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開始

開始

“知不知道錯了？”

魏爾倫用食指點着夏油傑的額頭，無奈地教訓着他不聽話的弟弟。

夏油傑慌亂地保護自己的額頭，唯唯諾諾地點頭。

“我知道了嘛。”

“不準撒嬌。”魏爾倫嘴上這樣教訓，實則眼神寵溺，看得禪院甚爾牙根癢癢。

“嘁，”禪院甚爾不滿地撇撇嘴，“多大的人了還不讓你哥省心。”

夏油傑瞪了一眼挑撥離間的禪院甚爾，親親蜜蜜地靠着魏爾倫的胳膊撒嬌。

“哥哥，都快開學了，可是你還沒有沒有陪我玩呢。”

“我不是和你一起去伊豆了嗎？”

“不算數！”夏油傑故作生氣，“哥哥你光顧着和那個家夥一起玩了，都沒有和我玩！”

“哈？”禪院甚爾難以置信地看着夏油傑，“這不是很正常嗎？這可是我老婆！”

夏油傑挂在魏爾倫手臂上向禪院甚爾吐舌頭：“開什麽玩笑，這是我哥哥，就算你們入籍了那也是我哥哥，誰叫……”

夏油傑勾起一抹壞笑：“你是入贅的呢？”

禪院甚爾氣結，強勢扒拉開夏油傑和魏爾倫，扛起魏爾倫就跑。

“那也是我老婆，也得跟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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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夏油傑追上禪院甚爾，兩人圍着不大的客廳各顯神通，在屋子的各個地方閃現，禪院甚爾還不斷調整懷裏魏爾倫的姿勢，不讓夏油傑碰到他。

“你站住！”

“想得挺美，有本事來追啊。”

“可惡，禪院混蛋！”

“罵的挺好，多罵兩句，哈哈！”

“……真不要臉。”

魏爾倫看着過分活潑的兩人，眉眼彎彎。結果禪院甚爾為了躲避夏油傑伸過來的手，猛的把魏爾倫往上一提。

“砰。”

魏爾倫的頭頂直直撞上了客廳的吊燈。

禪院甚爾：“……額。”

夏油傑：“哥哥……”

魏爾倫的額頭上清晰地出現了兩個黑色的十字路口，身上已經開始冒出紅光。

“你、們、兩、個！”

“砰。”

“砰。”

禪院甚爾和夏油傑之間被重力壓得趴在地板上，魏爾倫坐在禪院甚爾背上，優雅地翹起腿，手指輕點着禪院甚爾的脊背。

“知道錯了嗎？”

禪院甚爾和夏油傑含淚點頭。

魏爾倫滿意了：“不錯。”

因為出了這場意外，夏油傑想出去玩的提議被魏爾倫無情駁回。

然後夏油傑就被魏爾倫和禪院甚爾“慈愛”地訓練到開學。

夏油傑：感覺自己滄桑了好多呢：）

……

一開學，赤司征十郎就發現魏爾倫沉迷學習無法自拔，他有些疑惑，以魏爾倫的成績上一個好大學綽綽有餘，然後他就這樣問了。

魏爾倫擡起頭笑笑：“只是發現東大的生物學很不錯哦。”

赤司征十郎微笑，很開心魏爾倫能有一個明确的目标。畢竟有目标的學習才有動力。

“那很好啊，”赤司征十郎也翻動着手中的作業，“東大确實不錯。”

魏爾倫一手做着筆記，一邊問赤司征十郎以後的打算：“你呢，東大、京大還是出國？”

赤司征十郎臉上沒什麽表情：“會去東大。”

五個手指靈活地轉着筆，魏爾倫歪頭看向赤司征十郎：“不愧是你啊，目标明确。”

“當然。”

“話說回來冬季杯要開始了吧。”魏爾倫又開始做題。

“嗯，”赤司征十郎眼睛裏露出勢在必得的光芒，“我很期待。”

“放心吧，雖然我沒有到場，但我已經安排好了，賽前訓練早就調整好了，就等部長你一聲令下了。”

