也會得到很多錢。拿着錢還上你的高利貸,今後不準再賭。”
“知道了知道了。”
周琢業漫不經心,倒是看着韓燼,目光散發着興趣。“你別說,這小孩兒長得還挺好看,能看出是個美人胚子。以後肯定要分化成omega的吧。”
打量的目光盯得韓燼有些害怕。
韓燼縮了縮身體,周圍根本無處躲藏。
他知道所有的人,都會在發育以後進行分化。
蔣儀和周仁城是Omega和beta,周琢業是個alpha,很略等的那種級別。
韓燼被這樣的環境吓到了哭泣。
想要往外跑,喊着要回家。
蔣儀便直接提着他,将他關到了窄小的雜物間裏。
雜物間只有幾平方米,晚上沒有燈光,就是完完全全的小黑屋,又悶又吓人。
韓燼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也從來沒有被人關進過小黑屋裏。
他很害怕黑,也很害怕孤零零一個人。
蔣儀讓他止住哭泣,說了等到他不哭,就把他放出來。
韓燼卻被吓到控制不住,沒有辦法壓制聲音,一直在邊拍門邊哭。
後來嗓子哭啞了,根本發不出聲音,韓燼渾渾噩噩,坐在地上抱着膝蓋睡了過去。
外面的太陽漸漸升起,刺目的光線順着窗戶照進房子裏。雜物間卻因為空間有限,只有一點微弱的光芒。
韓燼揉了揉眼睛,從睡夢中驚醒,眼睛因為哭泣又紅又腫。
肚子裏空空如也,嘴巴很幹燥,現在又餓又渴。
韓燼慢慢爬起來,想要拉開雜物間的房門,結果木門還是關上的。
他瞬間慌亂無比,眼淚又啪嗒啪嗒往下落,張了張嘴,嗓子已經哭不出聲音。
拍打木門的聲音實在太大。
周琢業過來拉開了房門,被吵醒有些不耐煩,狠狠瞪了他幾眼。“大清早的,吵什麽吵?又不是不給你開門,不過就是你昨晚哭的太晚,所以大家都困了,就給你忘了而已。”
【作者有話說】:—當成年和幼年相遇—
長大的陳郁青:我不喜歡韓燼。
幼年的陳郁青:你怎麽可以不喜歡!嗚嗚嗚你個大蠢蛋,你怎麽可以不喜歡燼燼!!!你知不知道他多努力才和你在一起!你怎麽可以不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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