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阿鳶只會是阿璟的妻

阿鳶只會是阿璟的妻

鄭知意忙趕到明帝案邊研墨，明帝無奈搖搖頭，看着獻殷勤的小姑娘嘆道:“唉，其實到也不錯。”

鄭知意“忙”了一會便向外瞟，過了一會德祿進來匆匆給文帝耳語幾句，明帝沉思一下在一張宣紙上寫下了一句話遞給鄭知意，鄭知意不解的擡頭。

明帝輕笑:“雲榮不是想幫他嗎？”心想，小孩子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到是好猜。

鄭知意低頭撫平衣角的褶皺，躊躇說:“雲榮只是覺得烈日下中暑免不了得有些苦頭吃。”

明帝知道淑妃與鄭後之事，也不戳破鄭知意話中的漏洞只曉鄭知意心善也怕鄭後知道後難做。吩咐鄭知意将紙條給李庭琛後回未央宮并讓德祿的幹兒子，小寧子跟上。

小寧子年齡不大，才14歲但是深得德祿真傳不然也不會成為德祿的幹兒子。小寧子皮膚白暫，面容清秀如果不進宮未免不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鄭知意一步步出殿門，明帝看了眼書案上的詩集眼中含有笑意，對德祿說:“等會莫忘了，差人送到縣主手中。”

德祿應聲後，明帝看着桌子上的牡丹圖像是随口提起:“到底是個孩子心思單純……”

德祿低着頭心思百轉千回，只說着:“再單純的孩子終究都是會長大的。”

明帝并未說話只是收起牡丹圖，拿起朱筆開始批注奏章。

——

李庭琛只身跪在烈陽中，心中卻是祈求着父皇……求你見見我……神色恍惚已經堅持不住，用力咬着嘴角鮮血和痛感頃刻席卷昏昏沉沉的頭腦短暫清醒，在昏倒的那一刻眼中一抹杏色的身影快步行來………

“五殿下……五殿下。”

“快傳太醫……”

“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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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李庭琛感到自己聽見那句“五哥”被人扶起……一雙溫涼的手拿着錦帕擦拭着自己額頭的汗，像是薄暮中一絲微光。

李庭琛想到自己不能放棄，費力的掙開眼睛刺目的陽光下，李庭琛看着鄭知意眼中暗沉良久無言。

鄭知意見李庭琛已醒，忙放下手中的錦帕對小寧子說:“快去看看太醫要何時能來？”

在李庭琛昏倒之時，便被送至延和殿的偏殿，但是明帝并未到來，鄭知意看着李庭琛落寞的樣子，一時不知怎樣開口，将手中折疊的宣紙遞給李庭琛……

李庭琛接過緩緩打開，待看清所寫內容後不過15歲的少年發瘋似的撕碎紙張，李庭琛感受到嘴角蔓延的澀然血腥味，心中卻只感到可笑，自己的一方真心卻只得到被至親之人肆意踐踏的結果……

李庭琛想到其中關鍵，便不顧太醫未到，連忙起身像外奔去。

鄭知意看着慌忙的李庭琛，連忙跟着。

一路上李庭琛顧不得自身剛從昏迷之中醒來，跌跌撞撞向瑤華宮奔去險些撞到過往宮女。

鄭知意出來時已然跟不上李庭琛，只能拖杜若去告知小寧子帶太醫去給五皇子瞧瞧，畢竟自己不适合過于上心。

——

鄭知意回未央宮時被鄭後身邊的徐嬷嬷告知太子殿下來了，讓鄭知意不用去給鄭後見禮了。

徐嬷嬷是鄭後的奶娘也是鄭氏來的看着李庭璟和鄭知意長大，心中自然有所偏愛也盼望太子心結能解。

鄭知意對徐嬷嬷敬重有加，對徐嬷嬷見禮後便去尋李庭璟。

鄭知意在未央宮中有單獨讀書寫字的靜室，此時夕陽霞光正照在此處，少年一身藍衣，腰間配有墨色鳶尾玉佩身處霞光之中手拿一本書冊，查覺到鄭知意的眼神，眉目溫柔地注視着，像是歲月在一瞬間被神明停止。

鄭知意讓雲實候在外間，緩緩走向李庭璟心中像是揣了一窩小兔子不安分的亂動，有些怯怯。

李庭璟生的不像明帝那般有帝王威儀深重，更像他的生母早些年已故的賢妃那樣，清秀些又透着帝王家的矜貴目光溫和注視着人的時候像是眼含深情，看着怯生生走向自己的小姑娘，淺笑道：“阿鳶，許久未見我倒是生疏了許多。”

李庭璟和鄭知意一同長大，私下裏并未在意規矩自稱。

聽出李庭璟口中的揶揄，鄭知意擡眸看去一雙杏眸清澈明朗透着惱意。

“不怪阿鳶生疏，殿下可是忙的很顧不得我也是正常。”

李庭璟放下手中書冊聽道小姑娘的“埋怨”，不由失笑看向鄭知意的腰間：“阿鳶将我送的玉佩放在何處了？”

鄭知意看了眼李庭璟腰間的玉佩，心中的小兔子好像更不安分了，糯糯回道：“就在……你右手邊的匣子裏。”

