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太子冠禮

太子冠禮

李芷萱快闖進來的時候，鄭知意顧不得禮儀将一旁的李庭琛拉到室內，借用屏風和珠簾擋起來。剛做好這一切，李芷萱就進來了。

“縣主，奴婢沒能攔住二公主。”杜若此話一出，李芷萱狠狠瞪了她幾眼。

自己可是公主，皇宮都是她父皇的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她怎麽敢攔自己。從小到大她看的清楚，杜若按鄭知意的意思辦事情，她是公主的吩咐起不到作用。

不過她今天來可不是找鄭知意麻煩的，就暫且“放過她”好了。

“杜若，你下去吧。”

她藏了一個人，現在有些心虛。李芷萱坐到之前李庭琛的位置上，端起茶水準備喝的時候鄭知意連忙出聲打斷她。

“那杯茶涼了，換一杯吧。”

李芷萱不疑有她，看着鄭知意親手給自己端來一杯茶。眉梢眼角都露着高興，看她在自己面前跑前跑後，李芷萱就覺得高興。

這是不就是證明，她在林瑾初摻和在太子身邊想要拉攏自己嗎？

“殿下尋臣女做什麽？”

“本宮正巧發現你在這裏，過來看看。有什麽不可以？”李芷萱向來喜歡端着公主的架子，鄭知意并不在意這一點。

李芷萱的性子和幼時相比，已經收了一大截了。

她現在不常來找自己麻煩，她都覺得很好了。這一點，鄭知意覺得她都要“感謝”林瑾初了。

“自然可以。”

看着鄭知意面對自己軟包子一樣，李芷萱盯着她的眼神逐漸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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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是怎麽選你做太子妃的，在本宮看來林瑾初都要爬到你頭上去了。”

鄭知意想不到今天一個、兩個來都是說林瑾初的事情，詫異的看着她。

“看本宮做什麽？反正本宮看不過去林瑾初這個可憐楚楚的‘白蓮花，’你還不快點和本宮聯手。”

“殿下是剛解了禁閉。”鄭知意和李芷萱一起長大，對她的性子有些了解。

她提醒了李芷萱，李芷萱在鄭知意及笄禮後就被鄭後罰的事一清二楚。

聽到這事，李芷萱表情一變，底氣不足的看着她。

“那又怎麽樣？”

“林小姐在鄭氏的族譜上，臣女本能去聯合殿下對付自家人。”鄭知意把先前和李庭琛說的話，再次講了一遍。

“現在不收拾她顧及家族利益，鄭知意！母後把你教傻了嗎？為什麽不想想自己，以後有你哭的時候......”

李芷萱瞪大眼睛，看着她。

室內簾子處傳來，一陣響動。在鄭知意這個方向可以看到李庭琛含着笑的眼神，看她拿李芷萱沒辦法的樣子.......

李庭琛看戲，挺高興的。

“算了，本宮不樂意管你。不過初雲苑現在是本宮布置的，本宮可以讓你接着來這彈琴。不過你別想讓人攔着，本宮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高傲的少女，大步走到鄭知意面前。看她杏眼微怔，想被震懾住的樣子。

伸手捏住她臉頰邊的軟肉，“威脅”着。

“聽到了嗎？”

“恩......”

李芷萱本性不壞，頂多是些小娘子家争強好勝的性子。鄭知意不和她起真摯，反正李芷萱最多被罰禁足，在她看來某些程度是個想做什麽就能做什麽的小娘子。

天家！貴女在出嫁前和出嫁後，都能得到自由。

那邊珠簾傳來晃動聲，李芷萱捏住她臉頰的手放下，讓婢女風吟向那邊走着。

“那裏是有人嗎？”

“沒……大概是風吹的。”鄭知意緊張的看着李庭琛，李庭琛懷着“壞心眼”瞧着越走越近的風吟，最後在鄭知意微惱的的眼神裏向後退去。

“奧。”李芷萱讓婢女風吟回來，接着和鄭知意探讨着關于林瑾初的問題。

“那本宮和林瑾初的事，你不站在本宮這邊，也不要偏向她！”

……

太子行冠禮後意味着成年，明帝可以向他放權。禮部和鄭氏對此格外重視，提前占蔔吉日。重大的典禮放在前朝，鄭知意不好出席。

鄭後和明帝一起去了，鄭知意帶着杜若站在稍選些不顯眼的地方看着戒嚴的宮人和侍衛。

她想去觀禮不能去，頂多是遺憾。她知道分寸，從來不用鄭後操心。想着站在這裏，看不全但偷看一眼應該可以吧？

李庭琛突然拍着她的肩膀，鄭知意吓了一跳。

“想去看？”

“齊王殿下這個時間點怎麽還在此處？”

少年一身朝服上繡精致暗紋，束着發。看上去格外穩重，鄭知意卻覺得他和自己呆在一起愈發像個纨绔。

明帝子嗣不豐，依舊是有所偏愛。除卻太子外，僅對李庭琛重視。現在這樣重要的場合，他怎麽還不去內場？皇子宗室都在前朝觀禮，李庭琛出現在這裏說不過去。

李庭琛看出她的想法不在意的一笑。

二皇子冠禮再不得明帝青睐，作為明帝第一個長大成人的皇子冠禮是在宗祠舉辦的；太子在前朝是在替他樹立威信，表面态度；父皇暗中讓鄭氏除了松江王府一族，暗中培養自己給太子練手，現下他們都在前朝為盛禮慶祝。