魏爾倫語氣含笑，正大光明地在赤司征十郎面前坦白部活摸魚。

“我可是一直相信你的。”赤司征十郎沒有做出其他反應，他也不在意，反正只要勝利的是他就行。

“你花費大功夫培養的新‘魔術師’會讓城凜大吃一驚吧。”

魏爾倫已經開始期待黑子哲也的表情了。可能黑子哲也不會有什麽好玩的表情，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要準備好相機呢，嘻嘻。

赤司征十郎聽出魏爾倫語氣裏的躍躍欲試，勾了勾嘴角：“真是惡趣味。”

“你不期待嗎？”魏爾倫反問赤司征十郎。

“咳。”赤司征十郎坦然，“也是。”

魏爾倫翻了個白眼。

……

冬季杯現場。

“不用打晉級賽真是輕松啊～”魏爾倫在場外，站在教練的斜後方，語調輕松。

看着各個學校站在場內宣誓，魏爾倫忍不住跟着他們一起熱血沸騰。

“年輕人啊……”白金教練随口感嘆，結果又被魏爾倫打趣。

“教練不會覺得自己老了吧？”

“你個臭小子！”白金教練揮手就要去打魏爾倫，說是打，其實壓根沒有什麽力道。

“哈哈……”魏爾倫笑着受了這一下。

“嘟——”

裁判吹哨，示意冬季杯開賽。

各大高校也紛紛回了自家學校的休息室。

魏爾倫就這樣眼睜睜地看着赤司征十郎群發了一條消息，和魏爾倫對視一眼，露出一個淺笑，然後跟教練打了招呼，一臉坦然地出門了。

無奈聳肩，魏爾倫還能說什麽呢？

實渕玲央注意到了魏爾倫的小動作，湊過來打聽：“經理，小征這是去做什麽啊？”

說來奇怪，實渕玲央連赤司征十郎都敢親昵地叫他“小征”，可他卻不敢随便稱呼魏爾倫，老老實實地叫經理。其實整個洛山籃球部敢直呼魏爾倫姓名的只有赤司征十郎而已。

“去見幾個老朋友。”

魏爾倫環視四周，評估着部員們的狀态。

實渕玲央若有所思，看來是奇跡的時代的其他人呢，好想去啊！

不過實渕玲央反應過來，問魏爾倫：“經理為什麽不去？”

“我為什麽要去？”魏爾倫疑惑，“我又不上場打球。”

不過魏爾倫還有一部分原因沒有告訴實渕玲央，他如果出現在那裏，一不小心就會破壞氣氛，開始檢查“作業”。

想到這裏，魏爾倫掏出手機，給赤司征十郎發了個信息。

赤司征十郎一看，幸災樂禍地笑了。

奇跡之間的聚會氣氛還是很好的，雖然之後火神大我亂入，讓赤司征十郎動了手。

臨走時，赤司征十郎好像才突然想起來這件事，語氣輕松地提醒這些曾經的隊友。

“夏油說他會一直關注賽場的，希望你們沒有落下訓練。”

青峰大輝和紫原敦直接僵住，連黃濑涼太表情都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更別說一直以來對訓練比較苦手的黑子哲也了。

綠間真太郎推推眼睛：“我已盡人事，接下來就聽天命了。”

“我不會輸的，真太郎。”

青峰大輝也不管了，開始破罐子破摔：“哼，能打敗我的只有我自己。”

黃濑涼太單手插兜，帥氣地比了一個wink：“我可不會輕易認輸哦，小青峰。”

只有紫原敦還在慢吞吞地嚼着美味棒：“哦。”

黃濑涼太痛心疾首：“多點幹勁啊小紫原！”

“好麻煩。”

衆人四散分開，就好像只是簡單出來見個面，但彼此都知道，這是一場停留在奇跡的時代內部的争鋒。

火神大我心有餘悸地摸摸右眼睑下方，向黑子哲也吐槽：“還真是一言不合就動手啊。”