李庭璟拿出錦盒，伸手牽着鄭知意跪坐在書案前，少年的手覆在鄭知意的腕上，從小到大李庭璟牽過鄭知意多次，不知道是最近太子妃的流言還是別的什麽，鄭知意感到一陣羞怯。

待到李庭璟收回手，鄭知意因羞怯而産生的紅暈在白瓷一般的臉龐上格外明顯。

李庭璟拿起玉佩，将手伸向鄭知意腰間。鄭知意嗓音清糯有着些許慌張：“你做……什麽？”

李庭璟看着鄭知意慌亂的模樣，伸手柔了柔小姑娘柔軟的發頂，“想什麽呢？系個玉佩……我送你的玉佩你可要保管好……可是我親手刻的。”

“阿鳶，你自幼又受不得熱，這幾日太傅管的嚴厲，待過一陣便帶你去行宮避暑。”

……

鄭知意看着李庭璟稍微附身系玉佩的模樣，不過15歲的少年尚未長成，身姿清澀，聲色溫潤絮絮叨叨說着關懷的話。

鄭知意想起宮中太子妃的傳言一時不知哪來的勇氣，在李庭璟系完玉佩擡頭的片刻，驟然離近注視少年墨色的眸子，輕聲說：“阿璟……會娶阿鳶為妻嗎？”

李庭璟自然知道宮中流言太子妃一事，看着鄭知意眼中是自己的倒影，鼓起勇氣難免帶着慌亂的模樣，心中的空寂被驟然填滿軟軟的滿是眼前的小姑娘。

李庭璟伸手将鄭知意擁入懷中，室內寂靜的很李庭璟感受着懷中人不安分心跳，：“之子于歸，宜其家室，阿鳶只會是阿璟的妻。”

鄭知意聽見少年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心中的不安剎那間便被安撫，講到“那你不許騙我，我聽人講拉勾的話就永遠不會變。”

看着鄭知意伸出的手指，李庭璟伸出手指勾上，注視着那個小姑娘的眸子，略帶輕哄的語調：“阿璟永遠不會騙阿鳶，永遠不會……”

聽着李庭璟話中輕哄的語氣鄭知意急切說道：“若是阿璟棄了阿鳶，那又如何？”

李庭璟收起笑意眸中帶有一抹深意，開口：“若是阿璟棄了阿鳶，阿鳶就要一直向前走不要回頭……”

鄭知意低頭看着李庭璟腰側同自己一般的鳶尾玉佩，軟糯的嗓音堅定地說：“阿鳶永遠不會棄了阿璟，永世不離。”

李庭璟注視小姑娘眼中朦胧的情意，清潤的嗓音品味着：“永世不離。”

當時的鄭知意只顧着少年與自己的朦胧情意，追問着回應。

卻忘了永世不離的承諾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世間的變數又有幾人能掌控？

确定了李庭璟對太子妃一事的态度，鄭知意靠在李庭璟的肩上，暗自心喜。

李庭璟看着鄭知意心喜的樣子，便任由鄭知意靠着，伸手去翻動着書案上的詩集。

鄭知意見李庭璟翻看案上的詩集，便也湊上去，越看越覺得這本褐色書封詩集在哪裏見過。仔細想了一會就想起來在哪見過，輕嘆一聲。

李庭璟聽見後，笑道：“這可是父皇派人給你送來的。”

鄭知意滿是無奈：“啊？我就……知道。”

李庭璟看着鄭知意眉尖微蹙，說道：“我也是正好碰上父皇派來的人順手接過，怎麽了？”

鄭知意轉了轉眼珠，想掩蓋明帝說自己要多讀詩集的事，：“無事，就是前些日子陛下說想要我的牡丹圖，我今日送去給我獎賞。”

李庭璟看着鄭知意機靈的樣子，心中暗笑早就猜到了事情始末，不想拆穿，應聲沒有反駁。

一旁的鄭知意想到今日李庭琛的事情，便提及到底何事導致李庭琛請罪，畢竟明帝平日裏對淑妃和李庭琛也是極好的，何必如此大動幹戈。

明帝子嗣不豐，除去鄭後早夭的大皇子和四皇子，剩下的便是德妃的二皇子李庭州大公主李芷溪，淑妃的五皇子李庭璟，梅妃的二宮主李芷萱，前一陣新近宮的雲嫔頗為受寵還育有皇嗣。

李庭璟和李庭琛年歲相差不大，自是比別人多了分親近，自然知道些眉目卻也不欲插手。

後宮陰私之事，向來上不得臺面何況牽扯到前朝松江王之事，李庭璟懷着含糊的心态将事情掩蓋，：“阿鳶，一天怎麽操管這般多的心？”

鄭知意：“也沒有，只不過看五殿下那樣着實有些不忍……”

李庭璟知道鄭知意在延和殿碰見李庭琛的事，聽着小姑娘擔憂不已的話，點了點鄭知意的頭：“放心吧，庭琛可是父皇的親子。”

鄭知意這下知道了李庭璟不會告訴她真話，暗想待會等李庭璟走後就吩咐雲實去打聽。面上就一片純良的看着李庭璟。

李庭璟哪不知鄭知意的小心思，只是心中無奈些，拿小姑娘毫無辦法，待到等會吩咐雲實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總得有個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