自己過去，不就是不合時宜。

他想反正以父皇明面上對他的“寵愛”，想必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鄭知意見他不回答，就不想在糾結這些小事。

前方傳來鼓聲，大典要開始了。

“想去嗎？我可以帶你去。”李庭琛看着她有些失落的樣子，出聲說道。

一旁的杜若暗中拉着鄭知意的衣袖，她看的分明齊王面對縣主連自稱都不用了。他沒情，傻子都不信。

可縣主以後可是太子的人，淑妃和鄭後敵對說不定這是他們的計謀，可不能落入他的陷阱中。

“臣女和殿下沒有那樣的交情，殿下不必費心。”

鄭知意搖了搖頭，對方救了她一次；可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她都不能回應，劃清界限是最好的辦法。鄭後在及笄禮後，警告過自己，要做不讓鄭氏為難的事情。

對彼此都好。

李庭琛今日本就煩躁，看她拒絕自己更為惱火。

自己偏偏不想和她劃清界限。前兩日在初雲苑時，還好。幾日未見，又變得如此“無情。”

連自己幫她看李庭璟都不信，自己豁出命救她都不能讓她信任。怕自己會設計傷她嗎？

他想讓她看看，自己今日并未設計她。她不是想看李庭璟嗎？自己帶她去。

李庭琛猛地拉住鄭知意的手向前走去，把杜若吓了一跳趕忙跟上。

“殿下......”鄭知意被他拉着向前走，過往的宮人看着這一幕都不敢吱聲。李庭琛将她拉到和大典僅一牆之隔的地方，可以聽見祝辭的聲音。

“殿下......放手。”今日的事情，定會被宮人報給鄭後。鄭知意惱怒的盯着他，沒想的李庭琛敢什麽都不顧拉着自己過來。

宮牆邊的禁衛因為李庭琛的存在，沒來提示讓她們離開。

小娘子出現在自己已經是失儀，鄭知意索性沒有離開。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服，淑慎爾德。眉壽萬年......”聽着祝辭聲，已經很清晰偏偏宮牆很高，鄭知意看不到裏面。

看着悄悄踮起腳尖的鄭知意，李庭琛先前的惱怒散去。

“你要信我。我并未騙你......”

他悄聲對鄭知意說的話并沒有得到回應，麻煩已經惹下了，那些話有什麽意義？鄭知意沒有搭理他，杜若趕來時氣喘籲籲的看着兩人。

“縣主不如回去吧？不然皇後娘娘肯定會嚴懲的......”杜若苦着臉，鄭知意拉着她的手瞪着李庭琛。

“來都來了，罰是早晚的事。至少要把‘罪名’坐實。”

李庭琛看着她像只露出爪牙的貓仔一樣，想要“報複”自己又不好下手的模樣，慢慢說道。

“那就看完呗。反正是本王帶你來的，到時候把責任推給本王就可以了。大可以讓你的婢女和來往的宮人做個見證，是本王拉你來的。”

鄭知意聽着他的話，收回了視線。

她明白這是自己不信任他造成了，可她不會為了自己去設計別人。太子的冠禮，是自己想看的......

他逃避此事未去前朝，在來這一出被抓住把柄。

必定在鄭後讨不了好。

“臣女自有分寸。”

分寸？你除了自己扛下來有什麽分寸？李庭琛了解她，卻沒說出來自己的安排。

“上來。”看她踮腳又不肯失儀維持端莊的模樣，李庭琛蹲下了身，指着自己的肩膀。

附近的侍衛和宮人被方禹清走了，不然看到這一幕，誰都無法解釋。

“李庭琛！你做什麽？”鄭知意徹底是顧不上什麽儀态不儀态的了，紅着臉頰叫他的名字。

什麽比李庭琛堂堂一個親王蹲在牆邊，指着肩膀一副讓她踩肩膀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了。

“怎麽了？你不是相看太子嗎？冠禮都要結束了。”李庭琛随意慣了，可也知道讓鄭知意踩肩膀的行為屬于屈尊。不過為了讓她開心，不知不覺中就蹲下去了。

理智回收，他佯裝不在意站起身。

杜若也被這一幕震驚，她敢确定太子是不會做這樣的事。

“幼時你沒少讓我抱你去采梅花。”

“這不一樣......”鄭知意嘟囔道。

第三次祝辭快要結束了：“......兄弟俱在，以成闕德......”

要避開往來的大臣，必須要提前回去。被李庭琛一鬧，顯然不想在繼續下去。鄭知意帶着杜若匆匆離開，在小門處看了眼中間李庭璟的位置。

身着冕服的他依舊儒雅溫和，往來間于鄭知意目光相接。

典禮盛大，鄭知意眼裏只剩他一人溫和淺笑的模樣。

李庭琛跟在她身後，看着這一幕最後還是沒出聲打擾。

她專注的看着他，他何嘗不是在她身後看她。