可是黑子哲也沒有安慰火神大我，倒是語氣平平地。

“火神君貿然插手地話，就算是我也會生氣的。”

“唉？”

“開玩笑的，火神君。”

……

冬季杯第一場，桐皇vs城凜。

這安排也是讓奇跡的時代嘆為觀止。

很多人都認為城凜必輸，但沒想到這場比賽爆冷了。

城凜贏了。

青峰大輝還在傷春悲秋，轉身就看見賽場邊上冷冷淡淡地注視着他的魏爾倫。

完了。

青峰大輝已經預見自己悲慘的未來了。

呵呵。

魏爾倫露出一個猙獰的笑，給我等着吧，王牌君。

觀衆很驚訝，其中包括夏油傑和禪院甚爾。

兩人一臉複雜。

比賽上兩人看到青峰大輝和火神大我開zone之後，震驚到失語。

夏油傑謙虛謹慎：“這就是沒咒力的普通人嗎？果然我還不夠強。”

禪院甚爾表情倒是很無所謂：“這樣一比，咒術界顯得更垃圾了。”

夏油傑跟禪院甚爾待的久了也對咒術界的腐爛作風有了點了解，越發厭惡那些醜陋的高層。

雖然夏油傑不是場場冬季杯都會去看，但每次奇跡的世代的比賽倒是有去，畢竟真的很精彩。

——能觀察到人類進化的方式呢：）

禪院甚爾來的更少，除了有魏爾倫在場的比賽，他一律不來。

要問他在做什麽，禪院甚爾也不知道，反正他就是接接任務，賭馬都沒去，就成了東京一家事務所的老板。

——別問是什麽事務所：）

……

舉行冬季杯時，魏爾倫也沒閑着，他上次買的書已經看的差不多了，甚至在冬季杯舉行的第二個星期已經開始了一些簡單的實驗。

“呼……”魏爾倫摘下口罩，長舒了一口氣。

他低頭看向液體培養箱裏成型的小鼠胚胎，心情複雜。

摘下手套，白皙的手放在冰冷的玻璃壁上，周圍慘白的光線讓魏爾倫有些頭暈目眩。

這是對的嗎？

這樣對他公平嗎？

我這樣……和那些人有什麽區別嗎？

如果那個孩子真的以這種方式出生，他真的不會怪我嗎？

嘀——嘀——

實驗室裏一刻不停的機器運行聲讓魏爾倫恍惚中看見了一群白色的惡魔。

它們一身慘白，眼神可怖。

它們圍着他，有的操縱着不知名的儀器，有的拿着本子和筆記錄，還有的拽着他的頭發把他放在冰冷的臺子上觀察……

啪嗒——

晶瑩的水珠劃過魏爾倫的臉頰，砸在地板上。

噗通、噗通……

小鼠胚胎有規律的律動着，小小的一團，安靜地漂浮在培養箱裏面。

看着它，魏爾倫好像看見了未來的那個人類胚胎，也是小小的，或許長得很像甚爾和他。

啪嗒——啪嗒——

一滴滴的淚珠掉在地上，砸出一朵朵透明的水花，冰冷的地板卻并沒有被這溫暖鹹濕的淚溫暖，反倒是淚水被地板冷卻，餘下一攤失去溫度的水跡。

魏爾倫好像渾身被抽幹了力氣，靠在桌邊，最後卻還是癱坐在地板上，蜷縮在培養箱旁，良久都沒有動作。

夜色深沉，牆上的挂鐘提醒魏爾倫該回家了。

脫下隔離衣，換上外套。

魏爾倫走出實驗室。

銀白色的大門緩緩關閉，魏爾倫擡眼，又看了一眼那個胚胎。海藍色的眼睛裏掀起巨大的風暴，其中詭谲多變的陰雲給魏爾倫平添了一份陰郁。

對不起。

轟——

厚重的大門徹底閉合。

魏爾倫沉默地站在門前。

最後還是轉身離開。

別恨我，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